幻然之界
字体: 16 + -

第4章 道理

    客栈外的风儿依旧的温柔,静静地抚人心扉。但不知为何,肖逸觉得天比之前似乎是有些阴了,之前也是如这般几块乌黑的云朵慵懒地躺在天空中。太阳唯有在乌云的缝隙里放射出那灿红色的光辉,异常的邪红笼罩着整片大地,就像是末日的余晖最后洒落天际。

    清灵城的地盘被韩肖雨三家瓜分,东边属于肖家,北边属于韩家,西边和南边属于雨家。地盘的大小是靠实力争取的,所以三家之中雨家最强,肖家稍次,韩家最弱。但是对于家族子弟的规则约束肖家是最为严格的,而雨家是最纵容子弟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

    肖家子弟从小就都被强迫精读儒学经典,所以那些儒家的经典话语铭刻在他们心间,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当年龄到达十二点岁,孩子就已经走了各自的未来道路喜欢读书的孩子可以接着读书,成为济世之能臣。如果实在不想研读书籍,可以选择去学武去当一名士兵,为国献力,保家卫国,亦或是跟随家中长辈学习经商的能力技巧。

    雨家因为家大业大,已经多年假装自己是清灵城第一家族,然后便放任自家子弟在清灵城里飞扬跋扈,欺压百姓。而且雨家后辈大都并未摸过圣贤书,一些子道理全是长辈们言传身教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如此了。

    韩家是三大家族里最弱的一个家族了,每次文斗武比都是垫底的那个。但是韩家家风略逊于肖家,但是却严格规定家族子弟不许在外惹人滋事。

    肖逸一行八人在回去的路上沉默寡言,因为除了肖逸其余七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沾留着血迹,路上的行人以及店铺里的商家都一直盯着他们,还有些胆大的人在小声的谈论着。两旁的鳞次栉比的建筑默默矗立,无情的看护着这条街道。

    街道的尽头是一座气派的府邸,门口两座气宇轩昂的狻猊睥睨着往来的人们,牌匾上肖府两字写的龙飞凤舞,一看就是书法大家用心挥就而成,尤其是肖字头上三点,每一点有着不同的风格体态,三点就是三个大不相同的意境。一个婀娜多姿,一个圆润伸展,一个端正立坐,力道遒劲。

    肖逸一行人一到肖府,门口站岗的卫兵一看,心里“哐当”一声响,这可是肖家极其疼爱的肖逸小公子,竟然在外被人打伤成这样,家族肯定会震怒的。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有一点眼色,竟然欺压到了肖逸小公子的头上。

    肖逸的随从里有两人伤的挺重,需要其他人的搀扶才可以勉强行走,而李云堂搀扶着肖逸,因为很累,更因为肖逸是儒生,是令他神往的,因为他的师傅便是一位博学的儒士,但自己却只是学到了先生的剑术,甚至剑术更上一层楼,但是读书人的东西却是学不上。所以,他希望自己走遍天下,看遍人世间悲欢离合,酸甜苦辣能够更多的懂一点读书人。此刻紧靠着肖逸,也是想要沾染一些读书人的气息,能够骄傲地回去向先生请示,自己终于也是个儒生,有着读书人的气质了。

    卫兵的禀告瞬间震动了整个肖府,毕竟肖逸小公子可是家中长辈们的小宝贝呢。又何况肖逸待人接物都是那种软软的,温和可亲,不管是族人还是家仆。君子亲民爱人,爱的是所有人,而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一类人。博学仁爱,修身明理,为生民立命,君子要普爱天下人,达则济天下,穷则善其身。

    肖逸走过府中的小道时,立即引来了许许多多的侍卫家丁的倾视注目。因为肖逸的脸色苍白,身上还沾染着李云堂身上的血液,让人们不禁认为肖小公子应该被人欺压而且受伤了。

    肖府大堂萃雅堂里,一幅孔老夫子的画像居于墙壁中央,桌子上摆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茗茶,那是两位年岁已高的老爷爷。平时本是一脸慈祥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抹不去的愤怒以及紧皱着的苍老脸庞,白发早已爬上头,只剩丝丝缕缕的黑丝夹杂在银白色发丝之间。两人都身着读书人的一袭青衫,儒生气质油然而生。

    其中一位是肖逸的亲爷爷,肖浩然,另一位则是肖逸的二爷爷,肖利然,也是肖浩然的弟弟。肖逸的父亲,肖林修,如今在皇帝身边当老师,教习皇帝研读一些儒家经典,也是如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在朝廷的权势很大,连带着肖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肖逸的爷爷以前也是一位官吏,不过并没肖逸的父亲这般春风得意,只是得到了一个太守职位,年岁已高之后便请求退休养老了。

    “这么说,是雨家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故意来找小逸的麻烦的。但是雨家那两个小畜生都已经死了,这可有些难办了。这虽然是雨家理亏,但也不至死啊,这样看来还是咋们理亏了。那雨家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小逸。”两位老人在听我那名侍卫的讲述后,肖浩然对那几名侍卫说:“多亏了你们,小逸才没有受伤,你们重重有赏,拿着这枚玉佩,身上有伤的先去治伤,没伤的帮一下受伤的领赏去吧。”

    “至于李侠客,您是功劳最大的,您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我们肖家能够办成的,绝不会说不。还有,斗胆问一下,李侠客对于做肖家家族供奉有没有兴趣?”

    “报酬嘛,我已经拿到了,就不劳家主您费心了,至于当一位供奉,在下云游四方惯了,就喜欢自由自在的,不喜欢一直待在某个地方不走。”

    “哦,是什么报酬,能让剑术如此高明的李先生心动?”

    “在下只是取得了肖小公子的一个承诺,并无他求。”

    “李侠客可否换个条件?”肖浩然的脸瞬间阴沉下去,肖逸将来必定是肖家的家主,一来旁支的子弟都不如肖逸这般聪明伶俐,二来肖逸的唯一亲哥哥现在从军打仗,已经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了,所以,肖亮肯定是在军队里发展。而家主之位对于肖逸来说在未来必定是板上钉钉。而未来肖家势力肯定还会扩大,一个未来家主的承诺可以有很大很重的份量,也可以不值一提。

    “不必了,老先生,您,听说过神魔吗?”

    肖浩然肖利然互视一眼,眼睛里光芒闪烁,看来这个剑客不简单。

    “小逸啊,你累了吧,快回去歇着吧。”肖浩然转移视线到一旁坐着的肖逸,和颜悦色的催促着肖逸离开此地。

    “是,爷爷。”肖逸也笑了笑,离开了大堂。从进入大堂叫了声爷爷二爷爷好之外,肖逸就没说过其他任何一个字。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子懂礼守礼,不僭越礼,修身养性,周而不比。

    “这么说,阁下是现存神魔中的一员?”

    “不不不,在下只是一位知道一些事情的剑客,只不过还掌握着一些,规则!”李云堂自豪的说道。

    两位老人神色一凛,对视一阵子,然后肖浩然恭敬的说道:“异能者大人,刚才是我们老眼昏花,不小心才冒犯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好?”

    “我现在与肖小公子是朋友,同辈而论的朋友!”

    “明白了,大人。要不大人您先去歇息歇息?”

    “不必劳烦了,我自己随处逛逛。”

    李云堂在肖府里四处乱逛,这肖府虽说大门挺豪华,但肖家人并不是非常的骄奢淫逸,肖府就如同普通的大户人家一般,栽种的并非是非常名贵的奇珍异草,对于家丁仆人也并不压榨,因为李云堂旁边还有一群家仆聚在一起嬉笑玩闹。

    肖逸回到了屋子里,默默的躺在床上,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再大再难的事还有爷爷在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逸一开始是和衣而卧的,并未脱下衣服。肖逸是被专门服侍他的丫鬟钥荇叫醒的,因为现在夜晚已经降临,洁白无瑕柔软薄灵的月光降临了人间,该吃晚饭了。钥荇接着抱怨肖逸竟然不褪下衣物就直接躺下睡着了,同时帮肖逸在睡皱了的衣服这里拍拍,那里抖抖,不一会衣衫便又整洁如初了。

    等到肖逸赶到后,家宴都已经准备完全,大家都已经开始了。肖逸便想溜进某一桌,毕竟这次是自己坏了规矩,没按时到来。但是李云堂正喝着酒背对着自己,突然说了一句:“小逸子,过来这里!”

    这讨人厌的规则,肖逸心里咒骂了一句。但还是慢慢走过去了,因为肖逸现在迟到了,而且是没有资格坐在这张全是长辈的桌子上的。但是李云堂现在坐在上位,而且长辈们似乎是在讨好他,那一脸谄媚的笑容昭然若揭。

    现在李云堂喝酒喝的不亦乐乎,但那把剑还是依在背上,酒葫芦挂在腰间。肖逸刚坐在李云堂的旁边,李云堂就一把揽住肖逸的肩膀,然后便向肖逸递了一杯酒,同时说:“男子汉,大丈夫,要能打架会喝酒,这样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肖逸闻着这酒的味道脸就已经白了,这酒太烈了,肖逸颤抖的接过酒杯。

    “小逸子,男子汉,就应该爽快一点,直接干了。”然后另一只手握住肖逸的手,李云堂的手依旧的温暖有力,就是有些粗糙。李云堂直接半推半就着把酒灌到了肖逸的口中,辣,呛,恶心。肖逸一喝下去,肚子便不由自主的翻滚,然后直接逃出宴席,在门外一口吐了出来。

    钥荇为他端来了一杯茶,同时另一只手抚上肖逸的背,轻轻地拍打。

    “公子,喝口茶压一压就没事了。”钥荇一脸笑意,“公子,你是肖家第一个喝酒喝吐了的呢。”

    肖逸接过茶,一口吞了下去,丝毫没有了文人风范。

    钥荇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公子,慢点喝,别呛着了。”

    当肖逸回到酒桌旁的时候,气氛又是和气融融的,大家有说有笑的喝酒。但这次李云堂并未强迫着肖逸喝酒,只是专心应付桌子上举起来的酒杯。

    肖逸就像是被他们无视了,所以肖逸也就是默默的吃着些东西,真想喝水,就去孩子桌子上倒一杯水喝。

    夜风微凉,月光高高挂起,零零星星的萤火虫在风中高低闪烁。李云堂与肖逸一同走在肖府里的小道上。宴席结束的时候,李云堂说了一句我要和小逸子聊聊,你们别来打搅我们就摇摇晃晃地拉上肖逸走了。

    在没人的时候,李云堂走路立即不晃了,也不乱说乱飞唾沫了。

    “小逸子,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的异能者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或惩恶,或决斗。”

    “但如今人心都变了,名利才是一切,异能者们也为了名利荣华开始在常人面前展现神迹了,如今异能者已经不在是秘密了。他们甚至还参加了国家之间的战争,造成了许许多多的普通人的伤亡。而且妖族也是拥有着规则的,他们也是拥有着异能者的。但妖族内部皇族有着两个,彼此间相互争斗,预想统领整个妖族。但咱们人类也拥有着三个王国,并非是铁板一块。但其实,除了咱们其实这块陆地,其实是还存在着其他的陆地的。但具体还有多少,我的规则无法给出更准确的信息,所以,我便不清楚了。”

    “所以,小逸子,这个世界是很危险的,一味的相信书的道理,在这个世界是无法很好的活下去的。你必须得有着你自己的道理,比如我们现在这个世界,谁的力量能量或者说拳头越大,谁就是规则!”

    “所以,以你的规则是可以在很大的范围内制定一个属于你的规则的。但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你的规则究竟是什么,千万不要。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信任你,而且杀力并不大,也无法针对我。”

    “都记住了吗?小逸子,曾经的我也想要成为一位强大的异能者,但是上天只给了我并无杀力的规则,所以,我只能努力学剑术来实现我的抱负。但很可惜,我终究是比不上一位真正的异能者。”

    肖逸回到了房间,心中一动,以异能触动了手链。肖逸双眼中银光一闪,消失在了房间里。

    肖逸除了第一次偶然进入了这个水的世界,被一位前辈醍醐灌顶的传递了规则,就从来没来过了。只是偶然在树林里,一个人实验自己的控制水的能力。

    如今,肖逸又回来了,那个仅仅属于水的世界。但这次肖逸一进来便掉进水里了,因为这次没人控水接住肖逸。肖逸掉在碧蓝的水里,水里装着蓝天,天蓝与水蓝相互映照。但是肖逸并未感到窒息,反而无比的舒畅,感觉自己的知觉能够随着水慢慢延伸,直到无穷无尽之处。

    逐渐地,肖逸能够控制好了在水中的身体,然后肖逸便控制欢快的水儿组成了一阶阶台梯。肖逸缓缓拾阶而上,一直到宫殿门口。那座巍峨的宫殿一直矗立在这里,或许在神界的时候就是这样矗立在一片汪洋之中。

    肖逸推开殿门,里面如同外面一般辉煌璀璨,里面的墙壁柱子也是蓝色晶莹剔透。宫殿里存在着许多的房间,但那位神明一直倚靠在大厅里的最高的那个碧蓝宝座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肖逸进来之后,并未打扰这位传道人,而是静静地欣赏他。他有着这宫殿一般颜色的长发,披落在双肩。脸庞也是水嫩,但是却棱角分明。双手白净柔嫩,横放在肚子上,穿着一袭碧蓝色的长袍。

    肖逸就静静地站在下面凝视着他,君子不饶人清梦,立而待之,是合乎礼的。虽然人应该逐渐的增加自己的道理,但如今我的道理不多,先借一借孔老夫子的道理也是无伤大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