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城
有人觉得冻豆腐吃起来很糙，也有人觉得那口感却是好。超速首发所谓白菜萝卜各有所爱，反正尚希自己是挺爱这一口。
那厨子许是很久没吃过剩菜了，为难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筷子，从里面加出来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然后眉头皱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冻豆腐里面多孔，菜汤汁在其中，吃起来果然别有滋味。”
尚希没做声，只是勾了勾嘴角，而李仓却是一脸喜色。
“尚老弟，咱们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了。这冻豆腐方子你也给了我吧。”想起上一次给尚希银钱时艰难，李仓干脆说，“这次我也不给你银钱了。这样，我云来饭庄每年红利分一成给你，如何？”
这又能如何，尚希自然是欣然接受。原来是他是怕李仓付了钱买方子最后赔了钱，但现在，明显前景良好，这时候钱再送上门，如果不要话尚希做梦都会鄙视自己。
涉及到了银钱契书需要找一个保人来做中间人，而尚希和李仓熟悉人，自然就是陈伯了。
按好了手印，尚希心里还是雀跃，自己又多了一份资产，未来生活光景越来越光明了。
尚希很厚道，不仅向厨子演示了做豆腐过程，把自己摸索来经验都说了，还把自己豆芽做法也说了。
“这个尚兄弟，不知是否只能用醋和盐混合才能点出这豆腐吗？”李仓摸着下巴，“有没有更方便办法？”
当然不止，只可惜，那卤水和石膏自己压根不知道该去哪里弄。如果不是那次阴差阳错，自己现在可是连豆腐都弄不出来。“我以前听说用卤水和石膏也能点豆腐，但却找不到这两样东西，所以——”
“这石膏我倒是听过一些。超速首发”李仓沉吟道，“以前家里陶器如果破了话，都是去工匠那里用那种发白粉和水补上。听说那个就是石膏粉。不过，那东西补东西不结实，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药店里不是有一味药材是石膏粉吗，想来是一样东西。”那厨子也说。
至于尚希，他觉得自己又无知了，原来石膏除了做雕像还有骨折时候当固定还有别用处。不过再想想倒也觉得没什么，听说连锅底灰都是种药呢。
“这石膏乃药用，不知加入这豆浆中会不会有什么作用。”开饭庄还是以食物安全为主，否则一旦出了什么岔子，那以前积累好名声就全都毁了。
“那倒是无碍。”尚希对这一点很有把握，他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吃豆腐吃死了。用那可以传说中可以毒死人卤水点豆腐尚希还不是从小吃到大？
“那你所说卤水，可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卤水啊。尚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遥想当年初中化学课本上似乎讲过，说里面含有镁离子、氯离子等，但是，当年学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就算没忘，难道要他跟一群古人讲什么化学符号置换反应吗？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尚希谨慎说，“有时候挖井，挖出来不是水，而是看起来和水挺像，但如果喝了会让人没命。那东西就是卤水。”
“你说是盐水井？”李仓早些年也曾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东西。一听尚希形容，一下子想起了盐水井。不过，看到了尚希也很迷惑眼神之后，便解释道，“那盐水井里面水是专门用来熬盐，听说把盐熬出来以后，剩下水就像你说那样，会让人喝了没命。”
尚希没见过什么盐水井，但既然说了能熬盐，那么成分应该和海水差不了多少。便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吧，我也是听老一辈说，自己并没有真见过。超速首发”
“那还是算了吧。”李仓摇着头，“我干是人吃食买卖，实在是不能冒险。还是先用醋和盐兑着来吧，等回城时候再去药铺里买些石膏粉，饭庄里还是有几个厨子，慢慢琢磨着来吧。”
“没错，小心使得万年船。”尚希痛快点头，一点也没有试图劝着李仓试验卤水想法。明明是有毒东西怎么好撺掇着人拿钱打水漂呢？就算卤水点豆腐经过了无数人民检验，但这里却是以前没有。总不能等李仓问尚希为嘛这么笃定时候，尚希直接来一句，我以前吃过吧？那时候，不知道又得浪费多少口水。反正尚希相信人智慧是无穷，伟大劳动人民迟早会做出卤水豆腐，自己就没必要去插一脚了。
李仓心情大好，正打算说些什么，外面院门却被敲响了。
“我出去看看。”尚希开了院门，来人却是他不认识。“你找谁？”
“小哥儿，不知道我们家李掌柜是不是在这里？我有急事。”那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方正脸上带着急色。
“李仓大哥吗？他在，快进来吧。”
“乔二？你怎么来了？”看来来人，李仓也很惊讶。这乔二也跟了自己很久，怎么今天这么沉不住气。
“掌柜……”乔二看了看站在一边尚希，神色有些为难。
尚希正打算找个借口出去，李仓发话了，“说吧，我刚把饭庄红利分给尚兄弟一层，他现在也不是外人了。”
“不是饭庄事，是赵家人刚刚带来口信，说赵家二公子三日后就到，要提前查年关时帐呢。”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李仓有些疑惑，“虽然时间急了点，但王帐房经验老到，赶一赶还是能把帐理好啊。”
这是和赵家合作第四个年头了，前几年大家都合作愉快，所以李仓并不是很担心。而且，那些往来账目都是自己信得过王帐房记，王帐房熟悉很，反正还有三天，把以前记账目理合理合，重新抄一份时间也是够。
乔二急得不行，“可是，今儿一大早王帐房家里就来人了，说他老母得了急症，让他赶快回家呢。现在记账，就是几个小学徒啊。”
李仓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本来一共有两个帐房。可前一阵查出一个手脚不干净就给辞了。本打算过些日子提个稳重学徒当帐房，这些日子先靠王帐房应付着，没想到王帐房家里也出了事。
那些个帐房，几乎每人都有自己一套记账方法，自己看得明白，但别人看却是一头雾水。以前自己也曾经翻过王帐房账本，看得一头雾水。那时王帐房解释说是为了记数方便，等算清了到月末时候再往账本上登然后再呈给主人家看。王帐房是跟着自己父亲老人，李仓自然是信得过，也不担心他会在账上做什么手脚。
现在已经是月末该报账日子了，可王帐房家里却出了事。偏偏这个月账目往来还特别多，那账目自己也是会做，可是，没时间啊。
“不能临时请个帐房吗？”看着李仓脸色，尚希有些不解。
“尚老弟你不明白啊。”李仓叹了口气，“有经验老帐房那都是有自己东家，年纪轻轻我也信不过。就我和赵家合作这几年，不知惹红了多少人眼，我怕有人趁着这机会给我下绊子啊。万一那账目出了一点岔子……”
“那这些往来账目李大哥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儿数？”
“只有个大约数目，但那些零零碎碎却不清楚。”李仓摇头，他现下产业不少，不可能每一个都面面俱到。
尚希犹豫着，自己好歹大学时候考过一个会计证，在古代客串个帐房应该可以吧。
“大哥，要说这算账我倒是也会……”尚希说有些犹豫，因为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和帐房先生在一起出现，好像还有个算盘。而自己，对算盘运用只停留在小学三年级——只会一百以内算法。不过，尚希对自己指算还是很有信心。
“此话当真？”
尚希点了头。
“那太好了，尚老弟，不如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就当帮老哥一把解了这燃眉之急。”李仓直截了当说，“放心，不会耽误你许久，银钱也少不了。”
此话正中尚希下怀，他想着进城看看已经很长时间了，但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就是担心尚瑾。而如今，帮了李仓，虽然可能忙活几天，但有了个暂时落脚地，想逛县城岂不是方便了很多。更何况，是有工钱拿。
这算是寒假兼职吗？尚希有些被自己想法逗乐了。
“对了李大哥，瑾儿年纪尚小，我不放心他一人，能不能让他也跟着我——”
“行啊，你放心，我家还有两个小子和一个丫头呢，到时候小孩子都能玩到一起去。”
尚希点了点头，“成，那我现在就去把瑾儿领回来，然后就走吧。”
到了木匠家，把瑾儿饱了回来。尚希直接告诉木匠娘子，说这几天有事要到城里办，有些不放心瑾儿就把他也一起带走了。到时候顺便看看城里书局，买些适合启蒙书，等回来时候就教两个孩子。
木匠娘子哪里有不愿意，直接告诉尚希要路上小心。倒是二壮有些舍不得瑾儿，哭闹了两声也被镇压了。因为瑾儿说，“爹爹说过，只有姑娘家才哭哭啼啼。”
自认为是个爷们二壮只看眼睁睁看着尚瑾被他爹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