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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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沈丽看到龅牙,想起他是那晚到店里闹事的混混,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惊慌之色。



    



    张翠山目光如锋利的剑一般射向龅牙,他极其讨厌有人打扰他清静平和的生活,更讨厌有人跟踪他。尤其当他看到沈丽脸上闪过惊慌之色时,他对这帮跟他纠缠不清到现在的混混们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龅牙被张翠山目光一扫,感觉整个人仿若被剥了个精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猛地就蹿到了脑门顶,若不是这里是安宁湖,他已经双膝跪地了,他感觉得出来,这次这位表面看起来斯文,对他貌似很欣赏的老大眼里有很浓的杀机。



    



    “老,老大,是,是胡哥派,派我来的,他要跟您,您通话。”龅牙结结巴巴,额头全是冷汗,差点就要哭出来。



    



    他现在有种感觉,觉得宁可选择得罪楼上那位城东老大,也绝不要去触犯眼前这位表面看起来很斯文白净的老大。



    



    张翠山没有说话,一脸平静地拿过手机,然后像位长辈一样拍了拍沈丽的肩膀,淡淡道:“不要担心,只是些跳梁小蚤。”



    



    龅牙听得浑身发颤,威震安宁道上,城东老大胡哥到了眼前这位老大嘴里竟然成了跳梁小蚤,不知道胡哥听到会不会立刻暴走。



    



    张翠山站了起来,平静锐利的目光穿过梧桐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在不远处的胡哥身上。



    



    他的修为目前虽然还很弱,但是他的眼睛还是能用一点的,胡哥在上面注意他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的感知。只是张翠山这人不是个喜欢主动惹事的主,他也不想破坏了这次跟沈丽母女三人在一起的温馨气氛。



    



    只是他不想惹事,但人家还是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了。



    



    看到张翠山朝他这边看来,胡哥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说吧。”张翠山淡淡道,但语气里透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好像电话那头不是什么城东老大胡哥,而是一个向他汇报工作的手下。



    



    胡哥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自从他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道上就已经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下个周日,晚上八时,望江大厦楼顶,我跟你比斗。”胡哥压下心头的怒意,以不容人拒绝的口气说道。



    



    “好!”张翠山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也不待胡哥回话就挂掉了电话。



    



    胡哥阴沉着脸,扶栏望湖,淡淡道:“很久没遇到这么傲的人了,希望他的功夫同样的傲。”



    



    说完,转身往房间走去,张虎紧跟其后,小心翼翼道:“胡哥,城南的最近很嚣张,前段时间把白,粉做到了我的地盘上了,您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先不要动他,等他闹得实在不像话再动他也不迟。”胡哥淡淡道,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老爷子的意思。”胡哥冷冷扫了一眼张虎,然后大步朝房间走去。



    



    张虎浑身一颤,然后急忙跟了上去。



    



    张翠山把手机递给龅牙,挥了挥手。



    



    龅牙如释重负,慌忙朝张翠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急匆匆地离去。等他到了酒店里面,空调冷风一吹,猛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背已经完全湿透了。



    



    “张翠山,都怪我不好,连累你了。”沈丽内疚地看着张翠山,那对本来清亮妩媚的双目泪水朦胧。



    



    “不关你的事,我跟这群混混以前就结过梁子。”张翠山说道。



    



    不过沈丽显然不相信张翠山的话,以为他是在安慰他,心中越发内疚,晶莹的泪珠忍不住就滑过细腻光滑的脸颊,滴落在桌子上。



    



    张翠山心中一软,拿起纸巾温柔地帮她擦掉眼泪,道:“我真的没骗你,你忘了那天晚上,那三个混混一看到我就吓坏了。”



    



    沈丽回忆起那晚的事情还确实是这样,心中的内疚稍微少了点,但仍然很担心地道:“那,那个胡哥是不是来头很大,他跟你说了什么?”



    



    张翠山见沈丽担心的样子,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奈,只好道:“没什么来头,只是个道上的大哥,想约我谈些事。”



    



    “真的?”沈丽不信地问道。



    



    “难倒我还能骗你不成,没看到龅牙跟我一直都是客客气气,还有我接电话时讲的话难倒你没听到吗?”张翠山故意有些生气地道。



    



    沈丽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只是刚才张翠山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凶狠气息总让她感觉到哪里不对,但她却也说不出来。不过她见张翠山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也就把这份心思收了起来,抹掉眼泪,勉强朝张翠山笑了笑道:“这样就好。”



    



    不管张翠山后来怎么解释,龅牙的出现终究还是打搅了张翠山和沈丽的游玩心情,中午在安宁湖边的必胜客吃过中午饭之后,他们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孙兰兰才刚起床洗漱。



    



    “一大早就去哪里了?饭吃了没?”孙兰兰跟张翠山讲话的调调虽然没有变,不过目光明显比以前温柔了不少。



    



    “吃过了,我有些困要睡一觉,不要打搅我。”张翠山淡淡回道。



    



    想起昨晚折腾张翠山到凌晨一两点钟,孙兰兰不疑有他,也忘了继续追问他一大早去干什么了,急忙关心道:“那你快去睡一觉吧,晚上我还要值班,晚饭你自己解决。”



    



    张翠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房间去,对于孙兰兰的工作安排张翠山心里一直没什么概念,倒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异常。



    



    回到房间,张翠山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阴沉,那对深邃的双目隐隐有寒光闪动。



    



    本来他已经暂时不想去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但事实却告诉他,生活在这个世界,无论他如何安分守己,一心追求普通人的生活,但打打杀杀终究还是免不了。



    张翠山苦笑着爬上床,接着就睡着了。而孙兰兰在吃过中午饭之后,休息到三点半左右见张翠山房间还没有动静,就独自出门上夜班去。



    



    张翠山在傍晚五点钟的时候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张翠山又立刻盘膝开始修炼,力求能多恢复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张翠山除了每天照常上班,修炼。



    



    “小孙,杨乐乐和卓秀娟最近休年假,你接下来的几天恐怕要辛苦一些了。”护士长办公室内,严护士长面带愧色对孙兰兰说道。



    



    “没问题,一切听从领导的安排。”孙兰兰笑道,并没有丝毫不满情绪。



    



    严护士长倒没想到经历了上个星期的加班之后,孙兰兰还这么好说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道:“那这个星期的轮休暂时取消,具体的安排我再另行通知。”



    



    “好的,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孙兰兰仍然是一脸微笑。



    



    严护士长点了点头,只是当孙兰兰走到门口时,却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吗?”见严护士长欲言又止的样子,孙兰兰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孙,有空跟赵医生多多沟通,他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严护士长犹豫了一下,说道。



    



    孙兰兰脸色微变,她不是傻子,立马知道这一切都是赵鸿云搞得鬼。若是换成以往,她肯定会很生气,甚至会找赵鸿云评理。不过今天想起那晚堂堂省人民医院的第一帅哥医生两次被踢得狗吃屎,孙兰兰心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孙兰兰对严护士长笑了笑道:“我心里有数,您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没关系。”



    



    说完就出门去了,严护士长见孙兰兰似乎没把她的建议放在心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感觉很不好过。



    



    “小孙,看你笑眯眯的,护士长把你叫去有什么好事情?”何婉云隐隐中有些猜到护士长叫孙兰兰没什么好事,但见孙兰兰仍然一副乐观的样子,不禁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这个星期仍然要辛苦一点。”孙兰兰很无所谓地道。



    



    “啊”何婉云惊呼一声,然后伸出手按在孙兰兰的额头。



    



    “干嘛!”孙兰兰一手打掉何婉云按在额头的手,道。



    



    “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啊?上个星期已经加班了,这个星期又要你加班,你却像没事一样。”何婉云一脸奇怪道。



    



    “干嘛,不行啊?本姑娘心情好。”孙兰兰扬了扬下巴,拿起记录本转身朝病房走去。



    



    自从那晚收到香水后,孙兰兰的心情确实很好。



    



    就在张翠山加快修炼时,脑外科本月度的考核终于公布下来。



    



    虽然月度考核是考核一个护士工作能力态度,督促她们努力工作的手段,但这种手段更多的是一种惯例,除非哪位护士实在干得不像话才有可能出现不合格的结论。



    



    但这次的考核却出现了所有人的意料,一向表现良好的孙兰兰竟然考核不合格。



    



    这个消息就像一颗炸弹扔进了脑外科护士站,整个护士站变得一团乱糟糟。



    



    极少数人幸灾乐祸,大部分人为孙兰兰抱不平。因为月度考核不仅涉及到月度奖和年终奖,而且连续三次考核不合格,还将直接被解雇。



    



    孙兰兰拿着考核表,一双大大的眼睛噙着泪水,一脸委屈愤怒地站在护士长办公室。



    



    “护士长,这是怎么回事?”一向对护士长惟命是从的孙兰兰,第一次对着她愤怒地责问。



    



    严护士长低下了头,她不敢正面孙兰兰那双愤怒委屈的眼睛。



    



    “对不起。”严护士长心虚地低声道歉。



    



    “对不起?我不需要对不起,只想知道我哪里做不好,哪里做错了?”孙兰兰不理严护士长的道歉,继续愤怒地问道,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滑落脸庞。



    



    她喜欢这份帮助病人的工作,也正因为喜欢所以她在乎,所以受不得人否定她在这方面的付出。



    



    “你没做错,你做得很好,是我不好。”严护士长继续低着头,痛苦地说道。



    



    看着严护士长一脸羞愧的样子,蓦然间孙兰兰什么都明白了。



    



    孙兰兰抹了把眼泪,转身离开护士长办公室,护士长门外是一脸关心的何婉云。



    



    “兰兰,护士长怎么说?”何婉云关心地问道。



    



    孙兰兰摇了摇头,想通了是赵鸿云搞得鬼,气虽气,但心里却稍微舒服了一点,至少不是她的工作出问题,而是那个小人在整她。



    



    “我去找护士长评理去,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何婉云见孙兰兰两眼微红,不声不响的样子,一股气就冲了上来,说道。



    



    “不用了,这不关护士长的事情。”孙兰兰拦住了何婉云。



    



    何婉云愣了愣,脱口而出道:“不关她的事,那关谁的事?”



    



    孙兰兰却没有回答,而是用愤恨的目光死盯着正穿着白大褂,从过道里经过的赵鸿云。



    



    何婉云顺着孙兰兰的目光看过去,娇躯微微一颤,捂着嘴巴惊呼出声道:“不会是他吧?”



    



    孙兰兰再次没有回答何婉云,而是咬着牙低声骂了句:“小人!”



    



    何婉云算是终于明白过来了,把孙兰兰扯到一边,低声埋怨道:“我说孙姑奶奶你怎么就得罪这个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医生的权力有多大,更何况他的上头还有位副院长老头子!”



    



    孙兰兰看着何婉云,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得罪他呀,可人家非要缠着我我又能怎么办?”



    



    何婉云听完,不禁有些生气地敲了下孙兰兰的脑袋,低声道:“这年头,有钱有势就是老爷。我们做护士的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人家缠着你就让他缠呗,况且还是这么个帅哥医生,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呢?你没事非要跟他犯什么冲?”



    



    孙兰兰摸了下脑袋,倔强地翘了翘嘴巴,不服道:“医生又怎么了,有个当副院长的老爹又怎么了?难倒我们做护士的就不是人啦?就应该对他们陪笑脸吗?哼,本姑娘就看不起这种看起来风度翩翩,但暗地里却是小人仗势的臭男人!”



    



    “你看你,这倔脾气又上来了?现在什么社会了?拜托你现实一点好不,民与官斗那就是自找苦吃。”何婉云见孙兰兰又犯倔脾气,有些怒其不争地扭了她一下。



    



    不过孙兰兰却仍然翘着嘴巴,一脸愤愤不平,不服输的样子,何婉云就知道这丫头根本没听进自己的劝告。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开导道:“兰兰,别忘了,连续三次考核不合格,你就要自动下岗了!这年头,胳膊是绝对拗不过大腿的,你出去看看,有多少办公丽人表面看起来光鲜耀人,但还不是照样得上酒桌跟男人们陪笑脸。还是跟赵医生虚与委蛇,说和吧!大不了把他当成患了相思病的病人来照顾一下,只要大亏不要吃就行了。我知道,照顾病人,你比我们都拿手。”



    



    何婉云后面的劝说虽然带着嘲讽好笑,但孙兰兰听了却丝毫没有想笑的意思,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和郁结。



    



    难倒真要她因为这事,放弃这份她喜爱的工作吗?可是要她向赵鸿云低头讲和,尤其是在他暴露出这样一副丑陋嘴脸之后,只是想想孙兰兰就觉得如同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恶心。



    



    “别想那么多了,这年头面子值几个钱,听我的,趁他现在在,找他去吧!”何婉云见孙兰兰咬着嘴唇闷声不响的痛苦样子,推了她一把,劝道。



    



    孙兰兰被何婉云推着犹犹豫豫走了几步,然后猛一咬牙,跺了下脚,大步朝医生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