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以恶制恶（2）
旁边端着**的丫鬟正是夏氏的贴身丫头团儿，见有主子壮胆，便跟着揶揄：“少奶奶，不是我这作奴才的多话，您也忒小性，太太想抱孙子这有什么错？不要觉得太太说您几句就觉得委屈，要说屈没有比她这作婆婆的更屈的。”
宋茜满腹委屈只是不说，流泪而已，双肩微微抖着。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在大明朝礼教森严，婆婆的权威是绝对的，辱骂婆婆就是恶逆，属于十恶不赦的罪过，是要入刑的。
宋诚看到眼里，心里又酸又恨，恨夏氏狼心狗肺，恨团儿这贱人狗仗人势，恨这该死的封建主义，遂忍着一腔怒气轻轻叫一声：“姐姐！”
宋茜听到呼喊，有点迷惘地转过脸来。宋诚看着姐姐憔悴苍白的脸，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昔年秀雅娇美的一个人儿竟摧折到如此。
宋茜看到是弟弟，脸上一阵惊喜，颤着声气儿道：“小，小诚子，姐姐好挂念你。”一言未了，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走珠般滚落下来。
夏氏看着宋城，冷冷一笑，“哎呀，当是谁呢？原来是宋家大舅子，你这个姐姐真该多多教训，你们宋家宠着惯着，我这当婆婆的可不能，得有个规矩。婆婆正训话呢，她就当着外人面抹泪子，不知道还以为婆婆歪待媳妇呢！”
团儿也做张做智，想要讥讽几句，谁知还没有张口，不防王妈饿狼般扑过去一下揪住了头发，骂道：“你个浪货，呲着逼的贱蹄子，老娘见得人多了，没见过你这样欠男人尻的。”
王妈一边骂着一边照脸死命掴起来，几下子就肿胀得桃子似的。娜娜想要反抗，哪里抵得过王妈人高马大，粗壮有力，竟像鹰爪下的小鸡只有挨打的份。
宋诚笑了，虽然他没有力量改变根深蒂固的狗屁礼教，但是他可以改变姐姐一个人的处境，这就足够了，王妈就是他砍向这不公命运的第一把利剑。
绝不学那位被人捧上天的曾文正公曾国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在婆家受欺负，束手无策。
宋诚满足地欣赏着眼前精彩的一幕，陈家院里家人仆妇也都被惊动，可都远远站着，没一个劝解更没一个帮忙，竟是乐呵呵地指手画脚，还不时传来笑声，又有不知哪位唯恐天下不乱的杀才在角落里喊道：“打得好，最好打死，**都不让摸，我呸。”
夏氏猝不及防，又是平素欺负人惯了的，万料不到有人突然发难，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吆喝着：“下人们都死了，快拿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磨蹭蹭谁也不愿意上前。
王妈似乎受到鼓励，骂得更凶了，“你的主子我不敢打，打你可是现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吗？你就敢作践她，你什么东西？你不是喜欢男人吗？脱光衣服让大家看看屁股大不大，**白不白。你个贱货。”骂着手里就要去撕扯衣服。
这一下，众人兴奋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恐怕错过什么。
团儿虽然是个烂货，可毕竟大庭广众，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早一边哭着哀求，一边拼命护住身体。饶是这样，也已经披头散发，外衣被撕掉一大片，鲜红的肚兜时隐时现。
紫嫣羞得满脸通红，说道：“王妈怎么啥话都骂呢，太难听了！听着都害臊。”宋茜心软，想要劝几句，宋诚只是熟视无睹。
宋茜放弃了好心，拉着宋诚的手，像看小孩子似得爱抚地看着宋诚，又自责又温暖地说道：“听人说你出事了，我是多么想回去看看问问，可你知道你姐夫身边片刻也离不开人，婆婆又那样！”
宋诚看着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姐姐明亮的眼睛闪着倔强的光，心道历经磨难而本心不减，真好，遂笑道：“你弟弟可不是谁想害就害的，即使阎王爷亲自来也得绕着我走。姐姐，我这次来想把你和姐夫带到宋府养养身子，这里太闹心。”
宋茜想了想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问问你姐夫吧！”又看看王妈，浅浅一笑，“你怎么把王妈叫来了，她那脾气！差不多就行了，快让她住手吧！”
宋诚看看团儿已然气弱声嘶，怕打坏了，便朝王妈道：“王妈，就饶她这一次，为这狗奴才吃官司不值当。”王妈闻听一把丢开团儿，指着道：“这次让你长长记性，再看到你没大没小的，臭屁乱放，小心撕烂你的逼嘴。”
陈府众人家小见好戏唱完了，便一哄而散，各自忙开，只几个贴身丫鬟婆子围着夏氏。
她们本来被王妈的凶悍唬得战战兢兢，见到王妈停下手，便想仗着人多与王妈理论一番，再对骂或者厮打一阵，谁知王妈丢开团儿后，霍地一转身又指着夏氏等人喝骂道：“怎么不服气，还想和老娘再干一仗，谁怕谁是****。夏夫人，在这些奴才眼里你是主子人五人六的，在我这里你就是堆****，踩你都嫌臭。”
夏氏还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何况还在众目睽睽下，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要骂却骂不出，丫鬟婆子们刚骂了几句，就被王妈的睥睨一切的声势和气贯长虹的辱骂盖住了，一个个干瞪着眼作声不得。
紫嫣笑道：“知道王妈厉害，没想到这么凶，可算是开了眼了。公子，您叫她来算是叫对了。真解气！”宋诚低沉地道：“世人都是吃罚酒不吃敬酒！”宋茜却急切地道：“快让王妈住口吧，她毕竟是我婆婆。”
宋诚这才大声道：“王妈，快过来拜见小姐。”王妈听到吩咐，住了嘴，又对着夏氏等狠命一啐。
走到宋茜面前，王妈翻身便拜，宋诚拦住道：“免了吧，歇口气。”宋茜笑盈盈道：“搽搽汗。”
紫嫣连忙递过自己的手巾，打趣道：“王妈可真是女中豪杰，有空儿教教我呗！”王妈腼腆地一笑，道：“让小姐和姑娘见笑了，我平时不爱与人拌嘴的，她们太欺负人。”
宋城扶着姐姐，笑呵呵说：“我们去后院，说说话，看看姐夫。”
一语未了，两个丫鬟搀着个几乎半折着腰的年轻人赶了过来，宋城知道这就是那不幸的姐夫了，叫声“姐夫”便与姐姐几步过去急忙搀扶。这个姐夫和前任感情好着呢，可以是除了铁忠以外唯一真正尊重他的人了。
夏氏一见儿子，立即放声大哭：“儿呀，看看你媳妇，仗着娘家的势全不把娘放在眼里，她是欺负你身子骨儿弱呀！我以后该靠谁，我的儿呀！”
陈默看着母亲捶胸顿足、眼泪鼻涕横飞，心里五味杂陈，又是羞愧又是自责，想去劝慰几句又没有那精气神儿，只喘着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母亲几十年的老脾气了，你们不要介意。小诚，知道你无恙，姐夫高兴，你姐跟着我受委屈了。”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本章完)
宋茜满腹委屈只是不说，流泪而已，双肩微微抖着。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在大明朝礼教森严，婆婆的权威是绝对的，辱骂婆婆就是恶逆，属于十恶不赦的罪过，是要入刑的。
宋诚看到眼里，心里又酸又恨，恨夏氏狼心狗肺，恨团儿这贱人狗仗人势，恨这该死的封建主义，遂忍着一腔怒气轻轻叫一声：“姐姐！”
宋茜听到呼喊，有点迷惘地转过脸来。宋诚看着姐姐憔悴苍白的脸，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他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昔年秀雅娇美的一个人儿竟摧折到如此。
宋茜看到是弟弟，脸上一阵惊喜，颤着声气儿道：“小，小诚子，姐姐好挂念你。”一言未了，泪水顺着消瘦的脸颊走珠般滚落下来。
夏氏看着宋城，冷冷一笑，“哎呀，当是谁呢？原来是宋家大舅子，你这个姐姐真该多多教训，你们宋家宠着惯着，我这当婆婆的可不能，得有个规矩。婆婆正训话呢，她就当着外人面抹泪子，不知道还以为婆婆歪待媳妇呢！”
团儿也做张做智，想要讥讽几句，谁知还没有张口，不防王妈饿狼般扑过去一下揪住了头发，骂道：“你个浪货，呲着逼的贱蹄子，老娘见得人多了，没见过你这样欠男人尻的。”
王妈一边骂着一边照脸死命掴起来，几下子就肿胀得桃子似的。娜娜想要反抗，哪里抵得过王妈人高马大，粗壮有力，竟像鹰爪下的小鸡只有挨打的份。
宋诚笑了，虽然他没有力量改变根深蒂固的狗屁礼教，但是他可以改变姐姐一个人的处境，这就足够了，王妈就是他砍向这不公命运的第一把利剑。
绝不学那位被人捧上天的曾文正公曾国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女儿在婆家受欺负，束手无策。
宋诚满足地欣赏着眼前精彩的一幕，陈家院里家人仆妇也都被惊动，可都远远站着，没一个劝解更没一个帮忙，竟是乐呵呵地指手画脚，还不时传来笑声，又有不知哪位唯恐天下不乱的杀才在角落里喊道：“打得好，最好打死，**都不让摸，我呸。”
夏氏猝不及防，又是平素欺负人惯了的，万料不到有人突然发难，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吆喝着：“下人们都死了，快拿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磨蹭蹭谁也不愿意上前。
王妈似乎受到鼓励，骂得更凶了，“你的主子我不敢打，打你可是现成。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吗？你就敢作践她，你什么东西？你不是喜欢男人吗？脱光衣服让大家看看屁股大不大，**白不白。你个贱货。”骂着手里就要去撕扯衣服。
这一下，众人兴奋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恐怕错过什么。
团儿虽然是个烂货，可毕竟大庭广众，哪里受得了这等侮辱，早一边哭着哀求，一边拼命护住身体。饶是这样，也已经披头散发，外衣被撕掉一大片，鲜红的肚兜时隐时现。
紫嫣羞得满脸通红，说道：“王妈怎么啥话都骂呢，太难听了！听着都害臊。”宋茜心软，想要劝几句，宋诚只是熟视无睹。
宋茜放弃了好心，拉着宋诚的手，像看小孩子似得爱抚地看着宋诚，又自责又温暖地说道：“听人说你出事了，我是多么想回去看看问问，可你知道你姐夫身边片刻也离不开人，婆婆又那样！”
宋诚看着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姐姐明亮的眼睛闪着倔强的光，心道历经磨难而本心不减，真好，遂笑道：“你弟弟可不是谁想害就害的，即使阎王爷亲自来也得绕着我走。姐姐，我这次来想把你和姐夫带到宋府养养身子，这里太闹心。”
宋茜想了想说道：“这么大的事儿，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问问你姐夫吧！”又看看王妈，浅浅一笑，“你怎么把王妈叫来了，她那脾气！差不多就行了，快让她住手吧！”
宋诚看看团儿已然气弱声嘶，怕打坏了，便朝王妈道：“王妈，就饶她这一次，为这狗奴才吃官司不值当。”王妈闻听一把丢开团儿，指着道：“这次让你长长记性，再看到你没大没小的，臭屁乱放，小心撕烂你的逼嘴。”
陈府众人家小见好戏唱完了，便一哄而散，各自忙开，只几个贴身丫鬟婆子围着夏氏。
她们本来被王妈的凶悍唬得战战兢兢，见到王妈停下手，便想仗着人多与王妈理论一番，再对骂或者厮打一阵，谁知王妈丢开团儿后，霍地一转身又指着夏氏等人喝骂道：“怎么不服气，还想和老娘再干一仗，谁怕谁是****。夏夫人，在这些奴才眼里你是主子人五人六的，在我这里你就是堆****，踩你都嫌臭。”
夏氏还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何况还在众目睽睽下，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要骂却骂不出，丫鬟婆子们刚骂了几句，就被王妈的睥睨一切的声势和气贯长虹的辱骂盖住了，一个个干瞪着眼作声不得。
紫嫣笑道：“知道王妈厉害，没想到这么凶，可算是开了眼了。公子，您叫她来算是叫对了。真解气！”宋诚低沉地道：“世人都是吃罚酒不吃敬酒！”宋茜却急切地道：“快让王妈住口吧，她毕竟是我婆婆。”
宋诚这才大声道：“王妈，快过来拜见小姐。”王妈听到吩咐，住了嘴，又对着夏氏等狠命一啐。
走到宋茜面前，王妈翻身便拜，宋诚拦住道：“免了吧，歇口气。”宋茜笑盈盈道：“搽搽汗。”
紫嫣连忙递过自己的手巾，打趣道：“王妈可真是女中豪杰，有空儿教教我呗！”王妈腼腆地一笑，道：“让小姐和姑娘见笑了，我平时不爱与人拌嘴的，她们太欺负人。”
宋城扶着姐姐，笑呵呵说：“我们去后院，说说话，看看姐夫。”
一语未了，两个丫鬟搀着个几乎半折着腰的年轻人赶了过来，宋城知道这就是那不幸的姐夫了，叫声“姐夫”便与姐姐几步过去急忙搀扶。这个姐夫和前任感情好着呢，可以是除了铁忠以外唯一真正尊重他的人了。
夏氏一见儿子，立即放声大哭：“儿呀，看看你媳妇，仗着娘家的势全不把娘放在眼里，她是欺负你身子骨儿弱呀！我以后该靠谁，我的儿呀！”
陈默看着母亲捶胸顿足、眼泪鼻涕横飞，心里五味杂陈，又是羞愧又是自责，想去劝慰几句又没有那精气神儿，只喘着气，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母亲几十年的老脾气了，你们不要介意。小诚，知道你无恙，姐夫高兴，你姐跟着我受委屈了。”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