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明月我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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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67章

正恍惚间,耳边听到:“玉卿怕输不成?”

回过神来,看他对我笑了起来,“怎么耍孩子气来。”。

梨花浅笑,手托雪腮,真是风情万种。

这般俊美的人,世上少有。

我也不禁呆了一下,随后说道:“既然已成定局,我是不会做无用之争的。”

齐凤翔收住笑,看着我道:“玉卿倒是当机立断。”

随后吩咐道:“墨印,收拾起来。我倦了,想躺会。”

墨印应了一声,着人把棋盘收走,“大人想在这里休憩还是回到房里?”我连忙道:“既然这样,我也打扰多时,这就走了。”

“别走,”齐凤翔道,“好容易你来,陪我一起说说话儿。”

“这怎么好,你身体休息要紧。有事以后说罢。”

他看着我,“你到我这里来。”我走过去,他伸手拉住我腰,抬头望向我,轻声道:“你陪我再坐会儿好不好?”

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双眼注视着我,眼里带着渴望,还有几分,让我疑心看错了的,哀求。

我该不该留下来?

正犹豫间,他看着我的眼睛,柔声道:“只陪我一会儿,你待会儿要走,我不拦你就是。”

我只好答应。他面上立刻露出喜色,把身体向一旁侧侧,拉着我的手道:“坐下罢。”

我往回挣手,“你休息你的,我坐在那里就好。”

他看着我,“你放心,没人来这里的。”转头对着墨印,“传我的话,不许放人进来。你在外面守着。”

墨印应了一声,着人拿来滚枕被子,“再拿一套来。”齐凤翔吩咐。

看着墨印铺好了离开,这下只剩下我二人了。

他硬拉着我坐下,我只好离他稍远些坐下。

他看看我笑了,“我倒希望还在牢里头好些。”

我惊疑地看着他。他笑了又止住,没有说话。半天,他轻声道:“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他不提我快忘了。那时候两家还有往来,这些年,早断了。

我没有说话。他转头看我,“为了争一个桃子,你还记得吧?后来我送给你,叫你扔了。我一生气,扭头走了,好几天没跟你说话。”

当然记得,那时候只觉得他讨厌之极,我的玩伴甚多,少他一个也不稀罕。也一直没跟他说话,最后两家闹掰,此后再也没见过。算一算,有将近十年了。

他又接着道:“后来我上你府上找你,你拒而不见。咱们两个,就再也没见过。其实,我在朝里忙于公务,这些年也快忘了。后来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我忍不住想看看你。”

他说到后来,看着我忍不住笑了。

我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名声。我的名声,自己也知道。

这些人传来传去,议论最多的,倒不是我的诗词,而是我的风流艳事,还有我的相貌。两者密不可分,让我深受其累。

我把头扭过去,有些气恼。他拉过我身子,“别人说什么,你何必在意。我倒觉得你性情真挚,比那些自命君子的人,不知强上多少。”

我看着他,他眼中并无玩笑之意,认真看着我。被他黑如墨玉,盼若秋水般的眼睛看着,心里有些慌。

他的眼睛,让我想起卫紫英来。那样相似的眼神,看得我心中暗惊。

转过头,顾而言他。“你该休息啦,我也该走了。”

“玉卿,”拽住我的胳膊,转回头看他,“我说的话,你不喜欢听,我不说就是了。你别走。”

说到最后,声音急促起来。他的手,掐得我胳膊疼,我推开他,用手按住被他掐的地方,轻轻按住。

他见了,连忙双手捧住,“对不住,弄疼你了。是我不好。”

用手挽起我的袖子看看,低下头轻轻吹了一口,看看我,“还疼么?”

又吹了一下。

我觉得不必如此小题大作,轻轻挣一下,“没什么,哪里这么娇气了。”

他把手松开,帮我放下袖子,“玉卿也倦了吧,我有些累,你帮忙扶我躺下好不好?”

听他柔声软语,目光肯切,我只好帮他把腿放下,扶他躺下来。

他刚躺下,却把身子向外侧,腿蜷起来,让出里面,“我平日里睡不好,有人陪我说话我才睡得着。玉卿陪我说说话可好?”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我看他不语。他柔声道:“只陪我睡着了就行。”

我想想,“你在里面吧,免得我起来不方便。”

他笑起来,“好。”

往里躺下了,把一个滚枕推到外面,“玉卿躺这里。”

我依言躺下了。

他侧过身看我,“现在虽然是入秋,天气还这么热,北方大旱,想来冬天也不好过。我刚拨了一笔款项,只不知道到了地方,能剩下多少。”

“那也没办法。”

有了上次张怀放的事,我不信还有人有这个胆子。不过也不好说,这些人的贪欲是无休无止。

“玉卿今年秋天应该过了弱冠罢。”

“嗯。”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最后先合眼的却是我。

知道他替我盖上被子,却沉沉睡去。等我醒来,却看见他的侧脸,手托着腮,笑容正对着我。

“玉卿真是好睡。”

脸上微红,我连忙起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整理衣容。他也起身,一双纤长的手伸过来,我停下动作,看着他伸向我的衣领,我连忙把手揪住,他只看了一眼,手收回去。

眼神深沉平静,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我知道,那个伤疤,毫无遁形,在睡梦中被他看清清楚楚。

我把领子理好,拉直衣襟。一会儿二个童子端着水盆和抿发用的梳盒进来。他亲手拿了绞巾,“我帮你洗面罢。”

由他帮我净面后,他自己也擦了,把手巾扔到水盆里。另一个童子奉上梳盒,我刚把头上发带解下,他用手捧起来,拿起梳子,默默替我梳理。他的手灵巧之极,乌黑的头发缠绕在雪白纤长的细指上,黑白分明。可是上面的伤疤,以后不会消失吧?

很快帮我把头发挽好,“好了罢。”

努嘴让童子拿来镜子,我瞧了一眼,“很好。”

镜子里一张粉若披霞的脸映进来,白如柔玉的双手搭在我肩头,笑若春花望着我,“我还配得上玉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