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第25章

第25节 第25章 /第(15 51)

“差一点的男朋友吧，差一点也许就能在一起了。（《奇》biqi.me《文》网）”唐琪看了看也正看着她的李成子，两人相视苦苦地一笑。

“听上去是个很心酸的故事，心酸的事情就不多提啦，下面一首歌比较欢快，唐琪挑战蔡琴的金曲，《张三的歌》。唐琪，加油哦。”说完他又特别没心没肺地挑了挑眉毛。

两首轻快的小调之后，唐琪以绝佳的唱功完美挑战了惠特尼休斯顿的《i?will?always?love?you》，借以纪念刚刚过世的这位伟大名伶。第六首歌是电话点播曲目，应观众要求，唐琪演唱了观众认为非常符合她音色的《月光爱人》。

“好的，一口气听完了六首翻唱的歌曲，下面要来一点不一样的，唐琪似乎对演唱任何歌手的歌曲都没在怕，很厉害的唱功，不知道她演唱原创歌曲的效果如何呢，下面这首《我爱你》，是由青年作家千沐西作词的新歌，作为节目主持人，我非常荣幸能在节目中介绍这首新歌的首次登场。让我们静静聆听唐琪为我们带来的《我爱你》。”

音乐节之后，常家邀请千沐西为蔚夏量身打造一首歌，千沐西一直没有灵感，始终写不出让常家满意的歌词。没想到出了蔚夏横抢庄辰的事情，唐琪心伤难愈，千沐西跟她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一边安慰她，一边了解她，第二天就拿出了让常家很满意的歌词。唐琪进棚录这首歌，棚内的她唱得泪流满面，棚外的李成子听得泪流满面。一首歌，唱尽了两人的心事。

小提琴和大提琴相互倾诉一样的前奏之后，唐琪闭着眼睛，哼出了前面那段吟唱的旋律。

我很爱你，仅此而已，用不着担心，

我爱得很安静，像不说话的星星，像清晨醒来的心情

我多爱你，无声无息，无法告诉你

暗恋一份相思，再遥远或再亲近，其实都是两回事情

把一段心事，写一则故事，或是作成一手小诗

把一份心情，化浅唱低吟，然后独自弹起钢琴

无心打听别人的有意，你的爱情，已成了定局

不管天晴，或是下雨，我的回忆，种下了伤心

不愿意多去听，却又想多了解你，你和她是否称心如意

爱情爱情，爱你爱你，恨你，恨你

痴男怨女，无缘相亲，别离，别离

我只剩下这样的一句，再没有别的话语，能够寄回去

如果有一天听说我还在原地，如果那时你只剩下自己

我爱你，千言万语，不及你或许的光临

谢谢时间的赐予，将我爱你的梦境，封成一纸回信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爱，你

琴声落下，忧郁的小提琴手一言难尽般抬起了弓，她的眼泪让眼睫毛再也无法承受，闭上眼时，眼泪掉了。

他们都沉默了，现场的李成子和常家，收音机前的庄辰、蔚夏和小牧、小江。大家好像都不愿意说话。庄辰听得到她的心意，想回避，但音乐打动人心。他虽然木讷，这借由歌声表达的深刻喜欢把一切都说得明白。他感动之余，偷偷看看蔚夏，蔚夏久久沉默不语，直愣愣地盯着那台收音机，不知道想着什么。

导播在耳机里提醒曾小贤醒醒，曾小贤猛然从遐想里苏醒，对着话筒说：“刚才这首歌安静得像呼吸，就好像在你耳朵边轻轻地说着一个女孩暗恋一个男孩的心事，唐琪的演唱细致入微，我很感动，不知道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怎么想，你可以把你的感想留言在‘空中的音乐会’官方网页上。唐琪的演唱很棒，非常希望唐琪能再次做客‘空中的音乐会’，好吗唐琪？”

唐琪也出了伙儿神，回神时，连忙说：“恩，好的，十分荣幸。”

“那希望下一次来的时候，带来更多原创的歌曲哦。”曾小贤说，“相信今天这场音乐会之后，你的唱片也快要提上议程了吧。”

“但愿吧，我也非常希望能够早日带来更多原创的好音乐。”

“那好的，非常感谢唐琪用她的好歌声陪伴了我们四十分钟，唐琪，跟收音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告个别吧。”

“谢谢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谢谢主持人，再见。”

“好的，进一段广告，广告之后马上回来，不要走开哦。”

下一个女嘉宾上台做准备，曾小贤从录音间走出来，跟唐琪握了握手。

“很好听。”

“谢谢。”

“给你个建议吧，趁着这股热度争取早日发片，我在后台看到很多人的留言，说非常喜欢你，你的表演很成功。”

常家走过来跟曾小贤握了握手，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爱情公寓》里的曾小贤跟你有什么关系？”

曾小贤挑了挑眉头，盯着常家和唐琪看了半天，说：“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

导播打开门喊曾小贤进去，广告快放完了，该下一个嘉宾表演了。

曾小贤挑完眉毛就转身走了，留下唐琪、常家、李成子面面相觑。

小牧从吧台走出来，端起刚泡好的奶茶，绕过书架，很享受地伸了个懒腰，说：“唐琪唱得太好了。”

“其实我个人觉得《月光爱人》最好听了，媲美她的《囚鸟》。”小江也端着奶茶跟着小牧去了小店内侧。

蔚夏看了看庄辰，笑了笑，绕过第一排书架坐在窗前的长椅上，随手拿起别人看过了放在窗台上的一本精装书。庄辰从吧台里拿了两杯热奶茶，坐在蔚夏旁边，问：“什么书？”

蔚夏把书的封面展示给庄辰看，是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看过么？”蔚夏问。

“我很少看小说。”庄辰把奶茶递给蔚夏，她把书重新放回窗台上，接过奶茶。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唐琪的歌声啊？”蔚夏笑他太明显的回避了，“我觉得很完美，就像她的人一样。富有，漂亮，有才，我常常都很羡慕她。她是有资格同情我的人，其实很多人都有资格同情我，只是她成了我的好姐妹，我有时，会忍不住。”她无奈地笑了笑，没说出来。

“其实，没必要这样吧，你常把这些话挂在嘴巴上，唐琪是不一般的人，可是大多数人都是一般的，都是不完美的。”

“你不会懂。”蔚夏说，“那天在我的家乡出现医闹事故，你也说，贫穷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贫穷所导致的后果。我很能理解你的这句话。刚来大学的时候，我父母没有钱送我来学校，我拎着行李，一个人在烈日下等公车。身边来来往往都是来开学的人，即使家里不开车，也有父母陪同，像我这样子一个人来的，不多。唐琪捡到了我，她的父母虽也没有陪同，那是因为她有一个在柒城工作的舅舅，他的父母工作忙，但也足够放心。而我的父母整天闲来无事，却没有来送一送我。我从来都不受重视，父母不曾送我上车，我拎着行李一个人走出家门，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

庄辰看着她，她每每说这些伤心的话，都没有伤心的表情，很自然，很淡漠，像是事不关己地说着别人的事情。庄辰从哪里看到过这样的心理分析，用这样的情绪表达，是不愿意承认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潜意识里希望，真的是别人的事情。

“唐琪怜悯我，看我可怜，那是优越者对苟延残喘者的姿态，我虽与她交好，我们的感情却起始于她的怜悯之心，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了。我知道她讨厌我，她瞧不上我却又跟我做朋友，然后在我背后不断地嘲讽我。我从前没有想那么多，觉得她是心地好，待我是真的好，直到有一次我想要推开唐琪寝室的门，无意中听见她正和她的室友们聊我的事情，我才知道，在她心里，大概从来没有把我当过朋友吧。”

“唐琪，不是这样的人吧。”认识她以来，唐琪虽然脾气并不是特别和善，但看不惯的事情一向都是直接表达，眼里容不得沙子，只要看不惯就不会再搭理，她是最不愿意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人，听说她在公车上把江燕给骂了一顿，理由就是要彻底跟她撕破脸，懒得跟她再有任何接触。若是不喜欢，她就会很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若是还保持着朋友这一层关系，那就一定还是在意的。

蔚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庄辰，自顾自地接着说：“很多次，快要进教室的门时听到，在厕所的隔间里听到，甚至就在她身后听到，因为她的一席嘲笑，我才决定。”她想了想，又没说完，含混地笑了笑，说，“许多事情我知道，但当做不知道，我患水痘，她不肯露面探望，谎称得病躲了我大半个月，把我当成瘟神一样防备。我渐渐明白她的心思，成为朋友，但我能够给她提供的笑料远远多过于感情。我非常明白，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蔚夏用带伤的眼神痴痴地看着庄辰的眼睛，认真地说，“笑话。”

“可我依然是感激她的，她努力忍耐我这样的人，还跟我做朋友，这委屈她了，我们的距离相差千万，我不及她万分之一，她屈尊降贵跟我做朋友，常常在我快要吃不起饭的时候，找各种理由请我吃饭。”唐琪不知道她赐予或者施舍的这些都是自己怀着恨意去接受的。“她待我很好，我却亲手毁了一切。”

庄辰心疼她受过的委屈，他不怪唐琪，就好像蔚夏被人打了一顿，在病房里，她流着泪向自己哭诉是唐琪恨她，唐琪恨死她了。他不相信唐琪是这样的为人，唐琪告诉他不是她做的，庄辰就相信了，他之所以不愿意追究这件事，那是因为他猜到是李成子做的。唐琪不会是这样的人，可是蔚夏的话，他也相信了。人人都说唐琪好，他自己也发自心底地觉得她好，她跟自己的朋友们都玩得来，大家都很喜欢她。庄辰看着蔚夏凝结伤感的表情，有些凌乱，不知道该听信哪一个自己得出的结论。

蔚夏轻轻把头靠着庄辰的肩膀，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心头一颤，轻轻抱住了脆弱的蔚夏。

躲在书架后面的小牧把手机对准了一直在诉说往事的蔚夏，刚下广播大厦电梯的唐琪站在大厦的大堂里听完了她的一整个对话。李成子看着她眼睛里冒得火，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情绪激动难抑，愤怒之后，眼里慢慢涌出泪水。

“怎么了？”李成子忙问道。

她含着眼泪看着李成子，慢慢地抱着他。

“我恨她。”

“蔚夏心里明白我厌恶的是什么，她明白我为什么会开始讨厌她，她心里明镜一样的明白。我一而再地容忍她，视她为姐妹，视一个我厌恶至极的人为姐妹。”

“她如果不是我的好姐妹，像她这样的人，我根本不愿意多看一眼，更别提相处。她自己有多烂，她心里很清楚。”

“我与她姐妹一场，我真心实意待她，换来她反咬一口。”

唐琪抱着李成子，轻轻，但字字坚决地说：“我要报复。”

李成子拍拍她的背，说：“我会跟你一起。”

“蔚夏，你这个贱人。”

唐琪眼里燃起的全是绿幽幽的人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