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林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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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

营救

事情进行到现在,正如林平之计划的一般顺利——找到破庙,听到里面传出四川味的“外头儿是啥子人?”,顿时林平之一颗心放了下来,提前赶到肯定是对的。顿时,自已带来的衡山派十几人与青城派的虾兵蟹将打成一团。

砰砰磅磅

兵器一阵交斗。

向大年立刻辩出对方的武功路术,大声提醒道:“他们是青城派的,兄弟们,快快营救师妹。”其实刘菁和米为义早躲到屋顶上了,此时此刻一听自家人马到跳下来参加群欧活动。

老鼠怕猫,猫怕大象,大象怕老鼠。林平之现在觉得他就是那只老鼠,而余苍海门下的弟子遇到五岳剑派便是那小猫,根本不堪一击。才一盏茶的功夫,收拾的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待向大年冲入,便见破庙之中,只躺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这两人四肢皆是血肉模糊,散发披肩,非人似鬼,倒叫他诧异,正揣测青城派抓的究竟是谁时,见一直沉脸骑马的公子,翻身下马,急冲进内堂,喊:“爹娘,孩儿来救你们了——”

林平之急扑几步,跪倒在旁,半跪半爬到父母身旁。就听其中一人昏迷中似听到了,然后唤道:

“平儿……我的……平儿……啊,你们别杀我平儿……别杀他……”

林平之有些动容,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自已受尽折磨,最后却在关心自己的孩儿,自己的父母也是这般吧。鼻子一酸,掉下眼泪唤:“娘,儿在这,你醒醒。儿救你来了。”

这时就听林震南嚅动干裂的嘴唇似想说话,青城派这几日一直酷刑相逼,直叫他嗓子叫哑了,也不给一口水喝。望着这对苍老的妇夫,林平之仿佛见到自己亲身父母受人欺负折磨一般,隐忍动怒道:“水,拿水来。”

自有衡山派弟子递过水罐,林平之拿过,用帕子浸湿过后,慢慢拿帕子沾润林震南嘴唇,又沾润一旁王氏嘴唇。然后慢慢将帕子里的水轻轻压入二老唇中,水润过喉。

林震南之妻王氏先睁开眼,一见儿子在面前,立刻伸出双手捧住那张脸道:“儿啊,你……你想死为娘了……呜呜呜……为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让娘瞧瞧,莫不是在梦中……”

林平之眼泪下来了,摇头:“不是,娘,是儿来救你了。你看,不是梦,是我。这些都是衡山派的高手,有他们在,青城派再也不能奈何我们,娘不用怕,有我在。”

“好,好,算老天有眼,让娘见你最后一面。平儿,好孩子,好孩子。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娘别这么说,啊,这里有恒山派的灵药。娘,你抹一点就好了。放心,来。”

王氏吁吁喘息,搁下眼皮,却是出气多进气少。林平之急急掏出瓷瓶子,将胶抹一点点细细抹上娘亲脸颊与脖子。急找哪里是重伤之处,突然手腕被一把捧住。林平之吓一跳,怔怔望向林震南:

“平之,这些恩公是……”

“是孩儿请来的衡山派高手,爹爹,我们获救了。你伤哪里了,我给你抹药。”林平之心虚说,却听林震南似心慰,又奇道:“你是说,你、你能拜入衡山派门下?”

“呃……是。”

“很好,很好,你长大了,果然少年江湖多磨练。为父要你做一件事。”

“是。”

“平儿,你要记住我家祖训,切不可为的事。另外福州向阳巷老宅中的东西,不可翻动。”

“是。儿谨尊父命,”林平之想想重申道,“儿答应娘好好活,不起复仇之念。”

突然前胸被林震南抓住,只见林震南瞪双眼直盯他:“不,平之,爹望你学成衡山派精要,定要……定要为林家报仇血恨——”

“!”

“答应我,血刃青城派。”

“爹,可……可我……已经救了你们,而且怨怨相报,何时了。”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林家,也不会放过你!只要你还活一天,定会打避邪剑谱的主意。只有把动这主意的人全杀死,才是你平安之日!”林震面吼道,“快答应我,否则我死不冥目。”

“可……可……爹爹娘亲,你们已经……”

“答应我!”

“我……我……”林平之‘我’了几个字,心有些发慌,救林震南夫妇,他一心是要想过富二代的生活,报仇——他想都没想过,干嘛要报,当那什么很爽吗?而且还毁容——咦,不要。可见林震南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样子,只得应道:“是,爹爹,孩儿尽力为之,以报此仇。”林平之一只手放背后,中指绞上食指——我是违心的,不作数哦,不作数。

“好……好……好……”

待林震南到第三个好字一出,便是气力已尽而亡了。

“啊——”

林平之轻叫一声,才要叫出半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转而见王氏头一低双目紧闭,自己颤颤伸出指头试探鼻息却已咽气了。

这……这……

再怎么说,毕竟是眼睁睁见一双夫妇断气。林平之一时惊骇得沉默下来,无言以对。衡山派米为义、向大年及众衡山派弟子,见这等生离死别场面——这才知江湖上甚传的沸沸扬扬有关青城派将福威镖局一夜灭门的流言,竟是真事。

显然面前这位公子便是福威镖局失踪的少当家:林平之,一时或气愤或肃然或惊骇。而刘菁更默默握住了米为义的手,动容间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向大年走上前轻拍林平之道:“林公子,请节哀顺变,留得青山在,将来学成武艺,定能向青城派报得杀父灭门之仇。还是先将你爹爹娘亲先妥善安置才好。”

却听见前面林平之忽长长叹息一声,同时点点头。

于是众人沉默不语,将尸体安置在一角,用白布将尸体裹了,再盖上草席。又将血迹用土抹去。忙到深夜,众人在破庙生起火堆,林平之对向大年道:“向少侠——”

“实不敢当的,若林公子有何吩咐,叫我大年便行。”

“我便称你一声向大哥,请受林某一拜——”

说完拱身一拜,被向大年止住:“公子万万不可,师傅常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这次我们没能救得你爹娘,只是行些举手之劳,不能受公子大礼。”

“不瞒向大哥,刘前辈命我领你们于此,就是为救我的爹娘。虽然未能……好歹也见了父母最后一面。刘前辈施恩于我,我怎能不谢。”

“那也是师傅他老人家意薄云天,你不用谢我们的。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早早回城,明日便是家师金盆洗手之日。”

林平之摇摇头:“向大哥,你师傅叫我转告于你,今夜必须在此地保护两位公子与刘大小姐的性命安全,待渡过明日才可回府。”

“什么?”不仅是向大年,连米为义为首的衡山弟子都皆诧意。

“这怎么说,林公子。难道师傅他老人家暗中得到什么消息,有人要伤害他们。”

林平之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刘前辈说,定要你守护两位公子与刘家小姐。侍道明日过后,你便会知其中道理。”

“可……”向大年奇怪道,“师傅为什么不直接吩咐我,却叫林公子转告。”

林平之又是摇头——越描越黑,越说越漏。

众人奇怪之时,却听刘菁道:“是的,爹爹说过,有人要挟持我与哥哥小弟为难于他,现在刘府宾客鱼龙混杂,敌友难辩,不便一一探问。所以将我与哥哥小弟藏此庙中,待明日过后,爹爹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那人寻不得我们,便知难而退了。躲藏这种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正巧爹爹想帮林公子,趁此瞒天过海,不会走漏风声。”

“噢。”众人方知,刚才那什么私逃原来是师傅用心良苦施以计谋。

米为义突然明白过来道:“师妹,那刚才,师傅所说的是——是——”

刘菁脸一红啐一口:“呆子。”

众人掩嘴而笑,于是便拾柴的拾柴,铺草的铺草,三三二二聚在一起。向大年心中虽有些疑惑不解,但听林公子和自己师妹都如此说,料师傅这么做有他的原由,定是在刘府中设什么空城计捉那奸人,师傅武功甚高,府中又有那么多前辈高人,自己若不听师命胡乱回去,坏了师傅大事,那可就大罪了。

想及此便也放心,转眼见大少爷刘暮正搂着三少爷刘芹,守火堆旁,似睡非睡中缩手缩脚似是寒冷。于是上前,解下自己外氅披到他身上,又将他拉向自己对面,后背护挡住风口道:“大少爷,山里风冷,你没学过武不如我们这些武夫,快坐柱后点,好让我替你们挡着点风。”

刘暮眯开眼见是向大年,于是点点头。安心闭眼靠柱边睡了,向大年默默闭起眼,打坐警惕四周。林平之看此一幕,暗中叹,刘大叔啊,真是有你这样的师傅,才有如此的徒弟。又觉自己孤苦无依,默默拿出怀里的瓷瓶子看着。

怎么不管用,也不是他存心,早忘仪琳的这瓶药在怀里,刚才一揣怀才惊喜不已,想能救衣食父母却还是没用。林平之苦哈哈的望着手里的瓷瓶,

富二代泡汤了,难道真要拜岳大剑,走上复仇小强之路,最后被那什么什么,不要啊!奇怪了,明明恒山派灵药用在令狐冲那小强身上,一天一夜——哎呀!药,仪琳救小强的药在他手上,那小强怎么办!

想及此,起身冲出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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