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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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新的一天,济生医院还是像往常一样挤满了等候的病人,穿着白袍的医师和护士忙碌地穿梭其中。

一幕激烈的抓捕剧,又在护士休息间里上演了。

「叶广儒医师,立即跟我到诊疗室来。」

正在甜蜜地吃着林护士亲手做的便当的叶广儒,被忽然钻入耳膜的低沉男生惊吓地差点咽住,「诊疗室?为什么要去诊疗室?!我不去!」

「还敢给我说不?过来!」

「放手!哇,救命啊!」

当着所有吓呆的护士的面,毫无商量余地的把叶广儒拧进诊疗室,江一天重重甩上诊疗室的门。

转身,对上叶广儒愤愤不平的俊脸。

「江一天,你脑子又进水啦?我警告你,诊疗室可不是专门给你……」

「你脑子还进粪了呢!我早就警告过你,未经本主任允许,禁止你使用任何医疗仪器,你敢给我当耳旁风!我问你,肠道冲洗器怎么坏了?」

「什么肠道冲洗器?」叶广儒愣了一下。

「别给我装傻!医院新买的肠道冲洗器,专门用来检查和手术前清理肠道用的,你也敢乱动?想找死是不是?」

「你才找死!什么肠道冲洗器?我连影子都没见过。要是我见到,早用它冲洗你的猪脑了!」

「科室的其他医师异口同声,都说是你弄坏的。」

「你真的没有弄坏肠道冲洗器?」

「谁弄坏它,谁的小jj烂成花椰菜!」叶广儒斩钉截铁的赌咒发誓。

江一天犀利的眼眸扫视着他。

这表情,不像在撒谎。

叶广儒整天把科室弄得鸡飞狗走,科室里的医师们对他成见很深,也许是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仅靠猜测就把责任推给了叶广儒。

虽然很不满叶广儒的种种不专业行为,但发现叶广儒可能受到冤枉,江一天心里也很不舒服。

不过,把他抓到诊疗室,除了肠道清洗器,还有别的原因。

「肠道清洗器的事先放到一边,等我调查清楚再说。可是现在,你先给本主任解释一下护士休息室的事。」

「解释你的头啊!我在护士休息室里吃便当吃到一半,平白无故就给你这个疯子抓出来了,差点吓出肠胃炎,你才应该给我解释。」

「吃便当?我看是泡妹妹吧,叶广儒,你的鼻子都快蹭到人家脖子上去了!」蕴满怒意的凛冽眼神,直刺向面前俊美不羁的男人。

叶广儒被他盯得脖子后面一阵冷飕飕,但——这个冷傲严肃,被誉为医学界奇才的桀骜不驯的男人,居然是在小气地为护士休息室里的小事吃味?

心底深处,又仿佛被用狗尾巴草撩拨着一样,痒痒的,弥漫起激怒大魔王的莫名其妙的快感。

「我泡妹妹关你屁事啊?」叶广儒不知死活的劣xing根,又冒出绿芽了。

「叶——广——儒!你再说一遍?」

「江一天,别以为和我上了一次床,就可以要我负责到底啊?」叶广儒啧啧摇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嘛。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至于的对象呢,就和一次xing免洗筷差不多,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帮你治一下坏掉的脑袋。」把说完话就想溜走的叶广儒一举按倒在诊疗**。

「你脑袋才坏掉了——哇哇!治脑袋就治脑袋,为什么又剥我裤子?」

「谁让你脑袋长在屁股上?」江一天重重一掌,打在失去布料遮掩的雪白臀丘上。

真是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

江一天肺都要气炸了。

昨天他还挺愤怒老爸把叶广儒关进了箱子,今天,他恨不得亲手把这混蛋再塞回箱子里去。

居然敢把他当成一次xing免洗筷?!

不过生气归生气,医师的白袍下那双修长光囧的细腿,还是让人心脏一跳。

想到上次叶广儒被他操得死去活来,被汗水湿透肌肤,小嘴半开半合忘情呻吟的媚态,**的小弟弟立即不争气地挺立致敬了。

怒气和情欲燃烧成熊熊异色火焰。

江一天大医师毫不犹豫地开始他的「治疗方案」。

医疗绷带,再次成了束缚双腕的道具。

「先听一下诊,看看病情到底有多严重。」

江一天拿起挂在胸前的听诊器,把扁圆形的听诊头不容拒绝地塞进菊囧里。

「不……不要啊!快点拿出来,哪有听诊器放人家屁股里的?啊!呜——」

「闭嘴不许骚扰本主任诊断。」带着惩戒的意味,冰冷的听诊头被人用指头压到身体更深的地方,江一天拿出旁人无可比拟的专业姿态,「嗯,病情果然很严重,不过幸好,还未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你才不可救——哇啊!不要再往里面塞了!救命啊——」

「哼哼,身为严重病患,还敢妨碍医师诊断?」

在男人指尖的推动下,听诊器向从未探索过的柔软内部深入。

肠肉包裹着冰冷的听诊头,艰难地被拓展着通道。

听诊头扁圆的外形压迫着甬道,强烈的被道具操弄的异物感,让叶广儒呼吸急促紊乱。

「不……不要再——啊啊——算我错了,还不行吗?嗯呜——好难受……呜——江……江主任,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啊啊——」

埋在体内的听诊头忽然被一口气拉出了大半,金属狠狠磨过甬道嫩肉的感觉,顷刻让叶广儒的眼睛湿润了。

「嗯?我现在又成了江主任了?不是的对象,一次xing的免洗筷吗?」

「不不……呜唔……我……我是免洗筷,总可以了吧?啊啊!不要又——呜啊!」

叶广儒尖叫起来。

恶劣地把听诊器塞回菊囧中,又故技重施猛然抽出来,再强硬地把它整个金属面挤进紧张的入口。

叶广儒被折腾得泫然若泣。

年轻俊美的医家世子被反绑着双腕,趴在本该用于给病人诊断的诊疗**,上身穿着宽大的白袍,下面却一丝不挂。浑圆臀肉夹着深处体外的听诊器胶管,无法控制地战栗抖动。

这是极度囧囧的景象。

啵!

金属听诊头终于被完全拔出来,和肉壁分离时,发出令人难堪的轻微的响声。

「呜——」被迫趴躺在诊疗**的叶广儒因为刺激而身躯剧颤。

「你才不是,什么一次xing的免洗筷。」江一天xing感的声音传入耳膜,沙哑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温柔,低沉的,「你是,我江一天的头号病人,叶广儒。既要时刻看护,又要经忏悔施以猛药的重症病人。」

他开始吮吻被听诊器**到发红的后蕾。

括约肌羞耻般的猛烈**,浓烈的感官冲击让叶广儒大脑几乎麻痹。

叶广儒扭动着啜泣,「不……呜——不要亲那里……」

「嘘,安静点。」江一天柔声安抚着,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悸,「这可以算是治疗前的麻药步骤吧,先让你囧荡的屁股享受一下,接下来才好进行深入的治疗。」

「什——什么治疗?已经够了吧……」

「检查之后,当然要进行必要的治疗。」

用力握着可爱的屁股,用津液把入口彻底湿润后,江一天改而用两根手指深入扩张。

「嗯嗯——呜——」

「你还挺享受治疗过程的嘛。」

**的roubang早就硬得发疼,江一天没有耐心再耽搁下去,扩张得差不多后,很快用坚硬的昂扬代替了手指,**。

叶广儒立即哆嗦着发出呜咽。

除了腹部涨到无法忍受的充实感外,属于别的男人的器官正插进自己屁股里,在野兽一样的**摩擦中,羞耻心和痛楚氤氲出难以形容的甜美。

「呜——嗯……嗯嗯——啊嗯——肚子……肚子要被插穿了……呜嗯——」

前列腺被肉刃来回碾压着,从后腰往下,都产生了似乎要碎掉的快感。

被快感引导着,几乎稍显白皙的***也紧张地直竖起来,顶端分泌的粘稠体液越来越多,滴向白色的床单时才半空拉出丝状。

「只是刚刚开始,就分泌了这么多的前列腺液,啧。」

roubang嵌入翘挺的屁股,江一天分出手,把玩叶广儒潮湿的小弟弟。

双手都被反绑在身后的叶广儒,喘息着体会他所给予的囧囧爱抚。即将被操坏的身体,传递到大脑的感觉既鲜明又朦胧。

前面和后面,都受到这男人邪恶地玩弄,却不可思议地感觉甜蜜。

「今天分泌的体液比上次更多呢,肠液份量也不少。」热气戏弄地吹进耳道,「看起来你很喜欢被听诊器插屁股嘛。」

「胡……胡说——啊嗯——才不喜欢……呜唔!呼哈——呼哈——」

断断续续反驳着江一天的话,身体却老实地做出最本能的反应,迎合男人的撞击。

湿答答的**动作,发出一下接一下的,濡湿的碰撞声。

明明就快到达巅峰,江一天却忽然停止了对花茎的玩弄。

骤然失去抚慰的器官,不甘地竖在半空中战栗渴求。

「嗯——呜——不……不要……」叶广儒发出不满的呻吟。

叶广儒艰难地回头,用湿湿的眼睛看着操弄着他身体的男人,「要……要射。」没有虚伪的掩饰,快感控制着他每一个神经,他老实的承认。

扭动着**的**,摆出哀求的姿态希冀//受到更激烈的爱抚。

像一只饿极了,理所当然要求美味鲜鱼的小猫。

江一天露出宠溺的微笑。

双受握住被神圣白袍包裹着的纤细腰杆,要撞坏这身体似的用力贯穿。

每一下狠狠的刺入,都伴随着男人身体拍贴肉臀的撞击声。

啪!啪!

「给我记住,以后,不许你,再乱泡妹妹。」

啪!啪!

「不许,随便弄坏昂贵的仪器。」

啪!啪!

「也不许,拿病人开玩笑。」

啪!啪!

「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把医学院该学会的,全部补回来。否则……」

啪!啪!啪啪啪!

「别怪我把全科室的治疗仪器都用上。」

最后的一个猛烈挺身,幅度大到让叶广儒哭叫出来,再也无法维持姿势,完全趴倒在**。

乳白色的jingye飞散。弄湿了床单。

他们,同时射了。

借助诊疗室内的独立洗手间把身体弄干净,整理好身上的白袍后,两人一同离开诊疗室。

跨出门时,双腿有些发软的叶广儒微微一个趔趄。

江一天立即在后面把他扶住。

「怎么样?」他沉声问。

叶广儒回头看他,鼻子里轻轻嗤了一下,「不怎么样。」

他努力站直阵子,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外走,江一天的手却不肯离开他的后腰。

「跟我到主任办公室去。」他用手带着叶广儒往走廊另一头去。

「喂。我看诊时间还……」

「你这个猫样,怎么可以帮病人看诊?全部给我推了,休息好再说。」

「我?我猫样?你还狗样呢!」

虽然发出不满的抗议,在江一天压倒xing的体型优势下,叶广儒还是被带到了主任办公室。

济生医院不愧是一流医院,对高级医师的待遇也很好,主任级别的不但拥有私人办公室,在办公室后面还附加了小小的带床的临时休息室。一但遇上特殊情况需要连续加班,这里至少可以让主任医师补眠几个小时。

「你累了。」江一天用医师的口气下了结论,好像这是在说一个治疗方案,瞧见叶广儒不甘心的眼神,他危险地半眯起眼,「是不是要我让你更累一点?」

目光中暗燃的欲火吓了叶广儒一跳。

只能咬牙切齿都躺倒**,闭上眼睛。

「江一天。」他忽然又睁开眼。

江一天点头。

叶广儒皱了皱眉,好像不耐烦江一天的肉麻,不过他很快又把淡淡的眉放松了,仿佛藏了一点不希望被人揭穿的快乐。

「快睡吧。」江一天说。

叶广儒知道拗不过他,也不再?嗦,侧翻过来,伸出两只手,像小孩子抱洋娃娃一样,抱住江一天的一只手,确定江一天不会溜走后,闭上了眼睛。

医院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并不需要盖任何东西,年轻俊美的男人穿着白袍侧躺在小**,身体起伏着音律般柔和的曲线,形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美景。

江一天深邃的眼神凝结在他身上,简直无法移开。

两个小时前,他还被这家伙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叶广儒揍一顿。

可现在,这脸庞俊美得令人惊叹的人,却在他眼底下静静躺着,仿佛身上萦绕着淡淡光芒,宛如沉睡的阿波罗神。

江一天知道叶广儒并不是心甘情愿躺上床的,但江一天也知道叶广儒很快会睡着。他们在诊疗室折腾了很久,耗费了许多体力,叶广儒在这方面和五六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明明累了却叫嚷着不肯睡,但如果真把他弄上床合上眼,不到一会儿就会酣然入梦。

江一天暗暗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生命一向精彩,除了斗争同样激烈的黑道和医院,还有不少美丽而且主动的女人,可没什么能够让他像现在这样,瞬间被什么溶化了似的,从里到外都变成最彻底的温柔。

叶广儒这最喜欢若是生非的家伙,一定有某个地方神奇地触动了他的软肋。

也许是因为在第一次接吻时,那异常青涩却又坦率乖巧的回应。

或者……是因为他可怜兮兮地被关在箱子里,蜷缩得如同一只受小猫的样子?

江一天还记得自己帮他从箱子里抱出来的触感,柔滑动人的肌肤,簌簌发抖的身躯,明明已是成年的男人,江一天却仍然觉得自己正在解救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八岁的被后母关在箱子里的孩子。

这小东西……

江一天的一只手被叶广儒当成了抱枕一样的抱着,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帮叶广儒拨着额上的黑发。

叶广儒真的一沾枕就睡了,睫毛覆盖着眼睛,落下长长的两道yin影。

睡相把他所有的顽劣可恶的缺点都掩盖了,只展现出他讨人喜欢的一面。浅色的双唇闭合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既柔美又沉静,儒雅俊逸。

江一天极爱叶广儒甜甜睡着的样子,一个永远不知道什么是责任,还整天给他捣蛋的三流医师,怎么能有这么诱人的一面?

江一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思索着要不要低头来一记深吻。他饥渴似的想尝尝那一定非常美味的水润润的唇,可是又生怕惊醒叶广儒。

正犹豫着。

滴滴滴滴!

腰间的传呼机忽然响起来,不大的声音,却让江一天脸色微变。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传呼机按下,肚子里恶狠狠一轮咒骂,看了一下叶广儒,发现他还一副好梦正酣的样子,才放心了点。

在室内和传呼机通话会把他吵醒,江一天轻轻把手从叶广儒怀里抽出来,顺手塞了个软绵绵的抱枕进去,快步踱出休息室。

「什么事?」关上门,江一天对着传呼机口气不大和善地问。

「江主任,c07的病人忽然休克了!」

「我立即过去。」江一天飞快向门口走去。

叶广儒慵懒地在**转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

下午睡个小觉的感觉真不错,双手抱着东西令他觉得份外安心,只是——为什么江一天的手抱起来软绵绵的?

把视线移向自己双手紧抱的物体……

抱枕?!

叶广儒愕然后,脸色大变地从**猛坐起来。

「江一天?」他低声叫着,狐疑地环顾四周,嗓子沙哑得令他自己也觉得悚然。

不见江一天的踪影。

他是抱着江一天的手睡去的,虽然那恶魔总欺负他,而且是个十足的假公济私的下流胚子。可是感觉着他的体温沉沉睡去,真的很让人放心。

叶广儒已经很多年没有试过这样。

自从那一次后,他突然多了一些决不能有一点被违逆的怪癖,他憎恨所有的箱子,还有狭小的房间,甚至所有会让他联想起黑房子的东西都不能容忍。

他也不允许有人在床边看着自己睡觉,厌恶在入睡时感受到别人的气息和抚摸。

连他最信任的爸爸,都不能陪在他窗前看他入睡,否则叶广儒会哭闹整整一晚。

这样的习惯持续到现在,叶广儒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就被江一天强悍的打破了。

一定是在诊疗室被压榨得脑汁都变成浆糊了,所以才……

「江一天?」叶广儒又愤怒又难过,却忍不住再叫了一下那混蛋得名字。

一股难以形容的绝望像乌云一样无声无息笼罩了他,叶广儒告诉自己不应该害怕,却察觉自己开始颤抖。

真是的!

他竭力装出平日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在心底嘲笑自己。

已经多少岁了?走在大马路上都可以招蜂引蝶,让女人们哗啦哗啦流口水了,真是的!他可不是当年那个几岁的小笨蛋,以为找到了一个仙女一样的新妈妈。新妈妈的手和江一天一样,有着令人安心的热度。他抱着她的手甜甜睡着,醒来后手里却什么也不剩,陪伴着自己的只有绝对的黑暗和死寂。

今天……叶广儒垂头瞥了一眼,倒不能说什么也不剩,至少还有一个抱枕。

他勉强扯扯嘴角,想发出一点轻松的笑声,可嘴咧开的时候,却泄出哭泣似的呜咽。

叶广儒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咬住下唇。

他咬得很用力,下唇剧疼起来,传来血腥味,才懂得松开牙齿。

「混蛋江一天!」叶广儒抬起头,对着屋顶吼了一声。

但立即他就后悔了,屋顶在视野中只是一块小小得长方形,让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休息室的狭小。

江一天带着他进来,把他放到**时,他居然一点也没注意到——这里狭小得教人毛骨悚然。

黑房子!

叶广儒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这空间不大的房间虽然有窗户透进的几缕阳光,却比上次江家的黑箱子更可怕。

箱子打开后,他至少能抱住江一天发抖,江一天还会亲吻他,抱他去浴缸洗澡。

现在,却只有他一个。

叶广儒四肢颤栗,从**跳起来,像被几百个恶鬼在后面追着似的逃到休息室的小门那。

他拽着门把,却怎么也拧不开。

「打开!快点给我打开!」他厉声叫起来。

休息室的门连接着主任办公室,也通常被主任医师当成临时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是可从外面锁上的,江一天接到紧急呼叫时,为了不吵醒叶广儒而离开休息室,顺手反锁上了门。

「开门!江一天!你混蛋!」

济生医院永远只选用品质最上乘的东西,门和门锁也不例外。叶广儒把门擂的咚咚作响,对着门狠狠踹了几脚,除了把自己的腿弄得很疼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叶广儒喘着粗气,转过身,让无力的身躯挨在门上。

江一天,江一天和那个女人一样,哄我睡着,然后离开,把我锁在屋子里。

他们是一样的。

脊梁渗着冷汗,贴在门上,冰凉入骨,虽然有光,叶广儒的感觉却并不比面对黑暗好多少,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可是有光纤,他看见四周的墙壁正向他缓缓逼来,一点也不留情,好像很快就要把他夹到动弹不得。

叶广儒觉得快窒息了,他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往窗户那边走。

几步的距离,他走得跌跌撞撞,碰翻了精巧的立式衣架,经过床边时还摔了一跤,爬起来的时候双手乱抓,把床单枕头哗啦一下全扯到了地上。

终于,他摸到了窗户,用力一推。

「呼——」清风吹来拂在脸上像冷水浇在着火的人身上一样,让叶广儒顿时清醒不少。

像从地狱见到了通往天堂的出口一样。

叶广儒贪婪地大口吸着外面的空气,把窗户推到最大,手脚并用地爬出窗户。

到了窗外,攀着窗台上地铁栏往下一看,骇的差点松手摔下去。

刚才逃得太慌张了,压根没想过这是几楼,居高临下的视野变得有些摇晃。

叶广儒一阵头晕目眩,赶紧闭上眼睛,高处的风打在脸上,似乎也变得份外冷冽起来,摔下去的话,可就没救了。

但是,难道要重新回休息室里去?

他犹豫着把眼睛打开一丝缝隙,透过窗子看进屋里,yin冷的墙壁让他打个哆嗦,露出惧色。

不不,宁愿摔死也不回去。

该死的……该死的江一天!

叶广儒惊惧万分中,还忘不了咒骂江一天,难过的感觉塞满了胃腹,反而激发了一点勇气。

他左右看看,咬咬牙,开始不顾后果地行动起来,伸手抓住隔壁窗地栏杆,一点一点地靠着高楼外墙挪动。

连续攀过了两个窗,却发现窗户从内紧锁,无法进去。

在这种情况下移动一步,比平日跑上千米消耗的精力还多,叶广儒累得双手双脚都有发软的迹象,低头看看在自己脚下远处的广场,只好强迫自己继续移动。

终于,当他在高空像壁虎一样,一小步一小步移到第三个窗外,终于发现这个窗户并没有锁死。

感谢老天。

叶广儒松了一口气,狼狈地从窗户手脚并用地爬进去。

脚刚刚落地,忽然听见一声惊呼,「我的天啊,是叶医师?」

叶广儒边喘气边抬头,眼帘里跳进林护士惊讶万分的美丽脸庞。

原来他误打误撞,爬向了熟悉的护士休息室。

林护士正端着配药盘,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靠近过来,「叶医师,你……你怎么……」

叶广儒刚从阎王门口绕了一圈回来,余悸未了,他怔看着这有着酷似母亲乌黑长发的女人向自己缓缓靠近,脸上带着关切的温柔表情,忽然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叶……叶医师?」林护士又惊又喜。

「不要离开我。」叶广儒喘息着,低声说。

「什……什么?」

「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骗我,不要趁我睡着了丢下我。」

「可是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答应我!」叶广儒的声音骤然激动。

林护士有点受惊地愣了愣,却感觉到一分甜蜜,「嗯,我答应你。」

叶医师的怀抱,好温暖。

她肯定的回答让叶广儒胸膛的起伏放缓了一点,好像安心了。

林护士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眸子放出喜悦的光芒,「叶医师,你真的……真的喜欢我?」

叶广儒呆了一会。在经历过刚刚的事后,脑子好像被保鲜膜包裹了一层,显得迷蒙迟钝。好一会,他才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我只喜欢你,绝对没有喜欢过江一天那混蛋,对,绝对不可能!他只是本医师无聊时玩玩的对象而已。」

「我叶广儒对天发誓,江一天不过是个用完就扔的免洗筷,我真正喜欢的是你。」一口气把心里的恨发泄出来,叶广儒才觉得气氛变得很诡异。

刚刚那个「你说什么」的声音低沉yin冷,带着令人心悸的愠怒,绝不可能出自林护士之口。

叶广儒潜意识地转头向门口看去。

穿着白袍,脖褂听诊器地江一天站在门外。

英俊霸气地脸比锅底还黑,双眸装满了失望愤怒,正冷冷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