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蛊惑
第三十八章 蛊惑
昏昏沉沉间,黑暗渐渐变淡,二世发现自己已经独自来到河岸边,眼前有人蹲在水边,不断掬起水往脸上泼去。
二世认得,这是长琴。
他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以为长琴是在生气,他便伸手覆向那骨感且单薄的肩膀,哪想到手掌竟然直直地透过了,仿佛摸不到任何实质。
二世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再试一回,同样的结果。这时候李长琴突然站起来,直直穿过他的身体,走过去了。
在穿透的一瞬间,二世甚至能够感受到长琴的体温。
这是梦吗?
李长琴猛地蹙眉,他轻抚手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见着,但他刚才分明感受到一股寒气侵袭。确定四周没有任何异样,不惧鬼神的长琴便搁下这怪事,回自己的船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正正是有一枚灵体尾随他而去。
长琴才踏上甲板,恰恰见到正在练习武技的赛里斯。瘦削修长的躯体灵活舞动,动作看似轻巧却暗含劲力。夜是寒得刺骨的,但赛里斯却挥汗如雨,点点滴滴随着激烈动作抛向夜空,仿如熠熠生辉的星辰。
最后一个割裂动作结束,身姿刚定,赛里斯蹙眉注向来者,神态充满戒备,犹如慵懒优雅却拒人千里的豹子。也只一瞬间,戒备尽褪,换上真挚笑容,此刻像极了讨人喜欢的小猫。
“长琴,回来啦。”赛里斯迅速赶至长琴跟前,神色喜悦,却不敢忘形靠近。
因为剧烈运动,赛里斯的胸膛匆匆起伏,汗流浃背,脸上堆满的笑容却仿佛嫌不够多,还要越来越灿烂,几乎把夜色驱散。
长琴顿感心情轻松,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抱住赛里斯,寻求慰藉,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打破这种平衡。已经够混乱了,不能让赛里斯也掺进来,就这样吧。
想了很多,长琴扯起唇角,装做无事般轻笑:“是啊,回来了。”
近日被二世黏着,经常到深夜才回船上,但每一回都能够遇到还未入睡的赛里斯,这么几回以后,长琴也确认这孩子是在等他。出于私心,长琴未曾点破赛里斯,狡猾地接受这种亲密。
“欢迎回来,要休息还是要吃点东西?我给你张罗。”赛里斯欣喜地接续后话。
长琴失笑:“好了,汗流狭背的,吹了风会着凉,你先去洗澡,让仆人送点酒给我就可以了。然后……如果你还不想睡,就来陪我喝两杯。”十三岁,在二十一世纪是不允许喝酒的,但在古埃及应该不碍事。
赛里斯受到邀请,立即露出兴奋笑容,兴冲冲地跑起来:“那我洗澡去,很快就回来。”
急躁的身影恰恰与诺布错身,诺布挑眉,嘴里啧啧有声:“年轻真好。”
“是呢,老伯。”长琴白了他一眼。
说到这个,诺布就要郁闷了,眼前这可是不老不死的怪物,这闷亏他是吃定了。
酒送来,长琴倒了两杯,示意诺布也坐下。
“拿点水果来,一定要有葡萄。”诺布指使侍女,而后盘腿坐下。
长琴独自品着酒,观望夜色,放松紧张了一整天的肢体。
“你呀,要让赛里斯那小子开心死了。”诺布喝了一口葡萄酒,口齿留香,享受地眯起眼睛。
长琴不觉莞尔:“喝个酒能开心死了吗?怎么你还没有死掉?”
诺布咂咂嘴巴,嗤笑:“少糊弄我,你知道我说什么。王子那边怎么样?这几天,他好像更加死缠烂打了。”
“……”说到二世,长琴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诺布立即明白了:“是吗?他想要的,你能给他吗?”
“……”长琴撇唇,眉头深锁,厉声反驳:“你知道我不能。”
“我是说,如果不管那个什么几年期限,你能够接受他的要求?”
“……”
“王子肯定不会因为搂搂腰就满足。”诺布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上:“你要在王宫里安定地再待几年,除非你愿意当他的人……你知道我说什么,别让我说得太露骨。”
长琴也睐了一眼河水,又转眸看向诺布少有的认真神色。诺布平日虽然大刺刺的,但也不是无能无知的庸才,甚至可以说对事情了解得很透彻。
“诺布,发展到今天的局面,非我所愿。想当初接触到二世和赛里斯,我只是想好好养育他们成才,没想到他们会有这种心思。”
“老实说,我早就想到有这种可能。”
“怎么说?”
“当初赛里斯的态度很明显。”诺布挑眉:“我就担心王子也会动心,结果真的发生了。或许你能够压住赛里斯,但二世毕竟是王子,他想要的,怎能得不到?能够忍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里,长琴不觉好奇,确认周围没有人,他便低声问:“你很早就知道赛里斯的感情?是什么时候?”
诺布蹙眉,抚着下巴细细思索:“我想,是在我与娜纱相恋的时候吧……大概是那小子九岁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们……呀,你知道我们那时候是偷偷在一起,结果被他发现了,可能就是那个启发了他。”
“……”这么早熟?长琴神情诡异,直觉地反驳:“行了吧,九岁?怎能当真。”
诺布斜睨着长琴:“他不是已经坚持到现今?”
“……”
“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是因为赛里斯还小,不知道强取豪夺,对你又忠心,所以我觉得他不会是威胁,至少现在不会是。但是二世……”诺布凝神注视着长琴,脸容严肃:“如果仅仅考虑利害关系,你从了他比较省事。如果你不要,那现在就得想出对策了。”
长琴挑眉:“你认为我会选哪一个?”
诺布朗笑:“如果你选第一个,我会把你踹下尼罗河,清醒一下。”
听罢,长琴也失笑:“诺布,说真的,我对性的观念并不古板,如果真的需要,玩玩又何妨?可是人不能没有自尊,不是吗?”
诺布扬眉:“原来你这么开放吗?我看你六年来既不找姑娘,又不爱少年?还以为你不行了。”
“我靠,你才不行。”长琴重重地踹了诺布一脚:“要不是你长得太难看,我就干了你。”
诺布听罢,乐了,立即双手环胸,忸忸怩怩地说:“请温柔一点。”
“看你这小子耍白痴。”长琴又捶了他一记,饮一口葡萄酒,归于正题:“喂,你有什么建议?”
正了正坐姿,即使确认四周无人,诺布依旧十分小心地探身附耳,细声说:“虽然有点仓促,但我们的势力已经布置得差不多,或许我们可以退居幕后。”
“你的意思是……离开?”
“没错,这种事就尽早,趁那个王子还会顾念你的感受。我们必须要将可以威胁到你的弱点全部藏起来,然后退到他无法掌握的地方去,接下来你即使要帮助他,也可以幕后操纵。”
长琴转念一想,他们暗中发展的势力虽未成熟,但应付现在的问题应该足够。更何况还有几年时间,专心经营还能够加强实力,神使的身份的确没有太大利用价值了。而且就如诺布所说的,二世的极限快到了,若不想斗得两败俱伤,就只能避其锋芒。
躲开这个强势的王子。
想罢,长琴不觉苦笑。那个强势霸道的王子,记忆中与其斗知斗勇的片断仿佛历历在目,但却从未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以为能够和谐共处的,如果没有感情纠纷,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但毕竟是他将一切理想化了,孩子在成长,自然会有独立思想。
他控制不了。
“赛里斯也会这样吗?”轻声呢喃,李长琴心头升起一丝恐惧。二世成长的改变固然让他愤怒,让他无奈,但想到赛里斯也在成长,未来不知会产生怎样的变化,想到种种可能,李长琴就更加心痛与恐惧。
如果连赛里斯也必须避开,那么古埃及之行还有什么值得回忆呢?
脸上哀愁渐浓,一声轻叹,让尼罗河的风声都被盖过。
诺布听了,他所知的李长琴从开始就是很爱逞强的人,只有为了那两个小鬼的事情才会现出消极的一面。见不惯李长琴继续沮丧,他便安慰:“虽然我不敢断定,但如果你说,赛里斯会听你的。”
“怎么说?”长琴抱有一丝期望,想听听诺布的意见。
诺布解释:“可以说,你的收养让赛里斯获得了重生,所以你的说话比神的意旨更有分量。”
“哦?”
“他每天仅仅只要你一个称赞,一个笑容,就可以很快乐。”诺布说着,感觉自己太夸张了,不觉眦着牙,怪声喃喃:“好吧,前面的你就当做没有听到,但是赛里斯打小就未曾拥有过什么,所以他会很珍惜你,不敢轻易打破你们之间建立的感情。或许,你应该试着相信他。”
水声成为现场唯一的声音,没有人说话,二人默默地喝着酒。
长琴重叹,他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醺了脑袋,糊涂了,突然就说:“诺布,如果我不是神。我会爱上现在的赛里斯……因为这是我喜欢的型啊。”
诺布瞠大眼睛,讶异地嚷嚷:“原来你喜欢幼齿啊?”
这种回答立即招来一记重拳,诺布喝进去的都吐出来了。
长琴攥拳狞笑:“我是说性格,是说感觉,不是你把指的猥琐方面。”
还在呛咳,诺布抽着鼻子,委屈地回答:“好了,我知道啦。那你就跟赛里斯说,他肯定会乐坏了,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
“我是说如果我不是神,但我就是。”不可能跟这个世纪的人相恋。
诺布挑眉:“好吧,这是无法改变的。那么我们就继续维持现状吧,哦,赛里斯来了,我先走。嗯,我会召集人手,你想想该怎样‘消失’,我们尽快实行吧。”
“嗯,你去准备吧。”
与赛里斯错身时,诺布拍了拍赛里斯的肩膀,挤着眼睛说:“我给你带了葡萄。”
赛里斯的眼睛立即亮起来,可是当他坐到长琴旁边,倒上酒的时候,又变得不确定。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那个赌约,该怎样提醒。
长琴见赛里斯没有表示,就直接拿起一颗葡萄,动手剥皮。但由于技巧不纯熟,他将可怜的葡萄挖成坑坑洞洞的月球表面,看着这个作品,连他自己都嫌弃。长琴瞄瞄葡萄又瞧瞧赛里斯,问:“还有食欲吗?”
赛里斯瞠目,噗哧地笑了,凑过去一口吃掉了可怜的葡萄。
鲜甜葡萄汁溢满口腔,芳香萦于口鼻,嫩滑可口的果肉不断催促舌头将它送进食道。然而赛里斯却舍不得吞下去,细细咀嚼着,脸上浮起红晕,仿佛吃的是千金难求的珍馐美味。
这样满足的表情让长琴看得出神,手下无意识地剥着另一颗葡萄。
“赛里斯,我准备离开了。”
突然的话题让赛里斯愣住,他没有高兴,而是不安:“去哪儿?”
长琴微讶:“嗯,还没决定,但是这神使不能当了,我和诺布都决定从幕后完成使命。”
赛里斯松了一口气,又问:“要带上我吗?”
终于明白他为何不安,长琴抚额失笑:“赛里斯,如果你一直不变,那我也会遵守承诺的。”
知道长琴计划中有他,赛里斯立即绽放灿烂笑容,而后笑容变淡,他语气诚恳地说:“我不会让你失望。”
仅仅是一句话,却是包含太多。要让一个人不失望,说的容易,做起来又有多难?长琴感受到赛里斯的认真,从那双澄净的眼眸里看到了坚毅与倔强。
有一瞬间,长琴感觉到眼睛湿润了,不敢直视赛里斯。
虽然李长琴从不对谁诉苦,表面上也从不曾表现出脆弱,但是独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古埃及,有谁能够真正做到泰然自若?骄傲和自尊容不得他对危难低头,他趁着夜深人静时独自调整,将一切扛下来,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却不代表他就没有半点情绪。毫无准备就已经远离朋友与亲人,思念与孤单从不让他好受。为了积极生存,他几乎全心投入养育二世和赛里斯,除去为诅咒而忙碌,他的生活几乎围绕着这两个孩子,如今却必须要远离二世,他只剩下赛里斯了。
余下的八年,就全凭赛里斯了。
“赛里斯,要陪我到最后啊。”
“如果我也让你失望,你也会离开我,是吗?”赛里斯平静地发问。
长琴笑了,却没有喜悦,寂寞侵蚀下,笑容变得支离破碎,他的答案十分肯定:“会。”
“那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赛里斯笑着,淡淡的,仿佛不只有十三年能够酝酿出来的温柔笑容:“那么,即使你身在远方,仍会回到我的身边。”
长琴微愕,感叹赛里斯的贴心,不觉失笑:“要是这样,离开你,可会让我伤心死。”
“……”赛里斯收起笑容:“是吗?”
知道这孩子又要想更多,长琴暗叹摇首。他伸手轻抚赛里斯的长发,感受手下丝丝质感,体温透过发丝自掌心传递:“但我希望你真能变得这么出色,这么好。”
“我会。”只要是你的期望,我都会做。
知道赛里斯不会让自己失望,虽然自觉这很狡猾,可他已经别无选择。至少有赛里斯在,他会更有干劲在这个古埃及里好好生活,尽量做得更好,留下更多的财富给赛里斯,保证像诺布这样帮助自己的人们过得富裕幸福。
“来,我们喝酒,让我看看你醉了会怎么样?”长琴不准备继续发愁,倒了一大杯酒给这十三岁小孩子,笑说:“看看你的酒品如何?”
赛里斯看着差点满出杯沿的红色酒液,吓了一跳:“这,喝醉?如果我做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喝醉会干什么。
“嗯?男子汉,怎能对自己没信心。”长琴失笑。
“因为诺布叔叔每一回喝醉了,就会唱歌跳舞,很丢脸。我原本想说,永远都不要喝醉。”
“那不行,男人没有酒量怎么可以?来,喝酒。”长琴原本打算让赛里斯喝一杯就好,但现在他就想将赛里斯灌醉,看看这孩子酒品如何。
“这……”
赛里斯推搪不能,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长琴不容忤逆的催促表情,叹息着一杯又一杯酒下肚。长琴也在喝,喝着喝着,已经不知多少杯过后,长琴终于发现不妥了。他看赛里斯怎么就喝个没完呢?仔细观察以后,却发现这孩子竟然是一边睡一边喝,哪里还知道停?
“喂,别喝,你该不会已经醉了吧?”长琴见过发酒疯的,见过睡死的,没见过这种无意识灌酒的。
酒杯被夺走,赛里斯茫然地看着空荡荡手双手,还维持着捧住酒杯的手势,打了个酒嗝。眼皮阖下去又扯上来,身躯摇摇欲坠,他斜眸看着长琴,困惑地问:“你是谁?”
“啊?”长琴哭笑不得:“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
“……”长琴真的惊讶了,竖起两只手指:“这里有几只手指啊?”
“五只。”赛里斯答罢,道歉:“抱歉,我想睡觉。”
话罢,瘦削的身躯迫不及待地扑嗵一声往后载倒。
还真是有够突然的,长琴无语地看着蜷缩成一团睡觉的醉鬼,噗哧一声喷笑,拎起兽皮给赛里斯盖上。
看着赛里斯的睡脸,长琴想到二世。原本二世更爱撒娇,他为那小子服务的时候更多,以前可以多么单纯地宠着那个王子,但是自从二世产生那种心思以后,一切已经变质。过去建立的和谐逐渐崩毁,演变成今天的激烈。原本长琴打算维持着过去那种生活一直到离开古埃及为止,没想到如今竟然要避开二世。
“罢了,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原本就是你想得太过简单了,笨蛋长琴。”自嘲着,长琴轻叹,干脆跟赛里斯一同挤在兽皮下,决定就这样过一晚。
然而这个画面却刺激着二世,他的心肺都要冒火了,虽然惊讶于自己的状态,惊讶于眼前所见,但他更为李长琴要弃他而去感到悲伤,更为李长琴承认赛里斯比他更出色而感到愤怒。
无论是哪一方,都是二世最不能接受的。
该怎么办?
慌了,乱了,唯一只知道李长琴走不得,赛里斯留不得。
[这就是你最终的结论吗?]
虽然不明白声音从何处来,二世却坚定地回答:“没错。”
[我助你,取得百倍成效。]
这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句,紧接二世再一次被卷入黑暗旋涡,被剥夺思想与理智,仅仅余下欲望充满了这具躯体。
得到李长琴,除掉赛里斯。
他只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
此时王子的船上乱作一团,人心惶惶,他们的主人倒下了,沉睡不醒,连巫医都束手无策,他们害怕王子就这样一命呜呼,接下来他们这些下人要全部陪葬。
“要不要找神使大人试试?”有人建议。
最后他们只能寄望于神,就在墨特也要点头的时候,却见王子突然张开眼睛,醒过来了。
“殿下!你醒了?!”
众人喊得欢天喜地,却没有发现主人已经变了。当受到黑暗力量的蛊惑以后,锁在心头的野兽终于挣脱牢笼,他已经完全被欲望所支配。
墨特感觉到王子似乎不寻常,不觉轻唤:“王子,你还好吗?”
光线在二世的俊容上落下阴影,这张少年的脸显得深沉而过分冷静,一点也不像刚才醒过来的人。墨特守护着王子成长,他了解王子,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二世睨视墨特,唇角勾起笑纹,笑意却不着眼底:“我很好,你们都下去吧。”
“……王子?”
“下去。”
不容置疑,威严的神态让众人折服,没有人敢留下来,包括墨特,全数退下。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二世解下手上包扎,凝视掌心血红色的印记,绛红色彩深入皮肉,将罂粟花的媚态刻画得栩栩如生。五指收拢掌握住这抹红,二世毅然动身,直直地往船外走,不让任何人跟随,他静悄悄地接近李长琴的船。
夜色怆然,惨白月光洒落,描绘出同寝二人的轮廓。他们偎依酣睡,神态安逸,唇角带着淡淡笑容,竟然幸福得……罪大恶极,二世只觉怒火煎熬着他的五脏六腑,将最后一丝良知都燃烧尽殆。
“是你们先背叛我。”
沙哑声音犹如自地狱中响起的审判,凌厉无情,硕长身影诡谲地融入夜色中。
长琴蓦地睁眼,他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但来回打量四周,却不能从宁静中寻找到一丝不妥。
“是我多心了吗?”
自二世那里离开以后,长琴一直有一种说不清的异样感,但在找不出任何不妥的情况下,他将一切归咎于压力太大。轻声叹息,他还是抱上熟睡的赛里斯回船舱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章虐身虐心大家,砖头省点俺这亲妈说了,he绝对he
椰枣树快要崩溃了,宅久了果然变得虚弱,跟他们去k房飙飙,然后打游戏机的地方玩玩枪械游戏,竟然连骨架子都散了,肌肉痛,身体虚,昨天到今天睡了十多个小时跟没睡了样死死地趴下来,中午又睡了一个下午,晚上来写文思绪都特别迟钝,真不敢想像我再老一点会如何喵的,我可能不长命呸了自己一记趴下去睡为您提供尼罗河的男儿无弹窗广告免费全文阅读,也可以txt全集下载到本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