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名起
在清溪老人的床上沉睡了近三个时辰，大郎终于悠悠醒转过来，发现和自己的平时睡醒的时候屋内的摆设大为不同，还有些恍惚的大脑一时没意识过来，眼里满是不解的疑惑，强忍住全身的酸软无力和阵阵撕裂般的痛感，挣扎的想要坐起身来。坐在床边不肯放过这个空闲的大好时间的清溪老人正在小声的和穆小二说着一些以前讲过的有颇多争议的内容，穆小二听的有些漫不经心，心里充满了一种节假日被骗过来补课的懵逼感，早知道就不和棘奴叔回草庐来了，直接叫棘奴叔给自己和哥哥送回家去多好，心里满满是对师父补课的不满，但还是装出一副认真听讲，师父你说的都对，好有道理啊的样子。眼光却不时的越过坐在床边的清溪老人，看向正卧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哥哥，眼里不是闪过一丝愧疚和担忧。
大郎挣扎着想要坐起而发出的响声第一时间惊动了坐得较近的清溪老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清溪老人身后的穆小二一立刻注意到了床上的异动，两人同时向床上看去，才发现原本在床上昏睡的大郎已经醒来，正用双手支撑的身体，想要坐起，清溪老人轻轻用手按住了他的双肩，制止了大郎的举动，又将他的身体扶躺在床榻上，开口道：“你有些用力过度，现在正全身脱力，刚醒来还是少动为妙，多休息一会。”离床榻还有几步远的穆小二也跳将到床边，关切的看向又被师父给按倒床上的大哥。
大郎虽然身体因为当时斗虎时用力过度，全身脱力，但意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师父的草庐里，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道：“师父，您不是外出访友了吗？”穆小二很有眼力见的跑了几步去给哥哥取水，又回到床边小心翼翼的轻轻扶起哥哥的脑袋给哥哥把水喂下，还不等师父回答，口快的边喂边回答道：“师父根本没有外出访友，他是怕我们两个在山里会遇到危险，所以才把我们两个打发走，想和棘奴叔把爹爹说过的那只伤人的恶虎除掉。”穆小二给哥哥喂完了水，又转身回返将陶碗放回道原来的位置。老者接着小二的话说道：“基本就是这样，那恶虎本是一对，公虎被你们棘奴叔杀了，母虎却重伤逃窜，循着棘奴回返的路径追到附近，可能是想要伺机报复，没想到却遇到了你们兄弟俩。吾当日将你们打发走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还是碰上了，虽然恶虎最后死在大郎的手里。但过程即使想来也是让人心惊胆颤，即使是一只重伤的母虎，也不是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孩童可以对付的了的。”清溪老人顿了顿又开口道：“大郎，吾且问你，当时挡在恶虎身前，可有惧怕过？”
“怕了又能怎么样，那根本不是逃跑的理由，何况我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去害怕，我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弟弟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如果当时我稍有退缩和迟疑，怕再也不能和师父这样说话了。”大郎回答道，言语里的深度全然不似一个十二个的孩童能说出的，若不是眼前所见，穆小二也看不出这番话是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武痴哥哥能说出来的，却又被哥哥话里的真挚情感所震动，前世从没有感受过这般兄弟情谊的他呆立良久。
“果真赤子、痴儿啊！小二，你得兄如此，夫复何求啊！”清溪老人拂着胸前雪白的长须感叹道。
“师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要不是弟弟最后长啸唤来了竹子，我肯定就见不到你了。”听到师父话语里对自己的夸赞之意，大郎不禁有些脸红，要是像平日里手还能自如而动，肯定要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发髻。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你们兄弟二人今日这番应对，倒暗合了兵家以正合，以奇胜的大道，不过竹子这家伙从不吃亏，凡出手必索取报酬，不知今日出手又从你们这要去了什么，要是没给的话，说不定它就在屋外候着你们。”老者开怀的说道，他本来未给食铁兽取名，但时间长了，和棘奴也就随着两个孩子竹子竹子的叫了起来，他对这只每次过来，都要从自己这里索去不少铜币的食铁兽的印象很是深刻。
大郎本来听到师父说到兵法，刚准备用心听讲，却不想师父话题一转，又说到了竹子身上。一旁的穆小二终于从走神中出来，听到问道食铁兽竹子向自己索取的报酬，不满的撇嘴道：“它抢去了大哥好不容易从蜂巢里取到的好大一块蜂蜜，气死我了！”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蜂蜜块的大小，不过看他的比划，好像兄弟两人总共弄到的也没有了这么多。
看着小二耍宝，屋内顿时一片欢乐，棘奴却突然闯进来向清溪老人问道：“先生，时候已经不早了，要不要先将小二送回去吧？”
“也好，先将小二送回去吧，也给穆氏夫妇说一下，让大郎先在草庐歇几夜再回去，他现在这样不宜多动，要多修养些时日才好。”老者缓缓开口道。
还在床上的大郎听到要回家，连忙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想要起身下床，身体里渐渐恢复了不少力气，虽然每做出一个动作的时候，还是感到阵阵的撕裂痛感，但还是能让他从床上坐起。听到师父话里让自己在草庐里修养几天的意思，忙开口道：“师父，我要回家去。”他心里还有一些其他的考虑，今日发生了这些事情，如果只有弟弟一人回家，自己呆在这边的话，父母难免多想，弟弟铁定会受到斥责，所以自己是一定要回去的。
清溪老人和棘奴看着大郎从床上坐起，要和小二一起回家。老者忙开口道：“你现在不宜多动，让你棘奴叔回去和穆山他们说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大郎仍旧坚定的说道：“我要回家去。”又有些迟疑的问道：“师父，棘奴叔，如果我非要回家去，我以后还能练武吗？不会就此废了吧？”清溪老人和棘奴相视了一眼，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笑意，还是棘奴开口道：“放心，你与生死一线之间搏杀恶虎，武艺之后必会大有精进，让你不要多动是为了身子更快的恢复，不要想多了。”
听了棘奴叔说自己要是回家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后患的回答，大郎更坚定了自己要回家的念头，开口道：“既然不会有事。我就更要回家了。”老者和棘奴看着坚定的大郎，不禁哑然失笑，还是清溪老人开口说道：“那就劳烦你棘奴叔给你送回去了，那虎尸要是拿不动，就多跑两趟算了。”
“行，怎么会拿不动，就是再来五百斤也无妨，”铁面壮汉棘奴豪气冲天的回答道。向床上的大郎伸出双手道：“大郎上来吧，送你回家去。”将大郎扶到背上背起，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背上的大郎舒服一点，就大步向屋外走去，小二也赶忙跟在棘奴的背后向家里走去，当然临走时也不忘了拿走自己的蜂蜜。
棘奴本想一块将虎尸给带到清溪村去，但发现这样的话，背上的大郎就会不舒服，就索性准备等会再跑一趟，反正天下之大，还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就在这山中再跑一趟又何妨？就背着大郎和身后的小二不时的聊着些毫不相关的话题，快步向清溪村的方向走去。
王婉把家里都细细打理了一番，发现时辰还早，就想去找一下正在村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却怎么也找不见，问了村里的村民也都说没有看到，心里猛地一惊，就大约猜到两个孩子是不听穆山劝告，出村去玩耍了，便向村东头进山的路上寻去。刚走到平日里接送两个孩子的地方，就看到棘奴好像背着什么，身后还跟着小二，向自己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这才发现背上背的是自己的长子大郎。
大郎脸色有些苍白，但看到母亲王婉过来，还是挤出了一张笑脸，喊了一声娘。王婉看到平日生龙活虎的大儿子今日却让人背着，脸色也有些不对，连忙问道：“棘奴先生，大郎他没事吧？”
“无事，只是今日大郎为了救弟弟与恶虎相斗，最终将其搏杀，用力过度导致脱了力，修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棘奴一直不习惯被人称作先生，局促的回答道。
王婉听到长子没事，也不敢去想今日二人所遇到的凶险，连忙将棘奴向家里引去，把大郎放到自己的床上。棘奴将大郎安置好后，转身要把虎尸也给送过来，王婉也就去了厨房想要为大儿子做些肉羹补补身子。又过了几刻钟，棘奴将虎尸送到穆家的竹篱小院里，也不多做寒暄停留，转身就会返了草庐。
另一边跟着县里的捕虎队在山林里转了一天也一无所获得穆山终于回到了村子，和一起的几个先到家的猎户到过别之后就独自向家里走去。刚走到院子外面，忽然发现院子里躺卧着一个色彩斑斓的东西，他立刻就意识到院里所卧的是一只老虎，连忙双手握紧手里的弓箭，向院内大喊道：“孩子他娘，你没事吧。”
正在屋内照顾长子的王婉闻言，施施然从屋内走出，回答道：“没事。这只老虎是死的，没想到你一个老猎人。却让一只死老虎给吓住了！”听到妻子的打趣。穆山不禁老脸一红，放下了戒备，向家里走去，边走边回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这老虎是谁杀的？怎么放到了我们家的院子里？”
“是棘奴先生背过来的，说是大郎杀的，”王婉答道。“什么？大郎杀的？大郎没事吧？”穆山闻言急切的问道。“没事，就是全身脱力了，先生说只要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穆山连忙奔近哥俩的小屋子，看见穆小二也坐在床边，也来不及去管他，先把长子的全身摸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这才把眼光看向一旁的小儿子，问道：“说吧，是不是没听我话，跑出村去了？这老虎总不会是你们在村子里遇到的吧？”
一旁的穆小二有些不敢看父亲的目光，也没有答话，床上的大郎却为弟弟辩解道：“爹，是我要去的，跟弟弟没关系。”穆山看着不敢答话的小儿子，也不听长子的开脱，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就要向小二打去。一直低头的小二终于抬起了头，举起了一直抱在手里的蜂蜜，眼里满是泪光的开口说道：“是蜂蜜。我和哥哥总听到娘在夜里咳嗽，就想弄一点蜂蜜给娘补补身子。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老虎，哥哥为了救我差点就丧命在虎爪之下。爹，你打死我吧，都是我不听话的错。”穆山高举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去，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两人的房间。
次日，穆山查看了一下院中的虎尸，发现正是自己等人寻了几天也不见踪迹的那只恶虎，就和村里今天还要一起去围猎恶虎的几个猎户一起把虎尸抬去交了差。关于虎尸的来历也向负责此事的差役说清，是自己家的两子在山中游玩之时遇到，为了救弟弟，长子穆清风生死一线之间将其击杀。差役对此很是惊奇，也没有贪墨此功，原样禀报给了自己的上官。上官对于自己治下出现了一个打虎救弟的英勇少年很是欣慰，认为是自己治理有方，民风淳朴的表现。有心宣传之下，会稽山下清溪村出了个打虎救弟的少年的事迹很快在整个会稽郡内流转开来。
一时间，许多会稽郡内隐居的名士都闻名来访，想要见识一下打虎少年的英姿，到给穆氏一家带来了不少的苦恼。
(本章完)
大郎挣扎着想要坐起而发出的响声第一时间惊动了坐得较近的清溪老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清溪老人身后的穆小二一立刻注意到了床上的异动，两人同时向床上看去，才发现原本在床上昏睡的大郎已经醒来，正用双手支撑的身体，想要坐起，清溪老人轻轻用手按住了他的双肩，制止了大郎的举动，又将他的身体扶躺在床榻上，开口道：“你有些用力过度，现在正全身脱力，刚醒来还是少动为妙，多休息一会。”离床榻还有几步远的穆小二也跳将到床边，关切的看向又被师父给按倒床上的大哥。
大郎虽然身体因为当时斗虎时用力过度，全身脱力，但意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师父的草庐里，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道：“师父，您不是外出访友了吗？”穆小二很有眼力见的跑了几步去给哥哥取水，又回到床边小心翼翼的轻轻扶起哥哥的脑袋给哥哥把水喂下，还不等师父回答，口快的边喂边回答道：“师父根本没有外出访友，他是怕我们两个在山里会遇到危险，所以才把我们两个打发走，想和棘奴叔把爹爹说过的那只伤人的恶虎除掉。”穆小二给哥哥喂完了水，又转身回返将陶碗放回道原来的位置。老者接着小二的话说道：“基本就是这样，那恶虎本是一对，公虎被你们棘奴叔杀了，母虎却重伤逃窜，循着棘奴回返的路径追到附近，可能是想要伺机报复，没想到却遇到了你们兄弟俩。吾当日将你们打发走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还是碰上了，虽然恶虎最后死在大郎的手里。但过程即使想来也是让人心惊胆颤，即使是一只重伤的母虎，也不是一个未满十二岁的孩童可以对付的了的。”清溪老人顿了顿又开口道：“大郎，吾且问你，当时挡在恶虎身前，可有惧怕过？”
“怕了又能怎么样，那根本不是逃跑的理由，何况我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去害怕，我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弟弟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如果当时我稍有退缩和迟疑，怕再也不能和师父这样说话了。”大郎回答道，言语里的深度全然不似一个十二个的孩童能说出的，若不是眼前所见，穆小二也看不出这番话是平日里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武痴哥哥能说出来的，却又被哥哥话里的真挚情感所震动，前世从没有感受过这般兄弟情谊的他呆立良久。
“果真赤子、痴儿啊！小二，你得兄如此，夫复何求啊！”清溪老人拂着胸前雪白的长须感叹道。
“师父，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要不是弟弟最后长啸唤来了竹子，我肯定就见不到你了。”听到师父话语里对自己的夸赞之意，大郎不禁有些脸红，要是像平日里手还能自如而动，肯定要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发髻。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你们兄弟二人今日这番应对，倒暗合了兵家以正合，以奇胜的大道，不过竹子这家伙从不吃亏，凡出手必索取报酬，不知今日出手又从你们这要去了什么，要是没给的话，说不定它就在屋外候着你们。”老者开怀的说道，他本来未给食铁兽取名，但时间长了，和棘奴也就随着两个孩子竹子竹子的叫了起来，他对这只每次过来，都要从自己这里索去不少铜币的食铁兽的印象很是深刻。
大郎本来听到师父说到兵法，刚准备用心听讲，却不想师父话题一转，又说到了竹子身上。一旁的穆小二终于从走神中出来，听到问道食铁兽竹子向自己索取的报酬，不满的撇嘴道：“它抢去了大哥好不容易从蜂巢里取到的好大一块蜂蜜，气死我了！”边说还边用手比划蜂蜜块的大小，不过看他的比划，好像兄弟两人总共弄到的也没有了这么多。
看着小二耍宝，屋内顿时一片欢乐，棘奴却突然闯进来向清溪老人问道：“先生，时候已经不早了，要不要先将小二送回去吧？”
“也好，先将小二送回去吧，也给穆氏夫妇说一下，让大郎先在草庐歇几夜再回去，他现在这样不宜多动，要多修养些时日才好。”老者缓缓开口道。
还在床上的大郎听到要回家，连忙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想要起身下床，身体里渐渐恢复了不少力气，虽然每做出一个动作的时候，还是感到阵阵的撕裂痛感，但还是能让他从床上坐起。听到师父话里让自己在草庐里修养几天的意思，忙开口道：“师父，我要回家去。”他心里还有一些其他的考虑，今日发生了这些事情，如果只有弟弟一人回家，自己呆在这边的话，父母难免多想，弟弟铁定会受到斥责，所以自己是一定要回去的。
清溪老人和棘奴看着大郎从床上坐起，要和小二一起回家。老者忙开口道：“你现在不宜多动，让你棘奴叔回去和穆山他们说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大郎仍旧坚定的说道：“我要回家去。”又有些迟疑的问道：“师父，棘奴叔，如果我非要回家去，我以后还能练武吗？不会就此废了吧？”清溪老人和棘奴相视了一眼，脸上满是忍不住的笑意，还是棘奴开口道：“放心，你与生死一线之间搏杀恶虎，武艺之后必会大有精进，让你不要多动是为了身子更快的恢复，不要想多了。”
听了棘奴叔说自己要是回家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后患的回答，大郎更坚定了自己要回家的念头，开口道：“既然不会有事。我就更要回家了。”老者和棘奴看着坚定的大郎，不禁哑然失笑，还是清溪老人开口说道：“那就劳烦你棘奴叔给你送回去了，那虎尸要是拿不动，就多跑两趟算了。”
“行，怎么会拿不动，就是再来五百斤也无妨，”铁面壮汉棘奴豪气冲天的回答道。向床上的大郎伸出双手道：“大郎上来吧，送你回家去。”将大郎扶到背上背起，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背上的大郎舒服一点，就大步向屋外走去，小二也赶忙跟在棘奴的背后向家里走去，当然临走时也不忘了拿走自己的蜂蜜。
棘奴本想一块将虎尸给带到清溪村去，但发现这样的话，背上的大郎就会不舒服，就索性准备等会再跑一趟，反正天下之大，还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就在这山中再跑一趟又何妨？就背着大郎和身后的小二不时的聊着些毫不相关的话题，快步向清溪村的方向走去。
王婉把家里都细细打理了一番，发现时辰还早，就想去找一下正在村子里玩耍的两个孩子，却怎么也找不见，问了村里的村民也都说没有看到，心里猛地一惊，就大约猜到两个孩子是不听穆山劝告，出村去玩耍了，便向村东头进山的路上寻去。刚走到平日里接送两个孩子的地方，就看到棘奴好像背着什么，身后还跟着小二，向自己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这才发现背上背的是自己的长子大郎。
大郎脸色有些苍白，但看到母亲王婉过来，还是挤出了一张笑脸，喊了一声娘。王婉看到平日生龙活虎的大儿子今日却让人背着，脸色也有些不对，连忙问道：“棘奴先生，大郎他没事吧？”
“无事，只是今日大郎为了救弟弟与恶虎相斗，最终将其搏杀，用力过度导致脱了力，修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棘奴一直不习惯被人称作先生，局促的回答道。
王婉听到长子没事，也不敢去想今日二人所遇到的凶险，连忙将棘奴向家里引去，把大郎放到自己的床上。棘奴将大郎安置好后，转身要把虎尸也给送过来，王婉也就去了厨房想要为大儿子做些肉羹补补身子。又过了几刻钟，棘奴将虎尸送到穆家的竹篱小院里，也不多做寒暄停留，转身就会返了草庐。
另一边跟着县里的捕虎队在山林里转了一天也一无所获得穆山终于回到了村子，和一起的几个先到家的猎户到过别之后就独自向家里走去。刚走到院子外面，忽然发现院子里躺卧着一个色彩斑斓的东西，他立刻就意识到院里所卧的是一只老虎，连忙双手握紧手里的弓箭，向院内大喊道：“孩子他娘，你没事吧。”
正在屋内照顾长子的王婉闻言，施施然从屋内走出，回答道：“没事。这只老虎是死的，没想到你一个老猎人。却让一只死老虎给吓住了！”听到妻子的打趣。穆山不禁老脸一红，放下了戒备，向家里走去，边走边回应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这老虎是谁杀的？怎么放到了我们家的院子里？”
“是棘奴先生背过来的，说是大郎杀的，”王婉答道。“什么？大郎杀的？大郎没事吧？”穆山闻言急切的问道。“没事，就是全身脱力了，先生说只要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穆山连忙奔近哥俩的小屋子，看见穆小二也坐在床边，也来不及去管他，先把长子的全身摸了个遍，确认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这才把眼光看向一旁的小儿子，问道：“说吧，是不是没听我话，跑出村去了？这老虎总不会是你们在村子里遇到的吧？”
一旁的穆小二有些不敢看父亲的目光，也没有答话，床上的大郎却为弟弟辩解道：“爹，是我要去的，跟弟弟没关系。”穆山看着不敢答话的小儿子，也不听长子的开脱，伸出满是老茧的大手就要向小二打去。一直低头的小二终于抬起了头，举起了一直抱在手里的蜂蜜，眼里满是泪光的开口说道：“是蜂蜜。我和哥哥总听到娘在夜里咳嗽，就想弄一点蜂蜜给娘补补身子。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老虎，哥哥为了救我差点就丧命在虎爪之下。爹，你打死我吧，都是我不听话的错。”穆山高举的手掌终究没有落下去，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两人的房间。
次日，穆山查看了一下院中的虎尸，发现正是自己等人寻了几天也不见踪迹的那只恶虎，就和村里今天还要一起去围猎恶虎的几个猎户一起把虎尸抬去交了差。关于虎尸的来历也向负责此事的差役说清，是自己家的两子在山中游玩之时遇到，为了救弟弟，长子穆清风生死一线之间将其击杀。差役对此很是惊奇，也没有贪墨此功，原样禀报给了自己的上官。上官对于自己治下出现了一个打虎救弟的英勇少年很是欣慰，认为是自己治理有方，民风淳朴的表现。有心宣传之下，会稽山下清溪村出了个打虎救弟的少年的事迹很快在整个会稽郡内流转开来。
一时间，许多会稽郡内隐居的名士都闻名来访，想要见识一下打虎少年的英姿，到给穆氏一家带来了不少的苦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