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青春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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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码部长篇

一 8.码部长篇

8.码部长篇

小n一醉方休后,进乐队的信念也像被浓烈的酒精浇没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到我和依芸身上,说,兄弟,我和那小妮子牵手于未来的美好生活的梦想可全部指望你了,你可一定要把依芸那厮拿下。

每次听他说这疙瘩事我都想撞墙,这不是搞笑嘛,我和依芸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把希望的砝码全搁我身上,是不是狠了点!

为此小n的确把我伺候的跟一老佛爷似的,用他的原话叫,“我对我爹还没这么孝呢!”。我的电吉他就是他付的钱。当时我买的吉他和名字一样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叫足音。小n看了一眼然后跟一行家似的乱下评论说,这破吉,没品牌,多土呀。我说,有名气的多的是,可得钱呀。他掏出一叠粉红色的人民币说,钱不成问题,走,换一把去。然后带我到烟台市最好的一家乐器商场买了把washxurnwg580,价格够我一个学期的很体面的火食费,4800。然后又买了一摞教程资料。

如果我练吉他错过进食时间,他都会及时拉我去撮火锅,像男人对待情妇那样殷勤。

渐渐的,我感到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小n家的钱多的可以用来铺地板,但毕竟那钱不是我的,用了心里不好受。于是我在一个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与正确的氛围里诚真意切地跟小n说,兄弟,以后你别往我身上扔钱了,我知道你家钱多,但我总觉得用了心里不是个事。

虽然有这么多的天时与地利作铺垫,但他还是跟我急了,大叫道,我*!我又没说你什么,那是我甘心情愿,我都没急,你急个屁!嫌我让你办事是不是?是就明说,别他妈拐弯抹角旁敲侧击!

我说,不,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你知道不知道,你往我身上扔钱让我觉得很自卑。

小n好像也感觉到这种电视剧上经常出现的镜头,一方在另一方困难的时候,掏出一大把钱作友好的支援,却被误解有意的嘲弄。

他说,好吧,那这样吧,以后你给我抄笔记,学吉他的费用我包。

我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从西方童话王国过来的,能想出这么幼稚的法子。我说,拜托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这和施舍有什么区别。

然后他又设计一个方案,这个方案没有挫伤我的自尊,倒是激起我想k他的冲动。他居然良心泯灭大逆不道一本正经地说,这样吧,兄弟,你给我当生活保姆,给我洗衣服,上衣30块,裤子20块,裤头10块,工作时间不会长,你也知道的,我这人穿上衣服就舍不得脱,基本上一个月洗一次,行——?

然后他“不”字的音还没咕出就戛然而止,因为我正把眼球的4/5刷成白色横他。我气愤的想抄刀叉他,你说他什么人呀,兄弟长兄弟短的喊的跟一个妈生的似的,可他居然能让我给他洗裤头,而且还是穿了一个月的。

我说,你他妈的真把农民的儿子当奴隶看了是不?还他妈兄弟呢,你怎么就不让我给你洗袜子呢?

他笑得像朵即将凋零的皱菊,说,嘿嘿,袜子是一次性的嘛。

看来要不是一次性你也打算让我洗了。我抄写起枕头砸他。

他拦住枕头说,那你想干什么?不会给饭馆刷碟抹桌擦地板吧。

还不如给你洗裤头呢,——我还没破落到那地步。

那你想干什么?

啊——非常高尚的,无比自在的,很能抓面子的,弄不好能赚许多钱的――职业。

我一字一字地把小n想象的翅膀给带动起来。

可惜的是,他那玩意儿的翅膀估计已经折了,没飞起来,问我,什么?

码长篇。

码长篇?就是金庸琼瑶之流码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你没听说吗?天底下两种职业最光荣,一是教师,另一是作家。

你脑子抽筋了吧,你想想,天底下像李嘉诚的富商多的数都数不过来,但你听说过有几个像金庸琼瑶?——这饭难吃!

咱码不出汹涌澎湃的,可以码个小绢细流嘛,现在出版业正处于蒸蒸日上,比咱大三四岁的孩子书出的跟生蛋鸡似的,人家怎么没有你那样忧心重重。

小n见我铁了心要搏一搏长篇,觉得磨烂嘴皮也无济于事,无奈只好换个顺从的姿态。问我,想写什么样体裁的。

我说,跟潮流走呗,五十年代的寻根,六十年代的乡土,七十年代的新锐,八十年代的青春,我出生在农村,搞点乡土文学具备天独厚的优势,但不幸的是,爸妈让我出来的太晚了,不想被历史的车轮碾死的太惨,当然得搞部青春文学了。

社会的还是校园的。

明摆着的事,我一学生,描绘社会还不如搞一搞科幻,――校园文学,校园爱情很流行的,想想谁在校不得有些值得留恋与抛弃的东西,用方块字码出来就是青春文学。

然后我们商议该给小说起个什么名字。小n出生就在被金钱围起的幸福襁褓里,不知什么叫人间悲苦,所以思想也比较浪漫,说应该沿袭港台的浪漫手法,起个《天边的云》、《河边的草》、《水里的鱼》之类的。而我与小n的情况刚好相反,从小就在生活在食不饱衣不好的环境,对生活颇有微词,思想偏激的很,所以听了小n关于琼瑶式的命名方法就来气,一句顶死他说,你他妈的怎么不起个《**的鸡》、《地板上的鸭》之类的,俗不俗呀你!

他问我那该起什么样的?

我说应该比较愤青的,偏激些,这样大家才能喜欢,比如《春心**》、《**功夫》、《荷尔蒙满天飞》、《鞭酒一大杯》之类的。

小n反对说,你这才叫俗,庸俗!你那东西光看题目就知道是坑害青少年的垃圾,还想出版,网站能让你连载就不错了。

我说那你有什么高见?

然后他虚伪做作的我想k他说,高见谈不上,但有妙招一二,你想想,村上春树的东西,其实就他妈的色情垃圾,可你看人家书名起的,《挪威的森林》、《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舞!舞!舞!》,多唯美,多正经,给人的感觉多像美丽的童话,什么叫美丽的外表下隐藏一颗肮脏的本质,这就是!

好,我说,那我就袭用《挪威的森林》,起个《日本的樱花》、《法国的梧桐》、《巴西的咖啡》、《南非的黄金》,要不《伊拉克的石油》,你看行不?

他抄枕头就砸我,然后大叫道,行个屁!我说你这人怎么跟穆斯林派激进分子似的,能不能正经点。

我他妈的想撞墙!他居然跟我说正经,我真想问他正经这俩字他会不会写。

小n又问,你不是写青春吗?

我点点头说是,没错。

他说,有青春就得有年华。

我想也是,但有年华又怎么了,《追忆似水年华》好像已经被一洋鬼子抢先用掉了。

你死脑子呀!我*!――小n又急了,――非得叫这个吗?就你那脑子还他妈的码长篇,我看弄首绝句也得把你整死。你不是愤青吗,不是偏激吗,不是颓废吗,不是见什么想灭什么吗,就叫“颓废的年华”好了。

我拍拍脑袋琢磨了半天,最后的结论是:这个题目行,可以用。我又突然想起青春这个词,就张罗着要把青春加进去。小n反对说不能加。理由是,题目太长的了,读起来罗嗦。我说怕什么,杜甫有首40字的绝句题目长达39个字,还照样千古流传呢。

可见,书名这东西就如同美女的腿,长并不是罪过。再说了,人家读的是你的内容又不是书名。

然后我灵光一现说,就叫《张扬的青春颓废的年华》吧。

小n摸着下巴像罗丹审视“思想者”,琢磨半天狠狠地点点头说好,就叫这个,——《张扬的青春颓废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