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火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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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碎

劫火明夜? 琐碎

琐碎《劫火明夜(gl)》久罗ˇ琐碎ˇ无趣的迷糊罪神……吗?火莲由着皓镧在府里打理煜辉二将完全没辙的琐碎事务,自己则如以往那般,练武打发时光。

按照这迷糊神仙的“罪过”来看,应该没多久就会重蹈覆辙,被贬出府回去看守天河的。火莲这么想着,一边看二将的比试一边瞥着站在练武场边准备着茶水和点心的皓镧。素衣姑娘一脸神游天外的平静,手上却负责地把茶水放到小炉上热过一遍又一遍。

泡茶的水原本是皓镧每日去瑶池边的天泉中汲来,火莲却喝不惯那太过纯澈的天泉水,于是皓镧只得赶早去各花园中收集露水。沾染了些些草木气息的水,才是火莲喜欢的味道,而这些露水却不能如泉水那般放过夜,否则会失去草木香气,皓镧便日日提着竹筒奔赴在清晨的云雾中,为此还常被看守各花园的童子园丁白眼以待——大清早的谁不想多睡须臾?

初始,火莲只是对合胃口的水淡淡赞了皓镧一句“懂事”,并没留意水的来处。直到多日之后某天她起了早,却没瞧见应在府中洒扫的皓镧,追着气息出去才看见了正被个守花郎不住抱怨“搅人清梦”的素衣仙女,那人面上一派没心没肺的恍惚微笑,一看便是已在神游之中,可怀里却牢牢抱着汲水的竹筒。

那一瞬间,火莲想也没想便走了过去,当着守花郎的面拎着皓镧后领转身走人,冷冷丢下一句:本仙想要露水,难道取不得?

不顾那守花郎一脸惊愕的呆样,火莲一路把皓镧猫儿似的拎回府,劈头就问:为何不说是我的命令?

皓镧呆呆地走了几乎一刻的神才回道:反正取得到,所以,没必要。

那时,火莲记得自己恨不得一拳敲醒她:你没脾气的吗?!

皓镧却是无比认真地回了她:平心静气,修行之本。

火莲怔怔看了她半晌,终于甩开了手:泡茶去!

跟这样的神仙发火,简直是浪费!

可是,这个恍恍惚惚的神仙,却在她的府邸里一待月余,不要说损毁东西了,连一杯茶水也没洒过。所有的琐碎事务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连煜都喊头疼的文书来往都难不倒她。一问之下,皓镧回想半天才说:过去在文书阁做过小吏,不过没多久就因不小心跌跤,弄倒文书架砸伤了书官而被革职……

然后,火莲便问:你还在哪儿做过工作?

皓镧的回答是沉默——一直一直努力回想的沉默。而耐xing不好的火莲在看见她把十个手指都数完了还一脸迷茫的样子时,挥挥手让她不要操心了。

火莲不得不承认,这个看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神仙,实在很难让她想出赶神出府的理由。也许是因为做过太多工作,皓镧对当侍女这样的差事一点都不忧心——或许她压根就不懂何谓忧心。

算了,有这么个神在府里打理小事也好,至少煜不会再冲着她摆出被文书荼毒得可怜兮兮的苦瓜脸,她也不必亲自去甩闭门羹给那些无聊的应酬。皓镧能在她这儿做到什么时候,就做到什么时候吧。

喝下皓镧泡好的清茶,香气从舌尖徐徐传开,奇花异草滋养出的露水不似天泉那般纯澈得毫无回味,带着丝丝花草香气的水烧热之后更加沁人心脾,加上皓镧仔细选择过的来搭配味道的茶叶,整杯茶色泽请透如水,香气持久不散,却不似一般花茶那样甜得过火,恰到好处的余香若是散了,那就大概到了她又口渴的时候。

这般精巧的心思,简直要让人怀疑她过去那些迷糊过错都是故意犯的。可是,皓镧那一天到晚呆呆出神的模样,又让火莲没了研究的兴趣——即使她是故意的又如何?最多能说明她跟那些神仙一样,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善者罢了。

而火莲没注意的是,她并不想发现温温吞吞恍恍惚惚的皓镧,真是那样的神仙。

皓镧的到来让煜辉二将轻松不少,但被主子威胁恐吓硬拉上天的两兄弟比起火莲,更讨厌天界。自然,对皓镧也没什么亲切的举止,不过看主子对皓镧的态度并不厌恶,两兄弟便也很平静地跟皓镧相处了下来,既不冷漠,也谈不上热络,彼此客客气气,偶尔被皓镧走神发呆的模样逗得笑笑,看她被主子气急地拉拉耳朵敲敲脑门,两兄弟才会觉得她不错——能给主子当很不错的玩具。

当皓镧每日取了露水回府之后,火莲也差不多睡醒,于是便正好为她伺候梳洗。火莲从不涂脂抹粉薰香,也不梳高贵却麻烦的发髻,皓镧自然轻松。所以每日皓镧总是端着水盆敲火莲寝房的门,得到允许后进去开始工作。

煜辉二将这一日见着皓镧时,她正端着水盆走到火莲寝房门前。眼看她就要举手叩门,辉正欲开口,身旁的煜却一把捂了他的口将他拖到走廊暗处,阻止了他。

“干吗?”默契十足的辉乖乖被拖到地方才拍开兄弟的手问。

“你一吵,大人不就醒了?”煜不紧不慢道。

辉当场打了个寒颤,看着探头出去盯着敲门的皓镧的煜,他忍不住也看过去:“那,不管她?”

“你想管?”煜疑惑地看了眼兄弟,又转过头继续盯着皓镧。

辉看了那边敲了好一会门的皓镧,干脆地学着兄弟一起盯起来,“不想。”

两兄弟看得目不转睛,敲着门的皓镧又习惯地走起了神,手上动作没停,脑瓜子里的东西却跟敲门差了三十三重天。直到房里传来一声冷淡的“谁?”,她才拉回走得不亦乐乎的神柔柔回应:“我。”

房里沉默了片刻,火莲低沉悦耳的声音还是一样冷淡的调调:“进来。”

房门推开,素衣身影消失在门内。

“半刻。”煜的笑容比野狼还要恶质几分。

“我看,一刻。”辉却不同意兄弟的观点,认真地竖起两根手指,“赌金两倍。”

“赌了!”

房中被屏风和垂纱隔出内外两室。皓镧先在外室放下水盆,抬手将小桌上的瓶中花束拂了一拂,让那些花朵再次恢复生机,才走到屏风前叫了一声“大人”,听到火莲的一声“嗯”,便端着水盆走进内室卧房,将水放在脸架上,回身站到垂着纱帐的床前垂手以待。

本来依照仙家规矩,应该说一声“请仙君梳洗”之类的,但火莲嫌这虚礼麻烦,她也就省了这道“手续”,专心等待习惯自己穿衣的火莲下床。

“皓镧吗?”

“是。”外室桌上的花再摆一天就该看厌了,明天去采露水的时候顺便换点新鲜花朵回来。新鲜花朵……对了,瑶池花园里的锦鲤长得挺不错,有空应该去钓着玩玩;其实钓鱼最好还是去天河,银鱼都跟她玩熟了,越来越精,那些鱼儿真是,真被她钓上一两回有什么关系……

“过来。”

收敛不知不觉又晃起来的心思,皓镧乖乖走过去掀开床帐,映入眼帘的是靠坐床头的火莲。

“……”

这实在……太……太危险了。

尽管日日相对,几乎十二个时辰都看着自家主子,可皓镧头一回在火莲面前,觉得向来平静得连自己都难以感知的心跳,有点儿……乱。

那双平日里冷淡高傲的紫瞳微微眯起,魔魅之气不知多了几倍,散乱的青丝垂落半身,却只是更添了一分妖冶不羁,几绺乌发横过脸庞,惹得人忍不住想要去将它拂开,好看清那下面因为宿醉而略显苍白的绝美容颜。

宿醉?被美景迷得有些晕陶陶的皓镧慢半拍地想起这个词,再连带想起昨夜被某仙人请去喝了大半夜酒的主子,回来时已经明显站不稳的身子和往**一倒就呼呼大睡的情景时,她由于微微躬身而垂落身前的一绺发已被火莲一把扯住,一用力,皓镧本能地想要拉回,却敌不过火莲的力气,被扯得差点呼痛的同时,身子也倒了下去,脑门正好撞在火莲肩上,眼前顿时一阵金星。

“皓镧,”扯着她头发的凶手缓缓开口了,不是之前听见的冷淡却平静正常的声调,那声音有点儿低哑,有点儿迷蒙,有点儿……诱神,正好抵着她常常受罪的耳朵,呢喃一般,“谁……让你进来的?”说话间,双唇就贴着耳廓,只要动作稍稍一大,就能将她的耳朵含住。

不是……你让进的吗?皓镧一动不动,心底却透亮得很,要是她说了实话,这会儿的主子绝对会翻脸。

“嗯?”没得到回答,火莲又哼了声,顺手还将本就靠得极近的皓镧再拉了一把,唇间立即撞进了一抹清凉柔软,几乎是本能地,火莲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