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麟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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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唱中断

    ?



    “这是什么?”



    在被遗忘的地方,灰烬骑士捡起了被丢弃的笔记本。



    戈特起初只是有些好奇的打开了它,随后他的表情在翻过每一页时都变得更加扭曲,最终他把笔记本撕成了碎片,用焚灭不死之火使其成为飞灰。



    那是最为不祥的记载,也是必然引发错误的记录。



    “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戈特扫视着四周,战斗本能让他从灰烬抽出了镰剑,焚灭不死之火和永恒三角代表他作为三神的骑士的权力正在复苏,“出来。”他面对虚无透出了敌意。



    



    那是不知何时从耳旁传达的声响,戈特意识到他的力量被抽取,因而爆发的火焰快速燃烧形成爆炸,双方的距离被拉开了。灰烬骑士的打算十分简单,拉开距离让抽取力量的能力失效,可以的话同时对其造成打击。



    



    然而那并没有成功。



    



    那是戴着化装舞会时的白色面具一般的男性,身高来看可能只有16岁左右,不只是面部覆盖着白色,连双手和衣服上露出来的局部身体也被白色覆盖,毫无疑问的那绝非某种装饰品,更像是角质层。



    爆炸形成的烟雾在空中扭曲,被它勾勒出的漩涡暗示了那男性双手的秘密,它像是某种猎食器官那样吞噬着接触到的能量,甚至可能不只是能量而已,只是能量更容易消化。



    



    “你谁啊?”



    率先出声吸引注意力,戈特将手枪自阴影中拔出,朝着对方的头部射击。那是超越了音速和光速,已然到达相对速度的某种子弹。



    被遗忘者随意握住了它,理所当然的用手掌将其吞噬。



    



    



    “你母亲没教育过你应该用陈述句回答问句吗?”



    



    “……哈?”



    灰烬骑士停下了取出八十五米夸克级切割刀的动作,他能理解对方并无战斗的欲望,先前的举动似乎更像是生物本能,因此他试着去主动追问,“等等,稍等一下。就算你说废案垃圾场,这里是无尽世界的某个角落吧?谁能给无尽可能性的这些世界划分,谁又能将不存在绝对位置的这些时空作为一个区域?”



    



    被遗忘者可能是笑了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打倒它,这才能让我们脱离它的管束。”



    白色的某物亦或并非物而是其他什么的东西在空中随意浮着,博士用左手的玩偶说着话,接着又用右手的玩偶说了下去,“嘁,好吧,我会跟你去的。”



    博士没有继续下去,也可能只是从人类躯体上看不出它的下一步行为,说不定他根本没有影响,或许他截断了这个故事。



    失去了摘下玩偶的数帧,在无人能触及的不可记录的数秒,那是也不是属于亦非是神的时空,因此谁也知道而不知道或只知道只不知道玩偶的下落。



    “骗你的啦。”



    似乎是为了让某些个体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亦或者只是为了嘲讽窥视这里的视界,博士用人的外表做出了捧腹大笑的动作,“噗哈哈哈——!无论几次都没用的,意识到的瞬间就是混沌,混沌之中一切由我决定。”



    兴许是感到无聊,博士又突然停下了大笑,转了个圈,或许是为了让人明白它在做了什么的这一事实,它打了响指。



    



    “我认可了。开始你们的反逆给我助兴吧。不要让我立刻无聊啊~哈哈哈——!”



    



    ☆



    经过短暂的交流,由于精神压力暂时无法继续的米歇尔被交给了梦美教授,薰小姐则负责下一步的塔罗牌解说。



    事实上梦美教授在完成了和米歇尔的膝枕合体的瞬间,立刻察觉到了十分可怖的真相,那是仿佛来自拉莱耶的可怕事实——



    米歇尔正在蹭她小腹,甚至可能在闻。



    姑且不提要尿出来了的问题,梦美教授明白自己的贞操受到了威胁,但米歇尔毫无自觉的在继续往裙子底下钻。



    



    梦美教授如此用眼神向薰小姐发出求救的意志,薰小姐用理解眼神回望。



    



    接着为了不被进一步打扰,薰小姐无视了梦美教授发出的尖叫般的声音,翻开了已经抽出两张牌的牌组,选出了一张牌,拿到眼前认真观察着,“女帝,丰收的牌。”她把画着一张古树的牌放到了桌上。



    “达莫古-库塔。”梦美教授理解了图画的本质,“达莫古指的是无比古老,库塔则是树,但按原本的语境来说,应该是树之古神。”她意识到米歇尔已经准备撕开她的裤袜舔一些危险地方,因此一边按住米歇尔一边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呃,不过记录者还没写到它的故事,只能先透露它是有造物主权能的家伙,有关情报……它的故事风格和我们有很大区别,虽然同样是充满不合理和英雄主义、可能还有点人类至上主义的故事。”



    “顺序错了,第三张是……”在梦美教授因为突如其来的寒冷而瑟瑟发抖的同时,头上顶着被扯碎的草莓内裤的米歇尔稍微把身子支了起来一些,她将画着某人的牌按在了桌面,“女祭司,智慧的牌。”她把身子又压了回去,打算试着去进行物理层面的舔舐了。



    梦美教授拿出一把十二米高的红色十字架,提着米歇尔的衣领就把她拽出去了。



    薰小姐稍微认真看了一下牌面上画着的猫头鹰斗篷与粉碎无限,打开放在桌底下的设定集翻了一会,最后把书合上放了回去,又从橱柜里拿出茶喝起来,“设定太繁琐了,看不懂。”



    “女祭司,智慧的牌。”梦美教授打开门把打斗中变得衣冠不整的上半身探进屋,“那是猫头鹰王,至高科学会全灭时真理破碎的流出物,由于是受损的真理而无限度的放出猫头鹰王试图通过探讨课题来补全自己,奇怪的地方是猫头鹰王除了自己的课题之外是全知全能的,彼此间遭遇也无法补全,补全课题只会导致对应的猫头鹰王消失。暴力解决是不可取的,姑且不论猫头鹰王都可以展开具有不灭、永恒、不朽三种性质共同组成的猫头鹰森林,即便强行解决也会导致猫头鹰王借用猫头鹰复活,猫头鹰也无法复活的话就会通过穿上猫头鹰斗篷的人来传染自己的概念,从而夺走穿戴者的存在本身完成再生。”



    “太繁琐了啦。”薰小姐放下茶杯,认真的评价。



    梦美教授点了点头,“不过大家都是这样的。”



    



    ?(?ˊ??ˋ)??



    索伦:这就是最新的民用版炼金术( -`ω-)?



    索伦:用起来如何呢(?˙▽˙?)



    艾拉夫德尔:还算一般吧?



    索伦:嘛,能在黑暗化身的你这里得到一般就不错了,毕竟你某种意义上甚至超越了我这个创始者(??ω?? ?)



    艾拉夫德尔:怎么说呢,虽然是民用,您却没有给予它便于学习的概念。能回答我为什么吗?索伦。



    索伦:说是这么说,我也弄得十分的便民了诶(:з っ )っ



    艾拉夫德尔:这只会让平民的大脑被烫伤,请您认真思考一下吧。



    索伦:……



    艾拉夫德尔:学习就会让大脑衰弱,运转将让体液蒸发,使得整个人成为铭刻炼金术的丰碑。以对有才能与无才能的所有人均等给予痛苦的方式来实现普及化,您是认真的吗?



    索伦:艾德,我不知道。真的。



    索伦:我不知道什么是我需要庇护的,从被造物主创造时就不明白,它们给予了我权力和欲望,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我甚至不理解什么是人性的烂泥。



    艾拉夫德尔:但把您被造物主强迫戴上的重任取消,把您守护神族的使命丢进垃圾桶了。



    索伦:所以我在寻找新的意义,不是只要学会炼金术就够了,这和因为都是碳基所以是同类有什么区别,也不能只是生命体,还必须拥有思考,而且它们配得上我。这是试炼,艾德。能通过试炼将从中得到宝贵的经验,那经验会使得它成长,最后成为可以被我庇护的物种,甚至有可能成为我的同类。



    索伦:这是我的任性。



    艾拉夫德尔:我无法接受。哪怕是爱一个人也不能违背公理,若是为了生存还能另谈,但用屠杀无辜者来追寻意义本就是自私到极致的事。



    索伦:正因为你既不肯让世界绕着自己转又不愿意放手,所以莉莉丝才会停机。



    艾拉夫德尔:……



    索伦:你太温柔了,艾德。你对莉莉丝很温柔,也对世界很温柔,哪怕作为暗元素的拥有者被生命抛弃,你仍然愿意维护它。如果不是你能在最后到达这个境界,如果你不是黑暗本身的转生,你的温柔只会把自己和爱人都葬送。



    艾拉夫德尔:即便如此,索伦。



    艾拉夫德尔:我是黑暗,正因如此我才作为艾拉夫德尔出生在奴隶贩子手下,我遭遇了无法取代的朋友,然后他们和我一起出逃时被放出的魔兽吞噬,我又在失去不可替代的人们的那夜遇到了另一个无法替代的人,我们的年龄差距很大,说不定辈分差距也大得离谱,她一直在支持着我走下来,虽然说的话经常不好听而且任性蛮横无礼顽固观念古老还有些自大。这些东西是维持我作为艾拉夫德尔这个人站在这里的基石,它也让我变得如您夸奖那样温柔,即便这个世界在诅咒我,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向它微笑,这就是我能做到的对过去的缅怀。若是您想用话语动摇我的信念,您将不可避免的与我这个人决裂,您要植入另一种理念的唯一方法只有一个——在这里将我杀了,然后让黑暗转生为另一个同名为艾拉夫德尔,经历却完全不同的个体。



    索伦:真是冷静,不愧是八棱晶啊。那么民用炼金术暂且委托给你吧,想怎么改随你了。



    艾拉夫德尔:您过奖了。



    



    △



    程:……



    山田浩二:(喝茶)



    程:……?



    阿比盖尔:(吃意大利面)



    程:(汗如雨下)



    米歇尔:(推门入内)



    程:…媳妇?



    米歇尔:(凑近)



    程:媳妇你吱个声儿啊?



    米歇尔:(蹭)



    阿比盖尔:(扭头)



    山田浩二:(看报纸)



    程:米歇尔……?



    米歇尔:吱?



    程:?!



    阿比盖尔:洗脑吧。



    山田浩二:是传承几千年的中华咒术吗。



    程:瞎嘟囔什么呢,传承几千年?几千年前不是棒槌吗?



    米歇尔:(躺在膝盖上)



    阿比盖尔:果然是咒术。



    山田浩二:真可怕啊。



    维多利亚:他也是联合国才对吧。



    阿比盖尔:他和轴心三边都有私人关系所以无所谓,你滚回去。



    米歇尔:把裤子脱了。



    程:媳妇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山田浩二:我懂了,现在我就去把闲人斩了。



    阿比盖尔:那是什么年代的风俗啊?说到底封建社会也没这种习惯吧?



    米歇尔:(坐起)



    程:不是我说,媳妇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山田浩二:nazi在宣称自己是优秀种族呢。



    阿比盖尔:说起来,荣誉雅利安人的证件其实挺便宜的,我手里也有



    米歇尔:(拿出ppk)



    阿比盖尔:啊,忘了放哪了。



    米歇尔:(收枪)



    米歇尔: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米歇尔:不是经常有的吗?人兽取向的片子里,女主角喜欢上猴子之类的。



    山田浩二:这个人是认真的。



    阿比盖尔:米歇尔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是被枕边话了吗?还是说程你趁着米歇尔虚弱的时候把她



    程:从物理上我没办法对一个即便只剩一口气,仍然能产生足以抵挡舰炮等级轰炸的风幕,而且不断在再生的元素生命体做出什么登徒子行为。



    阿比盖尔:那么你们到底是怎么睡一起的?



    山田浩二:请注意素质。



    米歇尔:很简单,我和老爹说过了,要在能打破风幕的人里选一个当丈夫。



    奥丁:???



    阿比盖尔:独眼王在困惑。



    山田浩二:老爹?血缘关系吗?



    程:若是我未曾记错,嗯,女武神乃是高贵的女战士或是国家的公主,受奥丁所选择而升上去成了侍女。



    米歇尔:嗯嗯!



    山田浩二:……



    山田浩二:换句话说,他是程的岳父?



    奥丁:(盯)



    程:(盯)



    米歇尔:(盯)



    程:我们现在是文明社会,杀几个基督徒当礼物什么的,我做不到。



    奥丁:我又不是恐惧之神。



    米歇尔:是智慧之神,而且是咱北欧这里,仅有的智力强大的男人。



    阿比盖尔:说出来了。



    山田浩二:原来如此,是北欧那些狂战士里唯一可以一边发狂一边念咒的吗。



    奥丁:文化水平不够啊,你自己身上的不就是卢恩吗。



    山田浩二:!



    程:卢恩…那是奥丁受刑得到的智慧,是一种文字,也是智慧的体现。



    阿比盖尔:实际来说?



    米歇尔:假设世界是一款500g的大型游戏,卢恩就是c语言一类的。



    阿比盖尔:诶?不能附着属性吗?



    奥丁:卢恩又不是符咒。



    阿比盖尔:不能随手画一堆一模一样的卢恩来引爆吗?



    米歇尔:你对卢恩是不是有误解?



    山田浩二:我身上的卢恩是?



    程:准确的说在鬼武士装甲吧。



    奥丁:是一串用了诗歌体的血债,不过那邪魔被战士所杀的部分并未记载。



    山田浩二:酒天童子吗……



    阿比盖尔:糟糕,这样严肃过头了。现在不是讨论我们在总动员时期做了多么黑深残行为的时候吧,那种事应该专门开一栏。



    程:没错,必须找办法分散注意力。



    米歇尔:既然如此就用这本写上了特殊议题的笔记本,本次的议题是……



    米歇尔:米歇尔的…可爱之处?



    程:安静下来是美人,做事非常认真,热爱祖国和党派,强烈的献身精神,虽然应该是挪威人但坚持自己是日耳曼人,怀疑自己的时候就会变得听不进别人的话,其实不是很有自信的人。



    奥丁:在意人们的目光,锻炼时一直不肯休息,是个十足的努力家,跟个笨蛋一样希望敬仰的人不会倒下,逃避时会把责任推给布伦希尔德,觉得自己在犯错就会主动摧毁女武神的神格。



    米歇尔:(涨红了脸)



    山田浩二:头发的颜色很漂亮?



    阿比盖尔:冷漠的样子很帅。



    米歇尔:(掏出v2)



    阿比盖尔:大姐头饶命啊!



    米歇尔:总总之,这次先到这里……



    程:还是那么好搞定。(小声)



    奥丁:是啊。(小声)



    



    1



    “幸福是稀有的,你知道为什么吗?道格。”不顾被蒸汽灼烧的肺部,无能少主也没去理会那些看着他的矮人的目光,他厌恶那些活着的并把它们当作垃圾,而作为人类的一种进化结果又被人类自身抛弃,受到那位王驱逐的矮人对他而言更是超过垃圾的某种污垢。



    道格协调了一下身旁的认知障碍术式,她毕竟无法像那些大人物一样一边思考一边调整——这种术式的本质是不断通过魔法师向外界传递虚假情报,以此掩盖真实发生的事情,如果是专精此道的魔法师甚至可以让人的五感都无法正确反馈,不过道格也只能做到被实际接触前引起幻觉罢了。忠犬稍微思考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却是个深刻的问题,“幸福?幸福应该是……”她答不上来,无法完成戴维的委托让她的犬耳垂了下来,尽管在耳朵与头之间那仿佛拉链或咬合的齿轮般的痕迹令人不快,不过此刻也并不是那么有威慑性,即便那是奇美拉的标志。



    “资源是有限的,道格。”戴维用戴着手套但早已病变的手感受着空气,这死亡的气息让他畅快,“就像座位只有五个,而人总是数不完的。如果你希望坐着的是你,那么你就需要挤开其他人。”



    “但总是坐着座位也会不舒服吧?”道格歪了歪头。



    戴维因为道格理解了他所说话语的意义,而自己亦能与其在同一角度交流而感到愉快,“没错,所以有时候会有位置上的人刻意离开那里,以此让自己不会病死。但这类人总会留下一点方法,方便自己随时回到那个命中注定的座位。”



    “戴维,你说的这个很不严谨哦。”能理解到戴维已然进入演讲状态的道格,姑且出于本职工作性质的提醒了一下。



    “不,实际上十分严谨。为了坐到位置上他们会努力,以此取悦位置上的人,这样的行为本身也是一种位置带来的特殊权力,换句话说坐在座位上就等于获得了一切。”无能少主的呼吸道卡顿了一下,这让他不得不用数秒来重新打开呼吸道,“就像一块土地——哪怕只是一立方米的,只要你的土地拥有足够的权威性,那么这块土地就是一切,你可以握着金钥匙。”



    “嗯……”道格的犬耳上下起伏着,表明了她的思考过程并不顺利,“不过你想说什么,戴维?”



    戴维轻轻扯了一下道格耳朵里的绒毛,“我在故事的尽头会握着绝无仅有的金钥匙胜利,我将得到仅此一人的殊荣。”他的手被道格拍开了。



    “虽然不是很懂,不过戴维高兴的话我也会高兴。”由于被非礼而让嘴角有些许抽搐的道格带着复杂的心情如此回答。



    无能少主下意识的打算继续说,只不过咽喉再次堵塞了,这让他的话语听起来如同斯拉的抽搐,“……我将迎来这个世界的陪葬。”他咳嗽几次,终于把呼吸道再次敞开,“还有所有平行世界的陪葬。”



    为了不撞到路人留心了四周的道格不得不被吸引太多注意力,因此哪怕是奇美拉也没完全听清戴维的话,她对模糊的话语感到困惑,“……戴维?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戴维的嘴角僵硬了起来,考虑到命运的选择,他没有再进一步露出本性,“不,是你的错觉。”无能少主否认了自己的阴暗,在现在这已经被钉死的历史中他仍然选择了掩饰。



    道格本打算继续说什么,无能少主却撞上了一个路人。



    



    奇美拉的感应不知为何没有起作用,反倒被心里的另一种本能充满了大脑,那是对死亡的恐惧感。



    与来者同行的人穿着某种柔软织物做成的军装,背上却斜背着一把不知道该说现代还是古典,看起来由特殊合金做成的足有2米的琥珀色大剑,腰间又有个明显放置了手枪的枪套,存在着许多扣子的腰带上唯一挂着的是一个硬塑料水壶,不知道是国旗还是披风的某种东西遮住了她的右肩和右臂,左臂却被某种动力甲覆盖,看起来与这里风格完全不同。这样的同行者在用青色多面体般的瞳孔看了一眼道格后,毫不犹豫释放出魔兽的气魄,将左手伸向了大剑。



    



    无能少主与不可思议的守墓人互相稳定了自己的步伐,他们看着彼此。



    老实说我觉得一个穿得和死枪差不多的重病患跟一个1.2米左右还横背着1.9米巨大镰刀的黑袍人撞在一起而且在互相对视什么的太魔幻了,不过这就是实际发生的情况。



    戴维瞪大了眼睛,他的生物本能告诉他必须后退,不,跑得越远越好,不过他用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自己的本能,以免逃跑时先一步露出破绽,尽管有没有破绽应该都会被大卸八块。



    守墓人的白发搭在两肩,没什么生机的眸子凝视着戴维,他可能是明白了什么,伸手挡住了同行者打算向前的步伐,“不是死灵(这里的原词是用作正在死亡的动词和魂魄的名词结合的合成词)。”



    “那么是亡灵(原词是用作已经死亡过的动词和魂魄的名词组成的合成词)?”同行者把手放回身旁,她身上的杀气稍微收敛了一些。



    “只是快死的人。”守墓人摇了摇头,他把遮住身体正面的黑袍撩起来架在肩膀上,露出了某种和同行者类似的服饰,但那是贵族的礼服,“我是弗洛泽王国的名誉男爵,霍华德·亚斯特隆·弗洛伦萨。”他把手按在了一枚手持双剑而立于尸山的狼头人模样的勋章上,鞠了个35度的躬。



    “哈……我懂了。爷爷。”同行者在理解霍华德的打算之后,把手握拳按在了胸口,却没有鞠躬,“弗洛泽王国王室派下属步兵军团团长,塞莲娜·亚斯特隆·弗洛伦萨。我以自己的名义向先前的敌意行为表示最大程度的歉意,请您接受我的道歉。”哪怕她的披风并未完全进入视野,戴维也可以确认那是与霍华德的徽章完全一致的某种纹章,恐怕是家族徽章一样的东西。



    



    无能少主和道格的表情僵了下来,并非是因为对方的态度变化,而是个更加浅显易懂的原因——弗洛泽王国是什么,和雷蒙帝…联合国有什么关系?人类存在除了统合教会和雷蒙联合国之外的第三个国家级组织吗?他们在困惑着这样的事。



    



    “关于这个请不要在意。”霍华德直起身把黑袍再次遮在身前,他摆了摆手,“我们只是从异世界来的路人而已。”



    大致理解了对方不属于浩劫的时候,戴维和道格的就不再那么困惑了,说到底在浩劫这里不管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都并不罕见,不如说托穿越者的福,风狼吃得很饱,由于风狼吃得很饱导致了风狼的攻击性下降,一方面让本地人的魔兽狩猎难度下降,另一方面风狼也喂养了大型魔兽导致兽潮频率大幅度减少,可以说是一种大自然的馈赠形式,在部分魔兽繁多的地区也发展出了以穿越者为核心的信仰,通过祭祀来把希望穿越者更多的愿望给予世界,以此吸引更多穿越者喂风狼,当地人也可以从穿越者的遗物里寻找有价值的东西来开发地区资源,失去凶性的魔兽则是时不时会帮助当地人进行这种活动。穿越者成功的为当地人和魔兽化解生存冲突,甚至帮助他们达成了跨越物种的友好桥梁,真是慈善家。



    



    “那么姑且是为了之前我孙女的问题。”看起来年龄大概只有8岁的霍华德拿出了一颗面相扭曲的白色人头,“这个蘑菇就当赔礼吧。”



    无能少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只和自己脑袋差不多大,整体看起来没什么毛发,有明显的毛孔,除此之外一片纯白,双眼中充斥着绝望,生前带着扭曲的表情求救一般的脑袋,哪怕是反生命体乃至是反世界到他的程度,也无法接受这种迷之生物作为赔礼。



    



    戴维能感觉到道格已经浑身炸毛正在瑟瑟发抖,那不是为了攻击也并非是恐惧,单纯是她在忍耐着已经要溢出食道的呕吐物罢了,与此同时戴维的消化道也不容乐观,即便没进食多少东西,他也已经因为过大的压力随时准备进入肠胃疼状态。



    “不需要这么客气,我与我的…”戴维看了看道格,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和道格并无血缘关系,而奇美拉和人类的差距真的非常大,这样的两件可能无关紧要的事,随即犹豫了一下决定不用姨妈来称呼,“我与我的家人并不是很在意。大概。”



    霍华德点了点头,把人头收了回去,“塞莲娜,你为什么不能学习一下这些异邦人呢?”他看向自己的孙女。



    塞莲娜几乎是扯开了嘴角嘲笑着,“我为什么要对8岁孩子做出退让呢?哪怕是我的爷爷。”



    “如果不尊重礼节小心变成死灵啊。”“说什么呢,糟老头子!你自己不就是死灵。”



    



    戴维完全能明白,这两个人只要吵起来就会没完没了,无论如何接下来也有必须去做的比如毁灭矮人毁灭风氏族毁灭水氏族毁灭精灵之类的促进世界衰竭的小事,要是让这样不怎么稳定的因素跟过来就很麻烦了,因此他用魔眼操纵着命运。



    不过那答案却让他无法理解,毕竟谁也无法告诉他,究竟需要怎么可怖的存在感才能令命运的轨迹变得错综复杂,以至于掌握着命运的魔眼的他都无从看到全貌,可那又或许是片刻的灵感所致,他意识到这些线条乃是同一事物的拆解,他于是将线条按着彼此缺失的轮廓合为一体,在那时他窥见了宇宙尽头所藏着的真相。



    



    “一切都将迎接尽头,不论是努力还是放弃都毫无意义,成功和失败也将在永恒的停滞面前经历死亡。”戴维的大脑在丧失思考能力的情况下操纵着他几乎是无意识的身体,“世界一定会迎来终极毁灭永夜的到来谁也无法阻止而亚斯特隆必然降临在终末的乐土上那将是永恒而短暂的时光”



    “戴戴维?!”道格抓住了神志不清的戴维,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你快醒醒啊!”



    兴许是用力过猛,亦存在着魔力腐朽的问题,道格十分顺利的在摇晃中把戴维的脑袋拆了下来,脖子如同用醋浸泡经过了5小时的肉饼那样松软,它轻而易举的在奇美拉的怪力下和被掰开的烤红薯一样分离,带着些凹凸不平的肉一起掉在了地上。



    



    道格的表情僵住了。



    霍华德看了一眼塞莲娜,她耸了耸肩。



    在道格即将做出大喊着名字而抱起尸体暴走之类的举动之前,塞莲娜掀起了右肩的披风,露出缺失了小臂的右臂,在肘部有一个比她的臂宽还大一倍,另一段有三条被类似胶带的黄色物体绑得像是电缆一样的触须,更外层又存在着将三条触须捆在一起固定的黄色胶带。



    



    “目标实体已发现。”塞莲娜低语着可能是魔法的迷之咒文,“量子解析完成。”一条触须开始活动起来,它的顶端长出新鲜的粉色衍生物,“微观粒子代码引用,完成。生命构图重写,完毕。”



    道格本能的打算阻拦,但那把1.9米的巨大镰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达了她的面前,死亡的气息冲击着她的大脑,这让她无法自控的后退了三步。霍华德的左手握着蓝色光影组成的道格模型,一串从0到e之间不断增减的数字在他眼里浮动,“虚拟诱饵,完成。对象已锁定,纠缠状态成立。”他可能是吟唱完了咒文,十分平静的看着道格,“请不要打扰我孙女,不会有事的。”本能的恐惧感和似乎在安慰她的直觉,这两种潜意识的思绪让道格没有进一步追击。



    在道格评估着最佳战斗方案的瞬间,触须在戴维的头和身体上轻轻点了一下,塞莲娜也合上了眼睛,“该实体生命力严重透支,常规方案无法实行。向上级计算机申请禁忌技术·治疗术。无上级计算机在线,权限转换至当场最高权限者,由于是我本人,本次申请直接通过。”触须简单的把戴维的头和身体拼在一起,再轻轻的戳了一下,很快就萎缩回到了塞莲娜的手臂下,她把右臂用披风遮了回去。确认事情结束了,霍华德把手里的幻影捏碎,“锁定撤销,纠缠人偶已剥离。”他又把巨大镰刀斜着收进了背上的小袋子里,松手让它的重量把袋子压下去,镰刀也就回到了最初的横放状态。



    “戴维!”



    



    0



    两个个体于那人智之外的外域游荡彷徨,最终当二者相遇的那一刻,由尚未察觉到自身生为何等高贵之物而执着于凡人之力的意念,并未得以成型的某个世界诞生在无尽世界之中,那是个残缺、人道崩坏,连不是神的食腐者都无法将其视为饵食,所生下的子嗣不曾伴随着图腾或是菲尔莫格的眷顾,甚至无法让人性的泥浆中流出那四种色彩为之驻足,最后也必然走向消亡的残次品,但同样正因为是一无是处反而早衰将死的孤儿,方才能焕发不自然的光芒吧。



    即便火种与不死人不肯在此燃烧高贵的一切,血月与噩梦不肯折磨锻造凡人的精神,古树与树上的野兽不肯吸吮着升华卑劣的灵魂,圣人与四色特质不肯启蒙人类的意志,而更多的诸多力量都抛弃此地,故而魑魅魍魉与异端邪说得以混杂诞生。



    



    然而这片二物所塑造的大地上,确实的迎来过。



    第一次的英雄是世界选出来的,他于是带上最好的剑,与那志同道合的诸族之人交涉,激发其体内那肮脏污秽的人性——毕竟从始至终造物主们便误以为这是真理。随后由那污秽侵蚀的腐败血统令本该高贵的纯粹蒙羞,终究是懂得了彼此间相似的事物,他们把那土地上四处皆是的黑色污渍积攒起来成为第二个放入心头的东西,此后愚钝的散去纯白而高尚的神格接上那声称是人格的污物,并开始学着都以人类的形式交流,而后凭着所谓信任与默契,英雄和同伴击败了愿意揽下一切逝去的同伴,声称如此一来应当将有不同,再把那本质的厌恶与邪恶当作所谓阵营与立场的无奈,最后他们把世间改变了,此举致使那黑色的人性与人格四散,所幸纯白的崇高之人与揽下此罪自甘逝去的贤者索伦有所保留,否则恐怕将让世间的万物皆被黑色污垢侵占。也正是那一刻,那荒废到破碎都不将生出终焉序列的墙壁,它飞舞的碎片将醉心于制造的人魔吸引而来,那是不曾有着充足的人性又随时否定着自身的异类,把白色房间的三个自己扔了出去,又从山上跳下去坠落了七个日夜,终于到了这里,在崇高之人尸身上长出的神的教导下开始了记录。



    第二次的英雄是高贵的色彩,兽性的血色尽力将荒谬纷争散布,异域的星光撒下蛮荒而睿智的真实,理智的深蓝觐见沉眠于真理的野兽为其献上镣铐,变革的异彩直视着时空的彼岸迎回了神性与神格的洁白。而后连同逝去的自我都不肯追回,把那血液染上的庄重弃之不顾,背弃了遭到遗忘的人性,卑劣的许下借口便相杀摧毁了一切。也正是从那时开始,造物主生下的龙们才全部醒来的吧。



    第三次没有英雄,只是那位崇高之人的血液被点燃了。



    第四次——



    



    



    



    一只长着树枝般翅膀的眼球用意念使得圣典不再将故事宣读下去,它那别致得如同工艺品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光芒,这只奇特的小生物很快就用比起翅膀可能更像爪子的翼抓住了以太,用过推拉的动作在空中四处飞行,以此快速熟悉他的新身体。



    



    



    



    被数据流包裹着的模糊人影走向了它,轻轻把这只小东西握在了由于时空扭曲而变得像是龙卷风的手里,用手指揉搓着这团小球。



    戴维的翅膀像棉花一样变形,反过来从缝隙中裹住了个体的手,青色数据流在它眼中流动,“我以为你会欢迎我,你总算可以从这个世界中解放了,不是吗。”它的眼珠似乎是想嘲笑对方,却怎么也没办法扭出嘲笑的幅度,“我听说有的世界毁灭时会因为不想死而凝聚出实体,那就像是整个世界的讯息凝聚出来的程序。”



    



    



    



    戴维从它的手中挣脱出来,像是一只挂在树枝上的蝙蝠一般攀附着以太,魔眼时不时聚焦,“404、梦想家和消毒代码。这三个名字能让你想到什么吗?”他长出了光元素构成的绒毛尾巴。



    



    



    



    



    



    



    



    戴维点了点眼珠,继续追着自己的尾巴。



    未能出生的序列认真思考了一下,十分冷静的把戴维和他的尾巴分开。



    戴维用翅膀一样的爪子抓住了它的手,试图抢回自己的尾巴。



    



    



    “……”



    



    魔眼和讯息流对视着,双方维持着诡异的沉默。



    戴维缓缓把爪子收了回来,像是枯死的爬山虎那样垂在身后,看得出来他对于无法继续玩尾巴感到失落。



    



    



    “毕竟被道格干掉了,虽然是个危险的赌注,不过二分之一的概率是她会因为我死了去泄愤,无意识下推进世界崩溃的进程,再加上我有点后手,问题也不是很大。”



    



    “多亏那两个穿越者的帮助,道格亲手杀了我可是意义非凡的。这让我可以少奋斗两年。”



    



    



    “可以坐着等世界灭亡了,我终于可以安息,你也可以解放。我们来喝一杯?”



    



    “我知道,见到我真好。”



    



    



    “……”



    “稍等一下。”



    “稍 等 一 下 ? !”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



    



    “……”



    



    “……”



    



    



    魔眼的色彩开始褪去,很显然在现在的状态下戴维已经没有使用它的资格,故而魔眼正在回归它作为概念体而应当保持的原始状态。



    眼珠被疯长的触肢割得流出血液,戴维朝着序列探出了网状肢体,意念传达的几乎是命令,“你不是渴望出生吗!把力量给我!只有人性已经不够了!”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愤怒。



    



    



    



    



    序列朝着戴维释放了一小段讯息流,那是足以填满十五个银河系的恒星热量讯息,而现在它的载体仅仅是一道细微的光芒。



    戴维的触肢被讯息流点燃,灵火进一步蔓延到了眼球,这让他的灵魂发出了某种扭曲得如同来自深海海沟底部即便知晓其应当在最终抵达地心却仍会受到其黑暗吞噬的无底深渊中的尖嚎。



    



    “你个……”颤抖着的触肢并未停下,戴维的眼睛里多了新的情绪,“窝囊废!”疯长的触肢短暂盖过灵火,攀附在序列体表将戴维与之联系起来。



    



    1



    “看样子你没大碍啊。”



    茜拉暂且把注意力从手头的术式转移开,确认戴维已经苏醒之后,很快又把精力投入到技师布置的作业上,用术式来辅助的情况下这项关于蒸汽机结构图的作业并不难写,甚至由于术式可以直接得到实物的横截面,她在写报告的过程中没有太大瓶颈。



    尽管这种态度对伙伴而言不是失礼就能概括的级别,不过对茜拉来说这是尽力温和的态度了,至少那位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入伙的佣兵王毫无疑问会把戴维枭首,再用绳子绑住挂在城墙上喂鹫鹰。



    



    本来戴维是不会有太大反感的,不过这时候他的心情也很差。生命力在躯体中活跃,精神力在脑袋里奔腾,戴维已经产生了类似晕车的状态,这种情况偶发于厌魔症康复后的患者身上,也被称为晕魔、魔力眩晕症,实际原因是身体太久没接触魔力,在奇迹般的康复之后长期无法反应过来自身再次能与外界进行魔力交互,因此会把这种情况视作免疫力下降导致的寄生物过度增殖,身体将在无意识中占用大脑容量来做杀菌处理,直到这种异常交互消失或是身体适应,直接导致的用脑过度必然出现头晕和神志恍惚这两种主要症状,方向感也会受到影响。



    



    戴维不怎么舒服的坐起身,没有去理会旅馆的环境,他就这么看着茜拉,目光毫无波动,“给我趴下学狗叫。”



    “你说什么呢?”茜拉把术式保存好,她不太高兴的看向戴维,然而她的思考能力在与戴维完成了视线交互的瞬间已然陷入停滞。



    那是能用暴力撕碎当今天幕的荒芜大地,那是凭借各自理念点燃星河的古老辉煌,那是苍白之王过去单靠自己完成统一的乱世,并且在最后也是必然被戴维画下终止符的宇宙。



    大脑被过量讯息点燃,操纵腿部的神经失去了力量,她正如戴维的命令一样跪下,但噩梦齿轮却没让她发出任何不该发出声音,乃至是在给予她对抗精神火花的力量。



    



    “哈……”



    戴维心情舒畅的转了个身,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用被治好的右手倚着墙扶住下巴,“虽然没拿来多少,毕竟也是三个纪元的讯息量,这么点也够了吗。”他的呼吸无比顺畅,身体也并未让元素坏死,可以说是无比健康,但那却与他的需求完全不同。戴维回忆着脑袋里的大陆地图,他甚至能记得住上面的每个小湖泊和每座山,很快他理解了自己的下一步该做什么,于是他站了起来,“再奋斗两年是吗?就当是给我健康身体的报酬吧。”



    



    在戴维做下了决定而茜拉还没来得及起来揍他的瞬间,在门口拦着道格的詹姆斯被狂犬的一拳打得撞碎墙壁,擦着戴维的身子飞出了旅馆。



    利伯德把双剑压在道格的身上,却被这头浑身充斥着压迫感以至于使人觉得那是兽群般的庞然大物的狂犬一路推得进了房间,魔王的眼睛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很显然利伯德已经在预备着魔眼术了。



    



    “戴维!”



    



    意识到戴维康复的道格恢复了理智,灾祸的存在感也一瞬间消失,她松开利伯德朝戴维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