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麟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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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亿兽帝·屠龙(上)

    “这种东西就是呢。”



    名为兆亿兽帝的超越者站于山间,而在那少女般的国君面前,名为龙的高贵之物嘶吼着。



    



    那高贵的万千触肢伸展着,芬芳的无数脓液自触肢之上滴落着,不定形的肉块与触肢之间相互挤压、融合、排斥、分解着,数不尽的优美的口器呻吟着,形状各异的演奏着疯狂之乐的器官在那庞大而又不断变得渺小的混乱之体上布满了。



    



    “说什么嘛,”压低了军帽,披在肩上的军大衣随风舞动着,兆亿兽帝的眼中仅有不屑,“这种东西,与废神废墟的废神不是没差别吗,或者说,仅仅是因为与废神不同,有着作为事物的信仰,因此被称为那个事物?”



    



    身为龙的庞然大物以那时而生出,时而退化的瞳孔端详着兆亿兽帝,不曾有着知性的盲目痴愚的眼中仅仅是单纯的饥饿。



    



    “知道咱现在为什么叫兆亿兽帝吗?”腥臭的风暴席卷着周身,兆亿兽帝那渺小的身体被的身影所覆盖,然而,有什么东西在阴影中活动着。



    



    有着龙帝称号的,在此时不存在知性,也因而无从答出那个答案,仅仅是啃食着大地,同化着天空,将天地之间的边界以无尽之躯所打乱,洁净的流着唾液的数十只口器被作为鞭子一般甩向了兆亿兽帝。



    



    大地被击碎了裂口,沙尘飞扬。



    



    但并不曾击中,或者说,虽然击中了,却没能获得目标的效果。



    



    兽,在沙尘中的是无数的兽。



    与龙帝争夺着大地的啃食,争夺着天空的同化。



    那是数不清的兽群。



    由那数十只口器造成的裂口,全部偏移了原位。



    与口器相同之数的身着军装的兽人将口器压制在地上。



    兆亿兽帝在原地,不曾移动一步。



    被风所吹动的军大衣下,一片漆黑中无数肉块活动着,扩散着,生长着,而那成长了的,全部无一例外,是。



    



    露出的是被狂气所点燃的笑容,兆亿兽帝在黑影下的身躯,已然开始改变形体,仅仅是勉强维持着人的轮廓,“答案很简单,不是特定的个体,是统称。”



    



    或许是惊异,或许是本能的感到威胁,不定形的肉块身躯开始翻腾,像是煮热的圣水一般开始溅射出鲜红的血滴,而那溅出的血滴亦有着蓬勃的神圣之血。



    它们在空中爆开,变成有着蜥蜴一般外形,背上长着翼的飞行群体;而在其中亦有一部分落在地上,于是它们吮吸了大地的精粹,大地与上面的生命死去了,魔力流干枯了,无翼的蜥蜴们嚎叫着,它们庆祝着自己的新生。



    那些蜥蜴会喷出火焰、毒气、寒冰还有更多的能量,但这只能算是一即全全即一的基础体现,它们很快战败,因为那些兽连和的概念都失去了。



    



    在那里的是?是?是?还是?



    它们是一体之物。



    正如生物的手指一般,哪怕它们分开,本质上它们连着手掌。



    而在这时,这些处于进入水面的状态。



    不曾有着死亡,仅仅将抽离水面便足够避开水中的一切,将在水中的位置交换更是轻而易举。



    ——这一切建立在水中之物无法追上。



    水中的蜥蜴跃出了水面咬住了,将它折断、嚼碎、压断、啃食。



    



    优势与劣势的双方被拉回持平。



    



    于是,兆亿兽帝像是撕开脸皮一般的狂笑了。



    龙帝应和着她一般仰天长啸。



    



    “怪物的乐园了呢。”



    



    不节制的浪费着,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会再次面对毁灭的浩劫。



    龙帝与兆亿兽帝都十分明白,然而却无法经受彼此之间的强大气息。



    第一纪元所残存,造物主所创造的子民。



    第二纪元自行进化,兽人第三帝国化作的魔物。



    跨越了时间长河的封闭,在第三纪元这个将死的世界中。



    早该相遇的怪物们相遇了。



    



    并不是什么有着高深技艺的对战。



    野蛮原始的,互相将山峰当作石块打击对方,用爪与牙撕咬,流下的血液,断裂的残肢很快会再次复原,而落下的部分则会生出新的衍生物,衍生物之间又开始战斗。



    



    远非魔王,而是野兽。



    一方是不定形的庞大肉块,而另一方是不时被击飞的渺小生物。



    



    龙帝将无数杂乱器官组成的庞大触肢砸了下去。



    事到如今已经完全无视了可能带来的损伤,兆亿兽帝硬是单手接下,庞大的魔力与斗气组成的无形盔甲阻挡了被打碎的局面,而她脚下的大地裂开了深谷。



    在那同时,咧开了嘴,兆亿兽帝猛地抓住了触肢,无视物理法则将那连着龙帝的身躯一把扯了起来,凭着异常的使出了过肩摔。



    没有断开触肢,那毫无必要,不定形的龙帝被兆亿兽帝砸到地上,将群山打成平地,而身躯亦成为肉泥,但在那同时——



    鼓动,鼓动,鼓动。



    心脏跳动一般的鼓动。



    肉块的水流冲击了大地,龙帝的身体将地面同化。



    肉块所铸成的高塔与尖刺破坏了地面原本相对而言的平整,兽与龙的衍生物被吞噬殆尽。



    兆亿兽帝坐在尖刺上晃着双脚,身躯逐渐偏离人形,变为一种更像是云雾和水花的形状。



    



    触肢的鞭挞突然肆虐在肉块的大地上,而兆亿兽帝完全无视了那些重量,伸出双手用手背将触肢打回去,紧接着伸出了手,握住一段触肢,硬生生拉断,像是什么美食一般咀嚼着这红褐色的肌肉混合物。



    或许多少意识到了相互之间的野蛮争斗无法分出结果,兆亿兽帝的身躯彻底变形。



    她用她土拨鼠一般的异常双手击碎了所在的尖刺。



    龙帝对此做出了反应,它用数不清的口器在地上、空中迎接着她。



    她狼一般的口腔咬碎了一具口器,随后侧脸被腐蚀液得不剩下肌肉,在这同时肌肉再次准备复原。



    尖刺突然从中间刺穿整具身体,在下一刻连血液都不曾流下来的瞬间,触肢与口器覆盖在躯体上啃食与分裂着,恰到好处的阻碍让其没有血液与残肢能够离开捕食网,逐渐的整具身体被啃干净了。



    



    “呵哈哈哈哈——!”触肢与口器中的数十只爆裂了,兆亿兽帝的残肢与血液流动在那之间,最终再次形成那具熟悉的躯体,但在此时她变为了猫耳少女的常态,她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这无数的肉块,“一即全全即一?但是你的程度不够。”



    



    血液在肉块中流淌,那是来自生物本身的侵蚀。



    一半的身躯被侵蚀,但对于而言守恒并不重要。



    将身躯拆为两份,龙帝那缩小的身躯在机理不明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生长回原本大小。



    



    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兆亿兽帝随手令同化的龙之躯体自灭,“果然呢,一即全全即一的程度不够,而且低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