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麟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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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伯德·开端

    这是关于一段时间前,究竟为何利伯德会变为双眼龙眸状态,而小肯与佩蒂私自离开教会时发生的,对于绝望之龙衍生物讨伐的事件。



    昔日仍然多少有些人流,然而此时那些人流不单一无所踪,气息也是变得极为奇怪的小镇前站着三个生命体。



    “就是这座小镇了么。”漆黑的龙之子,坐拥佣兵王称号的利伯德向此时的带队者,艾拉夫德尔或者说他戴着的吊坠中那位古老存在询问,毕竟是职业上的事情,他暂时把扑克脸挂在脸上,扭头询问身旁的炼金术师。



    “师傅说是的。”没有试图询问,回答者是那位古老存在莉莉丝现世的弟子,炼金术师八棱晶之一的艾拉夫德尔,身为导师的唯一亲传弟子兼恋人,在某种程度上达到异体同心的他代替莉莉丝这么作出了回答。



    “……你和你师傅这样真的好么?”虽说是回过头看着毫无人烟的街道,利伯德不由露出事态麻烦而本能抗拒的表情,为了能拖一会是一会,利伯德尽力用口头拖延着时间。



    “师傅在睡觉呢,有什么事请直说就好了。”脱下白色的手套,亲手将吊坠拿到眼前观看着,天生并没有被教导这一概念的艾拉夫德尔没能理解含义,仅仅是在幸福的微笑之余对利伯德这么说。



    “嘛,”真正说起来时不出意料出现了好麻烦的想法,利伯德挠了挠头,或许有些难以面对而侧过头不去看对方,沉吟了一下,“……师徒之间这种关系不正常吧?”



    “嗯…”稍微应了一下,艾拉夫德尔将吊坠轻轻放回胸口,又认真地一点点把衣服盖上,这才开始戴手套,“这样吗?”缓缓理解到利伯德询问意义的他,反问了一下。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种内疚感居然开始上窜,一边自心中感叹自己与人类越来越像,利伯德打算收回自己的话,毕竟实在是多管闲事。



    但是他踌躇着看过去,看到的是艾拉夫德尔坚定的视线。



    “即便如此,我也爱师傅。”他认真地这么说。利伯德仅仅从视线便能直接的确认对方的想法,什么邪念都没有,纯粹的就是爱意,因此利伯德稍微退让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向对方低头了。毕竟是八棱晶,辈分上估计也比自己大一些,这么考虑之后,他才这么做,并且也就这件事这么道歉了,“看起来是我的理念反而有问题了。”



    “呜啊,利伯德先生您没必要吧?”看到了利伯德的反应,艾拉夫德尔立刻便恢复了那份孩子般的样子,“是我做出了什么奇怪回答的问题吗?不需要对我这种危险人员低头啦!”



    “话虽如此,一开始不好的是我哦。”抬起头,利伯德对艾拉夫德尔做了最后的道歉,“毕竟指手画脚的可是我,”然后,为了不让对方继续因这种他的过失而不断检讨,利伯德看向前方的街道,提醒了艾拉夫德尔此行的目的,“一开始雇佣我的可是你哟,先把事情处理完再谈吧。”



    “唔,也是。”成功地被转移了话题,艾拉夫德尔整理着行装,化作往日那位以著称的大炼金术师。炼金术纹在他眼中结成阵,随即他的视线变化为黑色的视角,左右观察后先行确认了三团光点。



    名为灵魂窥视的这个伪魔眼,当前而言所能观测到的灵魂仅仅只有:利伯德所代表正常生命体的白色灵魂、艾拉夫德尔自身代表炼金术师的金色灵魂,以及莉莉丝所代表人工的无色灵魂。



    然而,扫视之后他察觉到了某个异样,“只有六个。”这里仅仅只有六个灵魂,“两个在西北方,距小镇方圆一百米,剩下一个损坏程度太大,时不时在消失。”以最简短的话向利伯德传达了这个消息。



    “怎么单打独斗不需要我教你吧?”利伯德朝正开口走去,“各自为战。然而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麻烦东西,应该会被我吸引过来,剩下的交给你了。”左眼的瞳孔变为鲜红色,魔眼术开始展开。



    “嗯……”姑且认同了这一安排,艾拉夫德尔展开了炼金术。



    魔眼术作为异种术式其发动速度远比炼金术快速,而利伯德的魔王之眼是其中佼佼者,其展开进程几乎是瞬间便完成。与此同时,出乎意料的,他感受到艾拉夫德尔的短暂地消失了片刻,“炼金术的展开居然能被缩短到这么短么。”对于的大致能力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利伯德此时也早已到达了镇口。



    放眼望去不管怎么样都没有生物的气息,这是第一眼得出的印象。



    第二眼利伯德得出了,上钩了这样的想法。



    轻轻一转身,坚固的外甲与利伯德擦肩而过,然而无论是外甲上的尖刺还是脓液,除了基础的物理撞击毫无作用,而这一力量仅仅是令利伯德稍微晃了晃身体。



    隐约能听到好机会这样的话,利伯德感叹于自己的脑补能力近期实在暴走过头,就这么跳到空中,对利伯德而言的攻击自地底钻掘而出。



    整体而言这似乎是个有着褐色表皮,而表皮上的尖刺明显可以自由伸缩,毛孔中不时排出腥臭脓液的大型花苞状口器。利伯德打量着这样的东西,稳稳落在它正上方。



    “这种程度的表皮,可以做皮甲了吧。”利伯德用力踢了踢,然而根本没有丝毫回音,被踢的点亦没有因为利伯德的踢力而下陷。观察到这一点,利伯德对这头衍生物开始了评估,“没办法超过声音,如果不是没有特殊能量或许代表着它十分巨大,而一直比我慢也即是说明无法逃脱魔眼术的强制力,最后,这东西根本没有在我落下时张开口的知性,说不定连我在上面都不知道。”大概完成了评估,利伯德得出了这是一头性能差值钱区域少而且本身智商是废物的结论。



    “那万一不是呢?打个比方啦,比如说是因为知道张开嘴就会被你击破柔软内部,而且又有同伙所以乘机让你耽误时间什么的。”并不是可以视作对话的声音,一般而言人类交流使用的语言建立在通过振动上,因此只要超过传播速度即音速就会难以接受。那么,假如是另一种东西呢,另一种。



    “听说过有那种东西,叫做言灵术的。”利伯德使右臂为使用待命,利用语言试图和对方建立交流,以判断当前敌人的所在地,“会把咒文铭刻在舌头上,好像喉咙里也被纹得到处都是,言灵术师的比其他生物的声音要快。”



    “确实如此呢。”声音先一步进入了利伯德的思绪中,比痛苦快,比对血液的反应更快,当思绪终于处理完毕情况时,利伯德看到空中自己的右臂正带着血液划出完美的弧线,而身体被一段段伤痕切开,出于对方的恶趣味,每道裂痕都留下了一部分肌肉连接在一起。



    不只是言灵术师,不同的系统之间对抗不可能完全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哪怕数秒都是存在的,但是现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抛弃还有同伙的选项的话,也就是说——



    利伯德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并且为之感到了极度的荒谬,“言灵术师兼暗杀者兼魔眼持有者……”尽力看向身后,那只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魔眼令利伯德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尽管那是右眼。



    “你究竟是多久没有出任务了呢,松懈过头了吧佣兵王?”那是个穿着斗篷的人,听起来大概是无性,其容貌上看不比利伯德年轻到哪里去,浑身是血液的它好像正在参加什么有趣的节目,对利伯德带着一丝笑容说道,“这么简单的事不是很好判断吗?先稍微把准备做足,也把遇到同族的可能性列到表单上,小心行事,做能力之内的事,这才是佣兵准则吧。”



    顶着痛苦,利伯德并不打算瑟瑟发抖,于是强迫着身体,把注意力集中上来了。



    对方的手上并没有武器,但不排除对方像是自己一样将武器藏在体内,而对方姑且不论是不是虚张声势,或许是这群衍生物的操纵者也说不定,对方同时还有不知道级别的言灵术师与暗杀者的兼职,考虑到这个层面是极度麻烦的对手。而如他所言,由于大意因此现在武器丢失一把,身体尽管正在悄悄再生,然而肉眼可及的小手段估计没有十分大的用途,本身过于依赖魔眼术得到的恶果就是面对同样系统之间受到偷袭,魔眼术完全不能期待,不管怎么看胜算都是最低值。



    目前看来只能操纵右臂偷袭了。正当利伯德这么想着的时候。



    “差点忘了呢。”那个陌生人打了个响指,紧接着是一只有着熊的体型与毛发,然而腿不知为何不自然延伸,最后连接在为爪一般尖锐突出的蹄上,眼睛完全就是老鼠,但尾巴却又是不知哪来的爬行类强制安在上面,不论如何都只能称作异形的生物。它将利伯德的断臂就这么咬住,囫囵的吞了下去,温顺地舔着地上的血液。



    并没有感叹那是一只奇美拉的事实,利伯德自左臂中延伸出了,以魔眼术干扰了对方的魔眼术,就这么突然贯穿了对方的喉咙。



    血液顺着引血槽流下,利伯德能感受到那温热的感觉,然而却丝毫没有任何放松,把拔了出来,将对方的身体腰斩,最后看着对方裂开的身体上不曾变化的表情,将他的头颅在空中切成碎片。



    “还能起效果,这真是令我吓到了。”带着无比镇定的表情,利伯德将收回左臂,而那头混杂生物的异形此时因为吞下过于纯粹的龙之血开始挣扎,花苞般的衍生物或许是因本能感到不妙,就这么直接钻回地下,不打算跟进去的利伯德跳到一旁,看着它钻回去。



    然而,它的行为真的是感到不妙吗。



    在利伯德的示意下,右臂长出节肢动物的足,五指化作骨质的牙齿,从异形体内挖出了血洞,并就这么爬回利伯德身上,与残肢接上后便将那怪异的节肢收回内部,而手指亦开始逐渐变得正常,并长出肌肉,最后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变化了。



    活动了一下手,确认无碍之后,利伯德不知道打算向谁解释,仅仅是这么大声的对着前方说,“言灵术实际效力在于铭刻的咒文,而魔眼术也是以突变而出的魔眼作为主体,暗杀者确实除却修行再无他法,然而,”利伯德向前踏了一步,“前两个条件足够了,除了炼金术师之外,绝望之龙的组织也是嵌合与移植上的专家,之前的异形是为了让我觉得艾拉夫德尔有问题吧。”



    并没有回答者,然而利伯德已经确信了这之后的事实,开始进一步的推断,“唯一令我在意的是,你怎么操纵尸体的,就算那些都成立,你究竟如何办到完美操纵一具尸体把我切成碎片的,”这时,某个异样让他突然在意起来,“说到底,我会觉得那是一具被操纵的东西,主要原因在于你无法操纵他躲避我的袭击,那么我能不能这么认为。”利伯德说出了远比手法更加重要的推断,“你或许根本是个有特殊技术的普通人,尽管我也可以认为那只是提前设定好的,但是没有理由。艾拉夫德尔如果在你那边,你不可能分出一个这样贵重的实验体对付我,而应该进行围攻逐个击破,假设真的只有一个好了,你连衍生物都能操纵只需要让它们在我和他谈话的时候偷袭就好了,完全可以逃之夭夭,至于你操纵不了那么多的可能性我完全不去想,毕竟聚众偷袭比草率上场更有效果。也就是说,你是个普通人,而且有操纵尸体和使用龙类组织的技术,这里还有你必须留下的理由。”



    “完全正确。”为利伯德的推理而鼓掌,那个看起来营养不良并且疲惫的男人在建筑物的黑暗中一点点走了出来,“我各种角度上都是普通人类罢了,因此连操纵那东西都是无法实时操纵。”



    “这么说你是设定的了。”从对方的话中得出结论,利伯德不打算轻举妄动,先前完全是随口说说,对于对方的情况实际上利伯德并没有判断出一丝一毫。尽管如此,利伯德深信当前情况下自身实力还算高,应该不可能出现成批的实验体,所以对方应该不是单纯在做实验的高冷神秘组织。



    “不,只是没办法跟上你。”随着那个男人的话,酸杏仁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乎是瞬间利伯德感受到了这是一种强烈毒性物的事实,而与此同时,他的大脑也开始神志不清。



    “这是……什么东西……”绝望之龙的组织面对第一次见面的毒性束手无策,毕竟并非本尊,其进化速度亦跟不上死亡速度,利伯德几乎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这是,”那个男人的语气中带着自豪,“你中的毒编号是kcn。”



    然而,利伯德并不清楚什么时候被所谓的kcn给注入体内,不,是存在的,先前那个漂亮的攻击后之所以会首先处理断臂,毫不考虑利伯德反扑的可能性,也不加以制止就是因为……



    “已经要死了,没有任何需要制止的地方,考虑到绝望之龙的能力,防止你能凭借断臂再生因此才用能够轻易破坏的改造体。”在此刻也不愧为一位学者,那个男人解释着,“在运动和再生后血液循环会加快,而断臂接上之后很明显会加入这个循环,暂且不论你会不会被细胞内窒息杀死,我做的准备是一次性摄入急性中毒以上的量,将你致死。”



    “最好的话我是打算使用镭杀死你的,毕竟成功率更高……不,如果那样的话,考虑到直接威胁,说不定绝望之龙的细胞会突然进化出奇怪的能力,看起来我是因祸得福了。”



    “炼金术师的现在在和我的朋友玩,你可以放弃那边的可能性了。”结束了狂热的演说之后,本便不是坏人,男人出于良心还是告知了利伯德关于艾拉夫德尔的事情,“不过我的朋友大概赢不了他,毕竟他是讨论之外级别的这种东西……已经死了么。”男人察觉到利伯德的瞳孔扩散,于是走近利伯德,俯下身开始使用注射器收集血液,“抱歉了,我发誓过除了她们之外不把良心留给任何人。”



    “老实说,没想到佣兵王会被你这种人阴死。”那是并非人类的声音,魔力流组成的人形将聚焦而成的射线像是光罩一般密不透风的包裹住男人,并这么射击了。



    “我算来迟了吗。”亚麻布的衣服穿在身上,此时以幼年男性的体型,大魔兽狮鹫雷尔展开了风幕,并挡在男人与肯之间,“那边和佩蒂谈起来了,恐怕会四面楚歌,东西到手我们也该走了。”



    “嗯。”男人点了点头,随后雷尔展开了强烈的风幕,当风幕消失时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尽管对于化作魔力流的肯而言对方十分刺眼,但不打算对那个令人不安的男人追击,以免受到偷袭,虽说如此——肯还是拿到了一点东西。



    肯检查了之后发觉利伯德还未彻底死去,大致看来不久就会苏醒,考虑到之后艾拉夫德尔与佩蒂会回来,因此打算稍微来点恶作剧了,将身体化作少女,大概整理了一下,姑且先看看手中的物件。



    那大概就是那个男人所说的镭,不管怎么看也就是一个成年人拳头一般的秘银矿,甚至过于柔软,被风一吹好像也没剩下多少的样子,本来是这么想的。在魔力流形成的器官中,不知为何发生了剧烈的死亡现象,不注意之下肯已经一口鲜血吐出来,镭石被落在地上,摔得变形并且开始越来越小。



    “这东西……也是剧毒吗?真是可怕的……男人,居然随身携带这种……”血液无法遏制的往外流,颜色已经表明这些血液无一例外死去了,化作的魔力流也是颜色异常,“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魔力流的瘟疫……”



    “虽说有些不解风情,要我帮忙吗?”利伯德终于起了身,自花苞状衍生物钻掘的坑道中,先前的碎尸开始以血液为最小单位不断攀爬着,聚集来到利伯德身边,从每一个伤口处打开小洞钻了进去,器官开始复苏,坏死的血液排出并更换,而右眼被强制性的先上车后买票,就这么替换成了新的部件,而似乎由于言灵术的铭文流入体内,双眼从漆黑转为了琥珀色,记忆也在血液中继承了部分,尽管原理不明,“嘛,想拒绝也不行了吧。”



    肯的身体毫无疑问的正在崩解,尽管不会彻底死去,等到亚历山大的也崩解之后便会彻底成为魔力流了吧,在感到混乱与极度不甘的同时,双眼与龙眸相对了。



    “我来,杀死就好了。”魔眼术在利伯德的宣扬下,展开。



    首先,利伯德将地上还残留的镭块彻底抹除,下一刻,他将肯体内的坏死一次性剥离。



    “缺少的部分,我来补足就好了。”说到底,在这个世界存在着的等式,因此利伯德将补足器官部分的生命魔力交给了对方,而由于现在记忆十分混乱先前亦真的死去一段时间,利伯德仅仅发觉男人逃走,就这么转身利用魔眼术离开了,不曾检查过肯的身体问题。



    “……”事态的高速变化令肯多少有些难以反应,回过神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好漂亮。”她这么说了。



    “喔?小肯你怎么了?”稍稍来迟的佩蒂歪了歪头,很是不解肯的情况,“那个主使者以及同党放跑了就算了吧,还是说你迷上佣兵王了?”



    “他很厉害吗?”先前不曾关注过利伯德的情况,不过现在修复身体的同时,肯问了佩蒂,而关于究竟为何佩蒂会有这样跳跃性的询问和未卜先知的能力,其所持有的名为千机巧的编外圣剑似乎有着这样的能力。



    “唔,回去再和你说。”佩蒂耸了耸肩,“话说居然有镭啊……”她抬头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肯对于佩蒂此时的反应表示难以理解。



    “因为应该基本上全灭了才对,这么说你也不懂吧。”不等肯回答便自己结束了话题,佩蒂拉住肯的手,“我们做一下善后就快走吧,不然亚历山大会发牢骚的。”



    默认了佩蒂的话,肯稍微与佩蒂分工之后便各自开始小镇的清扫工作。



    “如果是新生代的话……嘛,反正与我无关了。”佩蒂轻轻抚摸着那个二十五厘米的金属握柄,与其叫做编外圣剑?千机巧,那最早被叫做武器搭载装置。在至高科学会仍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