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麟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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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玛·不得了的黑幕之章

    帝国的国家图书馆,距今建成时间大致是数千年前。



    虽说每一任国君都多少有进行维护工作,但在无尽的时间长河面前无疑是微不足道的举动吧,灰尘与龟裂已经连术式都无法将其阻止,而图书馆顶部那个被改造为露天口的缺口,便是破坏狂曾经进来的地方。



    算不上什么金碧辉煌,也无法说是寻常的建筑,虽然并无实际上的依据,但总能有一种想进入这里看看的感觉。



    若是以往的话,即便真的遵循这种感觉进入图书馆,也仅仅是在进入大门后便如同信号被阻断一般,就此与那样的感觉失去联系,随后看着古朴的魔素钟发一段时间的呆,并在之后或许真的开始挑一本书籍翻阅亦或毫无兴趣的直接离开,然而此时进入图书馆的人却能十分清晰地了解到那股感觉的来源,以及那背后隐藏的更加深层的意义。



    



    破坏狂,那是曾经以绝望之龙足迹残留的黑暗融入体内,亲自将其背负,并把自身的斗气与魔力与之混合,制造出可击破一切魔力的魔器——断魔之罪歌,并以其疯狂的破坏行径为名,曾并不比炼金术师的名声好到哪里去的魔人。



    若是寻常而言,应当是释放着不输于人的傲气,以断魔之罪歌横扫周边的一切,以宣泄极度的破坏欲才是,然而此时却因为两件事而暂时使得其成为了正常人一般的文雅女性。



    其一为斯欧勒为将其合理使役而特别在第五禁区内施加的五道缚犬锁咒印,虽说有着可视范围内才可直接动用禁锢的限制,但这本身并非是施加以人类之躯的术式,故而即便毫无强制禁锢之力,仍旧可以使得破坏狂难以挣脱,而若是强行挣脱的话,恐怕会立刻被缚犬锁咒印中专为破坏狂本人而添加的,一旦强制挣脱便会出现爆破效应的五枚魔力晶核,预估足够近距离内保证将一位人类彻底灭杀吧,尽管圣域已然达到一个耐力的巅峰值,但还是存在着上限的呢。



    不过即便如此,第一个原因也并非主要因素吧,斯欧勒方面确实光是从近身可以轻易观测到的区域就已经花费了如此手笔,要是查探暗处布置的话也必然是十分令人胆颤才是,但破坏狂之所以在此时变得如此文雅,主要的原因果然是——



    



    虽说因为特赦使得可以自由活动,但是真要肆意妄为果然还是会被监视人员制止,所幸监事人员也无法知晓此时她到底在做什么事就是了。



    看着前方古旧的书架,毫不惊讶在这个可以通过术式直接查询书籍的时代为何没有任何人来到这里,缓缓走到书架前,用手轻轻在书架上拂去灰尘,回忆着什么,转而以食指与中指按在书架边框上,像是要找什么书一般,朝着左手边走去,目光并未离开书架,而手指也不曾从书架上挪开过,而是沿着书架滑动着。



    渐渐地,所有监视人员的气息都从感知中消失了。



    



    



    



    预料之中的,脑中出现了某个人的声音,果然在第五禁区的时候已经植入了追踪术式和附带的一系列术式了吧,既然需要紧急通过脑中的窃听术式逆转,进行即时对话甚至对话都出现了杂音,那么果然是没判断错误。



    虽说如此,脱离监控不过是临时起意,况且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斯欧勒本人发现为好,若是仅仅消失一小段时间,那么斯欧勒应该不会过于追究吧,而从先前斯欧勒所暴露出的,对于和的好奇心而言似乎可以利用一下,将其作为礼物献上的话说不定会博得好感,届时如此之多使得自身行为束手束脚的术式应该可以减少一部分,另一方面,即便斯欧勒毫无兴趣,在获赦后破坏狂依旧会来到这里就是了。



    不过如此说来,即便是第十一禁区的监控都能阻断,这个区域到底是……



    



    摇了摇头,不再去思索到底这里是什么情况,而是继续手上的动作,专注于此。有些东西若是知道太多反而会弄巧成拙,不要说要见面的那个人本身便无意间能够窥视心中想法,光是过度发觉真相而导致触及到不该触及的限界导致死去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深入感知绝望之龙的业力而突然之间大脑烧尽的白痴破坏狂已经见过不少了。



    



    似乎是真的因为此举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灰色的书皮布满尘埃,并未写着具体的标题,但各色的书签却标示着、、这样的,可以说是意外地有着哲学意义的标题。



    将之轻轻从书架上取下,署名毫无疑问的是。



    虽说并未真的想要找这本书而是为了通过这一举动和某个频率达到共鸣而已,但看起来一旦想要进入这里就只能是寻找这本书籍了吧。



    各样的猜测涌入思绪,但为了防止知道太多而造成严重的精神污染与三观的破坏,故而十分冒险的将至今所吸收并压制的,绝望之龙的黑暗性质在体内释放,以此使得身躯与灵魂无暇顾及与思考此事,不得不长时间维持着自我防护。



    但似乎依然不够,毕竟本不打算将自己置之死地,多多少少是有着留手的,大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些猜测,而随着思考已然出现了思绪的模糊,乃至一些可以说是发狂的念头也开始将大脑变得混乱起来。



    虽说由于大脑开始变得混乱,上一次翻阅时付出的代价也不断被翻出来在时不时脑中浮现着,但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代价了,来自更高位的精神污染可以说是最大的问题,圣域或许不在乎灵魂与身躯,但精神异常却不属于实质性伤害之列。



    并未十分认真的查阅,将书翻开,按住一角后一点点松开,使得书页快速的在面前翻过,可以说是否真的看到了都很不清楚,但一旦留下一丝轨迹,在脑中就会自动复原成完整的文字,并永远铭刻着,若仅是如此的话应当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才是,但若是其中所蕴含的意义都是对当今一切常识的冲击,那就十分严重了。不断维持着的,来源莫名同时对于当代一切理论常识都无比亵渎与颠覆的异类知识与随时可能忘记的,虽说从小到大都学习着,却可能仅仅因为年老而遗忘的现世知识,无疑那异类知识将造成庞大的精神污染吧,而这是在十分古怪的,三观并未出现动摇的情况下突然植入的知识,后果不用多说了,必然会成为疯子的吧。



    



    绝望之龙与笔记本中的异类知识,似乎突然产生了共鸣一样,开始汇聚起来,成为了一种可以接触到的能量般的知识载体,十分牢固的将随时可能涌起的猜测所压制,甚至开始反客为主,而此次的侵染就绝对不是依靠意志可以抗衡的了。



    



    “所以说,如此匪夷所思之事都能办到,你们的极限到底在哪啊,诺玛。”



    



    知晓那位某种意义上的魔法师虽说不会理会外人自己出现的,在外界仅仅被称为猜测,在这一区域却不必剧毒要差劲的自身因素,但若是涉及到与之相关的某些东西,亦或者是图书馆本身存在的问题,她就会多少介入一下了。而确实如此,在绝望之龙的黑暗性质与那笔记本的异类知识结合后,名为诺玛的存在便将其镇压了下去。



    



    揉了揉在短时间内就因为精神伤害而导致疼痛的头,用从未被外人见过的,可以说与其身份完全不同的,一副被家长所责难的孩子的模样,转过身看向了那以漂浮在空中静止不动,持续发着光亮的蓝色光团照亮这一空间,但却坐在老婆婆爱做的摇椅上,戴着小巧的眼镜,蓝色的长发已经不知不觉间披在了摇椅的椅背和面前的宽大桌面上,甚至有几缕已经罗在了地上,可见那蓝宝石色双眸的,一副资深魔法学者气息的女孩并不打理自己的头发,而是将注意力用在了其他地方。



    事实上,哪怕是破坏狂到达这里,乃至先前亲手为其压制了能量化的异类知识,但其依旧是将注意力放在面前那一本没有着书页尽头的书籍上,不断用鹅毛笔一样的东西,灌输着魔力于笔尖,在那看似时间已然久远,开始泛黄的羊皮纸上不时将所谓的异类知识书写着。



    



    大致了解诺玛的性格,也明白对于诺玛而言注意力到底在什么地方都不妨碍办事,故而破坏狂十分纠结的挠着虽说已经不再疼痛,但却被苦恼所占据的头。



    而就在破坏狂正值纠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而为之,但是诺玛确实的停下了书写,将书籍合上,于是那本书便如同鸟儿一般,扇动着书页飞入四周仿佛没有尽头的书架海洋中,不见踪影。



    而诺玛则是将眼镜摘下,轻轻放在了桌面上,随后看向了破坏狂,尽管并未开口,眼中也毫无透露什么想法,破坏狂本人也不觉得真的有什么想法自己就能够通过眼神识破,然而破坏狂的脑中突兀的觉得自己了解了诺玛的想法——



    



    



    



    虽说不知为何即便在脑中也能将这一明显是问句的话语补完为肯定的语气,然而又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并没有想错,这确实是诺玛的意思,故而只能摆出一副受罚小孩子的姿态了,毕竟面对诺玛自己还是无法直面的,而自己也确实被诺玛因为在图书馆中大肆胡来这件事惩罚过。



    



    “嗯嗯。”



    



    得到了破坏狂的承认,诺玛下意识打算开口作答,但不知为何突然停下,没发出一丝声音,转而再度通过那种奇特的感觉与破坏狂进行对话。



    



    



    



    



    



    



    不去思索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是不敢思索,因为任何思考都可能致命,离真实越接近,便越容易就此逝去,破坏狂是破坏欲旺盛的疯子,但不想破坏自己的生路,若是将之破坏,又要如何宣泄破坏欲。



    



    



    



    



    虽说诺玛的神情与姿势从未变化过,然而似乎是传达而来的犹豫与不安,破坏狂隐约可以感觉到诺玛似乎十分担忧是否会因此出现不可掌控的情形的样子,然而那似乎仅仅是脑中出现的幻象,一眨眼,诺玛依然是那副姿态。



    



    “不。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没有思考,破坏狂立刻作出了否定。



    虽说确实是有趣的事情,但风险却是非常大的,况且从诺玛的举措看来,恐怕是与诺玛同格的存在,因而诺玛才无法镇压那庞大信息对自己带来的破坏,故而才会担心自己的问题,而即便绝望之龙的黑暗性质被镇压过,但绝望之龙的本体被下沉进最低阶层境界面,也即是所谓的暗面中,不说其到底状态如何,但考虑到境界面之间就已经有着庞大的差距,再加上诺玛的所在地虽说正体不明但肯定也不在寻常空间,这一点也从帝国的监控失效能得出。



    不知道被稀释了多少倍的黑暗性质与近在咫尺获得的异类知识,究竟哪方的威胁性更大已经不用说明,连诺玛自身都难以把握的事情,还过于贪求无异于寻死。



    况且斯欧勒那边的事情自身也完全不必拼命吧,光是的信息应该就足够深思熟虑,并将之作为假想敌好好研究对策了才是。



    



    



    



    “嗯……诶诶?”



    



    本来是认为诺玛会说出什么关切的话语,故而才满口敷衍一般的应答,但果然是失算了吧,面对深不可测的诺玛居然露出一丝敷衍的想法,这是绝对的自大与狂妄!



    



    “在异位的时空中如果随意常驻的话,一定会出现时间长河的冲突吧,冥河说不定还会把我强制回收弥补我利用时间差获得的额外生命……”由于诺玛的提议实在太过跨越常理,故而破坏狂也只能试图以当代理论将其说服,使其放弃这个念头。



    然而,她面前的是诺玛。



    



    



    



    虽说时间长河的问题确实被诺玛以姑且能够接受的新颖理论解释了,从逻辑上说由此引发的冥河索命论也完全可以推翻,然而诺玛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



    极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以至于不出现因为过度快速的认知刷新而出现什么发狂问题。



    虽说一开始确实觉得诺玛十分强,强到甚至超越阿尔法与亚历山大,甚至可能接近落单的元素王,亦或者在魔法上达到了精灵的领域,然而——



    冥河的正体是毫无生命,仅仅遵循设置好的指示而行动的洗牌机,而诺玛同时是制作人与管理员的双重身份,这种事情对于三观的冲击力已经是十分强大了,但破坏狂更能认定了,若是随意知晓其说出的话语与其中蕴含的意义,绝对会发疯,因为事实上仅仅是这一句简单的并未涉及实际操作方法的介绍,就已经造成了极大的精神攻击。



    



    



    



    虽说可能会让他人觉得是在恶意嘲讽,然而破坏狂已经能感受到诺玛所说的话语中确实是对此万分惭愧。



    



    



    



    “其实这种东西我觉得比你刚才透露的会更容易烧脑哦!”



    



    



    



    “不!我不要你的补偿,真的不要!”



    



    虽说可能确实是十分有用的传承,又或者是什么学成之后就能在大陆上举世无双的无上魔法,然而最基础的将之学会就有可能性导致自身大脑因此烧掉,故而比起这种已经是高深到难以触及的东西,诺玛还是仅仅口头道歉要比一切实质性的补偿都好很多。



    



    



    



    看起来对于其而言这是底线了,于是只能就此答应。



    



    “我期待拿到好牌……”



    



    虽说对于自身死后的命运掌握在面前之人的手上这种感觉并不好,但诺玛也并非什么极恶之徒,反而多少有些迟钝的样子,故而不打算仔细品味这种感受,而是快速将之忘去,随即以来时的方法走出了由诺玛一己之力造出的,拥有着近乎无尽之容量的异度图书馆。



    而当其回到图书馆的瞬间,有着白发与红眸,一身懒散气息,身着正装的少年正趴在不远处大厅中央的书桌上,血红的双眸无比懒惰的看着破坏狂。



    



    “借一步说话吧。”



    



    破坏狂大致能认出其身份,里德尔家的少主,里德尔。



    如此说来,里德尔一直都是一个样子呢,全族上下都是如此。



    而大概也能推测出里德尔并非代表着帝国或者里德尔家的任何一方,否则也不会如此懒散,也就是说,是里德尔的私人举动么。



    破坏狂思考着里德尔的意图,走到那桌前,在里德尔对面的位置将椅子抽出,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