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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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目的为何

目的为何

风末话出口,便被温梧杨擒住了脖子,眼神微转,打量着风末苦笑的脸,最后不屑地放开手,严肃逼问。

“你接近沐泽赫的目的是什么?”温梧杨洞悉明察的能力却是让人敬佩,风末这般大大咧咧的样子竟也能让他看出一丝端倪。

风末故作镇定,伸手想要拍温梧杨的肩却被他的眼神生生瞪回,“这个嘛,你放心,我对他没兴趣,不跟你抢。”

温梧杨对于风末这种态度的唯一解释就是他一定有所图,对此他深信不疑,却无从印证,也懒得搭理滑头的风末。

风末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盯着温梧杨目不转睛,心中的如意算盘正打得紧,对上温梧杨一双锐利的目光,急急避开,出言不逊:“温少主为何对我这么感兴趣。”

“哼~”温梧杨留给风末的除了鄙夷就是警惕,也许没心没肺没有错,错就错在风末出现在了沐泽赫的身边,温梧杨便不会袖手旁观。

风末自知惹上了□□烦,却又觉得温梧杨这人有趣的很,矛盾而变态的心理充斥脑海,第一次有想要占有的冲动,对方竟是个男子,风末觉得可笑,偏偏怎么都移不开在温梧杨脸上的目光,原自己也不过是个食色的人物,不管男女。

——

沐泽赫酒醒之时问玖已经只身逛遍了合谷,穷极无聊便溜进了赌场,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赌桌之前,好奇如他,也探进脑袋想要尝试一把,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庄的人开骰子,却发现他的动作有些奇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袖口藏进一颗骰子,许是所有人都吵嚷着喊“大”“小”,竟无一人觉得不妥,大小已定,坐庄的自然收了不少银子,问玖怀疑那人定有问题,介于这里人多是非也多,他默不作声地假装不在意。

等到坐庄之人出门解手,问玖悄悄相随,只是几脚就把人踹进粪坑,抱着肚子大笑,回头才发现有一帮彪形大汉正盯着他怒目而视。

“大哥这么巧啊,你也来茅房啊!”本想溜之大吉,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一番苦战,身上也多了不少淤青,嘴角已经见红,不得已之下抽出腰间的软鞭,打算大干一场。

气势有了,武器也有了,功夫也不差,问玖当真没有靠任何人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只是回去的路好像有些难找,暮色渐起,周边开始有一丝凉意,紧裹住碎了口子的衣服感叹:真不该一个人出来。

“小少爷,天黑了,请随我们回去吧。”身边忽然冒出四个人影,一瞧便是整日阴魂不散的沐泽赫的手下,只是刚才竟然不出手,对此问玖一直耿耿于怀,口中念叨着:回去让哥收拾你们。转念之下才想起这一切都是因沐泽赫而起,是沐泽赫说要他走的,他为何还要死乞白赖地跟着,而且自己总让沐泽赫以身犯险,现在温梧杨和沐泽赫之间的情他已知晓,要怎么当做没有发生。

“告诉沐泽赫,我不回去,除非他来求我。”问玖又任性了,他只是想赌一把,在沐泽赫心中究竟是他重要还是温梧杨。明知自己不该给沐泽赫造成困扰,却还是想要得到他的重视,因为沐泽赫就是他现在的全部,除了假装任性和幼稚,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何资格留在他身边。

几人也是从小跟着问玖的,知道他的任性和放纵,只得依着顺着,除了回去报信的,其他人还是尾随其后,生怕这个小祖宗又惹祸上身。

片刻功夫,沐泽赫就阴着一张脸出现在问玖面前,问玖也板着脸,原先的怨气在这一刻达到巅峰。

一直对问玖百依百顺的沐泽赫,此刻的言行却不复如前,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回去吗?”

问玖像是遭遇晴天霹雳,从前的沐泽赫从不会这样对他,好像沐泽赫在一天之内就回到了五年前冷冷不发一言的样子。

“不回。”问玖也是死心眼,犹记得每次犯错都是沐泽赫哄着他,他才会承认和改正,这次沐泽赫却连好好说话的语气都没有。

“那我回去了。”

“赫。”

“说过别这么叫。”

“哈哈哈~”问玖失声而笑,“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温梧杨是吗,你已经对我腻了,是吗?”

沐泽赫觉得莫名其妙,虽然他是表现的很冷,但是与温梧杨又有什么关系,只觉得问玖的行为愈发幼稚,“别闹。”

“没关系,我说过就算你君临天下,后宫三千,我还是只属于你一个,我不介意,只要你曾经爱过我。”问玖不知何来的煽情,双臂搭在沐泽赫身上,“但是你要告诉我,不然我怕自己做出让你讨厌的事情。”当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问玖给了沐泽赫一个缠绵而深入的吻,沐泽赫没有拒绝,而是安静地享受,最后缓缓道,“我已命人重修风广门。”

“这是答案?”问玖虽是相问,却已然有了答案,再多时间的相处,终究只会腻了和倦了,转眼脸上换上一如之前的乖巧和稚气,“哥,你送我回去可以吗?”笑着的脸,逞强的眼神,都如利剑,刺入沐泽赫的心中,只能紧紧拥住他,然后默默点头。

——

沐泽赫跨上马,对着风广门意味深长的一眼,闭眼,挥鞭,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门内的人一直紧紧盯着门缝外的人,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直至消失,背倚大门,两行清泪落下,却是笑着的,胸口一阵发紧,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嘴角的弧度加深,“赫,没想到你真舍得丢下我一人,你为何觉得我会安生此处,这里早不是我最想要坚守的地方。”

这扇门终究又一次被打开,问玖手提包袱,没有回头,便出了城门。

三柱青香点起祭拜父母,才发现这里似乎有人来过,坟头没有一丝杂草,墓碑历久弥新。

问玖几拜之后起身,忽然想起曾经埋下玉,只是再挖开竟什么都没有发现,暗怪盗贼的可恶和自己的大意,只好怏怏而去。

“放着他一人真的没事嘛?”宇瞻一直担心问玖的安危,一个那么能招惹事端的孩子怎么能一个人生活。

“总该学着长大的,我不能保护他一辈子。”沐泽赫比任何人都要担心,却只能狠心,这是问玖必须面对的,在他身边问玖就永远不可能长大,而且事实上的凶险更加明显。

“王爷,你很担心。”

“宇,这不该是你问的。”沐泽赫冷酷的语气一如既往,宇瞻却开始不适应这个重新回到□□的王爷。

“属下明白。”宇瞻无奈地退下,面对那个孤漠的背影,他觉出了沐泽赫的心在流血,即便故作坚强,也只是脆弱的伪装而已。

一个月,两个月……

沐泽赫愈发消瘦,废寝忘食地专心朝政,引得沐冷寒赞赏,卫邈将此视为天生的王者必须要面对的,对沐泽赫更多的是鼓励,只是都为父母,心疼是有的,只是面上的关切终究只属寻常人家,没有过分的表达。

只有王府上的些许家仆才明白王爷为何而变,整个王府上,沐问玖成了禁忌,小少爷之类的词已经被灭绝,王府上下没了问玖的嘻嘻哈哈和调皮捣蛋越发地死气沉沉,沐泽赫的情绪也越发阴晴不定,稍有不慎便是遭他犀利地目光相斥,比之过去,威严是有了,却少了人情味,连笑都已经不会。

那一天,沐泽赫匆匆经过后花园,遇到正在休憩的商语桦,冷冷一眼便擦肩而过。

“王爷,你可是五年都不曾理过我,见了面也都没有一句问候嘛?”商语桦不是挑事,她已然习惯这王府的生活,纵使因为沐泽赫不喜而在下人前没什么地位,这些她都可以忍受,毕竟,这是她作为相爷之女该承受的。

“王妃若是无聊出去逛逛也可,没要你整日待在王府。”沐泽赫从来不习惯与人交流,特别是这个早就被他忽略的王妃。

“王爷,许久没见问玖,不知他去哪了?”商语桦故意踏入沐泽赫的雷区,惹得沐泽赫原本阴沉的脸更多了几丝寒气。

眨眼间,商语桦感到了窒息的疼痛,原来传闻中沐泽赫脾气的喜怒无常是真的,双手想要撑开沐泽赫掐着她脖子的手,却毫无作用。

沐泽赫从嘴中挤出几个字:“你不配叫这名字。”说完目空一切地把人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沐泽赫,你就是个懦夫,你以为给了他自由你就很伟大了,搞得好像情圣一样茶饭不思,你不过是在逃避而已。”商语桦自始至终不明白自己这番话是说给谁听,也许不过是对同类人的怜悯而已,她自己也是这般可怜,为了护一人周全,放弃了逃脱王府的机会。

商语桦的说辞牢牢刻在沐泽赫脑海,就算夜半躺在**,那几句话也言犹在耳,反复回旋,注定又是一夜不眠。也许是该看看他了,这都几月不见,也不知过得怎样。

而沐泽赫做梦都想到,等他命人前去故城,风广门内却是尘埃积起,显然许久没人住了。

等他得知这个消息,心几乎停止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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