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宫之冰肌玉骨
字体: 16 + -

情若毒药

情若毒药

若水因着那华山落雁峰一战成名,不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人们的瞩目,之前有人注意他是因为他过人的容色,如今却更多是因为那与魔教教主在落雁峰一战而引起的江湖中人热议,剑仙之名响彻了武林。

如果在三年前有人问谁是武林第一高手,很多人都会说那是天剑宫宫主端木君宇,而三年后的现在武林中人所说的第一高手成了天剑宫新的宫主端木若水。端木若水极少出手,可是能够将虚空上人和玄真子联手都打不过的魔教教主打败的人如果都不是武林第一高手,那什么人才是?

在那场大战之后虚空上人曾经夸赞他说:“有鸟十年不飞,一飞冲天,十年不鸣,一鸣惊人,端木少年年纪轻轻竟然能练到御剑而飞的神妙之境,为中原武林化解了这样一场浩劫,老朽实在是佩服。”

“上人过奖了,在下实在愧不敢当。”面对着武林泰斗的夸赞若水实在是汗颜,并不是他的剑法练得多高超,而是这剑法本身实在精妙,再加上他身体里藏着千年神兵湛卢剑的剑英,千年寒霜的剑气实在不是一般的兵器可以相比的。

而且即使他不动,那湛卢剑本身就修练了千年,也会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变幻出无数精妙的招数杀敌于无形,若是将这场决战的胜利归在他驽钝的人身上实在有点过了,不过他又不好说出湛卢的秘密,他这样推诿在虚空上人的眼中也是晚辈谦逊的风范,虚空上人原本就对这个不怎么说话可是一出手却惊为天人的少年赞赏有加,看他如此就更加爱护这个在他心中足以领导新一代武林群雄的少年豪侠了。

在后面的庆功宴上虚空上人更是极力推捧他,在他那些老辈的朋友面前直把他夸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还建议这武林盟主由他来当,若水立刻推脱自己尚年少,不够威望和能力。

“端木少侠这话老朽就不赞成了,武林之中有你这样的年轻一代领袖还怕那魔头再敢来犯不成。”

若水听虚空上人这么讲心道他是担心那魔教教主伊斯那尔再来横扫武林,因着前一次他在落雁峰击败了伊斯那尔才极力去推他做武林盟主,不过看这个老掌门一心为了中原武林着想就不好再拂他的好意回答道:“在这段武林动荡之时,晚辈就暂作一年的盟主,等浩劫过去,老前辈就不要在留晚辈了,晚辈实在是朽木一块。”

“这样甚好。”虚空上人对他说:“年轻人谦虚是好的,可是也不要太过谦,面对浩劫洪流,当勇于承担,这才是武林中人的侠义风范。”

……

莫名其妙就出名了,又莫名其妙就当上了武林盟主,若水真觉得没有比这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从华山下来之后他还觉得这些天所发生的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如同是做梦一样!

那日他过了潼关和风陵渡,刚刚到洛阳的时候,他们天剑宫在洛阳分部有一些事务要紧急处理,他将若影和若离都派了去。只留下哑奴在随风客栈陪着他,到了晌午的时候主仆两个人下楼去吃午饭。

若水从二楼上沿着古旧的雕花红木楼梯往下走,当他走下搂的时候,整个酒楼的人都在看着他,一袭白衣胜雪,发若黑缎,面若桃花,眉如远山,眼眸盈盈似秋水。所有的人都被这人间的绝色吸引了,那丰姿真是天人一般。

酒楼里的人都在讨论着刚刚过去的那一场旷世之战,当日曾去过落雁峰的崆峒派弟子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那天的神魔之战。

“那魔头喷出一丈来长的火焰,剑仙端木若水手中的剑光刷刷闪起,整个天地一片白光……”

正讲到带劲出的时候,就看见二楼上走下来那个亭亭的白衣少年,他立刻惊呼了起来:“剑仙!”

若水也听到他刚刚在那里讲,飞来飞去的那还是人吗?他轻轻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看来下午吃了饭他得去洛阳街上买一个黑斗笠带在头上,不然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别人围观。

若水带着哑奴在酒楼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坐下,要了一些餐点和一壶女儿红,一边吃着菜,一边喝酒,悠然自得,全部过那整个酒楼的人都投在他身上的目光。

“客官还要再加点酒吗?”

若水抬起头来就见一个穿着蓝褂子的店小二端着一个酒壶,这个店小二跟刚刚给自己上菜的店小二不是一个人,不过醒来这样洛阳城里的大酒楼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店小二,刚刚他已经喝了不少,之前那壶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就点了点头,那身着蓝衣的店小二把他的酒壶倒满了,还给他斟满了酒杯才离开。

若水将那杯酒喝完的时候就觉得似乎这酒有些不对劲,他感觉浑身软绵绵的,而且眼前发黑,接着就昏了过去……

当若水悠悠地醒转过来就见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手腕上锁着一根粗重的玄铁铁链……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若水抬眼四处去看,就见这里重重的帘幕,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色,近处的桌台和自己身下的床似乎都是紫檀木雕成的,这里似乎是那个富家豪门的深深宅院,他却完全想不出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直到傍晚的时候才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那人一袭黑袍,身高八尺有余,眉目深邃,容貌俊美,一双蓝幽幽的眼眸,这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慕,或者应该说是伊斯那尔,也就是数日前与他在落雁峰大战百回合的魔教教主。

之前在落雁峰上伊斯那尔就曾经对他说过会再与他相见,若水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相见。

“慕,你快将这链子解开了吧,许久未见,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若水这会儿感觉自己是在是尴尬。他一直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做法。

伊斯那尔坐在他的床前,用那双火热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蛋,那滑腻如羊脂一般的肌肤正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他渴望了那么久,才终于等到这一天可以再次拥着他。

“好烫!”刚刚感觉到那如同是燃烧的烈焰一样的手掌贴在他脸上的时候若水就惊叫了起来,那日在落雁峰他就发现这个男人不知道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浑身都着了火。

“冰儿……”伊斯那尔将若水抱在怀里说:“应该叫水儿,是吧,你真是狠心的人,让我独自一人承受那日日夜夜的思念,你自己却跟那小皇帝逍遥快活。”

“你先放下我……解开我的链子好吗?慕,你这样,我不会跑的,你的酒里不是放了毒药吗?就是不锁这链子,我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也逃不了呀。”虽然不至于烫伤,可是这样灼烫的体温实在让若水难以承受。

“是吗?水儿。那天我才知道你本身大着呢,都能御剑而飞呢,不用这个玄铁链锁着我实在不放心,不知道哪天你又突然消失不见了。我要带你回波斯去,那里已经是我的天下了,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这对你的爱才是毒药,日日夜夜地煎熬着我,每一夜都思念到难以入眠的滋味你知道吗?修炼那烈火神功五脏六腑都被灼烧的感觉你知道吗?……”

伊斯那尔讲起了他所修炼的那门邪门武功,中原人所称为魔教的教派在他们波斯其实叫做圣火神教,在那里他们有着成千上万的信徒,就连波斯王都敬重他们,火是被崇拜的,每一代圣火教教主都会修炼圣火神功,然后在他们死之前将他们圣教代代相传的火离子放进下一代教主的身体里,随着每一代的修炼的凝聚,这圣火教的圣物火离子越聚越大,温度也越来越高,在用自己的身体接受了上一任教主传给他的火离子的那天伊斯那尔被那火离子煎熬痛苦地快要疯掉了,在旷野上狂奔了一整天,又再冰泉里浸泡了三天三夜,渐渐才折服了下来,可是每一夜那火离子的热焰仍然灼烧得他痛苦难耐。

“你知道吗?水儿,每一夜,我都是那样承受着这煎熬,心里每一刻都在思念着你,心想着只要忍耐下去就能够见到你,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可以将你拥在怀里,亲吻你,做我渴望了这么许久的事……”

“啊,好烫!”若水被男人身上的火焰让他痛难以承受,这男人曾经承受的痛苦煎熬让他心酸,这一刻只有被他拥在怀里承受着那深吻……

……

一整天的折磨和煎熬,到最后若水几乎是眼前发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木桶里,伊斯那尔正在帮他清洗着身体,这个时候若水的身体上已经布满了刚刚留下的点点的青紫的痕迹。

“水儿……”这时候伊斯那尔才从刚刚那场冲动之中冷静下来,分离之后整整一年他都没有这样痛快过了:“刚刚都是我不好,是我太激动,弄伤了你。”

这时候若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根本动不了了,包括他的嘴唇,刚刚的惨呼已经让他的嗓子都哑了,他浑身的骨头都如同被碾碎了一样,这时候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个男人所说的五脏六腑都着火的感觉。

而那火的汁 -液仍然留在他的身体里,随着他的经脉运行,仿佛是自己就会生长一样充盈他,不断壮大,如同有生命一样四处爬行着,吸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即使这个时候躺在浴桶之中他仍然是浑身无力软绵绵得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水儿,你还好吗?没事吧?你怎么了?”

伊斯那尔去摸若水的额头,这孩子竟然发烧了。他顺着若水的眼神看过去,见他正盯着手腕上的玄铁链,连忙帮他解开了,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那样的强逞——竟然将这个孩子伤成这样气息奄然的脆弱的样子。

伊斯那尔连忙将若水从水里抱出来,夜里将这个孩子抱在怀里睡的时候,他看到怀里的人已经沉沉入睡了,刚刚他被自己折腾惨了。他一直觉得若水是一个心机叵测的人,在朝廷之中不惜牺牲色相也要爬上权势的顶峰,可是当知道了一切之后他才觉得心疼,原来这孩子一直都是个很简单的人,只是之前不懂他才会那样想。想想他这些年吃过那么多苦,伊斯那尔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将他带回波斯,好好地宠爱他一世。

……

若水再度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下的床似乎在移动,他的身体仍然是那副酥软无力的样子,他感觉他似乎还被这个男人下了药,大约就是软骨散之类的药物,让人力量尽失浑身软若无骨的一种毒药。

这下他可真的成了一个‘弱质’少年了!就是想逃都走不动了,这个疯狂的男人不会真的要把他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做一世的禁脔吧?

若水想到这就觉得惊心,他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他,可是也不待这样吧,那人恐怕都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男人,有自己的想法和生活,硬生生绑在身边又有什么快乐可言,而且一想到那夜‘惨痛’的欢爱,以后每夜都要这样进行,他就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

他伸出手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外面是一条曲折的道路,心想这大约是西行的路了吧。果然看到过午日头偏西的时候马车正是向着那日落的方向行进着,也就是向西行驶。

他们正是在去往西域的路上,若水心里莫名得有些惆怅,西出阳关,这一去还有没有回来中原的机会?对这个男人如此强悍的做法若水心中五味陈杂,曾经和自己肌肤相亲的男人,曾经对自己多有照顾的人,在朝廷之中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还记得从不曾或忘,他知道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是深爱着他的,一直知道。可是难道真要按照这个男人给他设定好前路去生活,他又觉得心里委屈,那毕竟不是他想要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比如他家公子还在冰棺里等他救活,比如他想要找到凌夜他欠这个男人一句道歉的话。

傍晚的时候伊斯那尔出现在他的马车里,陪着若水说了一句话,又将浑身软绵绵地他抱了起来,一直抱着走进客栈之中,亲自为他沐浴,夜里又将他搂在怀里,虽然若水仍然觉得在这个男人火热的怀里烫得他都快要冒烟了,可是比起第一夜承受的那种烈焰之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水儿,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京城的事吗?”男人火热的怀抱从身后将他搂紧在他耳边低声地说起那段始终无法忘记的往事:“我带着你去言相的府上,蔡相那个老家伙竟然觊觎你,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说的吗?就在那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的官员面前,你竟然说心里仰慕的人是我。就是那一句仰慕,让我陷进去,无法拔身……”

若水自然记得当时的情形,当时他刚是大魁天下的状元郎,御阶簪花骑马游街何等风光,入朝官拜三品户部侍郎,当时任户部尚书的正是化名为‘上官慕’的伊斯那尔,那时候的若水年少俊美,自然招惹了朝廷之中那些别有心思的大官的觊觎,这其中最为露骨地想要摘下这朵倾城名花的就是当时权势如日中天的丞相蔡允。百官饮酒的宴会上竟然出言轻佻,身为户部侍郎的若水就干脆拿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上官慕’来做挡箭牌。

“下官承蒙不弃入户部为侍郎,自然是跟随户部尚书上官大人。”

“柳侍郎是好眼力。”蔡相言语揶揄:“上官大人年轻力盛,侍郎是白天在户部侍奉得多,还是晚上在上官大人府上侍奉得多?”

“自然上官大人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侍奉,上官大人俊美出众,下官仰慕得紧。”

那时候他只是逢场作戏的话,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真记在心里了,何必如此不放过他?何必如此不放过自己?

“慕,你就将那些混账话都忘了吧。你明明知道我那时候只是逢场作戏的说辞,又何必如此当真。”

“逢场作戏,好一句逢场做戏!对你来说只是逢场作戏!”伊斯那尔苦涩地笑了:“可我爱了的心又如何收得回!”

感觉到身后将他紧抱的男人起伏的心绪若水心中五味陈杂,他只能那样闭上眼睛,任凭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夜里的时候这个浑身都是火焰的男人拥吻着他,情是毒药,让这个男人变得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