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0.阴影中的潜伏者
红玫瑰街，靠近七号码头街区一侧的一条被木板封闭起来的小巷里，遭受重伤的哈特·莱茵背靠着墙体，瘫坐在冰雪覆盖的路面上。扑棱的翅膀声突然在小巷内响起，伴随着长筒靴踩踏积雪的声音，犹戈拄着手杖出现在这位落魄的半恶魔面前。
“你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但看来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犹戈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哈特腹部的贯穿伤，伤口的附近隐约还能见到跃动的魔力。
哈特脸庞上浮现一个弧度夸张的笑容，右手撑着冰冷的墙面，一点点站了起来。狭窄的小巷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于他们的速度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事情可以完美地按照计划进行，菲尔罗斯他必须死，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啊。”哈特苍白的脸庞上显露出不正常的红晕，胸膛上的伤口渗出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在雪白的路面。
犹戈·索罗斯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癫狂的半恶魔，一只狰狞的骨蝙蝠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在哈特谨慎的目光注视下，这只骨蝙蝠停在了他那流血的致命伤上。嘭，伴随着轻微的声响，这只诡异的骨蝙蝠化为一滩流动的鲜血，透过哈特的指缝覆盖住了那胸膛上醒目的伤口。不属于哈特本体的女巫魔力被骨蝙蝠化成的鲜血一点点吞噬，接着包裹着魔力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如同硫酸般迅速在路面上侵蚀出一个个小坑。
“国王的后手？”犹戈双手撑着手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从哈特体内排出的命运魔力。身为厄运之母的仆从，他对命运之力的敏感程度不言而喻。
察觉到犹戈恶意的退散，哈特也小心地隐藏起警惕的姿态。以自身目前的状态，哈特知道对方甚至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将自己送回地狱。
“遇见了一位女巫。”
女巫，作为旧神的主教，犹戈很清楚这种神秘生物的强大。在旧神的秩序中，女巫甚至被划入渎神的神秘生物中。而造成神灵对女巫仇恨的原因就在于这种神秘生物本身所拥有的强大的神秘潜质，任何一名女巫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都可以成为一个足以弑神的存在。更可怕的是，每名女巫都可以吞噬同化拥有与自己类似神秘能力的神灵的神格。换言之，只要神灵给女巫以时间，女巫们就可以让神灵失去统治这个世界的权柄。作为厄运之母的仆从，犹戈·索罗斯当然也承担着消灭女巫的职责，更何况这位女巫是拥有命运之力的存在。
“她在哪？”犹戈走近哈特，一只手将帽檐抬高，露出诡异的血色眼瞳。
当被犹戈血色的双眼注视的那一刻，哈特感觉自身的血液都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在接下来的话语中隐瞒一个字眼，这条雪白的小巷马上就会洒满一名半恶魔的鲜血。
“红玫瑰街”哈特直视着犹戈诡异的血瞳，平静的语气中透露出真诚。这一刻，他更像是一名待人真诚的优秀法洛斯贵族青年，而不是一位嗜杀冷漠的半恶魔。“她很古怪，在她没有动用女巫力量的时候，我也无法察觉她的身份。”
“你是如何遇见她的？”犹戈进一步靠近了哈特，微弓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只即将发起进攻的血影豹。
“这又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那就简单说。”犹戈微眯着眼神，显示出他此刻耐心的消磨。
在死亡的恐惧下，哈特·莱茵以最简洁的语言叙述了自己从地狱重返世俗的计划。体内流动的鲜血让这位半恶魔心中充满着恐惧，他明智地选择了屈服于犹戈的威势。
地狱，永恒灰暗之地、罪孽深重之土。蕴含着惩戒意味的灼罪之炎在地狱干裂的大地上永恒不息地燃烧着，被饥渴和欲望驱使的地狱居民们在空虚的折磨下疯狂地寻找着可以平息自己扭曲灵魂波动的一切事物。血、肉、灵魂，在这里你除了像野兽一般发狂之外，就只能沦为空虚的玩物。这里你是能想象的最混乱无序的世界，也是被绝望与空虚扭曲的所在。
被母亲带入地狱的哈特·莱茵就是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成为一只狡诈疯狂的半恶魔，母亲的血脉传给了他魅惑的能力，而父亲作为人类的理智也不可思议地在他的身上保存了下来。
鬼岩桥，地狱七大罪愤怒领土的西南端，一处地狱集市的所在地。在刺杀一位上位恶魔领主失败后的哈特·莱茵逃到了这里，重伤的他倒在了“熟人”的门前。
炎魔罗南珥席勒，哈特·莱茵在地狱为数不多的“老友”之一，两者之间紧密的利益联系让哈特对这位老友有着较高的信任。在地狱，混乱的秩序之下恶魔们更愿意将信任给予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家伙。
“你失败了。”罗南珥席勒坐在地狱特有石料黑灼石制成的石凳上，狰狞的利齿正咀嚼着数条哀嚎的地狱蠕虫。
躺在石床上的哈特·莱茵睁开双眼，诡异的血泪从眼角流出，修长的双手如同手术刀般在自己的腹部比划着。在罗南珥席勒的注视下，哈特·莱茵撕开了自己的肚子，修长的手指探入腹部，掏出一枚诡异的黑眼珠。
“咳咳，咳咳咳。”哈特·莱茵猛烈地咳嗽着，恶魔强悍的自愈能力让他腹部那道巨大的伤口开始缓慢地愈合。“这是不是祂的眼珠？”
罗南珥席勒诧异地看着哈特·莱茵手掌上沾着鲜血的黑眼珠，将嘴里的蠕虫一口吞了下去。没有在意嘴角残存的惨绿色的蠕虫汁液，罗南珥席勒用自己的红鼻头靠近哈特手上的黑眼珠，嗅着黑眼珠上的气息。
“没想到你真找到了祂的线索，这确实是那个老混蛋的眼珠子。”罗南珥席勒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恐怖的笑容。“但小子我不推荐你和那个阴谋家做交易，祂可是会把你的骨头都给榨出汁的家伙。”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哈特闭上了眼睛。阴谋，不，他不在意这些，他已经厌倦了在地狱里扭曲空虚的生活。他要离开这里去自己亲爱的父亲，然后亲手拧断这位至亲的脖子。
“千眼厄赖？”犹戈看着眼瞳上倒映的影像，那是哈特从记忆里截取出来的片段。
“一位栖居在地狱的老家伙，祂曾经是旧神之一。在失去属于自己的信仰之后，那个老家伙就缩进了地狱，融合一只堪称古老的千眼魔，这就是地狱传说中千眼厄赖的由来。”哈特暗自察看着自身伤口愈合的情况，脸色颇为无奈地看着犹戈抵着他喉结处的手杖。
“祂把你送进了人间？”
“这就是接下来的故事了，不过，你能不能把这根棍子移开我的喉咙？”哈特·莱茵眯着眼看着手杖表面黑色的涂层，平静的眼眸深处闪过诡异的光芒，同时他的双臂细微地颤抖着。
因哈特衣袖的掩盖，犹戈没有察觉到他双臂的诡异状况，漆黑的手杖犹如致命的毒针般抵着哈特的喉咙。
“半恶魔的信誉很难让我放下武器。”
“哦，好吧。”哈特·莱茵似是无奈地低垂着脑袋，双手放在他的身后，各种诡异的符号悄然浮现。
地狱的故事接着展开，将救治的报酬和鉴定宝物的价格支付给罗南珥席勒后，半恶魔哈特·莱茵跟着黑眼珠的指引离开了鬼岩桥集市。接下来在犹戈的眼瞳里就是一连串追杀和战斗的场景，直到一个诡异的黑色球体的出现。犹戈明白那就是千眼厄赖，只是因为千眼厄赖本体的位阶过高，导致哈特·莱茵无法显现出祂的全貌。即使如此，犹戈还是能从那黑色的球体形象中感到邪恶和恐怖的气息，那是专属于堕神的污秽之力。
“奉上我的眼珠，你需要什么，弱小的杂种？”成百上千的眼珠密密麻麻地出现在那黑色球体的表面，隐晦邪恶的目光集中在下方跪倒的哈特身上。
早已在地狱习惯恶毒言语的哈特·莱茵神情恭敬地表示臣服，“尊贵的旧神，恐惧的地狱堕神，污秽的千眼尊者，我、卑微的魅魔之子哈特·莱茵请求您让我归于人间。”
“人间？”千眼厄赖身上凡是睁开的眼球都以嘲讽的目光注视着半恶魔，尖锐且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在哈特的耳边响起。“妄想的小子，想要从地狱回到世俗你需要的是大君的允许，但很遗憾我并非地狱的大君。”
“传闻您的手中掌握着一条通向人间的裂隙通道。”哈特低垂着脑袋，语气卑微地试探道。
“桀桀，”阴森刺骨的笑声突兀地在干裂的大地上响起，千眼厄赖原本蔑视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哦，一只消息很灵通的小虫子。不过，你太弱小了，还没靠近那条裂隙你就会像灰尘一样消散。但我这里倒有一个让你可以安全通过那条裂隙的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戏弄与玩味的眼神毫无忌惮地扫视着哈特战栗的身躯，那种上位者对于蝼蚁的压迫让哈特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惧。恐惧就像是千眼厄赖捉弄人心的触手，在这一刻哈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血色的仇恨。
“我接受。”
“很好。”冷冽的寒光从千眼厄赖身躯上数千只眼眸中发出，致命的危险穿透哈特的记忆，透过时光的阻隔试图锁定现实中偷窥的犹戈·索罗斯。作为一名堕神，千眼厄赖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自身时空上的命运线。
灰雾猛然在犹戈的眼底涌动，千眼厄赖的影像悄然消失。解除了危险的犹戈眼神冷漠地看着处于自己控制之下的哈特，恶魔的狡诈可以说在这位半恶魔身上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直到这一刻，这位半恶魔还试图借助千眼厄赖的力量来摆脱犹戈的控制。
察觉到犹戈杀意的哈特举起了隐藏在身后的双手，滑落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闪烁着血红光芒的奇异纹络。
“千眼厄赖把我交给了七大罪之一的愤怒大君，然后祂们将一扇地狱之门融合进了我的身体。如果我死了，将会有无数的恶魔踏着我的尸骨冲进这美妙的人间。”哈特苍白的双颊露出不正常的红晕，癫狂的精神状态显现出他严重的自我毁灭倾向，这就是一个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疯子。
(本章完)
“你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者，但看来你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犹戈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哈特腹部的贯穿伤，伤口的附近隐约还能见到跃动的魔力。
哈特脸庞上浮现一个弧度夸张的笑容，右手撑着冰冷的墙面，一点点站了起来。狭窄的小巷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对于他们的速度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事情可以完美地按照计划进行，菲尔罗斯他必须死，很抱歉我实在忍不住啊。”哈特苍白的脸庞上显露出不正常的红晕，胸膛上的伤口渗出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滴落在雪白的路面。
犹戈·索罗斯用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面前癫狂的半恶魔，一只狰狞的骨蝙蝠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在哈特谨慎的目光注视下，这只骨蝙蝠停在了他那流血的致命伤上。嘭，伴随着轻微的声响，这只诡异的骨蝙蝠化为一滩流动的鲜血，透过哈特的指缝覆盖住了那胸膛上醒目的伤口。不属于哈特本体的女巫魔力被骨蝙蝠化成的鲜血一点点吞噬，接着包裹着魔力的鲜血滴落在雪地上，如同硫酸般迅速在路面上侵蚀出一个个小坑。
“国王的后手？”犹戈双手撑着手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从哈特体内排出的命运魔力。身为厄运之母的仆从，他对命运之力的敏感程度不言而喻。
察觉到犹戈恶意的退散，哈特也小心地隐藏起警惕的姿态。以自身目前的状态，哈特知道对方甚至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将自己送回地狱。
“遇见了一位女巫。”
女巫，作为旧神的主教，犹戈很清楚这种神秘生物的强大。在旧神的秩序中，女巫甚至被划入渎神的神秘生物中。而造成神灵对女巫仇恨的原因就在于这种神秘生物本身所拥有的强大的神秘潜质，任何一名女巫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都可以成为一个足以弑神的存在。更可怕的是，每名女巫都可以吞噬同化拥有与自己类似神秘能力的神灵的神格。换言之，只要神灵给女巫以时间，女巫们就可以让神灵失去统治这个世界的权柄。作为厄运之母的仆从，犹戈·索罗斯当然也承担着消灭女巫的职责，更何况这位女巫是拥有命运之力的存在。
“她在哪？”犹戈走近哈特，一只手将帽檐抬高，露出诡异的血色眼瞳。
当被犹戈血色的双眼注视的那一刻，哈特感觉自身的血液都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控。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在接下来的话语中隐瞒一个字眼，这条雪白的小巷马上就会洒满一名半恶魔的鲜血。
“红玫瑰街”哈特直视着犹戈诡异的血瞳，平静的语气中透露出真诚。这一刻，他更像是一名待人真诚的优秀法洛斯贵族青年，而不是一位嗜杀冷漠的半恶魔。“她很古怪，在她没有动用女巫力量的时候，我也无法察觉她的身份。”
“你是如何遇见她的？”犹戈进一步靠近了哈特，微弓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只即将发起进攻的血影豹。
“这又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那就简单说。”犹戈微眯着眼神，显示出他此刻耐心的消磨。
在死亡的恐惧下，哈特·莱茵以最简洁的语言叙述了自己从地狱重返世俗的计划。体内流动的鲜血让这位半恶魔心中充满着恐惧，他明智地选择了屈服于犹戈的威势。
地狱，永恒灰暗之地、罪孽深重之土。蕴含着惩戒意味的灼罪之炎在地狱干裂的大地上永恒不息地燃烧着，被饥渴和欲望驱使的地狱居民们在空虚的折磨下疯狂地寻找着可以平息自己扭曲灵魂波动的一切事物。血、肉、灵魂，在这里你除了像野兽一般发狂之外，就只能沦为空虚的玩物。这里你是能想象的最混乱无序的世界，也是被绝望与空虚扭曲的所在。
被母亲带入地狱的哈特·莱茵就是在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成为一只狡诈疯狂的半恶魔，母亲的血脉传给了他魅惑的能力，而父亲作为人类的理智也不可思议地在他的身上保存了下来。
鬼岩桥，地狱七大罪愤怒领土的西南端，一处地狱集市的所在地。在刺杀一位上位恶魔领主失败后的哈特·莱茵逃到了这里，重伤的他倒在了“熟人”的门前。
炎魔罗南珥席勒，哈特·莱茵在地狱为数不多的“老友”之一，两者之间紧密的利益联系让哈特对这位老友有着较高的信任。在地狱，混乱的秩序之下恶魔们更愿意将信任给予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的家伙。
“你失败了。”罗南珥席勒坐在地狱特有石料黑灼石制成的石凳上，狰狞的利齿正咀嚼着数条哀嚎的地狱蠕虫。
躺在石床上的哈特·莱茵睁开双眼，诡异的血泪从眼角流出，修长的双手如同手术刀般在自己的腹部比划着。在罗南珥席勒的注视下，哈特·莱茵撕开了自己的肚子，修长的手指探入腹部，掏出一枚诡异的黑眼珠。
“咳咳，咳咳咳。”哈特·莱茵猛烈地咳嗽着，恶魔强悍的自愈能力让他腹部那道巨大的伤口开始缓慢地愈合。“这是不是祂的眼珠？”
罗南珥席勒诧异地看着哈特·莱茵手掌上沾着鲜血的黑眼珠，将嘴里的蠕虫一口吞了下去。没有在意嘴角残存的惨绿色的蠕虫汁液，罗南珥席勒用自己的红鼻头靠近哈特手上的黑眼珠，嗅着黑眼珠上的气息。
“没想到你真找到了祂的线索，这确实是那个老混蛋的眼珠子。”罗南珥席勒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狰狞恐怖的笑容。“但小子我不推荐你和那个阴谋家做交易，祂可是会把你的骨头都给榨出汁的家伙。”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哈特闭上了眼睛。阴谋，不，他不在意这些，他已经厌倦了在地狱里扭曲空虚的生活。他要离开这里去自己亲爱的父亲，然后亲手拧断这位至亲的脖子。
“千眼厄赖？”犹戈看着眼瞳上倒映的影像，那是哈特从记忆里截取出来的片段。
“一位栖居在地狱的老家伙，祂曾经是旧神之一。在失去属于自己的信仰之后，那个老家伙就缩进了地狱，融合一只堪称古老的千眼魔，这就是地狱传说中千眼厄赖的由来。”哈特暗自察看着自身伤口愈合的情况，脸色颇为无奈地看着犹戈抵着他喉结处的手杖。
“祂把你送进了人间？”
“这就是接下来的故事了，不过，你能不能把这根棍子移开我的喉咙？”哈特·莱茵眯着眼看着手杖表面黑色的涂层，平静的眼眸深处闪过诡异的光芒，同时他的双臂细微地颤抖着。
因哈特衣袖的掩盖，犹戈没有察觉到他双臂的诡异状况，漆黑的手杖犹如致命的毒针般抵着哈特的喉咙。
“半恶魔的信誉很难让我放下武器。”
“哦，好吧。”哈特·莱茵似是无奈地低垂着脑袋，双手放在他的身后，各种诡异的符号悄然浮现。
地狱的故事接着展开，将救治的报酬和鉴定宝物的价格支付给罗南珥席勒后，半恶魔哈特·莱茵跟着黑眼珠的指引离开了鬼岩桥集市。接下来在犹戈的眼瞳里就是一连串追杀和战斗的场景，直到一个诡异的黑色球体的出现。犹戈明白那就是千眼厄赖，只是因为千眼厄赖本体的位阶过高，导致哈特·莱茵无法显现出祂的全貌。即使如此，犹戈还是能从那黑色的球体形象中感到邪恶和恐怖的气息，那是专属于堕神的污秽之力。
“奉上我的眼珠，你需要什么，弱小的杂种？”成百上千的眼珠密密麻麻地出现在那黑色球体的表面，隐晦邪恶的目光集中在下方跪倒的哈特身上。
早已在地狱习惯恶毒言语的哈特·莱茵神情恭敬地表示臣服，“尊贵的旧神，恐惧的地狱堕神，污秽的千眼尊者，我、卑微的魅魔之子哈特·莱茵请求您让我归于人间。”
“人间？”千眼厄赖身上凡是睁开的眼球都以嘲讽的目光注视着半恶魔，尖锐且充满讽刺意味的声音在哈特的耳边响起。“妄想的小子，想要从地狱回到世俗你需要的是大君的允许，但很遗憾我并非地狱的大君。”
“传闻您的手中掌握着一条通向人间的裂隙通道。”哈特低垂着脑袋，语气卑微地试探道。
“桀桀，”阴森刺骨的笑声突兀地在干裂的大地上响起，千眼厄赖原本蔑视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哦，一只消息很灵通的小虫子。不过，你太弱小了，还没靠近那条裂隙你就会像灰尘一样消散。但我这里倒有一个让你可以安全通过那条裂隙的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戏弄与玩味的眼神毫无忌惮地扫视着哈特战栗的身躯，那种上位者对于蝼蚁的压迫让哈特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惧。恐惧就像是千眼厄赖捉弄人心的触手，在这一刻哈特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血色的仇恨。
“我接受。”
“很好。”冷冽的寒光从千眼厄赖身躯上数千只眼眸中发出，致命的危险穿透哈特的记忆，透过时光的阻隔试图锁定现实中偷窥的犹戈·索罗斯。作为一名堕神，千眼厄赖已经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自身时空上的命运线。
灰雾猛然在犹戈的眼底涌动，千眼厄赖的影像悄然消失。解除了危险的犹戈眼神冷漠地看着处于自己控制之下的哈特，恶魔的狡诈可以说在这位半恶魔身上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直到这一刻，这位半恶魔还试图借助千眼厄赖的力量来摆脱犹戈的控制。
察觉到犹戈杀意的哈特举起了隐藏在身后的双手，滑落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闪烁着血红光芒的奇异纹络。
“千眼厄赖把我交给了七大罪之一的愤怒大君，然后祂们将一扇地狱之门融合进了我的身体。如果我死了，将会有无数的恶魔踏着我的尸骨冲进这美妙的人间。”哈特苍白的双颊露出不正常的红晕，癫狂的精神状态显现出他严重的自我毁灭倾向，这就是一个真正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疯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