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裔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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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序幕 死亡的开端

    黑台镇,婆岚公国边境的一座小镇,同时也是臭名昭著的血裔集中营粉碎之牙的所在地。

    清晨,明媚的阳光从天边升起的时刻,犹戈·索罗斯穿着集中营集体派发的囚服,脸色麻木地走到食物分发员的面前,去领取那比猪食还差的散发着恶臭的稀粥。只见那木质的碗里漂浮着各种浑浊不明的颗粒物,依稀可见的几颗米粒也被浑浊的水质染成恶心的褐色颗粒物。

    早已习惯了这番景象的犹戈拿着食物走到一旁搭建的木棚下,将自己身上那宽松的囚服脱下,将碗里的“食物”倒在上面,借助麻质的衣服过滤“食物”中太过不洁的物体。而在犹戈的身边,他的同族们也熟练地进行着同样的操作。

    粉碎之牙集中营最中间的高塔上,集中营的“皇帝”马克·罗宾正俯视着他的王国以及他王国中的“家畜”。没错,“家畜”就是指犹戈以及他的同族。百年前,高隆王国的君主席勒·慕兰发出针对血裔的“血色追杀”王令,在整个黑兰德大陆引起巨大的反响,诸多王室纷纷响应。

    从此,黑兰德大陆的血裔们进入“黑暗纪元”。百年已过,血裔们渐渐在海外诸国以及黑兰德大陆西北诸国内站稳脚跟。但在黑兰德大陆内部,血裔们依旧被认为是上帝驱逐出圣地的不洁生物,仍旧被政府派出的猎杀官追捕。只是以前追捕后直接屠杀的方式被放弃,血裔们更多地被集中起来作为王室财富的免费劳动力,投入沉重且没有报酬的无休止的劳动之中。

    犹戈的父母便是被婆岚公国追捕的两名血裔,在他出生之前,他那不知名的父亲便被马克·罗宾用圣银之刑处死。而他的母亲薇兰·古德则为了犹戈能够在出生时拥有健康的体魄,将体内所有的能量用于养育他之后,在生产时力竭而亡。

    舔干净衣服上最后一点“食物”后,犹戈冲着刚升起的太阳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这是养育他的安德莉亚阿姨教他的血裔谚语,“即使烈阳灼伤你,你也要为祂哺育万物的恩德而衷心感谢。”(在血裔历史中,太阳是一位名叫瑞奥修的古老神死后躯体孕育的新神,故称祂。)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灼热感,犹戈迅速穿上宽大的囚服,将兜帽戴上,遮掩阳光的灼伤。

    高塔上,身穿睡袍的马克·罗宾脸色阴沉地看着下方劳作的血裔,脑海里浮现犹戈刚刚那灿烂的笑脸。他愤怒地拉下窗边第三个绳子,这是他召唤打手的方式。在他的窗边一共分布着三个绳子,连通着门外三个门铃。第一个门铃是他召唤捕手的门铃,那些人将为他带来美丽的血裔女子或者小镇中颇有姿色的美人。第二个门铃对应着事务,当它响起时,门外甜美的秘书官将进来陈述集中营最近的大小事务,以及在小镇上流传的小道消息。第三个门铃对应着打手,马克常常会在窗边俯视着自己的“领土”,然后给予那些“家畜”们适格的教育。

    不一会,在马克手指的指点下,犹戈尝到了铁棍以及圣银的惩罚,被摘下兜帽的脸也被烈日灼伤。听着犹戈的痛呼声,马克的脸色却愈发沉郁。在他背后的桌上,一张来自上方的命令正摆放在书桌中间。

    致马克·罗宾一级军士长:

    令你在公国新历721年12月17日对粉碎之牙集中营现存血裔予以生命最终之刑,不得贻误。

    此令由统帅部总长授权。

    婆岚公国统帅部

    新历721年12月01日

    在命令书中间,一个大大的统帅部总长印格外刺眼。而此刻,马克·罗宾的心也被这个总长印压制着。在婆岚公国,集中营并非令人羡慕的职位,实际上,在公国上层贵族的眼中,集中营里关押着怪物,而管理这批怪物的人也是令人厌恶的,因为他们沾染了那些不洁生物的气息。但马克不在乎,作为罗宾家族旁支中不起眼的角色,粉碎之牙集中营就是他全部骄傲的所在地。在这里,他可以对自己的“家畜”生杀予夺,让他的“臣民”(集中营的其他人)畏惧他的尊严。

    现在,随着统帅部的一纸命令,他的“王国”就将要灰飞烟灭。马克肥大的双手紧紧地握住窗沿,就像末代的君王不甘地握紧手中权印一般。但他还是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因为公国贵族的权威统治了他的心灵。

    终于结束了痛苦的犹戈不敢耽搁,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重新戴上兜帽进行搬运矿石的工作。血裔强大的恢复力让他脸色的灼伤很快消失,只是一瘸一拐的模样多少有点影响了他的行动。但在周围棍棒们的注视下,犹戈还是咬着牙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安德莉亚阿姨无力工作而被马克的走狗们活活打死的场景一直如同梦魇般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他要活下去,要用自己的獠牙吸干马克的鲜血。

    与黑台镇相距不远的高隆王国小镇骑兵城,这是当年征服者大帝隆德里安麾下一支骑兵的后代建立的小镇。此刻,一支新时代的骑兵高隆王国的“t”字装甲营正悄然进驻城镇。所有的装甲车都被“t”字装甲营的士兵伪装成运输水桶的特殊车辆,为了取信可能存在的婆岚公国侦查人员,水桶两个字被士兵们写得尽可能大。并且,所有在外面行动的士兵都冒着生命危险,只是穿着普通王国运输人员的服装。而身穿战斗服的士兵则冒着高温,蹲坐在装甲车的“水桶”里。为了避免婆岚公国侦察人员的怀疑,装甲车上暂时没有装配任何神秘铭文。

    黑台镇与骑兵城所在的火狐沙漠,严酷的高温简直要将高隆王国的士兵体内所有的水分直接蒸发。骑兵城镇长办公室内,高隆王国杰出的青年军官中尉歌杰德正神情严肃地注视着眼前的边境地图,在他的身边秘书官休斯正汇报着侦察兵收集的信息。

    “婆岚公国的边境官兵们没有出现在附近?”歌杰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高隆王国严谨而富有效率的军官教育体系让他对敌国部队的反应感到有点诧异。

    “是的。”秘书官休斯回答,“据潜入敌国边境的情报员提供的信息,位于黑台镇的婆岚公国士兵都会在炎热的午间选择休息。此时,整个敌方阵营的防备力量将会处于完全空虚的状态。”

    在军事地图上画出一条直线,歌杰德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是个机会,不能放弃送到嘴边的食物。让情报室将信息传送到后方,命令所有士兵迅速更换战斗装备,准备出击。”

    午时,烈日正浓。犹戈正与一群族人坐在矿坑底部挥动着锄头,不时有一支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在矿道中走过。地面上的行动此时因为烈日而不得不陷入停滞,地下的工作却一直在持续着。

    忽然,脚底传来的有规律的轻微震动引起了犹戈的注意。他与身边同样注意到此现象的族人用眼神无声地进行着交流,长时间在马克暴政下行动的血裔们早就拥有了彼此无言的默契,只见犹戈附近的血裔们默默四散开来,十分巧妙地用自己的身形遮住了犹戈。

    将自己全身伏在矿道内的墙壁上,犹戈仔细地感受着这股特殊的震动,由远及近,渐渐变大。是敌袭,安德莉亚隐秘传授的军事知识在犹戈的脑海里闪现,内心的激动让犹戈体内的血液沸腾,危险的獠牙在他微微张开的口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感受到犹戈体内血液的沸腾,周围的血裔们脸色也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神情。

    “敌袭。”警告的鸣笛声在整个集中营的上空响起,紧接着,犹如巨兽轰鸣般的装甲军队履带行动声将地面的尘土不时震起。

    死亡与机遇往往是相交的挚友。古老的血裔谚语在犹戈的脑海中响起,借助周围族人的掩护,犹戈一跃而起,将一名慌乱的巡逻队队员扑到在地,随后将危险的獠牙刺入咽喉之中。霎时间,矿坑里,无助的哀鸣声在四处响起,又渐渐消失在深邃的矿道之中。

    血裔们追求的解放之日,已经出现在矿坑里的犹戈眼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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