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逐鹿中原
1
中原大地，天高地阔。李世民率领唐朝大军，浩浩荡荡向洛阳挺近。飘舞的战旗下，李元吉一身戎装，与李世民并排而行。
李元吉对李世民说：“二哥，冲锋陷阵别忘了带上我，我要建立首功。”
李世民一笑：“我希望你不但能立首功，还要立大功，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元吉信誓旦旦：“放心吧，二哥，我李元吉三年不鸣，这次要一鸣惊人……”
李世民一笑，继续前行。
萧瑀、封德彝也在李世民的队伍中。
萧瑀看看左右，又看看封德彝，问：“封大人，感受如何？”
封德彝想了想，对萧瑀说：“四个字，大江东去。”
萧瑀赞叹道：“好，好一个‘大江东去’！”
秦琼、程咬金、尉迟恭三员悍将在队伍中骑马并行。
程咬金提醒尉迟恭：“降将，记好了，洛阳城下，比战功。”
尉迟恭道：“忘不了！”
“我赢了怎么办？”
“十两黄金。”
“你赢了呢？”
“不再叫我降将。”
“行，还没糊涂。”
秦琼在一旁笑道：“敬德，你真糊涂。”
尉迟恭不解：“怎么了？”
秦琼说：“他赢了，你给他十两黄金，你赢了，他不叫你降将，他本来就不该叫你降将！你太吃亏了！”
尉迟恭憨厚地笑笑：“我不会吃亏，他根本就赢不了……”
程咬金不高兴地说：“哎，降将，你这是什么话？”
尉迟恭认真道：“实话。”
秦琼笑着，“实话好，太好了！”
李世民的将士个个精神抖擞，向前，向前……
2
洛阳乾阳殿，王世充身穿皇袍端坐于皇位之上。他的朝臣们分立在大殿中。
一个朝臣向王世充禀报道：“陛下，唐朝秦王李世民，挟驱赶刘武周之威，率领三十万军队，出潼关向洛阳而来，扬言中原逐鹿，夺取天下。”
王世充微微一笑：“李世民，在朕的眼里，一童子也，逐鹿中原？他太年轻了！”
一朝臣道：“陛下，李世民虽然年轻，但决不可小视，他一战便消灭西秦霸王薛仁杲；不足半年，就把不可一世的刘武周赶到了草原。李世民在唐朝，乃首屈一指的将才。”
王世充冷笑道：“李世民比李密怎么样？比窦建德又如何？李密当年号称百万大军，天下盗贼的首领，就连李渊，也要称他为盟主，李密围困洛阳一年之久，怎终如何？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而窦建德独霸河北，宇文化及骁勇果敢的军队，也败在他的手里，朕在黎阳与他一战，从此他便不敢再南侵。李世民在唐朝可以称为首屈一指，在天下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比不了李密，也比不了窦建德，更不是朕的对手。”
段达上前道：“陛下，臣以为，李世民率领唐军进犯洛阳，是陛下夺取天下的大好时机。”
王世充眼睛一亮：“请讲。”
“如今天下可以说一分为三，就如当年的三国，李渊得关西，陛下得河南，窦建德得河北，三足鼎立。陛下若想夺得天下，必长途跋涉，远征关中，先消灭李渊，然后再千里回师，收服窦建德，如此千里征战，难说胜券在握。如今李世民率领唐军三十万，劳师动众，千里而来……”
王世充打断他：“李世民号称三十万，实际只有十万人马。”
“对，实际只有十万……李世民千里远征，攻取洛阳，陛下可以逸待劳，吃下送上门来的肥肉，消灭了李世民的十万军队，关中便为囊中之物。陛下得到关中，窦建德的河北，就指日可待了。”
王世充点点头：“好，段爱卿说的有道理，打败李世民，天下就是朕的了。”
段达继续道：“李世民虽然不是陛下的对手，陛下若把李世民的十万军队全部消灭在洛阳城下，还须用上乘计谋，雷霆手段。”
王世充点点头：“段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是陛下的强势，臣不必多言，臣只提醒陛下做好两件事，一是派使者暗通突厥，答应消灭李世民，把河东的土地分给他们，突厥是刘武周的父汗，刘武周兵败，突厥人对李世民正耿耿于怀，但又不便发泄，陛下派使者暗通突厥，突厥人一定会答应陛下。”
王世充点头：“好，好主意。”
“其次，派使者向窦建德媾和，若是能得到窦建德的援助，李世民将两面受敌，非败不可。”
“自从皇泰主禅位于朕，窦建德便与朕断绝了关系，今年在黎阳，朕又与他兵戈相见，如今求和……窦建德不会答应的。”
“陛下，如今天下三足鼎立，若唐兵日盛，郑地削减，窦建德的夏朝也将不能独立，他会答应的。”
王世充想了想：“那就派使者，带着贵重的礼品，请窦建德出兵……”
3
月容此时还在洛阳，只不过她现在是一个平民女子，住在一所普通的居民院落，生活的艰辛，已磨去了她公主的娇柔。
这天月容正在院子里晾晒洗过的衣服，陈四手里提着一小袋粮食走进来，对月容说：“月容公主，粮食买回来了。”
月容责怪地说：“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再叫公主。”
陈四笑着：“院子又里没有外人……”
月容严厉道：“没有外人也不许叫，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月容公主了！”
陈四见月容脸色不好，忙点头：“是，再也不叫了……”
月容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看陈四手中的粮袋，问：“怎么就买了这么一点粮食，钱带的不够？”
“可不，粮食的价钱见风就涨，听说李世民要攻打洛阳了……”
月容不语，又继续晾衣服。
陈四凑过来：“公……姑娘……”
月容阴沉着脸：“姑娘也不许叫！”
陈四陪着笑：“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叫姑娘叫什么？”
“叫名字。”
“好，叫名字……月……月容姑娘。”
“有话就说吧。”
“城里人都说，李世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刘武周那么多军队，李世民只用了三万人，就把他打的落花流水，这次他带了三十万，洛阳肯定是保不住了。”
月容不语，只是晾衣服。
陈四跟在月容身旁：“月容姑娘，依我看，如其在洛阳受苦受难，不如离开洛阳，投奔李世民……”
月容把手中的衣服猛地扔到盆里，盆里的水溅了陈四一脸。
月容对陈四厉声道：“你再提李世民的名字，我就杀了你！”
陈四苦着脸：“姑娘，李……那个姓李的，一定还在惦记着你……”
月容发狠地说：“我不需要他惦记，我永远不见他！”说罢，回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陈四看着月容的房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荣华富贵你不要，不是傻瓜，也是疯子……”
月容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月容走出，指着陈四：“我就是傻瓜，我就是疯子，你走吧，都走吧！”
陈四陪着笑脸，“我不是说你，我是说……”
月容又回了房间，那门又关上了。
陈四站在那里看着关上了的门，长叹一声。
月容的房间很简陋，她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陈四的眼睛向里看着。他站在门前犹豫片刻，推门走进。他走到月容床前，弓着身子对月容说：“姑娘，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月容趴在床上还是在哭。
“姑娘，要打要杀，随你……只要你别哭……”
月容还是哭。
陈四看看痛哭的月容，一转身蹲在地上，也大哭起起来，是号啕大哭。
月容不哭了，起身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陈四。陈四哭的声音更大了。
月容走过去，踢了陈四一脚：“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可哭的？”
陈四一边哭，一边对月容说：“我陈四势单力薄，无力实现公主的意愿，恢复隋朝，振兴天下，让公主痛不欲生……陈四我……是个废物……”
陈四说着继续大哭。
月容伤感道：“别哭了，陈四……”
陈四还是哭。
月容蹲在陈四面前，劝道：“陈四，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恢复隋朝的事再也不提了……你不哭了，好吗？”
陈四睁开泪眼看看月容：“你说的……可是真话？”
月容很认真地点点头。
陈四用手使劲擦了擦眼泪，说：“好，你不哭，我不哭，再也不哭了……我去做饭去。”
陈四走到门口又回过身：“你可千万不能哭，不许哭！”
月容很乖地点点头。
陈四转过身，偷偷一笑，走了出去。
4
自从李世民率领大军逐鹿中原，前方便捷报频传。一是梁师都率领突厥、稽胡军队入侵，行军总管段德操将其击败，斩杀一千敌军；二是突厥派使者暗通王世充，潞州总管李袭誉半路截击，打败突厥人，虏获牛羊数以万计；三是李世民率军围攻慈涧，王世充率三万军队救援，李世民率轻骑窥察敌营，与王世充相遇，敌众我寡，李世民左右施射，敌人皆应弦而亡，李世民俘获敌军左建威将军燕琪，王世充放弃慈涧，退兵洛阳。三是李世民派行军总管史万宝自宜阳南方进据龙门，将军刘德威从太行东方围攻河内，上谷公王君廓从洛口断绝王世充粮道，怀州总管黄君汉从河阴攻打廻洛城，李世民的大军屯兵北邙，连营逼迫洛阳，王世充手下纷纷献州城投降世民。
李渊闻听前方的捷报，高兴地说：“好，李世民真是智勇双全，大智慧！”
李渊让裴寂传命于李世民，一定在年内攻克洛阳。
李世民接到李渊的诏命，对屈突通、萧瑀、封德彝等人道：“父皇要我年内攻克洛阳，如今已是十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们认为如何？”
封德彝道：“秦王大军出关以来，势如破竹，如今兵临洛阳城下，王世充所辖数十州城纷纷投降殿下，洛阳几乎成了一所孤城，不用年底，再有一月，殿下便可站立在洛阳城头。”
李世民说：“封大人的话，让人听了高兴，气可鼓，不可泄，一但攻克洛阳，我第一个登上城头。”
屈突通在一旁提醒道：“殿下，皇上曾说过，你是三军元帅，以后只能指挥作战，不许再冲锋陷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皇上命末将监督你，末将不敢失职，殿下若亲自攻城，末将必以死阻拦。”
李世民看看屈突通认真的样子，一笑：“看来以后我只能象诸葛孔明一样摇羽毛扇了……萧大人，你认为年内可否攻克洛阳？”
萧瑀想了想，然后道：“用兵之事，我不好说。”
李世民对屈突通道：“屈突大将军，你说呢。”
屈突通直率地说：“殿下，恕我直言，年内难以攻克洛阳。”
“为什么？”
“李密百万军队围困洛阳一年有余，最终也没攻克洛阳，王世充用兵狡诈，洛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若急于攻城，必事得其反。”
李世民点点头：“屈突将军说的有道理……我若是把王世充引诱到洛阳城外，一举歼灭，两个月攻克洛阳，应该在情理之中吧？”
“只怕是王世充不会轻易出城。”
李世民一笑：“我自有办法。封大人，你写一书信给王世充，就说三日后，我在魏宣武陵布阵迎接他，若是不敢来，就请在洛阳树起白旗，投降唐朝。”
屈突通在一旁道：“殿下，王世充不是宋老生，也不是我屈突通，你的激将法……不会有什么作用。”
李世民笑笑，“屈突将军，你赌什么？”
“赌什么都行，王世充绝不会出城。”
李世民看了看屈突通，说：“王世充若出城，不许再阻止我冲锋陷阵。”
“殿下，这不成，是皇上不许你冲入敌阵。”
李世民微笑道：“你是不敢赌了吧……
屈突通想了，对李世民说：“赌就赌，殿下若是输了，以后只许指挥，不许冲锋陷阵！”
李世民一笑：“我不会输……”
王世充接到李世民的战书，站在洛阳城头，对身后的将军们道：“李世民约我三日后在魏宣武陵对阵，你们说去不去？”
一个将军说：“陛下，这是李世民的诡计，不能去。”
“我若将计就计呢？”
“不知陛下如何用计？”
王世充一笑：“两日后便知。”
5
这夜，洛阳外李世民大帐灯火如昼。
李世民把一封信递给屈突通说：“屈突大将军，王世充答应了，两日后在魏宣武陵对阵。”
屈突通接过信看了看，疑惑地：“王世充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只要他敢出洛阳，就是有一千条诡计，也无济于事……屈突大将军，你让尉迟恭明天带五百骑兵，随我巡视战地。”
“殿下，你不能去，我去。”
李世民笑着，“我是巡视战地，不是去冲锋陷阵。”
“王世充若如约出城，你能不冲锋陷阵吗？”
李世民一笑：“王世充出来，我就赢了，你们谁也不能阻拦我！”
屈突通无语。
李元吉急急走进，对李世民道：“二哥，刘武周的降将寻相等人反叛逃离。”
“尉迟恭呢？”
“他没逃，诸将已经把他囚禁起来。”
李世民生气地：“尉迟恭没有反叛，你们为何要囚禁他，还不赶快把他放了！”
屈突通在一旁道：“殿下，尉迟恭骁勇无比，手中长槊天下无敌，如今将他囚禁，必然心存怨恨，放他出来恐怕会有后患，不如杀了他……”
李世民打断屈突通：“糊涂！你当年致死不肯改悔，我都没杀你，怎么能随便杀掉天下将才？”
李元吉问李世民：“放了尉迟恭，他若是反叛如何？”
“尉迟恭若反，早就反了，还能束手让你们擒住？走，带我去见他。”
李元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带着李世民走出大帐。屈突通也跟了出去。
夜色的大营内，尉迟恭被关在一只木柱扎起的囚笼里，身上捆着绳索。四个士兵守卫在木笼一旁。程咬金醉醺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把刀。
程咬金嘟囔着：“说我刀不行，只会三板斧……哼，我给你玩一手！”
他说着玩了几个招式，险些摔倒。
程咬金跌跌撞撞走到木笼前旁，看到了里面的尉迟恭，笑了：“降将，你怎么住这里……”很快，明白了过来，“也是刀不行……不，我知道，你要反叛？！”
尉迟恭在笼子里闷声闷气道：“我没反叛。”
“好汉做事好汉当，反了……就反了嘛。”
“我就是没反。”
程咬金本起脸：“你这降将，怎么……不认帐呢，你不反叛，干嘛要抓你，还用笼子……象狗……关你？”
“寻相反了，他们跑了。”
程咬金笑着：“这不就得了，寻相与你……那是一伙，都是刘武周的降……将，他们反了，你还能……不反？”
尉迟恭反唇相讥：“你也是降将，王世充的降将，王世充反叛，你也反叛！”
程咬金冷笑道：“嘿，降将，真看不出，你还会……反咬一口？”说着脸色一本，对一旁的士兵道，“来人，把他押出来，斩了！”
士兵头答道：“没有秦王的命令，不许杀降将。”
“我就是秦王……派来的……把他押出来。”
“可有秦王的令牌？”
程咬金不耐烦道：“什么令……牌？秦王是咱老程的小兄弟，不用……令牌……快把他放了……不，把他押出来……”
士兵头为难地说：“程将军，没有令牌，小人不敢……”
程咬金刀一指：“你们不听……老程的，老程先斩后奏，这是秦王……赏我的……刀！”
士兵头看看程咬金手里的刀，又看看左右，对程咬金道：“程将军，你真是秦王派来的？”
程咬金的刀几乎逼到士兵头的脸上：“废……话，老程做事……老程当，把他……押出来。”
李世民、李元吉、屈突通一众人赶到关押尉迟恭的木笼时，木笼已经空了。
屈突通问守卫木笼的士兵：“尉迟恭呢？”
士兵道：“他让程将军带走了，说要杀他，是秦王的命令……”
士兵头话没说完，挨了一掌。
屈突通气愤指着士兵头：“没有秦王的令牌，那来的秦王的命令？你失职！”
李世民拉了屈突通一把：“算了，这不怪他们……他们走了多久？”
士兵头还捂着脸：“刚走……”
“去何处了？”
士兵头另一只手一指：“那边……营外……”
军营外原野夜色更浓。尉迟恭双手仍被捆绑着立在旷野中。
程咬金手里拿着刀站在他对面，一脸醉意地对尉迟恭微笑着：“降将，事到……如今，你后悔……不后悔？”
尉迟恭仍闷声闷气道：“不后悔！””
“我不是说……你顶撞咱老程，说的是……投降秦王……
尉迟恭不语。
程咬金看着他：“后……悔了吧？”
尉迟恭开口道：“不后悔。”
程咬金一怔，“真心话？”
“我尉迟恭从不说假话。”
程咬金冷冷一笑：“我……不信，你投了……秦王，秦王又要……杀你，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数次被秦王打败，若不投秦王，早就被秦王杀死了，活到如今，我尉迟恭知足了！”
程咬金裂嘴笑了：“嘿，看……不出，你这降将……对秦王……衷心耿耿……可我不……明白，既然不后悔，为何……要反叛。”
“我没反叛，”
程咬金又冷笑：“这句……假话，你不反叛……为何抓你？”
“你们冤枉我！”
程咬金醉眼着着尉迟恭：“冤枉……”他突然把刀放到尉迟恭的脖径上，“说实话，有没有……反叛。”
“没有。”
“不说实话……杀了你。”
尉迟恭仍然道：“没有。”
“说实话……放了你。”
尉迟恭还是说：“没有。”
程咬金哈哈大笑，举起刀：“那我老程可……真要杀你了……”
身后有人声喊道：“住手！”
李世民、屈突通、李元吉大步过来，屈突通一把收了程咬金手中的刀。
李世民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滥杀无辜。”
程咬金醉眼看着李世民，笑着：“我没杀……无辜……我在审问……降将……他……衷心耿耿……没有反叛……我……给他证明……”
李世民“哼”了一声：“又喝多了”说着给尉迟恭松绑。
程咬金跟过去，对李世民道：“我没…喝多……心里明白……降将……”他说着伸出大拇指，佩服地：“这个！”
尉迟恭还是闷声闷气地说：“不许再叫我降将！”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的嘴……它说了……算……算没说……”
尉迟恭不由一笑。
程咬金也裂着嘴笑了：“你终于……笑了……降将……”
6
李世民和王世充约战的前一天，一大早王世充便身穿铠甲站立在城头，城头上弥漫着浓浓的晨雾。
一旁的段达对王世充道：“陛下，李世民今天真的会去宣武陵？”
王世充一笑：“会的，朕已经摸到了他的脉搏……你猜，朕昨晚梦到谁了？”
“李世民？”
王世充摇摇头，然后说：“月容公主……”
段达一笑：“血战在即，陛下还做桃花梦……”
王世充纠正道：“不是桃花梦，是一个……说不上来的梦……朕梦见登基的那天，月容公主出现在朕的面前，她很美丽，也很冷酷，她对朕说，朕的王朝是短命的，不会超过两年……朕对她说，朕不但不会短命，还会得到天下……朕后悔登基那天，疏忽了月容公主，让她消失了……如今，朕的王朝再过了这个冬天，就三个年头了……朕很想见到她……”
“臣找过月容公主，她好象不在洛阳。”
“她一定是去找李世民了”
“打败李世民，陛下也许能见到她。”
王世充微微一笑：“但愿……”
一个将军走来，对王世充道：“陛下，一万精锐将士集结完毕。”
王世充命令道：“出城。”
魏宣武陵就是一片很大的土丘，上面长了一些树。李世民打马来到土丘之上，身旁跟着屈突通、尉迟恭和骑马的士兵。
李世民是来查看地形。李世民勒住马看着前方，问屈突通：“明天对阵，王世充的军队会摆一个什么阵形？”
“我总觉得，他是在玩弄诡计，明天不会出城。”
李世民一笑：“他是郑朝的皇上，怎能言而无信？”
“他这皇上，是靠诡计得到的，没有信义可言……”
正说着，一将军从土丘下打马而来。
马到李世民面前，马上的将军气喘吁吁地说：“殿下，不好了，王世充把宣武陵包围了。”
屈突通一愣。
“有多少人？”李世民问。
“好象有一万多人吧？”
“我不怕他……你去告诉王世充，我要见他……”
将军答应一声，打马而去。
土丘下，王世充的军队排列整齐，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兵。无数旗帜迎风飘舞。王世充骑着马站在队前，对一个手下将军道：“告诉李世民，想见我可以，到宣武陵下来。”
那将军打马而去。
土丘上，李世民的将军报道：“殿下，王世充要在宣武陵下见你。”
屈突通急忙对李世民说：“殿下，你不能去见王世充。”
“王世充已经出城，你谁也不能阻拦我了。
“他有阴谋。”屈突通提醒道。
李世民一笑：“我有妙计……”
“不知殿下有何妙计？”
李世民一笑，“下去打败他……”回头对将军道：“答应他。”
尉迟恭敬佩地看着李世民。
土丘下，王世充的军队依然排列整齐。王世充骑着马，在队前等待着。
李世民从土丘上的树林走出，他只带了二十余名骑兵，都是黑衣黑甲。
王世充看着走来的李世民。李世民在王世充几十步远处站住了，那二十几名骑兵并列排在他身后。
王世充道：“是秦王殿下吗？”
“正是。”
王世充笑道：“世充还以为是那家的童子呢……后生可畏，可畏啊！”
李世民也笑道：“后生并不可畏，可畏的是民心。想当初隋朝多么辉煌，甲兵强锐，富有四海，一旦失去民心，天下便为他人所有。”
“好，说的好。隋朝失去民心，自然要灭亡，唐朝，郑朝，夏朝三分天下，大家应该相安无事，共同安抚自己的臣民，可朕不明白，郑朝并未西侵，祸害唐朝的黎民，秦王为何举兵东来，袭扰朕的百姓？”
“四海的百姓皆仰望唐朝的天子，盼望天下归唐，只有你逆民心而行，先是假借天命，谣传黄河水清，逼死皇泰主，然后滥杀朝臣，愚弄百姓，阻止唐朝天子安抚、教化普天下的黎民，我的军队顺应民心，不得不来。”
王世充笑道：“李世民，你若真顺应民心，那就应该息兵讲和，百姓可免造战争之苦，你我也可以各得其所。”
“天子告诉臣，不除其恶，百姓难得安宁，所以命我攻取东都，臣不敢违抗君命，更不敢违背民心。”
王世充冷笑：“秦王殿下，你如果执意进攻东都，今日你将无法生还。”
李世民也笑：“郑王区区一万军队，就想吓住我李世民，这怎么可能呢？”
“一万对五百，应该说稳操胜券。”
李世民大笑，说：“郑王如此认为，今日就输定了。”
“输的是你，李世民。”
“不，是你，王世充。”
王世充大笑：“朕曾以三万军队打败过李密的数十万大军，可从来没听说过，五百人打败一万人……后生，你也太狂妄了！”
李世民一笑：“仗打完了，你再下结论，开战吧。”
“我等着你，把你的五百人都调过来吧。”
“不用了，我先带这二十几人和你较量。”
李世民说罢，一挥手。二十几名黑衣黑甲的骑兵，跟着李世民向王世充冲过去。
王世充一愣，随即忙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李世民的马队已经冲了过来。
王世充的军队匆忙抵挡。李世民一马当先，带着他的黑色的马队，冲进王世充的军队……
李世民的马队横冲直闯……
王世充的军队一排排倒下。
王世充骑着马，立在一个不大的土包上，对身旁一个将军道：“把所有的军队都调过来，一定擒住李世民！”
那将军问：“唐军如果增援呢？”
王世充一笑：“抓住李世民，不战而胜。快去吧”
那将军打马而去。
王世充军队稳定下来，把李世民的马队渐渐围在了中间。李世民的马队左冲右突。王世充的的士兵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李世民的黑衣卫兵不时有人倒下。王世充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围过来……
土包上的王世充看着李世民，得意地笑着，“李世民，这就是狂妄的代价……”
身旁一个将军突然一指：“陛下，你看！”
一支黑衣马队从侧面冲过来，为首的是黑脸将军尉迟恭。尉迟恭勇猛无比，王世充的军队纷纷躲避。王世充的一个将军手持长槊刺向李世民。尉迟恭正赶到，手中长槊将那将军打落马下。那将军在地上翻滚着，起身后连滚带爬逃走。
尉迟恭与李世民合兵一股，冲了出去……
土包上，王世充遗憾道：“李世民，算你命大，下次，朕决不会放过你……”
身旁的将军突然惊异叫道：“陛下，李世民又回来了！”
李世民和尉迟恭一左一右，率领黑衣士兵又冲进了王世充的军队……
尉迟恭不时夺过对手的长槊，又刺向对手……
李世民和尉迟恭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地……
王世充恨恨道：“你这狂妄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他一挥剑，带领着山包上的士兵冲了下去。
土丘上，屈突通骑在马上，看着山下。
身旁一个将军对屈突通道：“大将军，该下去了。”
“援军还没到。”
“我担心秦王有危险。”
屈突通沉吟片刻，然后说：“援军不到，秦王不让出兵。”说罢，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丘下。
程咬金骑着马，跑上来，对屈突通道：“大将军，咱老程来！”
屈突通看到程咬金一人，不由诧异道：“程将军，就你自己？”
程咬金一指身后：“好几万呢，在下面藏着呢，秦琼说，这叫什么……对了，先藏于九地之下，才可动于九天之上，他说是兵法上说的。”
屈突通没好气地说：“兵法上说的是防守，现在，我们要进攻。”
程咬金道：“动于九天之上就是进攻！大将军一声令下，我老程的军队，从天而降，横扫王世充！”
他说着使劲挥了一下手
土丘坡上，唐朝的军队，在秦琼、屈突通、程咬金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向土丘下冲去，呐喊声惊天动地……
土丘下，众多的唐军向王世充的军队杀过去。王世充的军队纷纷溃逃。旗帜、兵器丢了一地。王世充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飞奔逃命……
7
李世民、屈突通、程咬金、秦琼、尉迟恭、封德彝、萧瑀、李元吉等人聚集在大帐里。
程咬金兴奋道：“痛快，太痛快了，王世充一万人马，顷刻之间，死的死，降的降，烟消云散。”
尉迟恭闷声闷气地说：“只可惜，跑了王世充。”
程咬金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可惜的，跑了再抓，一次就抓到，下次就没仗可打了。”
一旁的秦琼故意道：“我明白了，你与王世充交手的时候我还纳闷，王世充本来不是程咬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程咬金就败了，眼睁睁地看着王世充跑了，原来你是有意的！”
程咬金笑着，“叔宝，好眼力……”突然又脸色一本，“你放屁，我何时与王世充交过手？咱老程要是看到王世充，早就把他抓住了！”
尉迟恭在一旁冒出一句，“你才不会抓呢，你是王世充的降将。”
程咬金一瞪眼，“你才是降将呢！刘武周的降将！”
尉迟恭大声纠正，“我已经不是了，我赢了，你不许再叫我降将！”
程咬金故意糊涂，“什么赢了，赢什么？”
“在长安，我们打的赌，我立了战功，就不许叫我降将！”
程咬金笑着，“你立功，我老程也立功了，咱们不输不赢，我还是应该叫你降将。”尉迟恭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语言。
李世民走过来，笑着，“程咬金，功劳有大有小，功大者为赢。”
程咬金笑着，“殿下，我的功可不小啊！”
“那是，你是大功。”
“怎样，我是大功，你赢不了我！”
尉迟恭看看程咬金，闷声闷气地问李世民：“那我呢，什么功？”
李世民没回答，摆摆手。一个亲兵捧着一只小竹箱走到尉迟恭面前，那竹箱看上去很沉。
李世民对尉迟恭道：“尉迟敬德，你是特大功，首功，奖你的。”
尉迟恭接过竹箱，一怔，问：“殿下，这是……”
李世民伸手打开竹箱盖。竹箱里是满满的金子。
周围的人目光惊诧。
尉迟恭吃惊道：“这么多……”
李世民一笑，“今日你救了我的性命，这点金子微不足道。”
尉迟恭道：“杀敌救主，这是末将的本职。”
李世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对众人说：“我希望诸位都能尽职尽责，如此，收复洛阳城指日可待。”
李元吉看了看尉迟恭手里的金子，又看了看李世民。
洛阳陪宫后宫，王世充一脸怒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发狠道：“李世民，黄口小童！朕……早晚一天杀了你！”宦官和宫女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只是默默地看着王世充。
段达在一旁，对王世充劝道：“陛下，胜负乃兵家常识，不必放在心上。”
王世充站住了，“朕不能不放在心上！朕的一万军队，只回来十几人！朕从来没有败得如此窝囊！”
“陛下，古人云，福兮祸兮。陛下此战败在轻敌，没想到李世民会用如此诡计，李世民胜了陛下，也会轻敌，忘乎所以，陛下可装做害怕，坚守不出，李世民必来攻城，陛下利用洛阳坚固的城池，挫起锐气，然后再战而胜之。”
王世充愤愤道：“朕不害怕他，朕要出城，朕一定能战胜他！”
“陛下，李世民有十万大军，帐下猛将如云，应该避起锐气。”
王世充冷笑看着段达，“你是否也认为，朕不是黄口小童李世民的对手？”
“不，臣不这样认为……”
“既然如此，不要多说了，朕要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朕要象当年击败李密一样，打败李世民！”
一年又过，长安后宫，李渊忧心忡忡，对裴寂道：“裴监，冬去春来，世民还没进攻洛阳……”
“陛下放心，秦王多年用兵，自有谋略，他不进攻，也许是攻城的时机还不成熟。”
“我担心时间长了，将士厌战，此番中原逐鹿，会前功尽弃，重蹈李密的覆辙。”
裴寂想了想，“臣听说王世充曾向窦建德求援，秦王是不是担心窦建德出兵援助王世充？”
“那就更应该早日攻城，夜长梦多……”
一个宦官走进道：“陛下，封德彝大人求见。”
李渊惊喜地说：“封德彝回来了，来的好，召见……”
封德彝走进武德殿，向李渊叩拜，“臣封德彝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不在朝上，不用行此大礼。”封德彝站起。
李渊迫不及待地问：“洛阳战事如何？”
封德彝兴奋对李渊说：“陛下，臣奉秦王之命，特意回长安向陛下报捷的。”
李渊急切道：“讲。”
封德彝拿出一份奏报，“王世充所属的许、亮等十一州请求投降；王世充随州总管徐毅献随州；王世充的太子自虎牢运粮进入洛阳，秦王的将军将其击败，切断了虎牢至洛阳的粮道；秦王在洛阳城外两败王世充，共消灭俘获敌军近两万人，王世充从此不敢出城。秦王上奏陛下，请求进攻东都洛阳。”
“好，朕早就想进攻洛阳了……裴监，速速拟写诏命，命李世民，进攻洛阳，务必一月内攻克。”
“遵旨。”
洛阳城墙上下，一排弓箭手，拉满弓箭，瞄准洛阳城头，射出一片又一片箭支……一个又一个抛石机，将石头抛向洛阳城头……
唐军将军，指挥着士兵们推着云梯，抬着竹梯，向城墙冲过去……
城头上，郑朝士兵用弓箭，用石块奋力还击……
有人伤亡，立刻有人顶替伤亡者的战位……
城下，唐军士兵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一个，沿着云梯前仆后继……
城下的弓箭手不停向城头射箭……
抛石机不住地把石头送出……
城头出现了一架巨大的“石炮”，可将五十斤重的飞石掷出二百步。
“石炮”不远，有一如车辐般的“轮弓”，八支弓连在一起，可射五百步远。
“石炮”抛出重石。“轮弓”不停地将利箭射向城下……
城下，唐军士兵一片片被利箭击中，被飞石砸倒……
唐军士兵惶恐不安，纷纷退却……
李世民大帐，帐里站满了将军，屈突通、李元吉、程咬金、秦琼、尉迟恭、萧瑀、封德彝都在。灯火里，大家都一脸严肃。
李世民一脸威严，看看众人，说：“我李世民从来没有见过攻不破的城池，打不赢的仗。我就不相信，洛阳城是铁打的！它就是铁打的，我也要把他烧化，攻破。从今夜开始，兵分四路，从四面进攻洛阳，昼夜不息，直到攻上洛阳城头为止！”
众人异口同声，“遵命。”
洛阳城头，原本寂静的夜空被沸腾的喊杀声遮蔽。
李世民的士兵，在弓箭的掩护下，向城头冲去……
城上的郑朝士兵奋力反击。“飞石”“利箭”不停地向城下发射……
城下唐军士兵，倒下一批，又冲上去一批；冲上去一批，又倒下一批。
唐军将军亲自带兵冲上去，又被城上的“飞石”“利箭”打回来……
段达兴奋地对王世充道：“陛下，李世民的军队伤亡惨重，又被我们打退了。”
王世充也很兴奋，“好，打得好……段达，李世民已经攻城十二天了吧？”
“今天是第十三天了。”
王世充点点头，“好，李世民没有多少劲力了……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不战而退了……段达，奖赏所有守城将士，每人十两黄金，不，二十两！”
“陛下，守城将士有五万多人，一人二十两就是一百万两，我们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黄金。”
“有多少先赏多少，打完仗才兑现……走，带着黄金，还有酒，我们去城头，慰问全体将士。”
洛阳外李世民军营内气氛低沉，随处可见受伤的士兵。
程咬金头上也有伤，是轻伤，他四处看着，对同行的秦琼道：“叔宝，这才十几天，就伤兵满营……再这么打下去，唐军大营可就没一个囫囵人了……”
秦琼看看他，“怕了？”
程咬金一瞪眼，“我怕什么，天下没有咱老程害怕的人？”
“不怕好，明天就再攻城。”
程咬金忙摇头，“不行，不行，王世充的飞石，巨箭，不好对付，对付不了。”
秦琼嘲笑道：“你还是怕了。”
“我不是怕，是讲究谋略，人都死光了，还怎么攻打洛阳？”
“你能有什么谋略？”
“你可别小瞧咱老程，咱老程的谋略，比不上诸葛亮，总可以比得上司马懿吧……”两人说着走去。
李世民正望着军图，沉默不语。萧瑀走过去，对李世民道：“殿下，不能再这么攻城了，十多天了，将士伤亡惨重，疲惫不堪，军心思归啊……”他看看沉默不语的李世民，“洛阳城坚兵锐，李密的瓦岗军围一年多，都攻不下来，最终反被王世充打败……”
李世民回过头，说：“那是李密，不是我李世民……”
李元吉道：“二哥，世上没有常胜将军，父皇把十万军队交给你，你要对父皇负责，对将士们负责，洛阳不能再攻，应该班师回长安。休整以后，再与王世充较量。”
李世民冷冷一笑，“我们休整，王世充也会休整！”
“王世充即使再休整，也不过是一所孤城，他又能对我如何？”李元吉反问。
李世民微微一笑，“孤城不灭，就会变成连城……”他看看沉默不语的屈突通，“屈突大将军，你说呢？”
屈突通思索片刻，然后道：“秦王殿下，你虽然打过许多胜仗，可以说名扬天下，全军将士无不佩服，但洛阳城池坚固，王世充又经营多年，洛阳不但守兵器威力无比，战法也得当……”
李世民一笑，“屈突大将军，你就别绕弯了，你也不会绕弯，直说吧，是不是也想让我撤军？”
屈突通坦诚地说：“是，此时撤军，虽撤不败，战胜王世充，来日方长……”
李世民摆摆手，“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封大人，你的意见呢？”
封德彝看看众人，又看看李世民，说：“我的意思与众人不同，秦王殿下率大军出关，目的就是一举平定东都洛阳，如此可一劳永逸，如今东方诸州县已闻秦王之威，望风而归顺大唐，只剩下洛阳一所孤城，洛阳即使再坚固，又能维持多久？大功将成，我们为何要放弃呢？”
李世民点头道：“封大人所说正是我的心里话。洛阳不破，岂能班师。封大人，草拟我的命令，全军将士，若有再言班师者，斩！”
众人一怔，皆无言。
李元吉嘟囔道：“将士思归，不班师也无心攻城。”
李世民微微一笑，“夺取洛阳，未必攻城。屈突大将军，传令全军，四面围困洛阳，不准放进去一粒粮食。”
“遵命。”
“萧大人，代我给王世充草拟一封书信，言明厉害祸福，以观其行。”
“是。”
王世充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着。一旁的段达问：“陛下，李世民都写了些什么。”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再攻城，围困洛阳。他要朕放弃洛阳，说于民于朕都有好处，史书可留一美名……哼，童子伎俩，他是不敢攻城了，吓唬朕！”
王世充说着把信扔到一旁。
“陛下说的不错，李世民的确不敢攻城了，我听细作说，唐军将士人心思归，他们也没法攻城了……不过，李世民要真是围困洛阳，一旦洛阳的粮食用尽，我们的将士也无力守城。”
王世充想了想，然后问：“窦建德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臣又派了几名使者去河北了……”
“但愿窦建德能出兵……”
(本章完)
中原大地，天高地阔。李世民率领唐朝大军，浩浩荡荡向洛阳挺近。飘舞的战旗下，李元吉一身戎装，与李世民并排而行。
李元吉对李世民说：“二哥，冲锋陷阵别忘了带上我，我要建立首功。”
李世民一笑：“我希望你不但能立首功，还要立大功，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李元吉信誓旦旦：“放心吧，二哥，我李元吉三年不鸣，这次要一鸣惊人……”
李世民一笑，继续前行。
萧瑀、封德彝也在李世民的队伍中。
萧瑀看看左右，又看看封德彝，问：“封大人，感受如何？”
封德彝想了想，对萧瑀说：“四个字，大江东去。”
萧瑀赞叹道：“好，好一个‘大江东去’！”
秦琼、程咬金、尉迟恭三员悍将在队伍中骑马并行。
程咬金提醒尉迟恭：“降将，记好了，洛阳城下，比战功。”
尉迟恭道：“忘不了！”
“我赢了怎么办？”
“十两黄金。”
“你赢了呢？”
“不再叫我降将。”
“行，还没糊涂。”
秦琼在一旁笑道：“敬德，你真糊涂。”
尉迟恭不解：“怎么了？”
秦琼说：“他赢了，你给他十两黄金，你赢了，他不叫你降将，他本来就不该叫你降将！你太吃亏了！”
尉迟恭憨厚地笑笑：“我不会吃亏，他根本就赢不了……”
程咬金不高兴地说：“哎，降将，你这是什么话？”
尉迟恭认真道：“实话。”
秦琼笑着，“实话好，太好了！”
李世民的将士个个精神抖擞，向前，向前……
2
洛阳乾阳殿，王世充身穿皇袍端坐于皇位之上。他的朝臣们分立在大殿中。
一个朝臣向王世充禀报道：“陛下，唐朝秦王李世民，挟驱赶刘武周之威，率领三十万军队，出潼关向洛阳而来，扬言中原逐鹿，夺取天下。”
王世充微微一笑：“李世民，在朕的眼里，一童子也，逐鹿中原？他太年轻了！”
一朝臣道：“陛下，李世民虽然年轻，但决不可小视，他一战便消灭西秦霸王薛仁杲；不足半年，就把不可一世的刘武周赶到了草原。李世民在唐朝，乃首屈一指的将才。”
王世充冷笑道：“李世民比李密怎么样？比窦建德又如何？李密当年号称百万大军，天下盗贼的首领，就连李渊，也要称他为盟主，李密围困洛阳一年之久，怎终如何？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仓皇而逃！而窦建德独霸河北，宇文化及骁勇果敢的军队，也败在他的手里，朕在黎阳与他一战，从此他便不敢再南侵。李世民在唐朝可以称为首屈一指，在天下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比不了李密，也比不了窦建德，更不是朕的对手。”
段达上前道：“陛下，臣以为，李世民率领唐军进犯洛阳，是陛下夺取天下的大好时机。”
王世充眼睛一亮：“请讲。”
“如今天下可以说一分为三，就如当年的三国，李渊得关西，陛下得河南，窦建德得河北，三足鼎立。陛下若想夺得天下，必长途跋涉，远征关中，先消灭李渊，然后再千里回师，收服窦建德，如此千里征战，难说胜券在握。如今李世民率领唐军三十万，劳师动众，千里而来……”
王世充打断他：“李世民号称三十万，实际只有十万人马。”
“对，实际只有十万……李世民千里远征，攻取洛阳，陛下可以逸待劳，吃下送上门来的肥肉，消灭了李世民的十万军队，关中便为囊中之物。陛下得到关中，窦建德的河北，就指日可待了。”
王世充点点头：“好，段爱卿说的有道理，打败李世民，天下就是朕的了。”
段达继续道：“李世民虽然不是陛下的对手，陛下若把李世民的十万军队全部消灭在洛阳城下，还须用上乘计谋，雷霆手段。”
王世充点点头：“段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是陛下的强势，臣不必多言，臣只提醒陛下做好两件事，一是派使者暗通突厥，答应消灭李世民，把河东的土地分给他们，突厥是刘武周的父汗，刘武周兵败，突厥人对李世民正耿耿于怀，但又不便发泄，陛下派使者暗通突厥，突厥人一定会答应陛下。”
王世充点头：“好，好主意。”
“其次，派使者向窦建德媾和，若是能得到窦建德的援助，李世民将两面受敌，非败不可。”
“自从皇泰主禅位于朕，窦建德便与朕断绝了关系，今年在黎阳，朕又与他兵戈相见，如今求和……窦建德不会答应的。”
“陛下，如今天下三足鼎立，若唐兵日盛，郑地削减，窦建德的夏朝也将不能独立，他会答应的。”
王世充想了想：“那就派使者，带着贵重的礼品，请窦建德出兵……”
3
月容此时还在洛阳，只不过她现在是一个平民女子，住在一所普通的居民院落，生活的艰辛，已磨去了她公主的娇柔。
这天月容正在院子里晾晒洗过的衣服，陈四手里提着一小袋粮食走进来，对月容说：“月容公主，粮食买回来了。”
月容责怪地说：“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再叫公主。”
陈四笑着：“院子又里没有外人……”
月容严厉道：“没有外人也不许叫，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月容公主了！”
陈四见月容脸色不好，忙点头：“是，再也不叫了……”
月容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看陈四手中的粮袋，问：“怎么就买了这么一点粮食，钱带的不够？”
“可不，粮食的价钱见风就涨，听说李世民要攻打洛阳了……”
月容不语，又继续晾衣服。
陈四凑过来：“公……姑娘……”
月容阴沉着脸：“姑娘也不许叫！”
陈四陪着笑：“你今天是怎么了，不叫姑娘叫什么？”
“叫名字。”
“好，叫名字……月……月容姑娘。”
“有话就说吧。”
“城里人都说，李世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刘武周那么多军队，李世民只用了三万人，就把他打的落花流水，这次他带了三十万，洛阳肯定是保不住了。”
月容不语，只是晾衣服。
陈四跟在月容身旁：“月容姑娘，依我看，如其在洛阳受苦受难，不如离开洛阳，投奔李世民……”
月容把手中的衣服猛地扔到盆里，盆里的水溅了陈四一脸。
月容对陈四厉声道：“你再提李世民的名字，我就杀了你！”
陈四苦着脸：“姑娘，李……那个姓李的，一定还在惦记着你……”
月容发狠地说：“我不需要他惦记，我永远不见他！”说罢，回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陈四看着月容的房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荣华富贵你不要，不是傻瓜，也是疯子……”
月容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月容走出，指着陈四：“我就是傻瓜，我就是疯子，你走吧，都走吧！”
陈四陪着笑脸，“我不是说你，我是说……”
月容又回了房间，那门又关上了。
陈四站在那里看着关上了的门，长叹一声。
月容的房间很简陋，她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陈四的眼睛向里看着。他站在门前犹豫片刻，推门走进。他走到月容床前，弓着身子对月容说：“姑娘，别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月容趴在床上还是在哭。
“姑娘，要打要杀，随你……只要你别哭……”
月容还是哭。
陈四看看痛哭的月容，一转身蹲在地上，也大哭起起来，是号啕大哭。
月容不哭了，起身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陈四。陈四哭的声音更大了。
月容走过去，踢了陈四一脚：“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可哭的？”
陈四一边哭，一边对月容说：“我陈四势单力薄，无力实现公主的意愿，恢复隋朝，振兴天下，让公主痛不欲生……陈四我……是个废物……”
陈四说着继续大哭。
月容伤感道：“别哭了，陈四……”
陈四还是哭。
月容蹲在陈四面前，劝道：“陈四，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恢复隋朝的事再也不提了……你不哭了，好吗？”
陈四睁开泪眼看看月容：“你说的……可是真话？”
月容很认真地点点头。
陈四用手使劲擦了擦眼泪，说：“好，你不哭，我不哭，再也不哭了……我去做饭去。”
陈四走到门口又回过身：“你可千万不能哭，不许哭！”
月容很乖地点点头。
陈四转过身，偷偷一笑，走了出去。
4
自从李世民率领大军逐鹿中原，前方便捷报频传。一是梁师都率领突厥、稽胡军队入侵，行军总管段德操将其击败，斩杀一千敌军；二是突厥派使者暗通王世充，潞州总管李袭誉半路截击，打败突厥人，虏获牛羊数以万计；三是李世民率军围攻慈涧，王世充率三万军队救援，李世民率轻骑窥察敌营，与王世充相遇，敌众我寡，李世民左右施射，敌人皆应弦而亡，李世民俘获敌军左建威将军燕琪，王世充放弃慈涧，退兵洛阳。三是李世民派行军总管史万宝自宜阳南方进据龙门，将军刘德威从太行东方围攻河内，上谷公王君廓从洛口断绝王世充粮道，怀州总管黄君汉从河阴攻打廻洛城，李世民的大军屯兵北邙，连营逼迫洛阳，王世充手下纷纷献州城投降世民。
李渊闻听前方的捷报，高兴地说：“好，李世民真是智勇双全，大智慧！”
李渊让裴寂传命于李世民，一定在年内攻克洛阳。
李世民接到李渊的诏命，对屈突通、萧瑀、封德彝等人道：“父皇要我年内攻克洛阳，如今已是十月，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们认为如何？”
封德彝道：“秦王大军出关以来，势如破竹，如今兵临洛阳城下，王世充所辖数十州城纷纷投降殿下，洛阳几乎成了一所孤城，不用年底，再有一月，殿下便可站立在洛阳城头。”
李世民说：“封大人的话，让人听了高兴，气可鼓，不可泄，一但攻克洛阳，我第一个登上城头。”
屈突通在一旁提醒道：“殿下，皇上曾说过，你是三军元帅，以后只能指挥作战，不许再冲锋陷阵。”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皇上命末将监督你，末将不敢失职，殿下若亲自攻城，末将必以死阻拦。”
李世民看看屈突通认真的样子，一笑：“看来以后我只能象诸葛孔明一样摇羽毛扇了……萧大人，你认为年内可否攻克洛阳？”
萧瑀想了想，然后道：“用兵之事，我不好说。”
李世民对屈突通道：“屈突大将军，你说呢。”
屈突通直率地说：“殿下，恕我直言，年内难以攻克洛阳。”
“为什么？”
“李密百万军队围困洛阳一年有余，最终也没攻克洛阳，王世充用兵狡诈，洛阳城池坚固，易守难攻，若急于攻城，必事得其反。”
李世民点点头：“屈突将军说的有道理……我若是把王世充引诱到洛阳城外，一举歼灭，两个月攻克洛阳，应该在情理之中吧？”
“只怕是王世充不会轻易出城。”
李世民一笑：“我自有办法。封大人，你写一书信给王世充，就说三日后，我在魏宣武陵布阵迎接他，若是不敢来，就请在洛阳树起白旗，投降唐朝。”
屈突通在一旁道：“殿下，王世充不是宋老生，也不是我屈突通，你的激将法……不会有什么作用。”
李世民笑笑，“屈突将军，你赌什么？”
“赌什么都行，王世充绝不会出城。”
李世民看了看屈突通，说：“王世充若出城，不许再阻止我冲锋陷阵。”
“殿下，这不成，是皇上不许你冲入敌阵。”
李世民微笑道：“你是不敢赌了吧……
屈突通想了，对李世民说：“赌就赌，殿下若是输了，以后只许指挥，不许冲锋陷阵！”
李世民一笑：“我不会输……”
王世充接到李世民的战书，站在洛阳城头，对身后的将军们道：“李世民约我三日后在魏宣武陵对阵，你们说去不去？”
一个将军说：“陛下，这是李世民的诡计，不能去。”
“我若将计就计呢？”
“不知陛下如何用计？”
王世充一笑：“两日后便知。”
5
这夜，洛阳外李世民大帐灯火如昼。
李世民把一封信递给屈突通说：“屈突大将军，王世充答应了，两日后在魏宣武陵对阵。”
屈突通接过信看了看，疑惑地：“王世充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只要他敢出洛阳，就是有一千条诡计，也无济于事……屈突大将军，你让尉迟恭明天带五百骑兵，随我巡视战地。”
“殿下，你不能去，我去。”
李世民笑着，“我是巡视战地，不是去冲锋陷阵。”
“王世充若如约出城，你能不冲锋陷阵吗？”
李世民一笑：“王世充出来，我就赢了，你们谁也不能阻拦我！”
屈突通无语。
李元吉急急走进，对李世民道：“二哥，刘武周的降将寻相等人反叛逃离。”
“尉迟恭呢？”
“他没逃，诸将已经把他囚禁起来。”
李世民生气地：“尉迟恭没有反叛，你们为何要囚禁他，还不赶快把他放了！”
屈突通在一旁道：“殿下，尉迟恭骁勇无比，手中长槊天下无敌，如今将他囚禁，必然心存怨恨，放他出来恐怕会有后患，不如杀了他……”
李世民打断屈突通：“糊涂！你当年致死不肯改悔，我都没杀你，怎么能随便杀掉天下将才？”
李元吉问李世民：“放了尉迟恭，他若是反叛如何？”
“尉迟恭若反，早就反了，还能束手让你们擒住？走，带我去见他。”
李元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带着李世民走出大帐。屈突通也跟了出去。
夜色的大营内，尉迟恭被关在一只木柱扎起的囚笼里，身上捆着绳索。四个士兵守卫在木笼一旁。程咬金醉醺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把刀。
程咬金嘟囔着：“说我刀不行，只会三板斧……哼，我给你玩一手！”
他说着玩了几个招式，险些摔倒。
程咬金跌跌撞撞走到木笼前旁，看到了里面的尉迟恭，笑了：“降将，你怎么住这里……”很快，明白了过来，“也是刀不行……不，我知道，你要反叛？！”
尉迟恭在笼子里闷声闷气道：“我没反叛。”
“好汉做事好汉当，反了……就反了嘛。”
“我就是没反。”
程咬金本起脸：“你这降将，怎么……不认帐呢，你不反叛，干嘛要抓你，还用笼子……象狗……关你？”
“寻相反了，他们跑了。”
程咬金笑着：“这不就得了，寻相与你……那是一伙，都是刘武周的降……将，他们反了，你还能……不反？”
尉迟恭反唇相讥：“你也是降将，王世充的降将，王世充反叛，你也反叛！”
程咬金冷笑道：“嘿，降将，真看不出，你还会……反咬一口？”说着脸色一本，对一旁的士兵道，“来人，把他押出来，斩了！”
士兵头答道：“没有秦王的命令，不许杀降将。”
“我就是秦王……派来的……把他押出来。”
“可有秦王的令牌？”
程咬金不耐烦道：“什么令……牌？秦王是咱老程的小兄弟，不用……令牌……快把他放了……不，把他押出来……”
士兵头为难地说：“程将军，没有令牌，小人不敢……”
程咬金刀一指：“你们不听……老程的，老程先斩后奏，这是秦王……赏我的……刀！”
士兵头看看程咬金手里的刀，又看看左右，对程咬金道：“程将军，你真是秦王派来的？”
程咬金的刀几乎逼到士兵头的脸上：“废……话，老程做事……老程当，把他……押出来。”
李世民、李元吉、屈突通一众人赶到关押尉迟恭的木笼时，木笼已经空了。
屈突通问守卫木笼的士兵：“尉迟恭呢？”
士兵道：“他让程将军带走了，说要杀他，是秦王的命令……”
士兵头话没说完，挨了一掌。
屈突通气愤指着士兵头：“没有秦王的令牌，那来的秦王的命令？你失职！”
李世民拉了屈突通一把：“算了，这不怪他们……他们走了多久？”
士兵头还捂着脸：“刚走……”
“去何处了？”
士兵头另一只手一指：“那边……营外……”
军营外原野夜色更浓。尉迟恭双手仍被捆绑着立在旷野中。
程咬金手里拿着刀站在他对面，一脸醉意地对尉迟恭微笑着：“降将，事到……如今，你后悔……不后悔？”
尉迟恭仍闷声闷气道：“不后悔！””
“我不是说……你顶撞咱老程，说的是……投降秦王……
尉迟恭不语。
程咬金看着他：“后……悔了吧？”
尉迟恭开口道：“不后悔。”
程咬金一怔，“真心话？”
“我尉迟恭从不说假话。”
程咬金冷冷一笑：“我……不信，你投了……秦王，秦王又要……杀你，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数次被秦王打败，若不投秦王，早就被秦王杀死了，活到如今，我尉迟恭知足了！”
程咬金裂嘴笑了：“嘿，看……不出，你这降将……对秦王……衷心耿耿……可我不……明白，既然不后悔，为何……要反叛。”
“我没反叛，”
程咬金又冷笑：“这句……假话，你不反叛……为何抓你？”
“你们冤枉我！”
程咬金醉眼着着尉迟恭：“冤枉……”他突然把刀放到尉迟恭的脖径上，“说实话，有没有……反叛。”
“没有。”
“不说实话……杀了你。”
尉迟恭仍然道：“没有。”
“说实话……放了你。”
尉迟恭还是说：“没有。”
程咬金哈哈大笑，举起刀：“那我老程可……真要杀你了……”
身后有人声喊道：“住手！”
李世民、屈突通、李元吉大步过来，屈突通一把收了程咬金手中的刀。
李世民厉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滥杀无辜。”
程咬金醉眼看着李世民，笑着：“我没杀……无辜……我在审问……降将……他……衷心耿耿……没有反叛……我……给他证明……”
李世民“哼”了一声：“又喝多了”说着给尉迟恭松绑。
程咬金跟过去，对李世民道：“我没…喝多……心里明白……降将……”他说着伸出大拇指，佩服地：“这个！”
尉迟恭还是闷声闷气地说：“不许再叫我降将！”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的嘴……它说了……算……算没说……”
尉迟恭不由一笑。
程咬金也裂着嘴笑了：“你终于……笑了……降将……”
6
李世民和王世充约战的前一天，一大早王世充便身穿铠甲站立在城头，城头上弥漫着浓浓的晨雾。
一旁的段达对王世充道：“陛下，李世民今天真的会去宣武陵？”
王世充一笑：“会的，朕已经摸到了他的脉搏……你猜，朕昨晚梦到谁了？”
“李世民？”
王世充摇摇头，然后说：“月容公主……”
段达一笑：“血战在即，陛下还做桃花梦……”
王世充纠正道：“不是桃花梦，是一个……说不上来的梦……朕梦见登基的那天，月容公主出现在朕的面前，她很美丽，也很冷酷，她对朕说，朕的王朝是短命的，不会超过两年……朕对她说，朕不但不会短命，还会得到天下……朕后悔登基那天，疏忽了月容公主，让她消失了……如今，朕的王朝再过了这个冬天，就三个年头了……朕很想见到她……”
“臣找过月容公主，她好象不在洛阳。”
“她一定是去找李世民了”
“打败李世民，陛下也许能见到她。”
王世充微微一笑：“但愿……”
一个将军走来，对王世充道：“陛下，一万精锐将士集结完毕。”
王世充命令道：“出城。”
魏宣武陵就是一片很大的土丘，上面长了一些树。李世民打马来到土丘之上，身旁跟着屈突通、尉迟恭和骑马的士兵。
李世民是来查看地形。李世民勒住马看着前方，问屈突通：“明天对阵，王世充的军队会摆一个什么阵形？”
“我总觉得，他是在玩弄诡计，明天不会出城。”
李世民一笑：“他是郑朝的皇上，怎能言而无信？”
“他这皇上，是靠诡计得到的，没有信义可言……”
正说着，一将军从土丘下打马而来。
马到李世民面前，马上的将军气喘吁吁地说：“殿下，不好了，王世充把宣武陵包围了。”
屈突通一愣。
“有多少人？”李世民问。
“好象有一万多人吧？”
“我不怕他……你去告诉王世充，我要见他……”
将军答应一声，打马而去。
土丘下，王世充的军队排列整齐，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步兵。无数旗帜迎风飘舞。王世充骑着马站在队前，对一个手下将军道：“告诉李世民，想见我可以，到宣武陵下来。”
那将军打马而去。
土丘上，李世民的将军报道：“殿下，王世充要在宣武陵下见你。”
屈突通急忙对李世民说：“殿下，你不能去见王世充。”
“王世充已经出城，你谁也不能阻拦我了。
“他有阴谋。”屈突通提醒道。
李世民一笑：“我有妙计……”
“不知殿下有何妙计？”
李世民一笑，“下去打败他……”回头对将军道：“答应他。”
尉迟恭敬佩地看着李世民。
土丘下，王世充的军队依然排列整齐。王世充骑着马，在队前等待着。
李世民从土丘上的树林走出，他只带了二十余名骑兵，都是黑衣黑甲。
王世充看着走来的李世民。李世民在王世充几十步远处站住了，那二十几名骑兵并列排在他身后。
王世充道：“是秦王殿下吗？”
“正是。”
王世充笑道：“世充还以为是那家的童子呢……后生可畏，可畏啊！”
李世民也笑道：“后生并不可畏，可畏的是民心。想当初隋朝多么辉煌，甲兵强锐，富有四海，一旦失去民心，天下便为他人所有。”
“好，说的好。隋朝失去民心，自然要灭亡，唐朝，郑朝，夏朝三分天下，大家应该相安无事，共同安抚自己的臣民，可朕不明白，郑朝并未西侵，祸害唐朝的黎民，秦王为何举兵东来，袭扰朕的百姓？”
“四海的百姓皆仰望唐朝的天子，盼望天下归唐，只有你逆民心而行，先是假借天命，谣传黄河水清，逼死皇泰主，然后滥杀朝臣，愚弄百姓，阻止唐朝天子安抚、教化普天下的黎民，我的军队顺应民心，不得不来。”
王世充笑道：“李世民，你若真顺应民心，那就应该息兵讲和，百姓可免造战争之苦，你我也可以各得其所。”
“天子告诉臣，不除其恶，百姓难得安宁，所以命我攻取东都，臣不敢违抗君命，更不敢违背民心。”
王世充冷笑：“秦王殿下，你如果执意进攻东都，今日你将无法生还。”
李世民也笑：“郑王区区一万军队，就想吓住我李世民，这怎么可能呢？”
“一万对五百，应该说稳操胜券。”
李世民大笑，说：“郑王如此认为，今日就输定了。”
“输的是你，李世民。”
“不，是你，王世充。”
王世充大笑：“朕曾以三万军队打败过李密的数十万大军，可从来没听说过，五百人打败一万人……后生，你也太狂妄了！”
李世民一笑：“仗打完了，你再下结论，开战吧。”
“我等着你，把你的五百人都调过来吧。”
“不用了，我先带这二十几人和你较量。”
李世民说罢，一挥手。二十几名黑衣黑甲的骑兵，跟着李世民向王世充冲过去。
王世充一愣，随即忙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李世民的马队已经冲了过来。
王世充的军队匆忙抵挡。李世民一马当先，带着他的黑色的马队，冲进王世充的军队……
李世民的马队横冲直闯……
王世充的军队一排排倒下。
王世充骑着马，立在一个不大的土包上，对身旁一个将军道：“把所有的军队都调过来，一定擒住李世民！”
那将军问：“唐军如果增援呢？”
王世充一笑：“抓住李世民，不战而胜。快去吧”
那将军打马而去。
王世充军队稳定下来，把李世民的马队渐渐围在了中间。李世民的马队左冲右突。王世充的的士兵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李世民的黑衣卫兵不时有人倒下。王世充的士兵还在源源不断地围过来……
土包上的王世充看着李世民，得意地笑着，“李世民，这就是狂妄的代价……”
身旁一个将军突然一指：“陛下，你看！”
一支黑衣马队从侧面冲过来，为首的是黑脸将军尉迟恭。尉迟恭勇猛无比，王世充的军队纷纷躲避。王世充的一个将军手持长槊刺向李世民。尉迟恭正赶到，手中长槊将那将军打落马下。那将军在地上翻滚着，起身后连滚带爬逃走。
尉迟恭与李世民合兵一股，冲了出去……
土包上，王世充遗憾道：“李世民，算你命大，下次，朕决不会放过你……”
身旁的将军突然惊异叫道：“陛下，李世民又回来了！”
李世民和尉迟恭一左一右，率领黑衣士兵又冲进了王世充的军队……
尉迟恭不时夺过对手的长槊，又刺向对手……
李世民和尉迟恭左冲右杀，如入无人之地……
王世充恨恨道：“你这狂妄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他一挥剑，带领着山包上的士兵冲了下去。
土丘上，屈突通骑在马上，看着山下。
身旁一个将军对屈突通道：“大将军，该下去了。”
“援军还没到。”
“我担心秦王有危险。”
屈突通沉吟片刻，然后说：“援军不到，秦王不让出兵。”说罢，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丘下。
程咬金骑着马，跑上来，对屈突通道：“大将军，咱老程来！”
屈突通看到程咬金一人，不由诧异道：“程将军，就你自己？”
程咬金一指身后：“好几万呢，在下面藏着呢，秦琼说，这叫什么……对了，先藏于九地之下，才可动于九天之上，他说是兵法上说的。”
屈突通没好气地说：“兵法上说的是防守，现在，我们要进攻。”
程咬金道：“动于九天之上就是进攻！大将军一声令下，我老程的军队，从天而降，横扫王世充！”
他说着使劲挥了一下手
土丘坡上，唐朝的军队，在秦琼、屈突通、程咬金的带领下，铺天盖地向土丘下冲去，呐喊声惊天动地……
土丘下，众多的唐军向王世充的军队杀过去。王世充的军队纷纷溃逃。旗帜、兵器丢了一地。王世充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飞奔逃命……
7
李世民、屈突通、程咬金、秦琼、尉迟恭、封德彝、萧瑀、李元吉等人聚集在大帐里。
程咬金兴奋道：“痛快，太痛快了，王世充一万人马，顷刻之间，死的死，降的降，烟消云散。”
尉迟恭闷声闷气地说：“只可惜，跑了王世充。”
程咬金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可惜的，跑了再抓，一次就抓到，下次就没仗可打了。”
一旁的秦琼故意道：“我明白了，你与王世充交手的时候我还纳闷，王世充本来不是程咬金的对手，三下五除二，程咬金就败了，眼睁睁地看着王世充跑了，原来你是有意的！”
程咬金笑着，“叔宝，好眼力……”突然又脸色一本，“你放屁，我何时与王世充交过手？咱老程要是看到王世充，早就把他抓住了！”
尉迟恭在一旁冒出一句，“你才不会抓呢，你是王世充的降将。”
程咬金一瞪眼，“你才是降将呢！刘武周的降将！”
尉迟恭大声纠正，“我已经不是了，我赢了，你不许再叫我降将！”
程咬金故意糊涂，“什么赢了，赢什么？”
“在长安，我们打的赌，我立了战功，就不许叫我降将！”
程咬金笑着，“你立功，我老程也立功了，咱们不输不赢，我还是应该叫你降将。”尉迟恭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语言。
李世民走过来，笑着，“程咬金，功劳有大有小，功大者为赢。”
程咬金笑着，“殿下，我的功可不小啊！”
“那是，你是大功。”
“怎样，我是大功，你赢不了我！”
尉迟恭看看程咬金，闷声闷气地问李世民：“那我呢，什么功？”
李世民没回答，摆摆手。一个亲兵捧着一只小竹箱走到尉迟恭面前，那竹箱看上去很沉。
李世民对尉迟恭道：“尉迟敬德，你是特大功，首功，奖你的。”
尉迟恭接过竹箱，一怔，问：“殿下，这是……”
李世民伸手打开竹箱盖。竹箱里是满满的金子。
周围的人目光惊诧。
尉迟恭吃惊道：“这么多……”
李世民一笑，“今日你救了我的性命，这点金子微不足道。”
尉迟恭道：“杀敌救主，这是末将的本职。”
李世民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对众人说：“我希望诸位都能尽职尽责，如此，收复洛阳城指日可待。”
李元吉看了看尉迟恭手里的金子，又看了看李世民。
洛阳陪宫后宫，王世充一脸怒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发狠道：“李世民，黄口小童！朕……早晚一天杀了你！”宦官和宫女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只是默默地看着王世充。
段达在一旁，对王世充劝道：“陛下，胜负乃兵家常识，不必放在心上。”
王世充站住了，“朕不能不放在心上！朕的一万军队，只回来十几人！朕从来没有败得如此窝囊！”
“陛下，古人云，福兮祸兮。陛下此战败在轻敌，没想到李世民会用如此诡计，李世民胜了陛下，也会轻敌，忘乎所以，陛下可装做害怕，坚守不出，李世民必来攻城，陛下利用洛阳坚固的城池，挫起锐气，然后再战而胜之。”
王世充愤愤道：“朕不害怕他，朕要出城，朕一定能战胜他！”
“陛下，李世民有十万大军，帐下猛将如云，应该避起锐气。”
王世充冷笑看着段达，“你是否也认为，朕不是黄口小童李世民的对手？”
“不，臣不这样认为……”
“既然如此，不要多说了，朕要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朕要象当年击败李密一样，打败李世民！”
一年又过，长安后宫，李渊忧心忡忡，对裴寂道：“裴监，冬去春来，世民还没进攻洛阳……”
“陛下放心，秦王多年用兵，自有谋略，他不进攻，也许是攻城的时机还不成熟。”
“我担心时间长了，将士厌战，此番中原逐鹿，会前功尽弃，重蹈李密的覆辙。”
裴寂想了想，“臣听说王世充曾向窦建德求援，秦王是不是担心窦建德出兵援助王世充？”
“那就更应该早日攻城，夜长梦多……”
一个宦官走进道：“陛下，封德彝大人求见。”
李渊惊喜地说：“封德彝回来了，来的好，召见……”
封德彝走进武德殿，向李渊叩拜，“臣封德彝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不在朝上，不用行此大礼。”封德彝站起。
李渊迫不及待地问：“洛阳战事如何？”
封德彝兴奋对李渊说：“陛下，臣奉秦王之命，特意回长安向陛下报捷的。”
李渊急切道：“讲。”
封德彝拿出一份奏报，“王世充所属的许、亮等十一州请求投降；王世充随州总管徐毅献随州；王世充的太子自虎牢运粮进入洛阳，秦王的将军将其击败，切断了虎牢至洛阳的粮道；秦王在洛阳城外两败王世充，共消灭俘获敌军近两万人，王世充从此不敢出城。秦王上奏陛下，请求进攻东都洛阳。”
“好，朕早就想进攻洛阳了……裴监，速速拟写诏命，命李世民，进攻洛阳，务必一月内攻克。”
“遵旨。”
洛阳城墙上下，一排弓箭手，拉满弓箭，瞄准洛阳城头，射出一片又一片箭支……一个又一个抛石机，将石头抛向洛阳城头……
唐军将军，指挥着士兵们推着云梯，抬着竹梯，向城墙冲过去……
城头上，郑朝士兵用弓箭，用石块奋力还击……
有人伤亡，立刻有人顶替伤亡者的战位……
城下，唐军士兵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一个，沿着云梯前仆后继……
城下的弓箭手不停向城头射箭……
抛石机不住地把石头送出……
城头出现了一架巨大的“石炮”，可将五十斤重的飞石掷出二百步。
“石炮”不远，有一如车辐般的“轮弓”，八支弓连在一起，可射五百步远。
“石炮”抛出重石。“轮弓”不停地将利箭射向城下……
城下，唐军士兵一片片被利箭击中，被飞石砸倒……
唐军士兵惶恐不安，纷纷退却……
李世民大帐，帐里站满了将军，屈突通、李元吉、程咬金、秦琼、尉迟恭、萧瑀、封德彝都在。灯火里，大家都一脸严肃。
李世民一脸威严，看看众人，说：“我李世民从来没有见过攻不破的城池，打不赢的仗。我就不相信，洛阳城是铁打的！它就是铁打的，我也要把他烧化，攻破。从今夜开始，兵分四路，从四面进攻洛阳，昼夜不息，直到攻上洛阳城头为止！”
众人异口同声，“遵命。”
洛阳城头，原本寂静的夜空被沸腾的喊杀声遮蔽。
李世民的士兵，在弓箭的掩护下，向城头冲去……
城上的郑朝士兵奋力反击。“飞石”“利箭”不停地向城下发射……
城下唐军士兵，倒下一批，又冲上去一批；冲上去一批，又倒下一批。
唐军将军亲自带兵冲上去，又被城上的“飞石”“利箭”打回来……
段达兴奋地对王世充道：“陛下，李世民的军队伤亡惨重，又被我们打退了。”
王世充也很兴奋，“好，打得好……段达，李世民已经攻城十二天了吧？”
“今天是第十三天了。”
王世充点点头，“好，李世民没有多少劲力了……用不了几天，他就会不战而退了……段达，奖赏所有守城将士，每人十两黄金，不，二十两！”
“陛下，守城将士有五万多人，一人二十两就是一百万两，我们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黄金。”
“有多少先赏多少，打完仗才兑现……走，带着黄金，还有酒，我们去城头，慰问全体将士。”
洛阳外李世民军营内气氛低沉，随处可见受伤的士兵。
程咬金头上也有伤，是轻伤，他四处看着，对同行的秦琼道：“叔宝，这才十几天，就伤兵满营……再这么打下去，唐军大营可就没一个囫囵人了……”
秦琼看看他，“怕了？”
程咬金一瞪眼，“我怕什么，天下没有咱老程害怕的人？”
“不怕好，明天就再攻城。”
程咬金忙摇头，“不行，不行，王世充的飞石，巨箭，不好对付，对付不了。”
秦琼嘲笑道：“你还是怕了。”
“我不是怕，是讲究谋略，人都死光了，还怎么攻打洛阳？”
“你能有什么谋略？”
“你可别小瞧咱老程，咱老程的谋略，比不上诸葛亮，总可以比得上司马懿吧……”两人说着走去。
李世民正望着军图，沉默不语。萧瑀走过去，对李世民道：“殿下，不能再这么攻城了，十多天了，将士伤亡惨重，疲惫不堪，军心思归啊……”他看看沉默不语的李世民，“洛阳城坚兵锐，李密的瓦岗军围一年多，都攻不下来，最终反被王世充打败……”
李世民回过头，说：“那是李密，不是我李世民……”
李元吉道：“二哥，世上没有常胜将军，父皇把十万军队交给你，你要对父皇负责，对将士们负责，洛阳不能再攻，应该班师回长安。休整以后，再与王世充较量。”
李世民冷冷一笑，“我们休整，王世充也会休整！”
“王世充即使再休整，也不过是一所孤城，他又能对我如何？”李元吉反问。
李世民微微一笑，“孤城不灭，就会变成连城……”他看看沉默不语的屈突通，“屈突大将军，你说呢？”
屈突通思索片刻，然后道：“秦王殿下，你虽然打过许多胜仗，可以说名扬天下，全军将士无不佩服，但洛阳城池坚固，王世充又经营多年，洛阳不但守兵器威力无比，战法也得当……”
李世民一笑，“屈突大将军，你就别绕弯了，你也不会绕弯，直说吧，是不是也想让我撤军？”
屈突通坦诚地说：“是，此时撤军，虽撤不败，战胜王世充，来日方长……”
李世民摆摆手，“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封大人，你的意见呢？”
封德彝看看众人，又看看李世民，说：“我的意思与众人不同，秦王殿下率大军出关，目的就是一举平定东都洛阳，如此可一劳永逸，如今东方诸州县已闻秦王之威，望风而归顺大唐，只剩下洛阳一所孤城，洛阳即使再坚固，又能维持多久？大功将成，我们为何要放弃呢？”
李世民点头道：“封大人所说正是我的心里话。洛阳不破，岂能班师。封大人，草拟我的命令，全军将士，若有再言班师者，斩！”
众人一怔，皆无言。
李元吉嘟囔道：“将士思归，不班师也无心攻城。”
李世民微微一笑，“夺取洛阳，未必攻城。屈突大将军，传令全军，四面围困洛阳，不准放进去一粒粮食。”
“遵命。”
“萧大人，代我给王世充草拟一封书信，言明厉害祸福，以观其行。”
“是。”
王世充手里拿着一封信看着。一旁的段达问：“陛下，李世民都写了些什么。”
王世充微微一笑，“不再攻城，围困洛阳。他要朕放弃洛阳，说于民于朕都有好处，史书可留一美名……哼，童子伎俩，他是不敢攻城了，吓唬朕！”
王世充说着把信扔到一旁。
“陛下说的不错，李世民的确不敢攻城了，我听细作说，唐军将士人心思归，他们也没法攻城了……不过，李世民要真是围困洛阳，一旦洛阳的粮食用尽，我们的将士也无力守城。”
王世充想了想，然后问：“窦建德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臣又派了几名使者去河北了……”
“但愿窦建德能出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