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与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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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过年

    我们团新来了一位副团长,之前的副团长位置一直空缺,到了来营房转了一圈,看我们地下的草皮,背着手说道:“这什么草?扒了重弄!”

    就因为副团长这一句话,我们整个团都加入到轰轰烈烈的换草皮之中了,新兵连也不例外。

    团领导特意开会来整治。

    我们正在训练呢,“滴滴滴……”几声紧急集合哨音,我们站成一排。许可说:“根据团部指示,新兵连停止午休时间,来拔草!”

    我听的是一头雾水,拔草?拔哪门子草啊?我们是新兵连,真会搞。

    中午吃完饭之后我们就每人拿着个工兵铲跑到主干道两侧,在那呼哧呼哧的干起来了。

    其他连队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时间全部来除草。吃完饭就拿着工兵铲去除,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太阳出奇的好,兄弟们顶着炎热的太阳,在那汗淋淋的干。干完就把帽子摘下,往树下一扔,直接躺下休息。

    老兵们一个一个怨声道哉,都不想干,除草还不如训练,羡慕带新兵的许可,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我们午休时间结束,照常还是训练,一切正常。

    新兵在训练,老兵在那玩工兵铲,不一样的待遇。

    这些老兵宁愿训练都不愿意在那弄草地,训练这些老兵油子都适应了,而除草,得干到多久?一个团的驻地,跟现在一个小区差不多大,你知道我们干了多久吗?整整三个月,也就是说我们新兵连结束一个月后,我们团整改结束。

    军营,一个锻炼意志品质,培养独立人格的地方。

    一个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地方。在这,虽说面对战争的机会很少,但是一切艰苦的训练将要面临在你们面前。

    因为我是冬季进入的军营,所以也就在部队里过年了。

    新年虽然快到了,但还是在新年里照常训练。

    虽然入伍一个多月,但是我们已经适应了军营的生活,而且老兵们在各个方面对我们都很照顾,就是我们许可对我们有点不近人情。

    晚上,当我们的被服不小心滑落在地的时候,班排长都会轻手轻脚地,轻轻地把我们衣服捡起,重新给我们好好盖上。

    虽然过年回不了家,但在军营这个大家庭里我们依然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

    春节到来之际,我们也增加不少娱乐项目。

    篮球比赛,拔河比赛使军营里充满了节日的喜庆。

    刚活动完,我们又忙着贴“福”字、挂彩带,把宿舍好好布置一番。

    我们给家里打电话,我抑制住眼泪,说:“爸妈,过年了,我回不来,祝你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猛虎团的驻地里在相对的两个路灯上挂着红字条,上面写着:“热热闹闹过大年,欢欢喜喜迎新春”

    年三十加菜,还有啤酒。说实话,在部队过年比家里热闹多了,但还是想念家里。

    年初一进行团拜。几位团里首长在前面坐着,团旗挂在中间。上面挂着红字,写着:xxxx年团拜会暨新春游园活动。

    团里的干部们在训练场上进行慰问。握手并敬礼。

    游园活动我们玩套圈,前面摆了两只鹅。

    在食堂里一块包饺子,真是趣味无穷。

    当然,娱乐是娱乐,训练还是照样进行的。

    我们有一次在在训练手榴弹投弹项目,这次真的很惊险。

    在一个坑里,外面是沙袋磊上的。我们班的一个新兵叫大飞在训练投弹,许可在旁边看着。

    大飞把手榴弹放在胸前,拉好拉环,墨迹了一会,然后许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扔。

    结果,大飞投弹失误反弹。他和许可瞬时间往后扑,许可跳到下面的坑里去了,而大飞还在上面。幸亏许可眼疾手快,把大飞拉了下去,救了他一命。

    就在许可刚把他拉下去那会,手榴弹就在对面爆炸了。真的是很险。

    新兵训练就是这样,要吃苦头。等打仗时,指挥官不想看到自己的兵上去是一个木头,无动于衷,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兵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在新兵连里出现晕厥属正常现象,通过新兵连的适应性训练即可以慢慢克服。除非有什么毛病,就会被退回原籍。

    绝大多数的新兵都能顺利的通过新兵连的训练,完成从‘民’到‘兵’的转变,只要有毅力,能吃苦,晕厥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过完新年,训练的主要任务就是紧急集合了。

    紧急集合一般选在晚上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哨声,紧接着一声口令“紧急集合”,这时所有的人,无论领导还是士兵都要开始打包了,要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裤子,紧接着把被子等所有床上的用品全部按规定打好包,这种情况下睡在上铺的就比较吃亏了,为了节省时间,直接从上铺跳到地上,常有战友脚扭伤了,但也顾不上这些了,还要把床底下的脸盆和鞋扣在打好的包上,这才算打包完毕,然后迅速背上这个包跑下楼到指定地点集合,这期间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从起床到最后集合一般不超过十分钟,紧急集合最累的就是一个晚上折腾你好几趟,白天还要正常训练,最后大家都神经质了,干脆晚上不脱衣服裤子睡觉了。尽管很难受,但也没办法了。

    有几次也在白天休息时搞,大家丢了手上的东西就往宿舍跑,倒霉的是有些人在楼下,气喘吁吁的跑上楼,经常是来不及了,被批一顿,还有少不了的惩罚。

    有时正在操场上训练,突然连长从楼上伸出个头,冲我们许可大喊一声:“一班紧急集合!”搞得许可也紧张,赶紧拉着班快步往回跑。

    部队就是这样,说一杠子就来一杠子,领导就是爷。

    新兵连的苦和累是正常的一件事,当过兵的人都能理解,没当过兵的人也都听说,这些对我来说没什么,新兵连的日子里,我最怕的就是洗衣服,不是我不会洗衣服,而是洗衣服的那水,我怕,那个冷啊,冻得你的关节生生地痛,我小时候冬天都没洗过衣服,都是洗衣机,我的小手一到冬天就冻,说的好笑点,冻得跟猪蹄子似的。据老兵说:那是山上下来的雪水,营房附近的一条小河,夏天也没人敢洗澡。

    因此每周六洗衣服成了我最头痛的事,那时也不敢请别人洗,因为那时大家都在争着做好事,有时为了早上起床能扫院子,半夜时就将扫把偷偷拿回放在床前。

    有一天,不知,哪个小子犯迷糊,半夜把扫厕所的扫把拿回屋中,让大家闻一夜的臭,后来被许可很训了一顿,把宿舍打扫了一遍。在后来,我下连队时,听说有的战士花钱请别人洗衣,有的把衣服送干洗店,感到不可想象。

    但尽管难,衣服床单得洗,每次我都把衣服往水里一泡,而后放把洗衣粉,等一会翻两下就结束,每次衣服干后,评比时我都最差,我只能红着脸认了,其他的新兵开始还幸灾乐祸,后来都为我急,但一次不经意的事,启发了我,从那以后洗衣服再也难不到了我,而且每次评比我还得表扬。我当时那个得意啊,嘴里高兴直吟“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佳句。

    那次我不知什么原因穿错了一条裤子,许可看到我说:“筱壮,你看一身衣服,就裤子干净的,其他衣服洗的时候跟洗裤子时一样不就行了。”听到许可的话后,我想解释裤子不是我的,但一看许可走远了,只好把这表扬享受了。

    这又到了周末,洗衣服时我还象过去一样,保华想帮我:“筱壮,把你的衣服拿来,我帮你洗吧!”,我说:“不,我自己来!”其中妙计在我心中早就形成了。

    衣服洗完,统一带回,许可又征求大家意见,谁去看衣服,(新兵的衣服都一样,一般一个班晒在一起,看主要是怕收错了。)我主动要求去,看衣服好啊,可以带上本自己喜欢的书,在初春的太阳底下,把自己不成形地放松,而后眯起双眼放飞自己的思想,有女友的,想想女友;有抱负,做做自己的白日将军梦,同时,不必看许可的脸色,不必小心谨慎,还不必做一些无谓的细小工作,最大的好处还能得到班务会上的表扬,这是一般看衣服人的享受,但缺点是不能和许可打牌,不能和许可进行感情上的交流。但对于我来说,最大的好处是,我能收到最干净的衣服,在每次通知大家收衣之前,我会收张三的裤子,李四的床单,王五的上衣,(当然内衣不能错收的),等我武装好了,大家来收时,至少有三个战友惊呼衣服没洗干净。而后在检查中,我的衣服最干净,表扬是没得说啦。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这样的好日子在两个月后被发现了,那时班上调来一个四川籍的战友叫史进,这家伙的名字让我到现在也不能忘记,对他我真的是成见很深。不在于他坏了我的好事,更深的成见是他纠正了我的“小聪明”,使我后来的军旅生活变得更加坦荡,可以说没有成见,以后我一定会摔得更惨。

    那天成见收衣服,发现他的上衣不见了,我息事宁人地劝他随便找件算了,可他说:“不要紧,找找,我衣服上有字,找得到。”结果一翻,他的上衣穿在我身上,他的一句话,提醒了其他的战友,大家都找自己的名字,于是我的干净衣服全没了,大家看看我,一切都明白啦,但谁也没说我,都离我远远的,在班里我再也笑不起来了。

    这一“跤”跌得我好“痛”。几年过去了,我还感到隐隐的痛,但痛中还战友宽容后的欣慰,还有别人谅解后的舒畅,还有自我改正的喜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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