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负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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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曼珠沙华

    柳轻舟点点头:“是轻舟太重了。”

    “没有的事,轻舟就是太瘦了,你看我背着一点感觉都没有,跟个女子差不多。以后啊摸若是不在清山殿你可要多吃点,等下次我回来轻舟可是要比现在胖上个几斤才好。”其实柳轻舟从前是没这么瘦,也没这般沉闷的甚至自己方来那几天也不似现在闷声。貌似都是长安那件事出现后,柳轻舟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得太过难过,可每天只修行,强迫自己没日没夜的看书,打坐。修行本来就是件费时又费力,柳轻舟这样是个人都吃不消。

    他又固执异常,谁的话都不听。

    “轻舟啊,以后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别自己一个人闷着知道吗。”

    柳轻舟沉默片刻,道:“没什么事。”

    “没有最好,有的话说出来才是聪明人做的事情。”袭寄道:“轻舟,你看看现在的我们,像不像儿时你我初见。”

    柳轻舟愣了下,袭寄晓得他这是有些记不得了,也不生气,细心说道:“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见我那次为何我会这般狼狈,那时家中被贼人杀害,父母牺牲自己护我出来,躺在树林里我也只剩了半条命。当时的你真是又黑,我还想这是谁家的孩子,长成这样父母不得担心。”

    柳轻舟神色黯然,当初他也是父母双亡一个人流浪在外,吃不饱穿不暖因长相原因时常被人惦记,他只好故意在自己脸上抹黑,装成一个丑八怪,免得被贩子看上卖出去。

    袭寄抬头看了眼柳轻舟如画容颜,幽幽道:“后来你我被带回清山殿洗漱干净,才真正看清轻舟你究竟是什模样。啧啧,真是貌美无双,惊为天人。”

    过去的事其实多多少少提起都有几分伤感,虽说是过去了,到底也是发生了不是吗。如今袭寄戏言两句倒是将这几分莫名伤感掩盖过去了。

    柳轻舟也不自觉扬了扬唇角,许是同经过家变,一个人孤苦伶仃,他与袭寄多年之间一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惺惺相惜,是兄弟,也是师兄弟之情。

    “阿寄也不小了,怎么没听你说过成家一事?”

    袭寄方有了几分兴致立马被柳轻舟这句话消磨大半:“轻舟从前从不提这事,说是道仙只需一心修行,如今真是有了心爱之人什么都变了。”

    柳轻舟不置可否,从前说好的事决定的一切到底不是到,就像是今天过了必定会有明天,可这不会。这是随波逐流,或许风平浪静一切都不会改变,又或许碰到了大风大浪,所有事情都被颠覆,黑非黑,白非白,正非正,道非道。

    袭寄有些看不下去,他不知忍了多大心痛才能让自己平静提起这件事。

    “轻舟,她已经成亲了,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是别人的人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专属。

    “若是你俩都执迷不悟,名声不说,这事时间久了必定会被人拿出来大做文章,到时候毁的不知是她,还有你轻舟。”

    柳轻舟性子执拗他从小就知,若是只说害了他,他定不会回头,只要这事牵扯到长安,依柳轻舟性子定会权衡利弊。

    柳轻舟侧过头去,道:“先回清山殿吧,我不想说这些事。”

    袭寄无奈,也知柳轻舟听在心里了,点点头,也不再磨叽。

    两帮人几乎是同时抵达清山殿。

    暮色四合,透过朦胧黑夜长安远远便看到袭寄背着柳轻舟过来。她心下一跳,差点便忍不住上前关怀一二。

    步崖冷眼看了二人,又岂不知长安方才想做什么。

    “你若是去便去,只要不是怕毁了柳轻舟。”

    长安的担忧被这一盆冷水浇了个干净。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即便自己不在乎这名声,可柳轻舟呢,清山殿大师兄,天之骄子,将来可是要修仙的人啊,怎可因为自己被世人嗤笑。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自己。”

    几人擦肩而过,同是上阶梯,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付清儿说自己当初和楚幕分开后就被白倾瓷抓走了,后来侥幸逃脱却被困在画嫣辞梦魇中无法醒来,找不到出路。约摸后来是因为长安二人闯进,破了梦魇,这才留了一条命出来。

    柳岩任听后气的牙齿都在颤,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道:“白倾瓷这个魔女,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过分到了极点,不找她的事她自己倒是拼命搞事。”

    一想到楚幕怕清山殿与天涯阁起了冲突选择自杀,失去爱徒,他心里便是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烧的她难受。

    “师父,去楚幕家中路上我和阿寄碰到了两个丧尸,一处村落里的人已经全部成了丧尸被阴鬼一族人带走。除此之外,回来我和阿寄还碰到了之前消失的之虑。”

    说起这,柳岩任道:“方才我见是阿寄背着你回来的,可是受伤了?”

    柳轻舟摇摇头:“不用担心师父,只是中了点之虑的毒,阿寄已经帮我洗干净,并无大碍。”

    到底还是脸色苍白,长安看在眼里,心里微疼,现在的她却没有资格关怀一句,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这种感觉真是……不爽。

    柳岩任还是不怎么放心,经过楚幕一事他现在害怕极了,生怕哪天他的这些弟子悄无声息离开了,这种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他可不想再承受。又顶住柳轻舟这几天待在清山殿休息,事情莫要多管,待身子好了再说。

    “师父可是打算如何做?”就在静下,步崖准备告辞离开之际,袭寄突然加高了语气说话。

    长安侧头看去,袭寄正对她笑,她的目光向下移去,便见到袭寄一手指了指屋外。她愣了片刻,随即点头。

    柳岩任道:“这事绝对不可继续姑息,等明天我便差弟子将白云观道长叫来,介时我们三大派好生聚在一块儿商讨此事。”

    这是绝对决一死战了,屋里气氛顿时凝重许多。

    付清儿已涂好膏药,步崖顿了片刻,道:“晚辈这且将清儿送回天涯阁。”

    有些话说不出口,柳岩任晓得天涯阁现在乱成一团,也不勉强:“那好,路上小心,若是有需要的尽可说。”

    步崖拱手道:“之前多有冒犯之地还请柳前辈莫要责怪。”

    “这是自然,言长老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天涯阁重担全都落在了你身上,总之一切尽力就可,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柳岩任现在真是看开了许多,真正以一种只是前辈真心向晚辈劝言之态在说。

    离开清山殿,步崖依旧背着付清儿,走了些许路,他这才道:“长安究竟做什么去了?”

    方才长安对他说去如厕不用等她了,可这个过于牵强的由头他如何相信。

    付清儿笑了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去,的确长安不是去如厕了,貌似是有东西之前住在清山殿落下了,今儿去找了。”

    步崖对付清儿的话还是信的点点头,只是不是去找柳轻舟就行。

    “天已经黑了,步崖我们是等长安还是继续走?”

    “继续。”付清儿现在身上有伤,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事倒是显得力不从心了,长安这次出来带着疏烟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长安来到了清山殿后树林,果不其然没到多久便看到了匆匆赶过来的袭寄。

    “方才,你找我什么事?”

    袭寄脸色不大好,盯着长安眼底浮了几分寒意:“什么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没点数吗,还是说真是那般不知廉耻,红杏出墙。”

    “你。”长安瞪着他:“你有病吧,若是叫我来是想骂我,那么不好意思,我可以选择离开。”

    袭寄一把抓住长安手腕,嘲笑道:“走,谁让你走的。”

    长安挣扎两下,却发现袭寄力气出了奇的大,而且没有一点怜惜之情,那股狠劲没有两下她的手腕便红了。

    “你是疯了吧,看我不顺眼直接说就是,何必遮遮掩掩,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况且你也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你这样做就不怕被其他人看到了毁了袭寄道仙你好名声。”

    “贱人。”袭寄冷笑:“你可知道轻舟被人种下魔种,现在生不如死。”

    长安愣住了,种下魔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摇摇头,想说不可能。依柳轻舟修为谁能在他身上种下这等腌臜东西。可看到袭寄满脸怒意,以及今儿出乎意料做出的事情她知道这不是玩笑。

    她慌乱的抓住袭寄衣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多久了?可是找到解救办法了?”

    袭寄继续冷笑:“找是找到了,只是这方法需要你配合。”

    “我?”长安反手指了下自己:“你说,能做的我定会做。”

    “其实很简单,断肠崖可知?”

    长安点点头。

    “那里被称为死亡之谷,承载了无数痴男怨女未断情丝,命根,以及怨气。每年,甚至每天都有不同人死在那里,可从来没有人进过崖地,即便到了如今世上依旧没有人说过那片崖地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她从未刻意去了解过这些,方才袭寄说的也不明白。

    “因为那地下有人进去根本就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袭寄不冷不热道:“里面有一朵花,名唤曼珠沙华,得到他,轻舟就可以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