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依旧之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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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月后.

    大虞.邯郸

    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而来的是马车后面的重甲步卒的铁靴声。

    邯郸的百姓于街道上相迎,这亦是初春,万物复苏的季节,大雁已然飞回。

    士兵的身影拉近,他们才是看清两头骏马拉至的輚辂。他们皆是看着淡蓝色镶着银白花边的帷幕,他们皆是知道在帷幕的后面是来自魏国的公主--苏铃焉。

    他们皆是听闻过魏国公主的美,传闻有闭月羞花之貌,是魏国的第一美人。

    低低的议论声夹杂在街道两侧,輚辂内的苏铃焉掀开帘子一角,偷看了一眼邯郸的街道,而后眼神落寞的将帘子放下。

    时间过得真快,如白驹过隙般,这就已到邯郸了。

    长长的街道一晃而过,苏铃焉下马,怜儿轻轻的搀扶着她的右手,他们此时已到宫墙外。

    她看着绛红色的墙面,青灰的瓦片,心中苦涩,默默自语,“又是一座囚笼,我苏铃焉算是白白来了这世间一趟吗?”

    入殿门口,朝臣列于两侧,司仪举止优雅的喊道苏铃焉的称呼。

    苏铃焉轻拉袖口,一袭红妆上殿。殿内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暖人的光华,殿内飞梁画壁,檀香徐徐。

    她的目光沿着玉樨台阶而上,在金殿之上有着有一王座,一棱角分明,脸部线条削尖的男人端坐其上,目如深潭般深邃。

    苏铃焉知道这是大虞的王--虞泽,一个揭竿而起,以蝼蚁之势溃千里之堤的男儿。

    待苏铃焉走进,王座上的虞泽眸子闪动,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栗。

    苏铃焉微微皱眉,正不知这大虞的王为何这般失色的时候。那王座的王就是拾阶而下,走到她的面前,端详着她的样子。

    “抬起头来。”

    略带威严缓和的话传来,苏铃焉手抓着袖袍,方仰头之时,一只满是伤痕的手就是朝她伸来,搁在她下巴上,微微用力,将她头颅抬起。

    虞泽看清楚苏铃焉的模样,她一阵的失神,抽开手,看着有点惶恐的苏铃焉,轻问,“你怕我?”

    “大王是指什么?”苏铃焉紧攥的手松开,目视虞泽。

    “指什么?”听的苏铃焉的回答,虞泽轻轻的笑了声,“我手上的万千铁骑。”

    “如是这个,小女子自然是怕。”苏铃焉轻轻咬唇,逼着自己直视虞泽的双眼。

    对视许久,虞泽于大殿之上大笑一声,“汝不是她,纵使样貌相似,汝也不是她。”

    虞泽的话语说完,苏铃焉眸子微闪,有些听不懂眼前男子的话。

    “你的父王带着和平而来,我自会许他几年和平。”虞泽移开凝视苏铃焉的目光,拂袖转身朝着王座而去。

    朝廷之上,群臣皆拜,俯首叩地。

    “你们退下去吧!”坐在王座上虞泽朝着跪拜的群臣挥手。

    群臣相视,不知怎么今日大王有些不对劲。在虞泽挥手之时,他们缓缓站起,朝殿外走去。

    待的大殿内只有苏铃焉和虞泽二人,苏铃焉轻咬薄唇,仰头,“大王何意?”

    “你上来。”虞泽嘴角荡漾开温和的笑,望着殿下的女子,他不知怎么会抑制不住的去想那个眸子妖异的星宿师:

    “虞泽大哥,你说天下有多重啊?是个男儿就想得到,可是又有几人可以拿起,你想要这天下吗?”

    “我是星宿师,我看见了你未来的冰山一角,虞泽大哥应当放下的才是。”

    想到那个女人对自己说的话,虞泽神色恍惚一瞬,他轻轻的念道那个女子的名字,“倩儿....”

    苏铃焉于朝殿之下,看着有些恍惚的虞泽,她心中叹了口气,缓缓拾阶而上,走到虞泽身前,还未开口,她的身体就是骤然一歪,她惊叫了声,被虞泽拉扯入怀。

    虞泽狠狠的抓着苏铃焉的腰身,以手拨开她如烟的发丝,“魏有佳人,今入邯郸。”

    鼻息微微粗重,虞泽缓缓将脸贴近苏铃焉,凝视着对方纯澈的眸子,微露遗憾的开口,“如是你的双眼是一眼深蓝,一眼板栗色该多好?”

    呆在虞泽怀中的苏铃焉轻轻挣扎,身子僵硬,听到虞泽的话,她不敢直视其眼,“大王说笑了,世间之人怎有那般妖异的眸子。”

    “有的,她就是那样的人,你长得很像她。”虞泽说这话时,他将苏铃焉的衣带解开,在对方瞳孔骤然一缩,露出惶恐之时,虞泽将唇野蛮的贴上,完全不顾怀中之人的挣扎。

    双唇辗转,虞泽将自己舌头探入苏铃焉唇内时,一丝血味在他的味蕾上荡漾开。

    他微怔,停了下来,看着那双狩猎时如鹿子的眼神,他松开压着的唇,大笑一声,横抱苏铃焉而起,朝着就寝之处走去。

    ............

    暮色四合,夜幕悄然将邯郸笼罩而下。大床之上,苏铃焉奶白色的肌肤下,极细的血管透出嫣红,像是块嵌红的的翡翠,床榻之下,衣服杂乱的散落了一地。

    床榻微摆,她发丝凌乱,腮边绯红一片,双手瘫放于大床之上,眼角清泪滑过。

    虞泽将他的头掩在苏铃焉的胸间,鼻息粗重,双手粗鲁的在苏铃焉身体上揉捏。在他唇间滑过苏铃焉细长的脖颈时,他又是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就这般停下手趴在苏铃焉的胸口上。

    眼前的这个女人终究不是她,就算是再像也不是。

    苏铃焉微怔,藕般的手臂晃动,她看着自己胸前这个前一刻还如同野兽的男人,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像头受伤的小猫般躺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肌肤上的燥热逐渐褪下,虞泽一丝不挂的站起,他看了一眼眼角上有泪痕的苏铃焉,他没有说话。

    沉默中,他扯下锈着云纹的帷帐将自己的身子裹住,赤脚捡起衣物走出房间。

    苏铃焉偏着头,望着虞泽的背影,她朝床脚缩了缩,用手掩住自己胸口之时,她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又是将手松开,看着夜色下的门再次被虞泽关牢。她翻转了个身,看着梁上精美的雕刻怅然无语,以手将眼角的泪刮开。

    她,苏铃焉终究是手握重权男儿的女人,不是自己心仪之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