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相亲都碰到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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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请我吃饭?”屠微回过神了,一脸惊讶。

“怎么,不乐意?”霍少彬两手叉腰,动作闲散,嘴角一挑看着屠微。

屠微觉得,霍少彬这副笑意晏晏邀请他吃饭的样子有点诡异。穿成这样来工地找他,找茬也好,找他玩儿也好,这话算是露出霍大少爷的真实意图了?

屠微很快收起脸上的惊讶,咧开嘴笑了,眉眼在遍布脸颊的泥渍掩盖下不甚明朗,他暗暗打量霍少彬,霍少彬稳如泰山啊!那俊脸上没有任何异状,就是笑啊。

行啊。霍大少爷不动声色啊。这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他了?他压根不信这大少爷会闲着没事找事来找他就为了吃一顿饭。真要吃饭一个电话啷过来不就得了,还需要他大少爷亲自跑一趟他这脏兮兮的工地?难道是跟他的工程有关,所以亲自来看一眼,好交代下一步事宜?

这俩人一笑一答间,屠微心里头已经转了千八百个弯弯,暗自琢磨着霍少彬过会会在饭桌上说什么,他该怎么听,怎么说。他压根忽略了刚才霍少彬提到小虾米,也压根把霍少彬请他吃饭的意图往生意道上想。

霍少彬找他谈生意上的事,拉小虾米做死呢?

“行啊。霍少请吃饭是我的荣幸。不过我现在这样子太脏,得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霍少彬的视线在屠微脸上身上扫来扫去,“恩。那现在走?”

屠微往身后那片忙得热火朝天的那团人影看了看,转头朝霍少彬说,“我先跟他们交代一声就走,你等一会。”

说完,见霍少彬点头,屠微小跑着蹿回那片泥烟弥漫的地头,指手画脚地跟他手下的助手们交代了一番。不一会,屠微又跑回霍少彬跟前,“霍少,你的车停哪了?”

霍少彬一听,想到停在遥远公路边的车,心里头又不开心了,瓮声瓮气地说:“停在另一边的公路了,坐你的车走吧。”

屠微没做他想,“那这样吧。过会这车苗子立马就卸干净了,货车会往外开,你和我搭货车走。”说到这,屠微眼睛瞄到霍少彬那一身衣服,心里头怕霍大少嫌弃,又说,“嘿,我平时都搭货车走的,这时间点来接送下班的车还没开过来,那车平时都用来载那几个搞研究的。”

霍少彬浑不在意,“行。就搭货车吧。过会把车开到瑶山公路,我车就停那,到时候换我的车。”

于是俩人就等,等那一边货车上满满的苗子一株株卸下来,俩人坐上货车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候之后的事了。

货车嗡嗡声响,高长的车身,拖着两大串长长的浓烟,在泥土地上压轧而过,激起一阵阵浓烟。车内坐在驾驶座上的年轻的司机一声不吭,直拿眼睛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往后瞄几眼。屠微坐在副驾驶座上,眼观鼻,鼻观心,脑袋一点一点地,那节奏很融洽地跟货车时不时因为路面的颠簸而晃荡的起伏融合到了一起。

“喀喀喀……”

霍少彬坐在后排的卧坐,脊背挺直,双腿紧合,面无表情。他从没坐过这种货车,这种经历对他来说很新鲜,但更多的是――崩溃。

“喀喀……”

“砰。”

年轻司机的视线又不自觉看向后视镜。屠微转醒了,他实在是太困,刚才竟然睡着了。他睡眼惺忪,伸手揉了揉眼睛,抠出两粒纯白色的眼屎,食指一弹,非常自然地弹掉眼屎,然后又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不算满足的呼气声。

这时候,他仿佛才把飞到天边的魂魄拉回身体,转头幽幽地问霍少彬,“霍少困么?你困可以躺下睡会。”

“喀喀……”

屠微本是好意,在他看来,这货车的后座卧铺本就是给人睡觉用的。霍大少爷既然不介意上车,自然不介意睡一觉。却压根没想到霍大少爷拥有与身俱来的洁癖。霍大少爷他自上了这货车,就意识到这是别人的车,而且是千人骑的车。这车座椅上的坐垫靠背都是白色的,却因为时间的积累无数人的坐躺而微微发黄,有些地方竟然还染上了黄灰色的污迹。谁知道这是哪个曾经躺在这里的民工悠闲地边抽烟边抠鼻屎然后淡定地抹在这上头?

只要想象这个场景,霍大少爷就不寒而栗,浑身不自在。他挑了后座中间一块稍微看不到黄灰痕迹的片儿地,降贵纡尊地施舍了一小半片屁-股靠在上头。他后背也不往后靠,两手也没个地儿抓,就放在自己并拢的膝盖头。这样前不着调,后也不着调的坐姿,直接造成了悲剧。

他已经算不清现在是第几次被甩出去了。他这一路两眼眸深处都怨出了火光,深深幽幽地,直愣愣地瞅着老男人的后脑勺。小司机那好奇又恐慌的眼神不止一次从后视镜里往他身上射,他都装作没看见。实在太丢人了,他从没这么丢人过。他满腔的悲愤只能往老男人身上喷,可这老男人倒是睡得香……

现在老男人睡醒了,依旧还泛着水光的双眼透着迷茫,告诉他:你困可以睡觉。然后,他还没来得及表达他的愤怒就以一个扭曲的姿势一抖,然后伴随着货车那隆隆声被那股不可抗力一甩,脑袋歪斜着撞到车顶,又被反弹回来,四肢大叉着狠狠被甩进了黄黑相间的后座卧铺的怀抱中。

屠微本来依旧惺忪的睡眼在目睹霍大少被摔出去的全过程之后,瞬间回复了神采。他瞪大了双眼,湿润的眼睫毛一眨一眨,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少彬此刻扭曲的姿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咂巴咂巴嘴巴,吞了吞口水,吐出俩字,“疼……么?”

照理说这不是第一次被摔过去,哪一次他不是立马淡定地坐好依旧坐如钟般挺立。但这一次老男人从头看到了尾,霍少彬觉得羞恼,直接从被司机小哥偶尔偷窥他带给他的附带怨念和老男人睡得纹丝不动的主观怨念升级到了被老男人目睹他狼狈全过程的愤怒。

他依旧如之前几次一样忍着后背和腰被强烈撞击带来的钝痛感,淡定地直起身体,小心又谨慎地坐到那片还算干净的位置上。他抬手低眉貌似轻描淡写地梳理了几下自己前额的碎发,然后慢慢抬眼看歪着上身一脸呆滞震惊盯着他的屠微,“还多久到大路上?”

屠微看出他的窘迫,心里佩服他的装腔作势,想笑又不敢笑,表情严肃做思考状,然后说,“恩,一共大概二十多分钟。”又侧头问年轻小司机,“刚开了多久了?”

小司机:“马上就能上公路了,看到前面那路标了么,还2km就可以出去了。”

霍少彬心里滴着血,恨不得这2km立马给甩进黑洞里。屠微看霍少彬面无表情又坐得稳如泰山,想微笑着安慰他,却又觉得这时候说什么话对霍大少都是个打击,干脆就不说了,只粗着嗓子特豪迈吼了声,“马上就上公路了,咳,真个累死人了!”

车内一时恢复了平静,只有货车和路面发出抗争的咔咔声。屠微拖着腮靠着车窗看外面道边逐渐稀松的树木枝丫,心里乐得不成。手掌和手臂形成的弯角,成功地遮挡住他嘴角越来越翘的弧度。

2km很快开过去了,这之中车没有颠簸地像刚才那么猛烈,所以霍少彬也没有再被甩出去的记录。他崩着一根弦,直到货车头稳稳和路边那路标牌擦肩而过,他才松了一口气。

屠微这时候像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朝霍少彬说:“霍少,你那车停在瑶山公路哪儿?西面还是东面?”

霍少彬想了想,脑内回想了一遍之前自己走过来的大致方位,说:“东面。”

屠微对小司机说:“往东开。过会你直接去找小王他们吃饭。”

货车开上公路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虽然声音依旧很大,但是车身是稳定了。没开几分钟,货车就开到了刚才霍少彬停车的地方。远远看去,那辆黑路虎孤单又寂寥,似乎为它主人短时间的抛弃而忧伤。车身上到处是凌乱飘落的错枝乱叶,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泥尘均匀地挥洒在一侧车身。

霍少彬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身后跟着屠微。俩人走到车旁,霍少彬脸黑了。

“嘿!一泡鸟屎。”屠微也发现了。

那一坨黄里透黑,黑里透白欢快地躺在车前窗上的东西,不正是鸟屎么?

霍少彬打开车门,拎出一盒纸巾,一脸煞气地走到车前抠鸟屎。

屠微瞅着又觉得好笑,差点没乐死他。但是他也知道好歹,今天这些事情发生地太客观,太罕见,虽不是他的错,但是霍大少被坑了个彻彻底底。霍大少现在一看就知道心情差得不行,难保过会不把气撒到他头上,他不能笑,不但不能笑,还要表达出他毫不介怀,或者干脆失忆到底的形态。

他一个健步冲上去,嘴里说着,“霍少,我来擦,你上车吧。这事我以前小时候没常干,我有经验。”抠鸟屎也能抠出个门道来,这话也只有屠微这厮敢说。

就看屠微抢过霍少彬手里的纸巾盒,两手迅速抽出几张纸巾,双管齐下,噌噌地在玻璃窗上一通死命抹,边抹边往旁边的树林丛里抛纸团。没一会,玻璃上基本已经看不到鸟屎的影子。他笑着侧头对一旁表情变幻莫测的霍少彬说:“你看,基本干净了。你要不放心,过会回去去洗洗车。恩,你这车确实该洗洗了。”

霍少彬没说话,看了眼屠微,闷声不响坐进了驾驶座。屠微拎着纸盒子也钻进了副驾驶座,把纸盒子放在车头上。

“把那个丢掉。”霍少彬斜眼说。

屠微指了指纸巾盒,“这个?”

霍少彬:“丢。”

屠微领会,一甩手把纸盒子往一旁的树林丛丢了过去。

路虎起飞,车速爽利,屠微心飞扬。好车坐起来就是舒坦,连这车窗漏进来的风都那么带感,吹得他脸颊变形鸡皮疙瘩直起他愣是不想关窗,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霍少彬默不作声开车狂飙了半个小时,黑沉沉的脸色总算回了人气,他想起陆教授,便开口说:“陆教授中午有空吧?”

屠微奇道,“他应该上课吧,真的叫他来?”我们谈生意上的事情叫他来不合适。

霍少彬被他的反应逗乐了,心情莫名其妙地忽然变好了,说:“那就不叫陆教授了,他应该很忙。”

屠微一脸莫名其妙。

霍少彬又说:“你家住哪里?”

屠微:“xx小区xx栋xx室,去我家?”

霍少彬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食指轻轻点了点,眼睛依旧看着前方,“恩,不然你怎么换衣服?”

屠微一想,这也对。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到屠微家的小区门口。屠微跳下车,站车外冲车窗里的霍少彬说:“霍少你等我一会。”

霍少彬:“你等等,我跟你一起上去。”

屠微:“……”

这感觉又奇怪了。霍少彬这种身份的人,会放□段进他屠微的狗窝,说出来还真玄幻。他就觉得以他跟霍少彬的关系是轮不到有互窜家门这种事情出现的。可偏就发生了。

屠微开门,钥匙往距离门口不远的沙发上一抛,脱掉鞋子穿上他的大红拖鞋就往浴室奔去,边奔边嘴里说:“你随便坐,冰箱里有饮料。”

不一会,浴室里就传出“哗啦啦”的水声。霍少彬的大脚硬塞进一双蓝色的拖鞋,脚跟子溜出一大块露在外头,别扭又无奈地开始视察屠微的房间。

一个小厨房,两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浴室一个阳台。通通加起来也就100来平米。家具都是买的,这房子没装修过,墙角都是平平仄仄,没丝毫花样。霍少彬有点诧异,这老男人就住这样的房子?他可不差钱。

霍少彬眼眉一转,往屠微房间走去。房间里摆着一张双人大床,一个衣橱,一张桌子,一个台灯便什么都没了。衣橱是一个便携简易衣橱,外面超市随意都能买到的那种。霍少彬仿若一只即将偷窥到猎物的花豹,眼里瞬间亮起火光,啧啧逼人又迫不及待地拉下那布衣橱上的拉链。

一条红内裤,两条红内裤,三条红内裤……

三条牛仔裤一条西装裤,还有叠得整整齐齐排成一个列队的衣服,各种颜色不一而足。

哦,还有五顶棒球帽。

霍少彬的呼吸逐渐加重,他眼睛死死盯着手里抖开的那条红色三角内裤。他脑内已经无法控制地开始想象老男人浑身上下只穿着这一条内裤的模样。那刚劲十足的躯体,弹性十足的肌理,下腹三角地带那阳刚的部位,被这条红色内裤包裹着,鼓囊囊地,偶尔几簇黑色阴-毛露出,透出强烈的雄性气味。

他眼里泛起幽幽黑光,变幻莫测,下-体逐渐膨胀,在牛仔裤档下形成一个凸起,好似急于跳脱而出。他缓缓抬手,面上渐渐露出陶醉神情,右手五指紧紧攒着这条红色内裤,好似激动,又好似神经癫狂般,把内裤放到了鼻下,然后内裤掩鼻,深深吸进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人或者潜意识里都有2的潜质。今天出租车司机送我下车的时候告儿我:你可别买黄牛票。

我点头:绝对不会!

转头我就被卖黄牛票的一个女人骗去坐黄牛车了。

苦逼5个小时之后,我被无良司机赶下了车。当时我觉得风萧瑟,雨彷徨,我站在高速公路边,无语凝噎。我不停招手拦车,无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