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09.决战神拳
“方才的石子是你扔的？”王俞夏定睛瞧着眼前来人问道。
对方却不应声，微微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王俞夏有些不解，正所谓冤家路窄，按理说最想要自己命的，便是眼前这伙人才是。
那人依旧未回答，只是默默的瞧着王俞夏，那一汪的目光柔和而平静，令人瞧不出内心的思绪。
片刻后，总算开了口。
“我们按江湖的规矩，一对一比试一场。”张中义走上前道，“你若能胜过我，便给你腾开一条路，还赠送纹银一百两作为盘缠如何？”
“好！”王俞夏没法子不答应。
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甚远极了，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王俊峰此时身负重伤，功力还未恢复，而自己经过之前的厮斗，体力损耗不少，身上还挨了村民不知多少拳脚，亦带着几分的外伤。
在蔚县古道那场交手之中，王俞夏兄弟三人明显难敌，使出“阎王斩魂”，实则暗渡陈仓之计，得以侥幸逃脱，不过仍然没法子将王坤一同带走。
在王俞夏的心里，张中义可谓是罕见的对手，甚至达到未出手便自弱三分气势的地步，可如今避无可避，只得应战。不过从内心来讲，这个张中义倒是比起那个张中林要厚道些。
“若是你输了。”张中义继续道，“希望你交出金包袱，我仍然放你一条生路，赠与你盘缠离开。”
这样的买卖，胜败都能保住命，可谓是有利极，王俞夏不知张中义为何这样做，但内心还是狐疑的紧，也不搭话，上前握刀在胸前，目光锁定在张中义的那双手上。
上次在古道上与其对决，但两人并未真正交手，今日一战，王俞夏不再抱有侥幸之心，也无逃离的心思，唯有破釜沉舟一战。
张中义双手抬起，化掌为拳，左右双拳相互交替，腾腾打得空气破裂之声。
王俞夏似乎看呆了，眼皮一眨不眨，以往听师父说过，倘若出招的速度迅猛神快，即便是在平静的空气中，亦可击出声响来。
“来吧。”张中义收了招势，招了招手道。
“喝！”
王俞夏腾空劈下，以鬼王式震断冥殿起招，此招式刚猛凌厉，却不似泰山压顶那般，而是变幻迅捷，配上鬼魅影步的步法，刀光所现如同四面张网一般。
张中义竟然一动不动，眼皮骤然一紧，拳风随即而出。正所谓眼到手到，拳到招未到，王俞夏转瞬间劈出一十八招，如此凌猛刁钻的招式，全被张中义或挡，或捏，或是击，脚跟未动一寸，尽皆化去。
王俞夏后翻而立，额头渗出汗来，内心大惊，张中义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了，不挪一步化解了自己鬼王式。牙关一咬，转身再度奔上前去，是以鬼王式旋断奈何出击。
刀刃愈转愈快，刀锋更是大有破空之势。
张中义后退两步，刀光一闪，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刃来，似刀飞刀，似剑非剑，又没有钺戟那般长度。兵刃相交之时，碰得叮咚作响，数秒之间，噼里啪啦响声一片，犹可见两人出刀速度究竟有多快。
冷面秀才宋明公，功夫素来以迅疾为长，此时瞧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三十七刀斩出，王俞夏仍不得优势，反被张中义挥槊一指，只得退开一丈开外。
王俞夏大汗淋漓，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居然还是难以攻破张中义的守势，甚至连一丝的马脚，都难以逼出。殊不知，张中义内心也是惊叹不已，如此年岁轻轻的小子，竟有如此的功夫。
由于张中义常年忙于镖局事务，以及名声赫赫深居简出，所以并不知王俞夏是得鬼手刀王真传。若非形意拳练就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也不堪能抵挡这么久。
方才那挥槊一击，实则已是穷途末路之举，倘若王俞夏功夫更为精湛一二，躲过那一槊，反打一招，定可令张中义身陷险境了。只是可惜，还是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该我了吧。”张中义微微一笑。
嘴角刚收住笑脸，王俞夏顿感一股气浪扑面而来，眨眼之际拳风已至面门，慌忙格刀挡在眼前，退后三五步。刚停住脚跟，又觉得胸口一阵压抑，便挥刀而劈。
鬼王刀法集众家所长，不但攻势迅捷凌猛，守势亦是八面玲珑。王俞夏不断挥斩劈剁，乃至拳风刚到，便顿消云散。即便是如此，却仍然挨了七八拳了。
“小神拳。”的名号，实至名归！
王俞夏被逼得连连后退，手臂凸显酸麻之感，再如此下去，十招之内，必败无疑。
刀刃横翻，既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索性拼死一击。王俞夏滑开数尺，猛然跃起，不顾四面拳风而临，使出“阎王斩魂”，以命相搏。
张中义双拳一紧，陡见刀光十面而迎，竟将自己包在其中，片刻犹豫不得，立刻收住攻势，举槊相迎。自鬼手刀王创出“阎王斩魂”一式以来，逢敌必胜。
“咔！”
一声脆响后，张中义手里的短槊断作两截。
两人相距两仗开外，一滴滴鲜血自张中义的胸口渗出，若不是以短槊相抵，岂会只受如此外伤。王俞夏微微一笑，到底是师父的毕生所学，连张中义都未抵住。
王俞夏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坐下来。
谁也不曾想到，以“小神拳”闻名的张中义，腿法更为凌厉，那一脚踢中王俞夏的右肋之处，却令其全身疼痛不已，连站都站不稳了。
猛吐一口鲜血，顿感全身无力。
这场精彩之至的必斗，以王俞夏失败而结束。
“现在，你该交出包袱了吧。”张中义走至王俞夏身前伸出手道。
“好！”王俞夏连说话都觉得费力的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他心里清楚，若是张中义那一脚并非踢在肋骨处，而是踢在心口上，自己必然登时毙命。
王俞夏从胸口拿出油布纸，扔了过去，自己已无力再战，兴业镖局的夫子们，都还未动手，交不交出来终究是难逃一死。况且作为一名武者，既然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就理应接受战败的后果。
“就是这个？”张中义打开油布纸瞧了瞧问道。
“原本已经交给兴隆镖局了，这是我复制的。”王俞夏应道。
“嗯。”张中义相信他并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为何，点了点头道，“给他们丢一百两银票，我们走。”
“慢着！”王俞夏闷声道，“你当真不杀我们？”
“为什么要杀你？”张中义饶有兴趣问道。
“我劫了你的金包袱，杀了你的护镖师，还不够么？”
“我们有言在先。”张中义道，“但仅此一次，你们拿了银钱速速离开京津冀，否则再碰上之时，恐怕我就会改变主意了。”
“下次我定能胜你！”王俞夏咬牙道。
“呵呵。”张中义笑道，“但愿吧。”
“我想问你件事情。”王俞夏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念头，艰难站起身子道。
“什么？”
“这支镖你可认识？”王俞夏从怀里取出那支梅花镖。
“这是婆罗教蕃僧的暗器，叫做摩挲镖。”张中义瞥了一眼断定道。
“婆罗教？摩挲镖？”王俞夏看着手里普普通通的梅花镖，一脸的疑惑。
“没错。”张中义道，“摩挲镖与普通的十字梅花镖十分想象，唯一的不同便是镖芯之处，你瞧正心上有个凸起的圆点，这个圆点设计得极为精巧，是以磁钢所制，重量恰好与镖身外沿平衡，使得此镖可扔至二十丈开外，准确度极高。”
王俞夏低头一瞧，果真如张中义所说，镖芯处有个凸起的圆点。
“十五年前，我护镖入藏时，便遭过婆罗教的拦路，可谓是死伤惨重。”张中义记忆犹新道，“当时我兴业镖局五大夫子，全部死于那次拦路。”
“那些蕃僧功夫如此了得？”王俞夏吃惊问道。
“不。”张中义道，“全因此镖所起，二十丈开外，猝不及防转瞬及至，怎能不吃亏？待那些蕃僧近身时，不过是二流功夫，根本上不得台面了。”
“如何能找到婆罗教？”王俞夏问道。
“呵呵。”张中义凝眉应声，“只怕是艰难的紧，我兴业镖局遭如此横祸，岂能甘心？当我查明乃是婆罗教所为后，便领镖局所有人马，踏上藏北将那些蕃僧屠戮殆尽了。”
“没有生还的？”
“绝无生还之人，除非拦路事前退教的人。”张中义道，“我是拿着他们婆罗教的教门名单追杀的，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斩杀四百七十三人，威震整个藏区。即便是如今，只若我兴业镖局的镖旗，在藏地走镖，无不是望风退避三舍，不作纠缠。”
王俞夏陷入了思索之中，生父被杀是在二十二年前，而兴业镖局灭门婆罗教却是十五年前，杀害生父的凶手只怕也死于那次劫镖之中了。
“若是没别的事，我便走了。”张中义见王俞夏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在意他在想什么，如今金包袱拿到手了，该想办法还原给威逊尔。
“嗯。”王俞夏点了点头。
(本章完)
对方却不应声，微微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王俞夏有些不解，正所谓冤家路窄，按理说最想要自己命的，便是眼前这伙人才是。
那人依旧未回答，只是默默的瞧着王俞夏，那一汪的目光柔和而平静，令人瞧不出内心的思绪。
片刻后，总算开了口。
“我们按江湖的规矩，一对一比试一场。”张中义走上前道，“你若能胜过我，便给你腾开一条路，还赠送纹银一百两作为盘缠如何？”
“好！”王俞夏没法子不答应。
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甚远极了，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王俊峰此时身负重伤，功力还未恢复，而自己经过之前的厮斗，体力损耗不少，身上还挨了村民不知多少拳脚，亦带着几分的外伤。
在蔚县古道那场交手之中，王俞夏兄弟三人明显难敌，使出“阎王斩魂”，实则暗渡陈仓之计，得以侥幸逃脱，不过仍然没法子将王坤一同带走。
在王俞夏的心里，张中义可谓是罕见的对手，甚至达到未出手便自弱三分气势的地步，可如今避无可避，只得应战。不过从内心来讲，这个张中义倒是比起那个张中林要厚道些。
“若是你输了。”张中义继续道，“希望你交出金包袱，我仍然放你一条生路，赠与你盘缠离开。”
这样的买卖，胜败都能保住命，可谓是有利极，王俞夏不知张中义为何这样做，但内心还是狐疑的紧，也不搭话，上前握刀在胸前，目光锁定在张中义的那双手上。
上次在古道上与其对决，但两人并未真正交手，今日一战，王俞夏不再抱有侥幸之心，也无逃离的心思，唯有破釜沉舟一战。
张中义双手抬起，化掌为拳，左右双拳相互交替，腾腾打得空气破裂之声。
王俞夏似乎看呆了，眼皮一眨不眨，以往听师父说过，倘若出招的速度迅猛神快，即便是在平静的空气中，亦可击出声响来。
“来吧。”张中义收了招势，招了招手道。
“喝！”
王俞夏腾空劈下，以鬼王式震断冥殿起招，此招式刚猛凌厉，却不似泰山压顶那般，而是变幻迅捷，配上鬼魅影步的步法，刀光所现如同四面张网一般。
张中义竟然一动不动，眼皮骤然一紧，拳风随即而出。正所谓眼到手到，拳到招未到，王俞夏转瞬间劈出一十八招，如此凌猛刁钻的招式，全被张中义或挡，或捏，或是击，脚跟未动一寸，尽皆化去。
王俞夏后翻而立，额头渗出汗来，内心大惊，张中义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了，不挪一步化解了自己鬼王式。牙关一咬，转身再度奔上前去，是以鬼王式旋断奈何出击。
刀刃愈转愈快，刀锋更是大有破空之势。
张中义后退两步，刀光一闪，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刃来，似刀飞刀，似剑非剑，又没有钺戟那般长度。兵刃相交之时，碰得叮咚作响，数秒之间，噼里啪啦响声一片，犹可见两人出刀速度究竟有多快。
冷面秀才宋明公，功夫素来以迅疾为长，此时瞧得目瞪口呆，自愧不如。
三十七刀斩出，王俞夏仍不得优势，反被张中义挥槊一指，只得退开一丈开外。
王俞夏大汗淋漓，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居然还是难以攻破张中义的守势，甚至连一丝的马脚，都难以逼出。殊不知，张中义内心也是惊叹不已，如此年岁轻轻的小子，竟有如此的功夫。
由于张中义常年忙于镖局事务，以及名声赫赫深居简出，所以并不知王俞夏是得鬼手刀王真传。若非形意拳练就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也不堪能抵挡这么久。
方才那挥槊一击，实则已是穷途末路之举，倘若王俞夏功夫更为精湛一二，躲过那一槊，反打一招，定可令张中义身陷险境了。只是可惜，还是棋差一招，功亏一篑。
“该我了吧。”张中义微微一笑。
嘴角刚收住笑脸，王俞夏顿感一股气浪扑面而来，眨眼之际拳风已至面门，慌忙格刀挡在眼前，退后三五步。刚停住脚跟，又觉得胸口一阵压抑，便挥刀而劈。
鬼王刀法集众家所长，不但攻势迅捷凌猛，守势亦是八面玲珑。王俞夏不断挥斩劈剁，乃至拳风刚到，便顿消云散。即便是如此，却仍然挨了七八拳了。
“小神拳。”的名号，实至名归！
王俞夏被逼得连连后退，手臂凸显酸麻之感，再如此下去，十招之内，必败无疑。
刀刃横翻，既然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索性拼死一击。王俞夏滑开数尺，猛然跃起，不顾四面拳风而临，使出“阎王斩魂”，以命相搏。
张中义双拳一紧，陡见刀光十面而迎，竟将自己包在其中，片刻犹豫不得，立刻收住攻势，举槊相迎。自鬼手刀王创出“阎王斩魂”一式以来，逢敌必胜。
“咔！”
一声脆响后，张中义手里的短槊断作两截。
两人相距两仗开外，一滴滴鲜血自张中义的胸口渗出，若不是以短槊相抵，岂会只受如此外伤。王俞夏微微一笑，到底是师父的毕生所学，连张中义都未抵住。
王俞夏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坐下来。
谁也不曾想到，以“小神拳”闻名的张中义，腿法更为凌厉，那一脚踢中王俞夏的右肋之处，却令其全身疼痛不已，连站都站不稳了。
猛吐一口鲜血，顿感全身无力。
这场精彩之至的必斗，以王俞夏失败而结束。
“现在，你该交出包袱了吧。”张中义走至王俞夏身前伸出手道。
“好！”王俞夏连说话都觉得费力的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他心里清楚，若是张中义那一脚并非踢在肋骨处，而是踢在心口上，自己必然登时毙命。
王俞夏从胸口拿出油布纸，扔了过去，自己已无力再战，兴业镖局的夫子们，都还未动手，交不交出来终究是难逃一死。况且作为一名武者，既然接受了对方的挑战，就理应接受战败的后果。
“就是这个？”张中义打开油布纸瞧了瞧问道。
“原本已经交给兴隆镖局了，这是我复制的。”王俞夏应道。
“嗯。”张中义相信他并没有说话，也不知是为何，点了点头道，“给他们丢一百两银票，我们走。”
“慢着！”王俞夏闷声道，“你当真不杀我们？”
“为什么要杀你？”张中义饶有兴趣问道。
“我劫了你的金包袱，杀了你的护镖师，还不够么？”
“我们有言在先。”张中义道，“但仅此一次，你们拿了银钱速速离开京津冀，否则再碰上之时，恐怕我就会改变主意了。”
“下次我定能胜你！”王俞夏咬牙道。
“呵呵。”张中义笑道，“但愿吧。”
“我想问你件事情。”王俞夏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念头，艰难站起身子道。
“什么？”
“这支镖你可认识？”王俞夏从怀里取出那支梅花镖。
“这是婆罗教蕃僧的暗器，叫做摩挲镖。”张中义瞥了一眼断定道。
“婆罗教？摩挲镖？”王俞夏看着手里普普通通的梅花镖，一脸的疑惑。
“没错。”张中义道，“摩挲镖与普通的十字梅花镖十分想象，唯一的不同便是镖芯之处，你瞧正心上有个凸起的圆点，这个圆点设计得极为精巧，是以磁钢所制，重量恰好与镖身外沿平衡，使得此镖可扔至二十丈开外，准确度极高。”
王俞夏低头一瞧，果真如张中义所说，镖芯处有个凸起的圆点。
“十五年前，我护镖入藏时，便遭过婆罗教的拦路，可谓是死伤惨重。”张中义记忆犹新道，“当时我兴业镖局五大夫子，全部死于那次拦路。”
“那些蕃僧功夫如此了得？”王俞夏吃惊问道。
“不。”张中义道，“全因此镖所起，二十丈开外，猝不及防转瞬及至，怎能不吃亏？待那些蕃僧近身时，不过是二流功夫，根本上不得台面了。”
“如何能找到婆罗教？”王俞夏问道。
“呵呵。”张中义凝眉应声，“只怕是艰难的紧，我兴业镖局遭如此横祸，岂能甘心？当我查明乃是婆罗教所为后，便领镖局所有人马，踏上藏北将那些蕃僧屠戮殆尽了。”
“没有生还的？”
“绝无生还之人，除非拦路事前退教的人。”张中义道，“我是拿着他们婆罗教的教门名单追杀的，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斩杀四百七十三人，威震整个藏区。即便是如今，只若我兴业镖局的镖旗，在藏地走镖，无不是望风退避三舍，不作纠缠。”
王俞夏陷入了思索之中，生父被杀是在二十二年前，而兴业镖局灭门婆罗教却是十五年前，杀害生父的凶手只怕也死于那次劫镖之中了。
“若是没别的事，我便走了。”张中义见王俞夏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在意他在想什么，如今金包袱拿到手了，该想办法还原给威逊尔。
“嗯。”王俞夏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