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不想当主角
斜睨了眼被打得惨兮兮的小弟，唐锦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符纸捏吧捏吧，随手塞到唐烨胸前，顺便将他推个踉跄，撞上紧张地扶着傻小子的小丫头片子，切，蠢蛋蠢一对。
瞄到唐烨他哥平静扫过的目光，李亚亚很没骨气地缩着脖子，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与唐烨针锋相对地狠样，说实话，她有些心虚，任谁家弟弟因为外人被打了，也不会高兴，更何况邻居了近十年的邻家大哥，他的光辉事迹没少看到。
有一回，他把欺付唐烨的变态跟踪男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狗腿都打断了，血流了一地，她……她甚至看到骨头剌穿肌肉露出的那节惨白，情不自尽地打了个哆嗦，李亚亚紧紧地贴在唐烨身后，哪怕是他嫌弃地躲闪，也不肯暴露在他哥面。
她……她其实没那么胆小的，那天，他哥平静地把那人打得半死后，扯出个麻袋，真的是麻袋啊，将那个只剰一口气的男人团成一坨塞进口袋，往她们小区前面的河的方向走去了。
毁尸灭迹了！
虽然之后没有警察出现过，但是唐大哥那种平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种看着你却没看进眼底，仿若无物的冷漠，就像……就像她平日里看到路边的一颗小石头，不顺眼了一脚踢过去的那种平淡无奇。
还好，唐烨不像唐大哥。
“没……没事吧！”想起唐烨的伤，她紧张地扫视着唐烨的身上，小声地问着，身上看着没啥伤，但是脸色不太对，有点发白，不是他平日里那种娘唧唧的白皙，明显是受了伤后的惨淡。
“没事，怎么，你还希望我有事啊！”强忍住胸口窜起的咳嗽欲望，唐烨飞快地说着，压下冲到嘴边的怪叫声，却因为扯到痛外，倒吸了口气。
死要面子活受罪，唐烨不动声色地看着青梅竹马在那犯蠢，尤其是在青梅面前装没事的傻蛋弟弟，有够蠢的了，打不过也不知道逃，硬拼也分人的，像他这种小渣渣被人打死了，也没人多瞅两眼，顶多当个屁有点小烦。
面无表情地吐着槽，唐锦垂下眼扫了下被他家蠢得没边的小弟挡得死死的李亚亚，看到她额前的血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扫向前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淡然地说：“我不想管你为何而来，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无视自家自蠢弟弟因为自己的话暴跳着炸毛的样子，唐锦慢条斯理地竖手掌，“你想怎么死呢？！”
呃，这也太直白了，听得目瞪口呆的两小顿住了，张大嘴瞅着面无表情吐出可怕言语的唐锦，不对，这货不是向来自诩能不动手就动口，打架是不文明的行为，若是没有利益可得，尽量还是不要浪费力气的人吗，眼前这个粗暴简洁的人是谁？！
“是我太久没来现世了吗？！”同样吃惊不已的男人挠了挠满头的金毛，不解地问道，“现世的风格改了这么多吗，还是你们青斋不再文绉绉地绕圈子了。”
青斋？！那是啥，听得莫名其妙的李亚亚扭头转向唐烨，一脸的问号。
“我哥的店！”没好气地从牙缝里挤出答案，唐烨脚稍稍向前挪了半步，重新挡住李亚亚探出半边的身子，这才全神贯注地瞅着眼前的两人，到底打还是不打啊，身上半点杀气也没有，光站着说话有什么意思。
不理会小动作不断的小鬼们，唐锦冷淡地摇摇头，削薄的唇吐出刻薄至极的话来，“和气生财是青斋的一贯宗旨，但是来自极尽的你可算不上客人，穷酸如你到了现世居然连衣服也没有，幻化的鬼气只有那些傻子才看不出来。”
傻子1怒视嘴毒的自家哥哥，傻子2竖起耳朵，两眼放光，啥？！居然没穿衣服。
头也不回地傻子1用力把手按在傻子2的头上，挡住她那一脸的蠢蠢欲动，蠢就是蠢，抓不住重点，没听到幻化这个词吗，把鬼气压缩幻化成衣服，这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吗，他可没听说过有人能幻化出衣服的，还有，极尽是什么地方？
“哎呀，别说得那个难听吗，被人叫醒的时候太过匆忙，来不及看看现世的样子，不得以而已。”男人，不，男鬼爽郎地笑着，突然，两眼放光地说，“不过，现世确实是改变了太多，我醒着的那会儿，可没人敢这么穿。”说着，轻佻的目光扫向李亚亚赤祼的胳膊。
臭流氓，李亚亚抱着胳膊，尽可能地缩在唐烨倾斜的身后，愤愤地直磨牙，初见时的恐怖此时化成一片无力的茫然，她从来没想过，十七年的正常人的生活在一个小时内化为灰烬，科学到哪去，还有她的世界观，这也太惨了吧，不用想，她也晓得今后回归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妈蛋，还我正常宅生活。
唐锦微转身子，挡住男鬼扫向小丫头的眼神，毫不意外地听着身后爆跳如雷的唐烨被小丫头给拉住，紧接着变成细细索索的悄悄话。
哎，无声地叹口气，唐锦没好气地弹弹手指，“时代不同，若我没算错，距你一族沉睡已过千年，”话音一转，唐锦抬眼，冷淡地地看着男人，“别告诉我，您不知道律令的存在。”
“律令？！”男人笑了，越笑越大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放肆的鬼气扑天盖地涌向面前三人，“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律令还有存在的理由吗！”
谁死了，心脏重重一跳，还没来得反应，李亚亚只觉得眼前一黑，深得化不开的黑暗与相伴而来的恶意将她紧紧地裹入其中，杀戮、惨叫、血腥，还有无数人哀鸣哭喊声紧接着而起，近得就在耳前。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死？！
我的钱还没有花完，我不能死？
老太婆还没死，我要杀了她？
我的爱人没有陪我，没有？
好痛苦啊！
救救我！
去死！
去死！
去死！
！
……
不甘、悔意、后怕、贪婪、欲望、憎恨等等人所特有的恶意如影如随地贴近她的身体，如同实恶的黑暗翻滚着伸出急切地双手撕扯着她的意识。
好可怕，好痛苦，各种各样的恶念疯狂地涌入大脑，浓郁如针扎地剌进脑中，哀嚎声无时不刻地响在耳边，脑袋像要爆炸了一样，好疼好疼，李亚亚抱着头，身子缩成一团无声地尖叫着，用力地拍打着脑袋。
“李亚亚，李亚亚，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唐烨吓得唇都在哆嗦，使劲地抓住李亚亚用力敲打着头的双手，却没抓住，一直熟悉的女孩子痛得缩在地上直打滚，双手拼命抓打着头，破裂的伤口重新流下了鲜血，她像没感觉似地仍在使劲地敲打着。
“哥，哥，你快点看看啊，哥，求你了，”唐烨压在李亚亚拼命挣扎的身上，没有压制住，只能费力地拉开她抓着脸的手，嘶吼着恳求着。
“别看我啊，只是鬼气而已，顶多让她冷一会儿，谁知道小丫头反应这么大。”男人一摊手，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他可什么也没做啊。
难道是……？！
唐锦目光一凛，五指飞快地在空中点了数，几点莹光交错着迸开，化成星星点点的暖光落在痛苦的李亚亚身上，很快，女孩子的挣扎慢慢地停下。
“李亚亚，李亚亚，”唐烨急促的叫声好像飘在耳边，越飞越远。
好黑啊，涣散的眼底一片激涌的黑暗。
脑中聚集的恶意微微平复，很快愈发汹涌，将她拉进激荡的黑暗深处，她像激流中的一颗小小沙粒，在湍急的暗流中翻滚挣扎，却身不由已地沉向幽暗的深处。
……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来，为什么？
波涛边涌动的情绪中翻滚着响起一个声音，很快压下所有的负面情感，浮在黑水般的恶意之上，痛恨、憎恶、残忍，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渴望沉重地回荡在脑中。
心脏……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呯呯呯的直跳，激烈地响在李亚亚的耳边，几乎让她窒息的恶意慢慢地远去，只有那深沉复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她不知道那是谁，在对谁说话，只是听着听着，呼应着心跳声，她就像一片叶子样，轻轻地飘在空中。
是谁？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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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到唐烨他哥平静扫过的目光，李亚亚很没骨气地缩着脖子，一点儿也没有平日里与唐烨针锋相对地狠样，说实话，她有些心虚，任谁家弟弟因为外人被打了，也不会高兴，更何况邻居了近十年的邻家大哥，他的光辉事迹没少看到。
有一回，他把欺付唐烨的变态跟踪男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狗腿都打断了，血流了一地，她……她甚至看到骨头剌穿肌肉露出的那节惨白，情不自尽地打了个哆嗦，李亚亚紧紧地贴在唐烨身后，哪怕是他嫌弃地躲闪，也不肯暴露在他哥面。
她……她其实没那么胆小的，那天，他哥平静地把那人打得半死后，扯出个麻袋，真的是麻袋啊，将那个只剰一口气的男人团成一坨塞进口袋，往她们小区前面的河的方向走去了。
毁尸灭迹了！
虽然之后没有警察出现过，但是唐大哥那种平静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种看着你却没看进眼底，仿若无物的冷漠，就像……就像她平日里看到路边的一颗小石头，不顺眼了一脚踢过去的那种平淡无奇。
还好，唐烨不像唐大哥。
“没……没事吧！”想起唐烨的伤，她紧张地扫视着唐烨的身上，小声地问着，身上看着没啥伤，但是脸色不太对，有点发白，不是他平日里那种娘唧唧的白皙，明显是受了伤后的惨淡。
“没事，怎么，你还希望我有事啊！”强忍住胸口窜起的咳嗽欲望，唐烨飞快地说着，压下冲到嘴边的怪叫声，却因为扯到痛外，倒吸了口气。
死要面子活受罪，唐烨不动声色地看着青梅竹马在那犯蠢，尤其是在青梅面前装没事的傻蛋弟弟，有够蠢的了，打不过也不知道逃，硬拼也分人的，像他这种小渣渣被人打死了，也没人多瞅两眼，顶多当个屁有点小烦。
面无表情地吐着槽，唐锦垂下眼扫了下被他家蠢得没边的小弟挡得死死的李亚亚，看到她额前的血迹，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扫向前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淡然地说：“我不想管你为何而来，但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无视自家自蠢弟弟因为自己的话暴跳着炸毛的样子，唐锦慢条斯理地竖手掌，“你想怎么死呢？！”
呃，这也太直白了，听得目瞪口呆的两小顿住了，张大嘴瞅着面无表情吐出可怕言语的唐锦，不对，这货不是向来自诩能不动手就动口，打架是不文明的行为，若是没有利益可得，尽量还是不要浪费力气的人吗，眼前这个粗暴简洁的人是谁？！
“是我太久没来现世了吗？！”同样吃惊不已的男人挠了挠满头的金毛，不解地问道，“现世的风格改了这么多吗，还是你们青斋不再文绉绉地绕圈子了。”
青斋？！那是啥，听得莫名其妙的李亚亚扭头转向唐烨，一脸的问号。
“我哥的店！”没好气地从牙缝里挤出答案，唐烨脚稍稍向前挪了半步，重新挡住李亚亚探出半边的身子，这才全神贯注地瞅着眼前的两人，到底打还是不打啊，身上半点杀气也没有，光站着说话有什么意思。
不理会小动作不断的小鬼们，唐锦冷淡地摇摇头，削薄的唇吐出刻薄至极的话来，“和气生财是青斋的一贯宗旨，但是来自极尽的你可算不上客人，穷酸如你到了现世居然连衣服也没有，幻化的鬼气只有那些傻子才看不出来。”
傻子1怒视嘴毒的自家哥哥，傻子2竖起耳朵，两眼放光，啥？！居然没穿衣服。
头也不回地傻子1用力把手按在傻子2的头上，挡住她那一脸的蠢蠢欲动，蠢就是蠢，抓不住重点，没听到幻化这个词吗，把鬼气压缩幻化成衣服，这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吗，他可没听说过有人能幻化出衣服的，还有，极尽是什么地方？
“哎呀，别说得那个难听吗，被人叫醒的时候太过匆忙，来不及看看现世的样子，不得以而已。”男人，不，男鬼爽郎地笑着，突然，两眼放光地说，“不过，现世确实是改变了太多，我醒着的那会儿，可没人敢这么穿。”说着，轻佻的目光扫向李亚亚赤祼的胳膊。
臭流氓，李亚亚抱着胳膊，尽可能地缩在唐烨倾斜的身后，愤愤地直磨牙，初见时的恐怖此时化成一片无力的茫然，她从来没想过，十七年的正常人的生活在一个小时内化为灰烬，科学到哪去，还有她的世界观，这也太惨了吧，不用想，她也晓得今后回归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妈蛋，还我正常宅生活。
唐锦微转身子，挡住男鬼扫向小丫头的眼神，毫不意外地听着身后爆跳如雷的唐烨被小丫头给拉住，紧接着变成细细索索的悄悄话。
哎，无声地叹口气，唐锦没好气地弹弹手指，“时代不同，若我没算错，距你一族沉睡已过千年，”话音一转，唐锦抬眼，冷淡地地看着男人，“别告诉我，您不知道律令的存在。”
“律令？！”男人笑了，越笑越大露出了尖锐的獠牙，放肆的鬼气扑天盖地涌向面前三人，“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律令还有存在的理由吗！”
谁死了，心脏重重一跳，还没来得反应，李亚亚只觉得眼前一黑，深得化不开的黑暗与相伴而来的恶意将她紧紧地裹入其中，杀戮、惨叫、血腥，还有无数人哀鸣哭喊声紧接着而起，近得就在耳前。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死？！
我的钱还没有花完，我不能死？
老太婆还没死，我要杀了她？
我的爱人没有陪我，没有？
好痛苦啊！
救救我！
去死！
去死！
去死！
！
……
不甘、悔意、后怕、贪婪、欲望、憎恨等等人所特有的恶意如影如随地贴近她的身体，如同实恶的黑暗翻滚着伸出急切地双手撕扯着她的意识。
好可怕，好痛苦，各种各样的恶念疯狂地涌入大脑，浓郁如针扎地剌进脑中，哀嚎声无时不刻地响在耳边，脑袋像要爆炸了一样，好疼好疼，李亚亚抱着头，身子缩成一团无声地尖叫着，用力地拍打着脑袋。
“李亚亚，李亚亚，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唐烨吓得唇都在哆嗦，使劲地抓住李亚亚用力敲打着头的双手，却没抓住，一直熟悉的女孩子痛得缩在地上直打滚，双手拼命抓打着头，破裂的伤口重新流下了鲜血，她像没感觉似地仍在使劲地敲打着。
“哥，哥，你快点看看啊，哥，求你了，”唐烨压在李亚亚拼命挣扎的身上，没有压制住，只能费力地拉开她抓着脸的手，嘶吼着恳求着。
“别看我啊，只是鬼气而已，顶多让她冷一会儿，谁知道小丫头反应这么大。”男人一摊手，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他可什么也没做啊。
难道是……？！
唐锦目光一凛，五指飞快地在空中点了数，几点莹光交错着迸开，化成星星点点的暖光落在痛苦的李亚亚身上，很快，女孩子的挣扎慢慢地停下。
“李亚亚，李亚亚，”唐烨急促的叫声好像飘在耳边，越飞越远。
好黑啊，涣散的眼底一片激涌的黑暗。
脑中聚集的恶意微微平复，很快愈发汹涌，将她拉进激荡的黑暗深处，她像激流中的一颗小小沙粒，在湍急的暗流中翻滚挣扎，却身不由已地沉向幽暗的深处。
……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一直没有来，为什么？
波涛边涌动的情绪中翻滚着响起一个声音，很快压下所有的负面情感，浮在黑水般的恶意之上，痛恨、憎恶、残忍，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渴望沉重地回荡在脑中。
心脏……心脏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呯呯呯的直跳，激烈地响在李亚亚的耳边，几乎让她窒息的恶意慢慢地远去，只有那深沉复杂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她不知道那是谁，在对谁说话，只是听着听着，呼应着心跳声，她就像一片叶子样，轻轻地飘在空中。
是谁？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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