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河向哪流
“三途河界连仙人也不能随意踏入，你们一人一尸如何来的？”羊判迈步来到尸妖边上冷冷问道。
“不算尸，是个怪东西。”牛判接了一句。
姬无忧微微发抖，但依然一句不说，只是看着尸妖。
尸妖又呃呃两声，虽然姬无忧听不懂，但阴阳判却是听的很明白。
“误入一个上古法阵？”羊判那绷紧的人脸面具抖了一下：“若有这样的法阵，为何之前没人踩进来，你分明是在胡说。”
牛判阴测测的接道：“他们分明是不想将生死之道说出来，还是直接处理吧。”
尸妖蹦跶一下来到姬无忧身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你们不是有道业簿么？一看就能知道。”
羊判扭动两下脖子，身周一阵阴风刮过，姬无忧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只听那羊判冷冷言道：“道业簿，那是马判的东西，在我这里叫做功业簿，在牛判那里叫做尘生簿。”
牛判慢慢低下身子：“你知道道业簿，就是见过马判，还想说谎？”
羊判的手突然搭在尸妖的右肩上：“交出生死之法，你们可以自决生死。否则万世禁锢时时受刑。”
牛判站到了尸妖和姬无忧的另一边：“死去活来再死去，万般死法都尝试。你们不想那样吧？”
尸妖被那羊判一只手搭住，根本就再动不得半分，姬无忧就更没什么作用，此时若不说出恶鬼和轮回书，恐怕他们一人一尸就要被阴阳判给收了！
不过那尸妖显然没说出来的打算。
姬无忧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扯住她的衣领，下一刻已经噗嗤一声跌落到了那奔腾嘶吼的人脸河水之中！
这可是三途河，里面流的可是无感之魄！
尸妖可以承受，乃是因为它本身已经是个完全的异类，尸鬼妖三气在这人脸河水中反而更加协调，但姬无忧可是完全的人，掉进这人脸河水当中只有一种下场，就是被同化。
但姬无忧也没有被同化，因为她之前喝过马判的一世哀酒。
一世哀酒就是用这人脸河水酿造，姬无忧喝了之后已经对这人脸河水有了抗性！
一阵浮沉之后姬无忧终于从那河水中冒出头来，大大的呼吸两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那尸妖一只手给捏着前领，正随着奔腾的人脸河水快速而去。
“呃~”尸妖发出一个声音，姬无忧居然好像听懂了一样，这意思是叫她别担心？
再看两侧河岸，这才发现这大河宽阔无边，此时她和尸妖已经被冲到河中，而距离河岸已经远到只能隐隐看清的地步。
两只阴阳判就在河边一闪一闪的追踪着，但却不下这大河之中，恐怕是这人脸河水对他们有些禁制的作用。
“我们就这么飘下去？”姬无忧小声的问了一句。
“呃~~”尸妖又呃一声，显然是肯定了姬无忧的想法。
“你的手臂！”姬无忧此时才看清，尸妖的一条右手臂已经从肩头被整个扯掉！
尸妖又呃了两声，那意思不用担心，现在逃命才是最主要的。
“还不上岸？到了虎判的地盘，你们会被挂起来晒成有意识的腊肉，每天被切肉下酒，第二天又重新长好，永远不入轮回。”羊判的声音越过那凄厉的尖叫之音飘入姬无忧和尸妖的耳中。
“呃~”尸妖哼哼一声。
“和被你们抓到也没什么不同。”姬无忧小声的念叨。
“他们只会死去活来，我这里，可是生抽死切。”
再看河岸，阴阳判变成了仨。羊判口中的虎判，出现了。
不过也和羊判牛判一样，这虎判也是一闪一闪的追着，却不下河。
就这么飘了一天，幸好那不是真的河水，姬无忧没给泡肿了，尸妖也没给洗白了，但河岸两边的阴阳判，已经数不清了。
密密麻麻好像游行，一堆堆的闪来闪去煞是壮观！
看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姬无忧此时趴在尸妖背上勾着尸妖的脖子呼呼而睡，尸妖则向着两边发出些呃呃的低沉嗓音。
“你们追着我也没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交出生死之道。”全部阴阳判发出同一个句子。
“说了没有！”
“交出来。”又是如同合唱一样的声音。
“那就耗着吧！”
“前面就是黄沽口，再不上岸，永无机会。”还是大合唱。
“黄沽口？那是什么地方？”
“死界第一口。”大合唱说道。
“死界？”
“你这东西或许无碍，但那人以生入死，灰飞烟灭。”大合唱说完，突然安静了。
不是他们安静，而是他们的声音再也传不到河中心了。
盖过他们声音的，是那震耳欲聋的河水跌落之音！
奔腾的人脸河水在前方不远处向着一个看不到边际也看不清深浅的黑洞狂跌而去！
这个，不在计划内啊！
但这时想上岸也没办法了，巨大的河水冲击力让我根本就无法挣脱半分，背上那女人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没办法，这种冲击力下随着跌落必定会被冲散，只能，耍特技了！
我和那女人的衣服完全黏在一起，转动我仅余的一条左胳膊牢牢箍住那女人，随着河水向那黑洞跌落而去！
女人醒了，居然也没咋呼，只是勒住我脖子的手明显用力了不少，看来还是很紧张的。
刚才那些阴阳判说这女人以人身入死界会灰飞烟灭，这点我倒是不太担心，从跨入三途河的那一刻开始，恐怕这女人也不是正常人了。
当然，这是我猜的，不过现在除了赌一赌她不会死，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可怕的冲击力下剧烈的撕扯感传来，很快我们就冲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而那些尖利的人脸叫声也慢慢的变淡，直到再也没有。
一阵鼓点声从那无尽的寂静中慢慢响起，一点亮光也在我们的前面闪动起来。
红中带点黄的亮光。
而且是在前方？
我们不是在跌落当中么？
难道是方向感丧失了？
红黄的亮光越来越大，鼓点声也越来越响，背上的女人一点动静也没有，莫非真死了？
“怎么会有囫囵个的从黄泉飘出来？”
“该不会是判官掉到河里了？”
“不可能，先捞起来。”
呃，怎么说呢，这几个大声讨论后丢出张大网来捞我和女人的，是渔民？
打扮就和一般渔民没什么两样，那面容也和普通人别无二致，而且是在灰扑扑的小小渔船上。
但他们说的话又分明不是活人会说的，难道这些都是死鬼？
“黏在一起的？”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鬼，拉扯几下之后将大网扯上渔船，边上几艘小舟也于此时靠近，几个渔民模样的死鬼也跳到中年男鬼的渔船之上。
“咦？又分开了？”
“这个没胳膊的，好像是尸身啊。”
“这个女人，好怪的感觉，非死非活~~~”
“阴阳判？！”
呼啦一声，几个死鬼吓得跳开一边，半晌后才小声嘀咕起来。
“不会吧，阴阳判一进入三途河河水之中就会被弹出来，这可是天地法则，他们可以越界拘拿，但却不能本体直接入界吧？”
“生界死界虽然只是万法第四界，但却是所有上界的基础之界，也是天地法则最强的地方，这阴阳判虽然厉害，也不可能本体越界。”
“那他们怎么会从黄泉飘出来？这黄泉可是三途河经过炼化后的死界之水，怎么会有囫囵个的玩意？”
“笨蛋，我们赖以生存的黄花鱼不就是囫囵个的？”
“那是魂魄受损不能成形的死鬼化作的，这种整个的绝对不会出现。”
“要不，还是报告鬼差吧？”
“要得要得！”
“呃~~”
“这尸身醒了！”
死鬼们又吓得退开一些，有几个差点就从这小渔船上跌落下去，好歹站稳之后都露出了一副惊讶的面容。
“呃~~”
“说，说什么？”
啧，原来不是所有死鬼都能听懂我说话，那无脸恶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这女人，这些死鬼说她非死非活，难道真是异变了？
且不去管这些，这死界本身反而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眼前所见，除了整个色彩有些诡异的红中带黄，之前听到的鼓点之音也再听不到，其他一切都和人间没有两样。
被叫做黄泉的这条河从一个黑色的水坝中流淌出来，想来那后面就是我之前所见的三途河大瀑布，而周围是一片小小的村落，低墙矮房茅草屋，小小篱笆半柴扉，衣着朴素的死鬼此时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和那女人。
天空中有一轮昏黄的太阳，倒是和人间的有些明显的差别，但其它部分，就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对了，好像没什么植物。
“你，你们到底是谁？”中年死鬼壮着胆子问道。
那独臂的尸妖呃了一声后突然顿住，然后用那僵硬的脚杵杵还倒在甲板上的诡异女人。
姬无忧突然咳嗽两声，在那些死鬼的一片注目当中披头散发的爬了起来。
“我，我们活着？”姬无忧看到边上的一群死鬼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到了人间，但马上就发现了不同之处，随后又小心的看向尸妖：“我们死了？”
尸妖呃呃两声，朝那些死鬼扭扭脖子，那意思，你应付他们。
姬无忧干咳一下，周围那些死鬼又一起抖了一下，看来尸妖和姬无忧真是吓得他们不轻。
“请问，这是哪？”
中年死鬼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踉跄一下走出一步，刚好到了尸妖和姬无忧的面前，脸皮抖动几下后发出呵呵的尴尬笑声：“这，这是黄泉第一板，河图板。”
姬无忧小心的看看尸妖，黄泉，我们真的死啦？
尸妖呃呃两声，示意继续问话，姬无忧压下心头那一丝失落继续问道：“我们都死了吗？”
中年死鬼无助的眨巴两下眼睛：“这个，我们是死鬼，但你们是不是，我们真是不知道。”
姬无忧咦了一声：“为什么不知道？”
中年死鬼朝那黄泉河指指：“没有死鬼是从河里来的。”
“那是从哪里来的？”
“经过三途河进入黄泉的黑虚之中，完整的魂魄皆进入阎罗十殿进行审讯判定生前功过，然后定罪等待轮回，剩下不完整的魂魄化为黄花鱼，供等待轮回的死鬼补充死气，没有谁会以你们这样的形态直接从黄泉口飘出来。”
“那意思，我们没死？”姬无忧这次不是问死鬼，而是看向了尸妖。
尸妖的脖子发出咔擦一声，算是点了下头。
“可我们，怎么会跑到，地府来了？”姬无忧看看周围这些与常人无异的死鬼，用词的时候非常小心。
“我们还想知道呢。”周围发出一片小声却整齐的声音，死鬼们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姬无忧此时更低。
“不算尸，是个怪东西。”牛判接了一句。
姬无忧微微发抖，但依然一句不说，只是看着尸妖。
尸妖又呃呃两声，虽然姬无忧听不懂，但阴阳判却是听的很明白。
“误入一个上古法阵？”羊判那绷紧的人脸面具抖了一下：“若有这样的法阵，为何之前没人踩进来，你分明是在胡说。”
牛判阴测测的接道：“他们分明是不想将生死之道说出来，还是直接处理吧。”
尸妖蹦跶一下来到姬无忧身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查，你们不是有道业簿么？一看就能知道。”
羊判扭动两下脖子，身周一阵阴风刮过，姬无忧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只听那羊判冷冷言道：“道业簿，那是马判的东西，在我这里叫做功业簿，在牛判那里叫做尘生簿。”
牛判慢慢低下身子：“你知道道业簿，就是见过马判，还想说谎？”
羊判的手突然搭在尸妖的右肩上：“交出生死之法，你们可以自决生死。否则万世禁锢时时受刑。”
牛判站到了尸妖和姬无忧的另一边：“死去活来再死去，万般死法都尝试。你们不想那样吧？”
尸妖被那羊判一只手搭住，根本就再动不得半分，姬无忧就更没什么作用，此时若不说出恶鬼和轮回书，恐怕他们一人一尸就要被阴阳判给收了！
不过那尸妖显然没说出来的打算。
姬无忧突然觉得一股大力扯住她的衣领，下一刻已经噗嗤一声跌落到了那奔腾嘶吼的人脸河水之中！
这可是三途河，里面流的可是无感之魄！
尸妖可以承受，乃是因为它本身已经是个完全的异类，尸鬼妖三气在这人脸河水中反而更加协调，但姬无忧可是完全的人，掉进这人脸河水当中只有一种下场，就是被同化。
但姬无忧也没有被同化，因为她之前喝过马判的一世哀酒。
一世哀酒就是用这人脸河水酿造，姬无忧喝了之后已经对这人脸河水有了抗性！
一阵浮沉之后姬无忧终于从那河水中冒出头来，大大的呼吸两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那尸妖一只手给捏着前领，正随着奔腾的人脸河水快速而去。
“呃~”尸妖发出一个声音，姬无忧居然好像听懂了一样，这意思是叫她别担心？
再看两侧河岸，这才发现这大河宽阔无边，此时她和尸妖已经被冲到河中，而距离河岸已经远到只能隐隐看清的地步。
两只阴阳判就在河边一闪一闪的追踪着，但却不下这大河之中，恐怕是这人脸河水对他们有些禁制的作用。
“我们就这么飘下去？”姬无忧小声的问了一句。
“呃~~”尸妖又呃一声，显然是肯定了姬无忧的想法。
“你的手臂！”姬无忧此时才看清，尸妖的一条右手臂已经从肩头被整个扯掉！
尸妖又呃了两声，那意思不用担心，现在逃命才是最主要的。
“还不上岸？到了虎判的地盘，你们会被挂起来晒成有意识的腊肉，每天被切肉下酒，第二天又重新长好，永远不入轮回。”羊判的声音越过那凄厉的尖叫之音飘入姬无忧和尸妖的耳中。
“呃~”尸妖哼哼一声。
“和被你们抓到也没什么不同。”姬无忧小声的念叨。
“他们只会死去活来，我这里，可是生抽死切。”
再看河岸，阴阳判变成了仨。羊判口中的虎判，出现了。
不过也和羊判牛判一样，这虎判也是一闪一闪的追着，却不下河。
就这么飘了一天，幸好那不是真的河水，姬无忧没给泡肿了，尸妖也没给洗白了，但河岸两边的阴阳判，已经数不清了。
密密麻麻好像游行，一堆堆的闪来闪去煞是壮观！
看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姬无忧此时趴在尸妖背上勾着尸妖的脖子呼呼而睡，尸妖则向着两边发出些呃呃的低沉嗓音。
“你们追着我也没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交出生死之道。”全部阴阳判发出同一个句子。
“说了没有！”
“交出来。”又是如同合唱一样的声音。
“那就耗着吧！”
“前面就是黄沽口，再不上岸，永无机会。”还是大合唱。
“黄沽口？那是什么地方？”
“死界第一口。”大合唱说道。
“死界？”
“你这东西或许无碍，但那人以生入死，灰飞烟灭。”大合唱说完，突然安静了。
不是他们安静，而是他们的声音再也传不到河中心了。
盖过他们声音的，是那震耳欲聋的河水跌落之音！
奔腾的人脸河水在前方不远处向着一个看不到边际也看不清深浅的黑洞狂跌而去！
这个，不在计划内啊！
但这时想上岸也没办法了，巨大的河水冲击力让我根本就无法挣脱半分，背上那女人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没办法，这种冲击力下随着跌落必定会被冲散，只能，耍特技了！
我和那女人的衣服完全黏在一起，转动我仅余的一条左胳膊牢牢箍住那女人，随着河水向那黑洞跌落而去！
女人醒了，居然也没咋呼，只是勒住我脖子的手明显用力了不少，看来还是很紧张的。
刚才那些阴阳判说这女人以人身入死界会灰飞烟灭，这点我倒是不太担心，从跨入三途河的那一刻开始，恐怕这女人也不是正常人了。
当然，这是我猜的，不过现在除了赌一赌她不会死，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可怕的冲击力下剧烈的撕扯感传来，很快我们就冲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而那些尖利的人脸叫声也慢慢的变淡，直到再也没有。
一阵鼓点声从那无尽的寂静中慢慢响起，一点亮光也在我们的前面闪动起来。
红中带点黄的亮光。
而且是在前方？
我们不是在跌落当中么？
难道是方向感丧失了？
红黄的亮光越来越大，鼓点声也越来越响，背上的女人一点动静也没有，莫非真死了？
“怎么会有囫囵个的从黄泉飘出来？”
“该不会是判官掉到河里了？”
“不可能，先捞起来。”
呃，怎么说呢，这几个大声讨论后丢出张大网来捞我和女人的，是渔民？
打扮就和一般渔民没什么两样，那面容也和普通人别无二致，而且是在灰扑扑的小小渔船上。
但他们说的话又分明不是活人会说的，难道这些都是死鬼？
“黏在一起的？”说话的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鬼，拉扯几下之后将大网扯上渔船，边上几艘小舟也于此时靠近，几个渔民模样的死鬼也跳到中年男鬼的渔船之上。
“咦？又分开了？”
“这个没胳膊的，好像是尸身啊。”
“这个女人，好怪的感觉，非死非活~~~”
“阴阳判？！”
呼啦一声，几个死鬼吓得跳开一边，半晌后才小声嘀咕起来。
“不会吧，阴阳判一进入三途河河水之中就会被弹出来，这可是天地法则，他们可以越界拘拿，但却不能本体直接入界吧？”
“生界死界虽然只是万法第四界，但却是所有上界的基础之界，也是天地法则最强的地方，这阴阳判虽然厉害，也不可能本体越界。”
“那他们怎么会从黄泉飘出来？这黄泉可是三途河经过炼化后的死界之水，怎么会有囫囵个的玩意？”
“笨蛋，我们赖以生存的黄花鱼不就是囫囵个的？”
“那是魂魄受损不能成形的死鬼化作的，这种整个的绝对不会出现。”
“要不，还是报告鬼差吧？”
“要得要得！”
“呃~~”
“这尸身醒了！”
死鬼们又吓得退开一些，有几个差点就从这小渔船上跌落下去，好歹站稳之后都露出了一副惊讶的面容。
“呃~~”
“说，说什么？”
啧，原来不是所有死鬼都能听懂我说话，那无脸恶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这女人，这些死鬼说她非死非活，难道真是异变了？
且不去管这些，这死界本身反而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眼前所见，除了整个色彩有些诡异的红中带黄，之前听到的鼓点之音也再听不到，其他一切都和人间没有两样。
被叫做黄泉的这条河从一个黑色的水坝中流淌出来，想来那后面就是我之前所见的三途河大瀑布，而周围是一片小小的村落，低墙矮房茅草屋，小小篱笆半柴扉，衣着朴素的死鬼此时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和那女人。
天空中有一轮昏黄的太阳，倒是和人间的有些明显的差别，但其它部分，就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对了，好像没什么植物。
“你，你们到底是谁？”中年死鬼壮着胆子问道。
那独臂的尸妖呃了一声后突然顿住，然后用那僵硬的脚杵杵还倒在甲板上的诡异女人。
姬无忧突然咳嗽两声，在那些死鬼的一片注目当中披头散发的爬了起来。
“我，我们活着？”姬无忧看到边上的一群死鬼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到了人间，但马上就发现了不同之处，随后又小心的看向尸妖：“我们死了？”
尸妖呃呃两声，朝那些死鬼扭扭脖子，那意思，你应付他们。
姬无忧干咳一下，周围那些死鬼又一起抖了一下，看来尸妖和姬无忧真是吓得他们不轻。
“请问，这是哪？”
中年死鬼不知被谁推了一下，踉跄一下走出一步，刚好到了尸妖和姬无忧的面前，脸皮抖动几下后发出呵呵的尴尬笑声：“这，这是黄泉第一板，河图板。”
姬无忧小心的看看尸妖，黄泉，我们真的死啦？
尸妖呃呃两声，示意继续问话，姬无忧压下心头那一丝失落继续问道：“我们都死了吗？”
中年死鬼无助的眨巴两下眼睛：“这个，我们是死鬼，但你们是不是，我们真是不知道。”
姬无忧咦了一声：“为什么不知道？”
中年死鬼朝那黄泉河指指：“没有死鬼是从河里来的。”
“那是从哪里来的？”
“经过三途河进入黄泉的黑虚之中，完整的魂魄皆进入阎罗十殿进行审讯判定生前功过，然后定罪等待轮回，剩下不完整的魂魄化为黄花鱼，供等待轮回的死鬼补充死气，没有谁会以你们这样的形态直接从黄泉口飘出来。”
“那意思，我们没死？”姬无忧这次不是问死鬼，而是看向了尸妖。
尸妖的脖子发出咔擦一声，算是点了下头。
“可我们，怎么会跑到，地府来了？”姬无忧看看周围这些与常人无异的死鬼，用词的时候非常小心。
“我们还想知道呢。”周围发出一片小声却整齐的声音，死鬼们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姬无忧此时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