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年将到 家主回城
腊月二十四，新年的气氛逐渐的浓郁起来，各家各户送走了灶王爷，祈祷他老人家在天言好事，保佑下一年的风调雨顺，平平安安，新年就开始了，小孩子都换上了新衣服，吃着昨天上供的灶糖，蹦蹦跳跳的出门去找小伙伴，家里的女主人追在后面，叮嘱着不要弄脏衣服，一会儿还有大事情的。要注意安全，别滑倒了之类的唠叨，小孩子又哪里听得进去，眨眼间没影儿了，留下女主人跳着脚的吆喝着。
沁城虽然地处北汉和大赵的边界，没有多少纷争，祥和宁静。北汉依附大燕，大燕势强而大赵弱，大赵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大燕，至于北汉，只想着偏安一角，更不会没事找事去打扰大赵的安宁，毕竟和大赵在国力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再加上两国之间隔着天都山，根本不适合大军交战，两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冲突了，太久的和平，让这里的百姓早就忘记了战争。倒是北汉东面的成州，与臣服大赵的北周接壤，时不时的燃起战火。
总之，成州的的事不关沁州的事，起码不关沁州百姓的事，沁州的百姓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是安静平和的，生活的幸福指数是非常高的，新年，一年中最大的节日，自然是要欢庆的。
今天，沁城的百姓有一件大事情，和过年同等重要的大事情，那就是，周家的家主，当朝的吏部尚书，太子太傅，要回沁城，对于祖祖辈辈在周家的庇护下生活的沁城百姓来说，周家的老太爷，就是沁城的无冕之王，是他们的天，这样的日子，怎能不好好的庆祝。
天还没亮，城中街道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到路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通往城门的街道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黄土，城中的百姓，自发的站在街道的两侧，等待着老太爷的到来。
周家的一众人等自然早就在周异的带领下，出城十里，兴奋的等待着老太爷的回归，老太爷已经有五个年头没有回来了，家里的小孩子们大多已经忘记了老家主的模样，在各自母亲的身边，穿着崭新的衣服，胆怯的张望着。
姜序小心的陪在周异的旁边，期待着那位老家主的出现，不时地和身边的周瑜小声地嘀咕着，在姜序的身后，是姜维、韩笑、马超三兄弟，三人均是一身白布棉袍，在衣着华丽的周家人群里显得有一点寒酸，但是三人挺拔的身材，再加上常年习武的气质，让兄弟三人透着别样的英气，吸引着不远处周家大姑娘、小媳妇火辣辣的目光。
踏踏踏踏，一匹骏马不急不缓的跑来，还没待靠近，马上的兵士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来到周异的跟前，单膝跪倒，说道：“少主，家主让小人知会一声，他老人家马上就到。”
几乎就在同时，在远处奔来一群战马，领头的战马高头、细耳、阔胸，通体上下雪白一片，没有一根的杂毛，马上一位老者，头戴狐裘帽子，身着紫貂皮的大氅，背后绛紫色的披风，大约五旬左右，花白的胡须随风飘动，坚毅的嘴边挂着一些冰碴，脸上雕刻着深深的皱纹，但是一双眼睛丝毫没有老态，炯炯有神。
转瞬间战马来到近前，马上的老者勒马站住，利索的翻身下马，老人身后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停住下马，分列在老人的两侧。
周异带领着众人连忙上前，双膝跪倒，说道：“恭迎父亲大人。”
老人哈哈一笑，说道：“都起来吧，一年没见，异儿你也老了。”
“父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那样的矍铄，怎么没有坐车。”站起身来，周异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哪有那个时间，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好在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周景说道。
周异疑惑的看着父亲的眼睛，老人微微的摇摇头，父子俩心领神会，没有再说什么，周景拉住周异身后的周瑜，怜爱的说道：“瑜儿，为了我周家，让你受苦了。”
周瑜眼圈一红，说道：“让祖父担心了，孙儿吃点儿苦不算什么，倒是多亏了这三位英雄，孙儿才得以脱险。”说罢，拉着老人来到韩笑三兄弟面前，一一介绍给周景。
三兄弟连忙跪倒施礼，老人快步上前拉住了三人，说道：“老朽怎敢当三位救命恩人的大礼，倒是老朽应当感谢三位才是。”说着，冲着三人深鞠一躬。
三人连忙闪到一边，嘴里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姜序走上前来，鞠躬说道：“周大人，论年纪，您是他们的长辈，论官职，您是朝中的重臣，这几个小子哪里敢受您的大礼。”
“这位是？”看着姜序，周景问道。
一旁的周异介绍道：“这位姜序，姜守约，是那三位英雄的长辈，曾任大赵临羌县县令，多亏了他对瑜儿的一路照顾。”
“哦，原来也是我周家的恩人，”周景说道，“姜县令为何来我北汉小地呀？”
“说来惭愧，小人哪里还是县令了，”姜序一脸懊恼的说道，“小人现今只是一介白丁，避难来到贵宝地，多亏周太守收留。”
“我们周家是知恩图报的，诸位放心，在北汉，只要周家还在，诸位的大恩大德，我周家没齿难忘。”周景拱手向着姜序四人说道。
这时候，周家的人围了上来，和老家主寒暄着，周瑜陪着姜序四人站到了一边。
———————————————————————————————————————
周家书房，周景坐在正中，周异坐在周景的下手，周瑜站在周景的身后，给老人捶着肩膀。
“父亲，这次匆匆赶回，可是京城里发生什么变故了吗？”周异看到老人恢复了一点儿精神，问道。
“变故暂时还没有，只是皇上没有多少时间了，听李太医说，怕是挺不过正月了。后宫有皇后娘娘坐镇，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太子的性子虽然弱了些，但是有我们这些老臣帮衬着，也不会有什么纰漏，只是三皇子一直对皇位不死心，加上他的母亲是大燕的公主，如果一旦大燕插手我北汉的皇位之争，怕是会有麻烦。”周景活动一下肩膀，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父亲为何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有你在京城坐镇，不是更把握些吗？”周异问道。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和羌人，和大赵这边的联系，必需要我出马才行，临行前，我已经交代好太尉王大人，务必盯紧了那边的动静，”喝了一口茶水，周景接着说道，“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对依附契丹人感觉后悔，这也是他坚持立太子，而不是三皇子作为继承人的原因，他要保持我北汉血统的纯净，毕竟我们是汉人，按理说，中原才是我们的根基，可是这些年来，大赵皇帝越来越昏庸，朝纲腐败，国力日下，哪里还有精力管我北汉呀。”说到这里，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契丹人一直明里暗里的对我北汉渗透，一旦皇上驾崩，如果他们坚持拥立三皇子即位，我们又没有外援，到时候就只能任人摆布了，这次联系上大赵的昭义节度使秦朗和羌人野利元昊，有他们的支持，一旦和契丹人闹翻，我们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提到汉人血脉，那祖父为何还要联系羌人呢？”周瑜问道。
“追根溯源，想来羌人也是我炎黄子孙，却不想越来越胡化了，这次派你联系羌人，倒是老夫错了。”周景老脸上满是歉意的说道。
“祖父没错，只是孙儿无能罢了。”周瑜的脸上挂满着落寞，本来他是要去拜见羌人首领野利元昊的，没成想，刚到羌人地界，就被细封部落抓住，沦为了奴隶。
“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我已经和野利元昊、秦朗说好，大年初三在天都山会盟，攻守互助，唇齿与共。”周景说道。
“秦朗？为什么不是大赵？”周异问道。
“大赵？宋家的江山还能维持多久？大赵境内，秦朗占据着北方的芦、磁、刑、镇四州，实力不弱，俨然已是一方诸侯，早就听调不听宣了，我三方如果联系起来，即便是大燕也要掂量掂量，何况是大赵，对于秦朗，大赵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秦朗不公开的举旗造反，大赵也只能默认。”周景说道。
“还是父亲想的周全，只要皇上还在，只要和秦朗、羌人达成约定，我北汉就还是北汉，只要北汉在，那我周家依然会是北汉除了皇族的第一大家。”周异说道。
“对了，救瑜儿的那些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吗？”周景问道。
“这些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姜序是临羌县的县令，韩笑是临羌县县尉，姜维是姜序的侄子，马超是北地的一个游侠，韩笑的结义兄弟，他们和大赵已经闹翻了，这才逃亡到此，姜维、韩笑、马超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和瑜儿年纪相仿，如果收为己用，以后对瑜儿将是非常大的助力。”
“收为己用？瑜儿，你觉得驾驭得了那三个青年人吗？”周景面色不悦，说道，“日间我观三人，均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尤其是韩笑，身上带着一股领袖的气质，瑜儿，说实话，在韩笑的面前，你是怎样的感受哇？”
(本章完)
沁城虽然地处北汉和大赵的边界，没有多少纷争，祥和宁静。北汉依附大燕，大燕势强而大赵弱，大赵自然不会主动招惹大燕，至于北汉，只想着偏安一角，更不会没事找事去打扰大赵的安宁，毕竟和大赵在国力上，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再加上两国之间隔着天都山，根本不适合大军交战，两家已经十几年没有冲突了，太久的和平，让这里的百姓早就忘记了战争。倒是北汉东面的成州，与臣服大赵的北周接壤，时不时的燃起战火。
总之，成州的的事不关沁州的事，起码不关沁州百姓的事，沁州的百姓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是安静平和的，生活的幸福指数是非常高的，新年，一年中最大的节日，自然是要欢庆的。
今天，沁城的百姓有一件大事情，和过年同等重要的大事情，那就是，周家的家主，当朝的吏部尚书，太子太傅，要回沁城，对于祖祖辈辈在周家的庇护下生活的沁城百姓来说，周家的老太爷，就是沁城的无冕之王，是他们的天，这样的日子，怎能不好好的庆祝。
天还没亮，城中街道上的积雪，都被清扫到路边，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通往城门的街道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黄土，城中的百姓，自发的站在街道的两侧，等待着老太爷的到来。
周家的一众人等自然早就在周异的带领下，出城十里，兴奋的等待着老太爷的回归，老太爷已经有五个年头没有回来了，家里的小孩子们大多已经忘记了老家主的模样，在各自母亲的身边，穿着崭新的衣服，胆怯的张望着。
姜序小心的陪在周异的旁边，期待着那位老家主的出现，不时地和身边的周瑜小声地嘀咕着，在姜序的身后，是姜维、韩笑、马超三兄弟，三人均是一身白布棉袍，在衣着华丽的周家人群里显得有一点寒酸，但是三人挺拔的身材，再加上常年习武的气质，让兄弟三人透着别样的英气，吸引着不远处周家大姑娘、小媳妇火辣辣的目光。
踏踏踏踏，一匹骏马不急不缓的跑来，还没待靠近，马上的兵士翻身下马，紧走几步，来到周异的跟前，单膝跪倒，说道：“少主，家主让小人知会一声，他老人家马上就到。”
几乎就在同时，在远处奔来一群战马，领头的战马高头、细耳、阔胸，通体上下雪白一片，没有一根的杂毛，马上一位老者，头戴狐裘帽子，身着紫貂皮的大氅，背后绛紫色的披风，大约五旬左右，花白的胡须随风飘动，坚毅的嘴边挂着一些冰碴，脸上雕刻着深深的皱纹，但是一双眼睛丝毫没有老态，炯炯有神。
转瞬间战马来到近前，马上的老者勒马站住，利索的翻身下马，老人身后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停住下马，分列在老人的两侧。
周异带领着众人连忙上前，双膝跪倒，说道：“恭迎父亲大人。”
老人哈哈一笑，说道：“都起来吧，一年没见，异儿你也老了。”
“父亲倒是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那样的矍铄，怎么没有坐车。”站起身来，周异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哪有那个时间，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好在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周景说道。
周异疑惑的看着父亲的眼睛，老人微微的摇摇头，父子俩心领神会，没有再说什么，周景拉住周异身后的周瑜，怜爱的说道：“瑜儿，为了我周家，让你受苦了。”
周瑜眼圈一红，说道：“让祖父担心了，孙儿吃点儿苦不算什么，倒是多亏了这三位英雄，孙儿才得以脱险。”说罢，拉着老人来到韩笑三兄弟面前，一一介绍给周景。
三兄弟连忙跪倒施礼，老人快步上前拉住了三人，说道：“老朽怎敢当三位救命恩人的大礼，倒是老朽应当感谢三位才是。”说着，冲着三人深鞠一躬。
三人连忙闪到一边，嘴里说着：“不敢当，不敢当。”
姜序走上前来，鞠躬说道：“周大人，论年纪，您是他们的长辈，论官职，您是朝中的重臣，这几个小子哪里敢受您的大礼。”
“这位是？”看着姜序，周景问道。
一旁的周异介绍道：“这位姜序，姜守约，是那三位英雄的长辈，曾任大赵临羌县县令，多亏了他对瑜儿的一路照顾。”
“哦，原来也是我周家的恩人，”周景说道，“姜县令为何来我北汉小地呀？”
“说来惭愧，小人哪里还是县令了，”姜序一脸懊恼的说道，“小人现今只是一介白丁，避难来到贵宝地，多亏周太守收留。”
“我们周家是知恩图报的，诸位放心，在北汉，只要周家还在，诸位的大恩大德，我周家没齿难忘。”周景拱手向着姜序四人说道。
这时候，周家的人围了上来，和老家主寒暄着，周瑜陪着姜序四人站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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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书房，周景坐在正中，周异坐在周景的下手，周瑜站在周景的身后，给老人捶着肩膀。
“父亲，这次匆匆赶回，可是京城里发生什么变故了吗？”周异看到老人恢复了一点儿精神，问道。
“变故暂时还没有，只是皇上没有多少时间了，听李太医说，怕是挺不过正月了。后宫有皇后娘娘坐镇，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太子的性子虽然弱了些，但是有我们这些老臣帮衬着，也不会有什么纰漏，只是三皇子一直对皇位不死心，加上他的母亲是大燕的公主，如果一旦大燕插手我北汉的皇位之争，怕是会有麻烦。”周景活动一下肩膀，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父亲为何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有你在京城坐镇，不是更把握些吗？”周异问道。
“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和羌人，和大赵这边的联系，必需要我出马才行，临行前，我已经交代好太尉王大人，务必盯紧了那边的动静，”喝了一口茶水，周景接着说道，“皇上这些年来一直对依附契丹人感觉后悔，这也是他坚持立太子，而不是三皇子作为继承人的原因，他要保持我北汉血统的纯净，毕竟我们是汉人，按理说，中原才是我们的根基，可是这些年来，大赵皇帝越来越昏庸，朝纲腐败，国力日下，哪里还有精力管我北汉呀。”说到这里，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契丹人一直明里暗里的对我北汉渗透，一旦皇上驾崩，如果他们坚持拥立三皇子即位，我们又没有外援，到时候就只能任人摆布了，这次联系上大赵的昭义节度使秦朗和羌人野利元昊，有他们的支持，一旦和契丹人闹翻，我们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提到汉人血脉，那祖父为何还要联系羌人呢？”周瑜问道。
“追根溯源，想来羌人也是我炎黄子孙，却不想越来越胡化了，这次派你联系羌人，倒是老夫错了。”周景老脸上满是歉意的说道。
“祖父没错，只是孙儿无能罢了。”周瑜的脸上挂满着落寞，本来他是要去拜见羌人首领野利元昊的，没成想，刚到羌人地界，就被细封部落抓住，沦为了奴隶。
“这一次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我已经和野利元昊、秦朗说好，大年初三在天都山会盟，攻守互助，唇齿与共。”周景说道。
“秦朗？为什么不是大赵？”周异问道。
“大赵？宋家的江山还能维持多久？大赵境内，秦朗占据着北方的芦、磁、刑、镇四州，实力不弱，俨然已是一方诸侯，早就听调不听宣了，我三方如果联系起来，即便是大燕也要掂量掂量，何况是大赵，对于秦朗，大赵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秦朗不公开的举旗造反，大赵也只能默认。”周景说道。
“还是父亲想的周全，只要皇上还在，只要和秦朗、羌人达成约定，我北汉就还是北汉，只要北汉在，那我周家依然会是北汉除了皇族的第一大家。”周异说道。
“对了，救瑜儿的那些人的底细打探清楚了吗？”周景问道。
“这些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姜序是临羌县的县令，韩笑是临羌县县尉，姜维是姜序的侄子，马超是北地的一个游侠，韩笑的结义兄弟，他们和大赵已经闹翻了，这才逃亡到此，姜维、韩笑、马超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和瑜儿年纪相仿，如果收为己用，以后对瑜儿将是非常大的助力。”
“收为己用？瑜儿，你觉得驾驭得了那三个青年人吗？”周景面色不悦，说道，“日间我观三人，均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尤其是韩笑，身上带着一股领袖的气质，瑜儿，说实话，在韩笑的面前，你是怎样的感受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