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变化（上）
我忽然一下放松了下来，也感到很疲惫，忘了是几点钟，只知道快到了上学的时间，因为隔壁有面馆已经开门了。依稀记得表哥和雷京找老板兑了50块，他们很兴奋，给我钱时我也没要，我口袋里也还有很多钱。
烧烤摊已关门，我们坐在面馆里聊了很久，那时面馆老板说水还没开，下不了面。我们三人就干坐在面馆里等，天有些冷，他们俩哆嗦着身子，仍激动的交谈着，他们的语调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都颤抖不已。
表哥把外套给我穿，我是真的冷，游戏厅里很暖和，像是烟草燃烧带来的温暖，但是面馆里很冷，此时还没有人来吃面。表哥和雷京一直给我讲着黄城里的一家游戏厅，那家游戏厅几乎全是赌机，各种各样的赌机，都是些成年人在玩。他们想让我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更大的“财路”。他们按今晚的收益计算，一晚50元，一个月就是1500元，这对当时的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一想到就会激动，要知道，那时一碗大碗牛肉面也才1块钱。
后来，我没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我快睡着了，只依稀听到他们在说要如何“拿下黄城”。
再次被叫醒，天空已开始吐白，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龙凤街离学校很近，现在街上走的大多是要上学去的学生。
我们三人坐在一张不小的桌子上，不断有顾客进来吃面，但没人和我们坐一桌，他们都是离得远远的。我面前已经放了碗牛肉面，我抬头看了一圈，竟发现了一个同班同学也正在吃面，我打了个招呼，对方笑的很不自然，就像是我要找他“宰羊子”一样。
我让他坐了过来，和他聊作业的事，聊了一会儿，他轻松了些，我还说要请他吃面，表哥一听就去结账了，他“受宠若惊”。随后，他说哪天一定也要请我们吃面。
我忘了那个同学叫什么，那天我是和他一起进学校的，表哥和雷京都顺路回家了，一路上我们四人周围都空出好大一块地，那同学一脸兴奋的说话很大声。
表哥说，他们一般不会在游戏厅玩一通宵，还会去别处玩玩。这天是星期五，表哥又和我约好，让我晚上去他家，周末一起玩。雷京也说他一起床就去找表哥，让表哥也等着。
我和那同学走进了教室，他一路上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坐到了位置上，蔡雯还没来，我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了。
又一次醒来已是早自习下课，我很好奇怎么没有老师叫醒我（到初二时我才了解原因），蔡雯瞪大双眼看着我，模样很好看，她问我：“你昨晚不在你表哥家？”
我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早上我在你表哥楼下等了一会儿，没见着你，你晚上回家了？“
我想骗她说是，但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好转移话题：“作业都交了吗？”
蔡雯点了点头，一脸得意和满足：“嗯，我昨晚做了很晚，我模仿你的笔迹模仿的很像，下次作业本发下来后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嗯了一声，没聊上两句就又困了，我学着蔡雯睡觉的样子，把书本在桌子上堆的高高的，头抵在书上，远远看去就像是在低头看书一样。
前两节课语文课，印象中只被老师叫醒过一次，说了我一下后，我坐下没多久就又困了，睡着了，老师也没再叫醒我。后两节数学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一次也没叫我。
中午我回家去了，刚到家，妈妈就问我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说可能是有点着凉了，妈妈又说让我下午不去上学了，去医院看看。
我小时候常去医院，爸妈都在市第一医院工作，我身体不太好，几乎每个月都要高烧一次，所以，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我是跟着母亲去上班的。小孩们都怕打针，而我不怕，因为我已经打习惯。
我告诉母亲不用去医院，睡个午觉估计就好了。中饭吃完，睡了一会儿，起床后精神的确好了很多，又加了件衣服，我便出门了。临走时我告诉母亲周末去大姨家，母亲没有反对，因为她每周末都是上夜班，顾不了我，我的周末一般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我的父亲是一个更忙的人，大学之前，我们只有过两次“认真”的交谈。
下午，我没有再打瞌睡，心情有些激动，因为周末而激动，因为即将要“探寻未知”而激动。蔡雯也约我周末一起玩，我告诉了她我约了表哥，没想到她说她也要和我们一起。
当时我没想太多，觉得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便答应了她，但我很没风度的约在晚上7点半，表哥家楼下见。
下午放学，我们都快速的离开了教室，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后，又跑到表哥家。打开门，表哥和雷京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大姨不在家，桌子上也没饭菜。
雷京见我进门，显得很热情：“我日，你终于放学了，我和你哥都等了一下午。”
我有些疑惑，一般表哥到傍晚才会醒，怎么这两人会等了一下午。
表哥也苦笑，随后交谈中我才知道，雷京有些激动，表哥也激动，因为他们想再去“赚钱”，像这样一晚50块，实在太刺激他们。
他们都是中午就醒了，雷京“一大早”就过来了，他和表哥聊了半日的“发财大计”，两人早就谈的“迫不及待”，本准备出去玩会儿，再回来等我，结果两人心里还是有些“虚”，觉得我不在，他们没有赢的底气。
大姨下班回来也很意外的发现表哥已经醒了，表哥告诉她晚上带我在外面吃饭，大姨也就没准备晚饭了。
表哥和雷京正要拉我出去，我又开始尴尬了：“我约了同学7点半在楼下等我。”
当时才6点，还要等一个多小时，雷京问了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我忍了一下说：“女同学。”
雷京本已站起，听我说完后又点了支烟坐了回去，脸上无奈的笑：“那等吧……”
表哥问了句：“你马子？”
我没反应过来，知道他问的是蔡雯，当即点了点头。又发现自己需要解释下，连忙说道：“蔡雯不是我马子，她只是我同桌。”
表哥和雷京都笑我在“装”，他们又打开电视和dvd，放起了《古惑仔》，是第二部，我只看过一遍，他们边看边和我聊天，聊的是赌机、女孩和“江湖故事”。
时间过的很快，但是表哥和雷京似乎都坐不住了，才7点20他们就叫我一起下去等蔡雯。
我们刚下楼，我就看见蔡雯站在不远的路口处，她穿着一身红色格子外衣，这种款式的衣服很多女孩也都穿，但看她穿了以后我才发现，可能她穿的才是正品，其它女孩穿的都是“盗版”。
蔡雯站在路灯下，她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人不得不看向她。
“我日，那个不会就是你马子吧？”雷京有些惊讶。
表哥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也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弟妹”。
我快步走了过去，蔡雯发现了黑暗中的我，她只浅笑了一下，我却觉得昏黄的路灯一下明亮了很多。
烧烤摊已关门，我们坐在面馆里聊了很久，那时面馆老板说水还没开，下不了面。我们三人就干坐在面馆里等，天有些冷，他们俩哆嗦着身子，仍激动的交谈着，他们的语调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激动，都颤抖不已。
表哥把外套给我穿，我是真的冷，游戏厅里很暖和，像是烟草燃烧带来的温暖，但是面馆里很冷，此时还没有人来吃面。表哥和雷京一直给我讲着黄城里的一家游戏厅，那家游戏厅几乎全是赌机，各种各样的赌机，都是些成年人在玩。他们想让我去看看，看看有没有更大的“财路”。他们按今晚的收益计算，一晚50元，一个月就是1500元，这对当时的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一想到就会激动，要知道，那时一碗大碗牛肉面也才1块钱。
后来，我没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因为我快睡着了，只依稀听到他们在说要如何“拿下黄城”。
再次被叫醒，天空已开始吐白，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龙凤街离学校很近，现在街上走的大多是要上学去的学生。
我们三人坐在一张不小的桌子上，不断有顾客进来吃面，但没人和我们坐一桌，他们都是离得远远的。我面前已经放了碗牛肉面，我抬头看了一圈，竟发现了一个同班同学也正在吃面，我打了个招呼，对方笑的很不自然，就像是我要找他“宰羊子”一样。
我让他坐了过来，和他聊作业的事，聊了一会儿，他轻松了些，我还说要请他吃面，表哥一听就去结账了，他“受宠若惊”。随后，他说哪天一定也要请我们吃面。
我忘了那个同学叫什么，那天我是和他一起进学校的，表哥和雷京都顺路回家了，一路上我们四人周围都空出好大一块地，那同学一脸兴奋的说话很大声。
表哥说，他们一般不会在游戏厅玩一通宵，还会去别处玩玩。这天是星期五，表哥又和我约好，让我晚上去他家，周末一起玩。雷京也说他一起床就去找表哥，让表哥也等着。
我和那同学走进了教室，他一路上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坐到了位置上，蔡雯还没来，我趴在桌子上直接睡着了。
又一次醒来已是早自习下课，我很好奇怎么没有老师叫醒我（到初二时我才了解原因），蔡雯瞪大双眼看着我，模样很好看，她问我：“你昨晚不在你表哥家？”
我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
“早上我在你表哥楼下等了一会儿，没见着你，你晚上回家了？“
我想骗她说是，但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只好转移话题：“作业都交了吗？”
蔡雯点了点头，一脸得意和满足：“嗯，我昨晚做了很晚，我模仿你的笔迹模仿的很像，下次作业本发下来后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嗯了一声，没聊上两句就又困了，我学着蔡雯睡觉的样子，把书本在桌子上堆的高高的，头抵在书上，远远看去就像是在低头看书一样。
前两节课语文课，印象中只被老师叫醒过一次，说了我一下后，我坐下没多久就又困了，睡着了，老师也没再叫醒我。后两节数学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一次也没叫我。
中午我回家去了，刚到家，妈妈就问我是不是感冒发烧了，我说可能是有点着凉了，妈妈又说让我下午不去上学了，去医院看看。
我小时候常去医院，爸妈都在市第一医院工作，我身体不太好，几乎每个月都要高烧一次，所以，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我是跟着母亲去上班的。小孩们都怕打针，而我不怕，因为我已经打习惯。
我告诉母亲不用去医院，睡个午觉估计就好了。中饭吃完，睡了一会儿，起床后精神的确好了很多，又加了件衣服，我便出门了。临走时我告诉母亲周末去大姨家，母亲没有反对，因为她每周末都是上夜班，顾不了我，我的周末一般是在爷爷奶奶家过的。我的父亲是一个更忙的人，大学之前，我们只有过两次“认真”的交谈。
下午，我没有再打瞌睡，心情有些激动，因为周末而激动，因为即将要“探寻未知”而激动。蔡雯也约我周末一起玩，我告诉了她我约了表哥，没想到她说她也要和我们一起。
当时我没想太多，觉得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便答应了她，但我很没风度的约在晚上7点半，表哥家楼下见。
下午放学，我们都快速的离开了教室，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后，又跑到表哥家。打开门，表哥和雷京已经坐在客厅沙发上，大姨不在家，桌子上也没饭菜。
雷京见我进门，显得很热情：“我日，你终于放学了，我和你哥都等了一下午。”
我有些疑惑，一般表哥到傍晚才会醒，怎么这两人会等了一下午。
表哥也苦笑，随后交谈中我才知道，雷京有些激动，表哥也激动，因为他们想再去“赚钱”，像这样一晚50块，实在太刺激他们。
他们都是中午就醒了，雷京“一大早”就过来了，他和表哥聊了半日的“发财大计”，两人早就谈的“迫不及待”，本准备出去玩会儿，再回来等我，结果两人心里还是有些“虚”，觉得我不在，他们没有赢的底气。
大姨下班回来也很意外的发现表哥已经醒了，表哥告诉她晚上带我在外面吃饭，大姨也就没准备晚饭了。
表哥和雷京正要拉我出去，我又开始尴尬了：“我约了同学7点半在楼下等我。”
当时才6点，还要等一个多小时，雷京问了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我忍了一下说：“女同学。”
雷京本已站起，听我说完后又点了支烟坐了回去，脸上无奈的笑：“那等吧……”
表哥问了句：“你马子？”
我没反应过来，知道他问的是蔡雯，当即点了点头。又发现自己需要解释下，连忙说道：“蔡雯不是我马子，她只是我同桌。”
表哥和雷京都笑我在“装”，他们又打开电视和dvd，放起了《古惑仔》，是第二部，我只看过一遍，他们边看边和我聊天，聊的是赌机、女孩和“江湖故事”。
时间过的很快，但是表哥和雷京似乎都坐不住了，才7点20他们就叫我一起下去等蔡雯。
我们刚下楼，我就看见蔡雯站在不远的路口处，她穿着一身红色格子外衣，这种款式的衣服很多女孩也都穿，但看她穿了以后我才发现，可能她穿的才是正品，其它女孩穿的都是“盗版”。
蔡雯站在路灯下，她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人不得不看向她。
“我日，那个不会就是你马子吧？”雷京有些惊讶。
表哥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也一直在打量着这个“弟妹”。
我快步走了过去，蔡雯发现了黑暗中的我，她只浅笑了一下，我却觉得昏黄的路灯一下明亮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