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药材公会，傲娇不是病
许多人对『ai』的强大实力推崇备至，霍小唯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从来远观，不去靠近而已。
对面的金发小萝莉已经点好了早餐，她端坐在椅子上，对送餐的侍女道了句“谢谢”，笑容甜美可爱，很自然的就表现出她受过的优良的教养。
小萝莉现在正拿着从荆棘国度空运而来的软面包，一层一层的涂抹着蓝莓果酱，见到霍小唯看她，很是热情的把刚刷好的面包递过来。
“漂亮姐姐，你需要来一片吗？”小萝莉眨着碧蓝色的大眼睛问道，模样很是天真可爱。
“谢谢你，小天使。”
霍小唯礼貌的接过来，这是礼仪，与你是否喜欢吃眼前的东西无关，好吧，味道还真是不错。
她咬了口面包，顺手在打开的链接界面打了几个字过去。
『兰』：大神，在？
那边秒回了一个：在
『兰』：我需要天海国京都所有的大小势力分布，最好精确到具体不同的派系。
『ai』：可以
那边给出了价格，霍小唯直接转了帐过去，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目前更想知道的东西。
『兰』：给我京都花家孙二少爷的全部资料，从小到大，事无巨细，价格随你开。
那边依然是冷冰冰的两个字：可以
很快，暗网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两份新文件。
她先略过第一份文件，直接打开了第二份，仔仔细细看完了后，端默许久，才不紧不慢的接着看第一份。
确定自己已经能把两份文件倒背如流了，就直接清空了文档。
关闭暗网链接口后，霍小唯揉了揉眉心，才给俞桐去了电话。
“嗯，我好了，半个小时后直接在京学门口集合吧。”顿了顿，她咬着面包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要不要我给你带早餐？”
这句话有些太近了，亲昵的更像是过去时代的情话，很容易让人产生其他联想，霍小唯有些懊恼揉了揉头发。
该死的下意识。
ai戒的金属环圈在小指上，耳边果然传来俞桐那短短一瞬间就变得更加冷漠的声音，“不用。”
那边很是利落，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虽然她并没有打算解释。
怪她咯。
霍小唯朝天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安妮，你怎么一个人来吃早餐了？”
突然地，身后响起一声问询，说的是国际通用语，十分温柔。
霍小唯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后院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同样金发碧眼，有些瘦，面色不错，姿态贵重端庄，只是她能听出来女人强撑之下的脚步是怎样的无力与艰难。
这个女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妈咪，你醒啦，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金发萝莉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女人身边去牵她一起过来，还贴心的给女人拉开了座椅。
女人坐好后，摸了摸女孩的发顶，“安妮，今天醒的这么早是为什么呢？”
“不习惯这里的床。”小萝莉吐吐舌头，这才显露出与她年龄相符的天真烂漫。
她摇了摇女人的手臂，对她说，“妈咪，本来我没找到座位，是这个姐姐给我们让出位置的。”
女人这才走出自己的世界，抬头望过来，温柔的道着谢。
“举手之劳。”霍小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女人的面色，暗暗皱了皱眉，却也并没有冒昧的对这对母女说什么可以治好女人的奇怪话语，而是很礼貌的起身要道别。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用。”
并非见死不救，而是，她自己都没把握。
女人温柔的点点头，笑容里透出十分的涵养。
她怀中的金发小萝莉对她眨着眼睛道，“漂亮姐姐再见。”
“再见。”霍小唯笑着摆手。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十分懂礼貌的、有些早熟的、明显不是天海国人的金发小女孩子，她有种莫名的心疼。
京学校门口，虽不是上学日，可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
霍小唯过去的时候，俞桐早已经到了。
少年就这么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休闲连帽卫衣，帽子戴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背倚在校门口的巨大石柱子上，周身都是冷冷的低气压。
不时有行人好奇望来一眼，都被少年突兀抬起的冰冷眼神与丑陋面容吓得赶紧离开，不敢再看。
“啧，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偏要在这里当门神？”
霍小唯拉了拉迷你双肩包，白色雪纺上衣搭配牛仔背带短裙，肤白如玉，笑意盈盈的，往人跟前一站，自信阳光的青春气息就扑面而来。
“你迟到了59秒。”
俞桐没搭理她的调侃，看了眼时间，冷冷的说了句，抬头看向霍小唯的目光里有一瞬的呆愣，但很快，他就把视线落在她裸露的小腿处，偏过眼去，皱眉，“我记得我们是来买药，而不是来逛街玩的。”
“怎么，我这副样子碍着你了啊？”霍小唯哼了一声，我行我素，“还迟到？迟到个鬼鬼，俞桐，搞这么严肃干嘛，搞笑吗？如果这是约会，迟到，就是女孩子特有的权利，你还敢有意见，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诡辩。”俞桐冷冷瞪她一眼，率先往前走着。
“傲娇。”霍小唯朝天翻了个小白眼，跟上他，不紧不慢的速度。
一路无言。
十几分钟后，俞桐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形京都导航仪停住了脚。
“到了。”
霍小唯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老式楼层，宽街窄巷，鲮次栉比，热闹非凡。
这里是暗街的药材市场，药材来源渠道颇杂，比起正经药市的品类要齐全很多，当然，假货也很多。
来这里的人不是医师药师就是倒卖药材的商贩，要不就是纯粹为了看热闹而来的。
俞桐看着老旧建筑下形形色色往来的人，下意识的双拳紧握，冷漠面容上有激动一闪而逝。
这就要开始了么？
他不过是住在平民街区的普通京学学生，进不去只有贵族才能进去的武学系，也考不上花钱如流水的医药系，所以，就算这个药材市场离他家只隔着两条街的距离，他也从来没到这里来过。
今天还是头一次。
“我给你写的药方记熟销毁了吧？”霍小唯看了他一眼，问道。
要知道，拔除胎毒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来每天给他买药材，再亲自去他家熬药，干脆就把药方让他记熟了，以后自己来买就是。
她今天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当地的药市行情。
毕竟，等当她脱胎换骨重塑药族血脉了之后，她就可以动用祖器『药鼎』来炼药炼丹了，一旦到了这个地步，她就能真正的把自己的医学成果变成各种药丸，扩散到全世界。
既治病救人，又能赚钱续命，何乐而不为呢！
“嗯。”眼前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依旧冷着一张脸，很是冷漠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嗯？去你的嗯！嗯个鬼！
霍小唯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几步就从背后轻轻踹了这个表面冷漠实际傲娇的不要不要的的少年几脚。
“你――”
“你什么你！”她走到俞桐面前，神色无比认真的与少年对视，不客气道，“首先，本姑娘不欠你的，我呢，也不是为了要你感激我才帮你的，可你就不能稍微给我点好的反应吗？哪怕只是一个淡到了没边的微笑也行啊。”
她咬牙切齿的，手痒的不得了，直想揍人。
“你知不知道，拔除胎毒的后期治疗，必须用到兽骨骨针，而我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还要等别人联系我才知道有没有，你是我的病患，也是我的同班同学，也许还会是生死相依的朋友，可你总是这种态度，会让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一样，我不是石头，我的心也会冷的。”
呜呜呜呜，瞧这台词，这张力，这抑扬顿挫的语调，都快感动死本姑娘了，就不信你没反应。
霍小唯一边内心疯狂的吐槽着，一边感叹于这网络煽情段子大全的恶俗，然后还能一本正经的作心痛状，顺带拿个小眼神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该死的，救人不算，还得被救者对她发自内心的产生良性情感，不然，续命的时间段就会十分不稳定。
为了光辉的明天，豁出去了就。
俞桐已经愣了半天，他看着少女委屈无比又心软无比的表情，冷漠面容一刹龟裂，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起来。
“抱歉，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很感激你，只是我……不会表达这些。”
讷讷半晌，俞桐才结结巴巴的把一句话说完整了，显然是不习惯这么直白的表达自我情感，说完脸就红的无法见人了都。
临了又加上一句，“真的，我很感激你。”
状似发誓。
果然，傲娇不是病，是脑抽的惯性结果！
真是的，这么萌萌哒，她都不好意思了，对着傻的近乎可爱的俞桐，霍小唯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表情却愈发显得凝重。
她说，“没关系，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实际上我也很感激你。”
“你不生气就好。”俞桐干巴巴的吐出这句话，就摆着一张奇异的冷漠脸不动弹了。
霍小唯扯着他走进药材市场，听药贩漫天要价，看药师拿着一株株药材闻嗅比对，感受那些因为一株药材争吵起来的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唇角上扬。
她喜欢这里，有药的味道。
“快看啊！百年份的七铜草，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啊！原价几十万十几万的七铜草，现在只要四万银联币！”
百年生的七铜草？
性温益血，一株可抵半条命，是贫血患者救命良药，这并不在她列出的药材所需单子上，可如果有，买来来以备不时之需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走过去，声音传来的地方已经围了好些人，他们挤了半天才堪堪进去站稳。
摊贩是个五十岁的干巴老头，一身老旧衣衫，面皮黑得似木炭，此刻正满口唾沫横飞的介绍他手中的干瘦药材。
形似七枚铜钱串成，通体枯青。
看清了药材的模样，霍小唯面色不变，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再看那老头信誓旦旦的拍胸保证着这是真药材，引得围着的人皆是跃跃欲试。
此时却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让开，让我来看看。”
众人纷纷往后看去，竟是一位道骨风清的六旬老者，一身得体衣装，由人扶着，眼睛盯着七铜草，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下意识地，众人齐齐让开了一条路来。
不知是谁先认出来了老者的身份，惊讶的喊了声，“莫老先生！”
“啊！是药师公会的主席客卿莫先生吗？！”人群中爆炸开来。
“莫老先生也来了？听说药师公会每三年一度的药师考核也去快开始了，很多药师医师齐聚京都，莫老先生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吧！”
“早就听说莫老先生为人公正不阿，一生痴迷药学，看来我家那个只会插科打诨的小子，这次又得去药师考核上丢人了！”
“药学天才毕竟太难得了，岂是随便一个都行的……”
莫老来到了了黑皮老头面前，刚好就站在霍小唯右边。
他打量了眼七铜草，眼神越发肯定，惊喜道，“是七铜草，真的是啊！”抬头向黑皮老者问道，“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这是要验货了。
黑皮老头眼放精光的扫了莫老一遍，就知来人绝对是个行家，与那些只看不买的人不同，可就是来头再大也阻挡不住他赚钱嘛！
想着便呵呵一笑，竟又把药材收了回去。
“爱买不买，我说了这是真货，一口价四万银联币，谁知道把药给了你，你要是在上面动什么手脚，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莫老身边似是保镖的中年人想要出手，莫老微微摇头阻止了他，保证道，“不会，我莫某人如果真是那种偷奸耍滑的小人，又怎么在药师界以信誉立足几十年呢！”
“哼，我就是不给，你买不买？不买就让开！”黑皮老头把眼皮一掀，顽固到底，“尽挡财路！”
众人皆是一愣，京都竟然还有人这么不给莫老面子的人？
这个老头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这可是京都那些大佬都要好言相待的牛逼人物啊！也不怕得罪了人让人特殊处理了！
霍小唯看着黑皮老头这般老小孩的样子，只觉得此人十分有趣，便轻轻笑出了声。
黑皮老头有些奇怪的瞪了眼她，嘀咕道，“来了个拦财的不够，连十几岁的小女娃娃都敢来嘲笑我了，这什么破世道！”
此时，莫老也回过神来，一本正经道，“我买。”
“先生？”中年保镖出声，“万一这人是个骗子……”
“那我也认！”莫老笑道，“再说我方才看过了，十成里有八分不是假货。”
一看这情况，黑皮老头就知道有戏，生怕人家反悔似的，迅速从怀里拿出了旧时代淘汰的付款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回收站捡回来的，样子又破又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围观的人忍不住嘀嘀咕咕。
“去去去，不懂别乱说！”黑皮老头不管不顾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付款机，把它递到莫老跟前，眉开眼笑道，“来来来，ai号转账！”
靠近了人们才看见那付款机外壳竟镶了一排的假钻，在阳光下闪得人眼睛疼！
众人纷纷心叹，这得是有多爱钱啊？！
莫老也是被那手机快亮瞎眼的璀璨光芒闪得怔了怔，挥手就要让中年保镖拿出手机转账。
“等等――”
少女的声音十分清浅，淡淡的，带着几分莫名的自信。
莫老疑惑看向身边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却是住了手。
黑皮老头一看，又是这个女娃娃！这才要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想着立即做出反应，跳脚瞪她，“你个小女娃想干什么？！都答应要付钱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说着就要往莫老身前探去，“快付钱吧！磨蹭个什么劲儿！”
霍小唯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他，只看向莫老轻声道，“老先生，这药有问题。”
她的笃定有种超出年龄之外的说服力，莫老一生见过许多常人无法接触到的奇怪事情，他知道，这世上有得是能人异士，这丫头虽看着年纪不大，可也不似说谎，听听也无妨。
莫老此时心情镇静了许多，倒也不那么心急了，便笑着问霍小唯，“丫头说说，哪有问题？”
那黑皮老头一瞧莫老的样子，就知道强买强卖这个套路是行不通了，便狠狠望向半路拦财的霍小唯道，“女娃娃你倒说啊，我卖的难道不是七铜草？”
哼，他倒要看看，这女娃娃一张嘴是不是能编出一朵花来！
在他看来，霍小唯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这药材本来就是他自己经手过的，不可能是假的，就是吧……他为了卖出去夸张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才是暗街的规矩，要都说真的，谁还会来暗街淘那些市面上看都看不到的稀缺药材？赚得就是中间这个暴利的差价！
反正药材就在这里，买不买都随你自己，真真假假什么的，不能太当回事儿！
这黑皮老头的脸色变幻无穷，霍小唯看得愈发来了兴致。
她看了看莫老，轻笑淡然道，“药材是真的，可年份不足，至多也就十几年生，又裸露空气中放了很久，保护不妥当，药性流失太多，不值这个价。”
“你怎么知道的？”莫老有些惊奇地望着霍小唯。
“哼，女娃子可不能空口乱说！证据呢？”黑皮老头状似反感，心中却在疯狂的吐嘈。
哇咔咔，吓死老头子我了！这女娃子是真的知道，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怎说得这么准？！
霍小唯笑笑，摇头，“我没有证据，不过，我确实见过百年生的七铜草。”
别说百年，千年的也不少见，桃源遍地奇珍异草，七铜草在其中是最普通不过的一种药草，自然见过。
莫老不敢置信，一个踏步上前道，“你见过？！在哪里？”
这药方上的最后一味药，要是能找到百年生的那真是太好了。
霍小唯凝视着这位面目和善的老者，微微扬唇，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没了，都没了。”
她走近一步，看着黑皮老头说出了自己方才那遥遥的一瞥给出的结论，“七铜草，呈铜币相连状，生于阳地，十年成型，百年开花，千年结果，百年生的七铜草通体会变成深青色，这一株的颜色呈浅青，显然年份不够，而且因为药性流失太多，精华只剩下了最里面的一点点，所以才是这种枯死的样子。”
“真正百年生又药性不散的七铜草，外形美如寸玉，通体碧透，闻一口就能清心凝神，就算是晒干了也不会是这般枯败的样子。”
解释完，不等莫老从震惊心痛中回神，霍小唯就转而对着黑皮老头道，“卖给我吧，一口价，七千银联币。”
顺理成章，半点抢货的尴尬没有。
黑皮老头本就越听越心惊，此时恨不得挖个地道逃走才好，哪想还有这样天降的好事，连忙把盛有七铜草的木盒子塞进霍小唯怀里，嘿嘿笑道，“女娃子真识货，这药我就卖给你了，好走不送！”
霍小唯给转完帐后，黑皮老头立即卷了摊子跑路了，那速度身形，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全然不似六十多岁的老人，啧。
霍小唯摇头，只觉得这老头可爱至极，冥冥中总有一天会再见的感觉。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单子上的药材并不难买，一个上午的时间肯定是够的。”
她压下心头的一丝异动，脸色淡淡的抱着黑色木盒子转身，身边有人自动让开来。
俞桐跟随而上，刚刚一直在看着少女侃侃而谈，那种自信的样子，让他进一步的相信，她并没有骗他。
相反，她在医药方面很厉害，俞桐动了动嘴角，并没有问她，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进智学系而非医药系，明明后者所代表的前途是众所周知的不可限量。
听着周围这些人的惊讶赞叹声，他突然有些为她感到遗憾。
“丫头，你师承何人？”
两人才走出没几步，却听莫老郑重发问，霍小唯转头一笑，刘海下的纯黑眸子闪过一道与那黑皮老头绝似的精光。
“山野，神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对面的金发小萝莉已经点好了早餐，她端坐在椅子上，对送餐的侍女道了句“谢谢”，笑容甜美可爱，很自然的就表现出她受过的优良的教养。
小萝莉现在正拿着从荆棘国度空运而来的软面包，一层一层的涂抹着蓝莓果酱，见到霍小唯看她，很是热情的把刚刷好的面包递过来。
“漂亮姐姐，你需要来一片吗？”小萝莉眨着碧蓝色的大眼睛问道，模样很是天真可爱。
“谢谢你，小天使。”
霍小唯礼貌的接过来，这是礼仪，与你是否喜欢吃眼前的东西无关，好吧，味道还真是不错。
她咬了口面包，顺手在打开的链接界面打了几个字过去。
『兰』：大神，在？
那边秒回了一个：在
『兰』：我需要天海国京都所有的大小势力分布，最好精确到具体不同的派系。
『ai』：可以
那边给出了价格，霍小唯直接转了帐过去，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目前更想知道的东西。
『兰』：给我京都花家孙二少爷的全部资料，从小到大，事无巨细，价格随你开。
那边依然是冷冰冰的两个字：可以
很快，暗网的邮箱里就收到了两份新文件。
她先略过第一份文件，直接打开了第二份，仔仔细细看完了后，端默许久，才不紧不慢的接着看第一份。
确定自己已经能把两份文件倒背如流了，就直接清空了文档。
关闭暗网链接口后，霍小唯揉了揉眉心，才给俞桐去了电话。
“嗯，我好了，半个小时后直接在京学门口集合吧。”顿了顿，她咬着面包鬼使神差的问了句，“要不要我给你带早餐？”
这句话有些太近了，亲昵的更像是过去时代的情话，很容易让人产生其他联想，霍小唯有些懊恼揉了揉头发。
该死的下意识。
ai戒的金属环圈在小指上，耳边果然传来俞桐那短短一瞬间就变得更加冷漠的声音，“不用。”
那边很是利落，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虽然她并没有打算解释。
怪她咯。
霍小唯朝天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安妮，你怎么一个人来吃早餐了？”
突然地，身后响起一声问询，说的是国际通用语，十分温柔。
霍小唯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后院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同样金发碧眼，有些瘦，面色不错，姿态贵重端庄，只是她能听出来女人强撑之下的脚步是怎样的无力与艰难。
这个女人已经病入膏肓了。
“妈咪，你醒啦，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金发萝莉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女人身边去牵她一起过来，还贴心的给女人拉开了座椅。
女人坐好后，摸了摸女孩的发顶，“安妮，今天醒的这么早是为什么呢？”
“不习惯这里的床。”小萝莉吐吐舌头，这才显露出与她年龄相符的天真烂漫。
她摇了摇女人的手臂，对她说，“妈咪，本来我没找到座位，是这个姐姐给我们让出位置的。”
女人这才走出自己的世界，抬头望过来，温柔的道着谢。
“举手之劳。”霍小唯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女人的面色，暗暗皱了皱眉，却也并没有冒昧的对这对母女说什么可以治好女人的奇怪话语，而是很礼貌的起身要道别。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用。”
并非见死不救，而是，她自己都没把握。
女人温柔的点点头，笑容里透出十分的涵养。
她怀中的金发小萝莉对她眨着眼睛道，“漂亮姐姐再见。”
“再见。”霍小唯笑着摆手。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十分懂礼貌的、有些早熟的、明显不是天海国人的金发小女孩子，她有种莫名的心疼。
京学校门口，虽不是上学日，可依旧人来人往的，热闹得很。
霍小唯过去的时候，俞桐早已经到了。
少年就这么站在那里，一身黑色的休闲连帽卫衣，帽子戴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他背倚在校门口的巨大石柱子上，周身都是冷冷的低气压。
不时有行人好奇望来一眼，都被少年突兀抬起的冰冷眼神与丑陋面容吓得赶紧离开，不敢再看。
“啧，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偏要在这里当门神？”
霍小唯拉了拉迷你双肩包，白色雪纺上衣搭配牛仔背带短裙，肤白如玉，笑意盈盈的，往人跟前一站，自信阳光的青春气息就扑面而来。
“你迟到了59秒。”
俞桐没搭理她的调侃，看了眼时间，冷冷的说了句，抬头看向霍小唯的目光里有一瞬的呆愣，但很快，他就把视线落在她裸露的小腿处，偏过眼去，皱眉，“我记得我们是来买药，而不是来逛街玩的。”
“怎么，我这副样子碍着你了啊？”霍小唯哼了一声，我行我素，“还迟到？迟到个鬼鬼，俞桐，搞这么严肃干嘛，搞笑吗？如果这是约会，迟到，就是女孩子特有的权利，你还敢有意见，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诡辩。”俞桐冷冷瞪她一眼，率先往前走着。
“傲娇。”霍小唯朝天翻了个小白眼，跟上他，不紧不慢的速度。
一路无言。
十几分钟后，俞桐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形京都导航仪停住了脚。
“到了。”
霍小唯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老式楼层，宽街窄巷，鲮次栉比，热闹非凡。
这里是暗街的药材市场，药材来源渠道颇杂，比起正经药市的品类要齐全很多，当然，假货也很多。
来这里的人不是医师药师就是倒卖药材的商贩，要不就是纯粹为了看热闹而来的。
俞桐看着老旧建筑下形形色色往来的人，下意识的双拳紧握，冷漠面容上有激动一闪而逝。
这就要开始了么？
他不过是住在平民街区的普通京学学生，进不去只有贵族才能进去的武学系，也考不上花钱如流水的医药系，所以，就算这个药材市场离他家只隔着两条街的距离，他也从来没到这里来过。
今天还是头一次。
“我给你写的药方记熟销毁了吧？”霍小唯看了他一眼，问道。
要知道，拔除胎毒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来每天给他买药材，再亲自去他家熬药，干脆就把药方让他记熟了，以后自己来买就是。
她今天来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当地的药市行情。
毕竟，等当她脱胎换骨重塑药族血脉了之后，她就可以动用祖器『药鼎』来炼药炼丹了，一旦到了这个地步，她就能真正的把自己的医学成果变成各种药丸，扩散到全世界。
既治病救人，又能赚钱续命，何乐而不为呢！
“嗯。”眼前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依旧冷着一张脸，很是冷漠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嗯？去你的嗯！嗯个鬼！
霍小唯实在忍不住了，上前几步就从背后轻轻踹了这个表面冷漠实际傲娇的不要不要的的少年几脚。
“你――”
“你什么你！”她走到俞桐面前，神色无比认真的与少年对视，不客气道，“首先，本姑娘不欠你的，我呢，也不是为了要你感激我才帮你的，可你就不能稍微给我点好的反应吗？哪怕只是一个淡到了没边的微笑也行啊。”
她咬牙切齿的，手痒的不得了，直想揍人。
“你知不知道，拔除胎毒的后期治疗，必须用到兽骨骨针，而我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还要等别人联系我才知道有没有，你是我的病患，也是我的同班同学，也许还会是生死相依的朋友，可你总是这种态度，会让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力气一样，我不是石头，我的心也会冷的。”
呜呜呜呜，瞧这台词，这张力，这抑扬顿挫的语调，都快感动死本姑娘了，就不信你没反应。
霍小唯一边内心疯狂的吐槽着，一边感叹于这网络煽情段子大全的恶俗，然后还能一本正经的作心痛状，顺带拿个小眼神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该死的，救人不算，还得被救者对她发自内心的产生良性情感，不然，续命的时间段就会十分不稳定。
为了光辉的明天，豁出去了就。
俞桐已经愣了半天，他看着少女委屈无比又心软无比的表情，冷漠面容一刹龟裂，有些手足无措的紧张起来。
“抱歉，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很感激你，只是我……不会表达这些。”
讷讷半晌，俞桐才结结巴巴的把一句话说完整了，显然是不习惯这么直白的表达自我情感，说完脸就红的无法见人了都。
临了又加上一句，“真的，我很感激你。”
状似发誓。
果然，傲娇不是病，是脑抽的惯性结果！
真是的，这么萌萌哒，她都不好意思了，对着傻的近乎可爱的俞桐，霍小唯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表情却愈发显得凝重。
她说，“没关系，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实际上我也很感激你。”
“你不生气就好。”俞桐干巴巴的吐出这句话，就摆着一张奇异的冷漠脸不动弹了。
霍小唯扯着他走进药材市场，听药贩漫天要价，看药师拿着一株株药材闻嗅比对，感受那些因为一株药材争吵起来的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唇角上扬。
她喜欢这里，有药的味道。
“快看啊！百年份的七铜草，走过路过绝对不能错过啊！原价几十万十几万的七铜草，现在只要四万银联币！”
百年生的七铜草？
性温益血，一株可抵半条命，是贫血患者救命良药，这并不在她列出的药材所需单子上，可如果有，买来来以备不时之需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走过去，声音传来的地方已经围了好些人，他们挤了半天才堪堪进去站稳。
摊贩是个五十岁的干巴老头，一身老旧衣衫，面皮黑得似木炭，此刻正满口唾沫横飞的介绍他手中的干瘦药材。
形似七枚铜钱串成，通体枯青。
看清了药材的模样，霍小唯面色不变，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再看那老头信誓旦旦的拍胸保证着这是真药材，引得围着的人皆是跃跃欲试。
此时却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让开，让我来看看。”
众人纷纷往后看去，竟是一位道骨风清的六旬老者，一身得体衣装，由人扶着，眼睛盯着七铜草，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下意识地，众人齐齐让开了一条路来。
不知是谁先认出来了老者的身份，惊讶的喊了声，“莫老先生！”
“啊！是药师公会的主席客卿莫先生吗？！”人群中爆炸开来。
“莫老先生也来了？听说药师公会每三年一度的药师考核也去快开始了，很多药师医师齐聚京都，莫老先生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才会出现在这里的吧！”
“早就听说莫老先生为人公正不阿，一生痴迷药学，看来我家那个只会插科打诨的小子，这次又得去药师考核上丢人了！”
“药学天才毕竟太难得了，岂是随便一个都行的……”
莫老来到了了黑皮老头面前，刚好就站在霍小唯右边。
他打量了眼七铜草，眼神越发肯定，惊喜道，“是七铜草，真的是啊！”抬头向黑皮老者问道，“能让我仔细看看吗？”
这是要验货了。
黑皮老头眼放精光的扫了莫老一遍，就知来人绝对是个行家，与那些只看不买的人不同，可就是来头再大也阻挡不住他赚钱嘛！
想着便呵呵一笑，竟又把药材收了回去。
“爱买不买，我说了这是真货，一口价四万银联币，谁知道把药给了你，你要是在上面动什么手脚，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莫老身边似是保镖的中年人想要出手，莫老微微摇头阻止了他，保证道，“不会，我莫某人如果真是那种偷奸耍滑的小人，又怎么在药师界以信誉立足几十年呢！”
“哼，我就是不给，你买不买？不买就让开！”黑皮老头把眼皮一掀，顽固到底，“尽挡财路！”
众人皆是一愣，京都竟然还有人这么不给莫老面子的人？
这个老头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这可是京都那些大佬都要好言相待的牛逼人物啊！也不怕得罪了人让人特殊处理了！
霍小唯看着黑皮老头这般老小孩的样子，只觉得此人十分有趣，便轻轻笑出了声。
黑皮老头有些奇怪的瞪了眼她，嘀咕道，“来了个拦财的不够，连十几岁的小女娃娃都敢来嘲笑我了，这什么破世道！”
此时，莫老也回过神来，一本正经道，“我买。”
“先生？”中年保镖出声，“万一这人是个骗子……”
“那我也认！”莫老笑道，“再说我方才看过了，十成里有八分不是假货。”
一看这情况，黑皮老头就知道有戏，生怕人家反悔似的，迅速从怀里拿出了旧时代淘汰的付款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垃圾回收站捡回来的，样子又破又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围观的人忍不住嘀嘀咕咕。
“去去去，不懂别乱说！”黑皮老头不管不顾的在衣服上擦了擦付款机，把它递到莫老跟前，眉开眼笑道，“来来来，ai号转账！”
靠近了人们才看见那付款机外壳竟镶了一排的假钻，在阳光下闪得人眼睛疼！
众人纷纷心叹，这得是有多爱钱啊？！
莫老也是被那手机快亮瞎眼的璀璨光芒闪得怔了怔，挥手就要让中年保镖拿出手机转账。
“等等――”
少女的声音十分清浅，淡淡的，带着几分莫名的自信。
莫老疑惑看向身边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却是住了手。
黑皮老头一看，又是这个女娃娃！这才要到嘴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想着立即做出反应，跳脚瞪她，“你个小女娃想干什么？！都答应要付钱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说着就要往莫老身前探去，“快付钱吧！磨蹭个什么劲儿！”
霍小唯微微一笑，也不阻止他，只看向莫老轻声道，“老先生，这药有问题。”
她的笃定有种超出年龄之外的说服力，莫老一生见过许多常人无法接触到的奇怪事情，他知道，这世上有得是能人异士，这丫头虽看着年纪不大，可也不似说谎，听听也无妨。
莫老此时心情镇静了许多，倒也不那么心急了，便笑着问霍小唯，“丫头说说，哪有问题？”
那黑皮老头一瞧莫老的样子，就知道强买强卖这个套路是行不通了，便狠狠望向半路拦财的霍小唯道，“女娃娃你倒说啊，我卖的难道不是七铜草？”
哼，他倒要看看，这女娃娃一张嘴是不是能编出一朵花来！
在他看来，霍小唯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这药材本来就是他自己经手过的，不可能是假的，就是吧……他为了卖出去夸张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这才是暗街的规矩，要都说真的，谁还会来暗街淘那些市面上看都看不到的稀缺药材？赚得就是中间这个暴利的差价！
反正药材就在这里，买不买都随你自己，真真假假什么的，不能太当回事儿！
这黑皮老头的脸色变幻无穷，霍小唯看得愈发来了兴致。
她看了看莫老，轻笑淡然道，“药材是真的，可年份不足，至多也就十几年生，又裸露空气中放了很久，保护不妥当，药性流失太多，不值这个价。”
“你怎么知道的？”莫老有些惊奇地望着霍小唯。
“哼，女娃子可不能空口乱说！证据呢？”黑皮老头状似反感，心中却在疯狂的吐嘈。
哇咔咔，吓死老头子我了！这女娃子是真的知道，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怎说得这么准？！
霍小唯笑笑，摇头，“我没有证据，不过，我确实见过百年生的七铜草。”
别说百年，千年的也不少见，桃源遍地奇珍异草，七铜草在其中是最普通不过的一种药草，自然见过。
莫老不敢置信，一个踏步上前道，“你见过？！在哪里？”
这药方上的最后一味药，要是能找到百年生的那真是太好了。
霍小唯凝视着这位面目和善的老者，微微扬唇，笑得一派云淡风轻，“没了，都没了。”
她走近一步，看着黑皮老头说出了自己方才那遥遥的一瞥给出的结论，“七铜草，呈铜币相连状，生于阳地，十年成型，百年开花，千年结果，百年生的七铜草通体会变成深青色，这一株的颜色呈浅青，显然年份不够，而且因为药性流失太多，精华只剩下了最里面的一点点，所以才是这种枯死的样子。”
“真正百年生又药性不散的七铜草，外形美如寸玉，通体碧透，闻一口就能清心凝神，就算是晒干了也不会是这般枯败的样子。”
解释完，不等莫老从震惊心痛中回神，霍小唯就转而对着黑皮老头道，“卖给我吧，一口价，七千银联币。”
顺理成章，半点抢货的尴尬没有。
黑皮老头本就越听越心惊，此时恨不得挖个地道逃走才好，哪想还有这样天降的好事，连忙把盛有七铜草的木盒子塞进霍小唯怀里，嘿嘿笑道，“女娃子真识货，这药我就卖给你了，好走不送！”
霍小唯给转完帐后，黑皮老头立即卷了摊子跑路了，那速度身形，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全然不似六十多岁的老人，啧。
霍小唯摇头，只觉得这老头可爱至极，冥冥中总有一天会再见的感觉。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单子上的药材并不难买，一个上午的时间肯定是够的。”
她压下心头的一丝异动，脸色淡淡的抱着黑色木盒子转身，身边有人自动让开来。
俞桐跟随而上，刚刚一直在看着少女侃侃而谈，那种自信的样子，让他进一步的相信，她并没有骗他。
相反，她在医药方面很厉害，俞桐动了动嘴角，并没有问她，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进智学系而非医药系，明明后者所代表的前途是众所周知的不可限量。
听着周围这些人的惊讶赞叹声，他突然有些为她感到遗憾。
“丫头，你师承何人？”
两人才走出没几步，却听莫老郑重发问，霍小唯转头一笑，刘海下的纯黑眸子闪过一道与那黑皮老头绝似的精光。
“山野，神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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