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四 灵矿和油田
凸凹不平的泥泞小路上，昭明的车队正在缓缓行进着，一行人脸色阴郁，气氛压抑。而与此同时，在县城中的费氏府邸中，一场涵盖南武所有乡绅士族的盛大宴会正在召开。
这是费氏族长，费完费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这场宴会已经持续了三天，恰好和昭明公子受伤的日子重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宴会的真正意义是当地的氏族向昭明公子示威，但因为鲁国被三桓折腾了太长时间，鲁国公室对于普通士族早已经失去了威慑。所以无论是当地的普通官员还是乡绅士族都选择了来给费老爷子祝寿，而把那位曲阜来的公子给选择性遗忘了。
偌大的费氏大院中，处处张灯结彩。正对着东方的大堂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很多人因为没有座位而不得不站在院子里，但即使如此，所有人的脸上仍旧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堂上，一队来自宋国的绝美舞姬正在跳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而配乐居然是只有诸侯和天子才能享用的“金奏”。虽然此时早已礼乐崩坏，但在历来讲究礼法的鲁国，这种行为仍是极大的僭越。
看着堂前宋国佳丽们的婉约身姿，耳边是同乡旧党的热情祝福，但上大夫费完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喜色。他绷着脸、皱着眉头看着大堂中的景象，苍白的胡子使他更显威严。
突然，堂中的人们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纷纷交头接耳，随后轰然大笑。
费完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费无咎，一身白衣、腰挎美玉的费无咎紧忙站起，拱手道：“下人们禀告，昭明公子的车架向着城外去了，方向正是南武灵矿。”
“这有什么好笑的？”费完仍旧板着脸问道。
“可是他的车驾一共才五六个侍从，比小儿成乾的车驾还要不如。”说话的时候费无咎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低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宾客，又道：“简直不像是一个诸侯的公子。”
费无咎说完之后，宾客们又是轰然大笑。
“荒唐！”看着大儿子得意的摸样，费完终于忍耐不住，一挥衣袖，直接离开了座位。
“诸位，暂且失陪了。”无咎转头向着宾客们一拱手，随后也紧忙跟着老父亲离开了大堂。
大堂后面的内室中，费完正负着手在房间中转着圈子，苍老的脸上阴沉的似乎要滴下水来。
“父亲，您这是何故啊？”费无咎走进房中，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大家都是来给您祝寿的。”
“这是祝寿吗？他们这是想要把费氏架在火上烤！让咱们去和公子直接对立，他们好在背后得利！”费完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宾客们的企图，一语道破玄机。随后责怪的看向费无咎，道：“你也过了不惑之年，脑子怎么还不好使了。”
“那个公子昭明实在是欺人太甚。”费完义愤填膺的说道。“南武灵矿，咱们三家辛苦经营了上百年才有如此规模，他来了说收回便收回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幼稚！灵矿历来都是诸侯私产，家臣只是负责管理，何时说变成了你家的私产了？”费完气的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道：“以后这种话切莫乱说！”
“可是他来者不善，他手下的谋主公孙卯也天天喊着要效仿孔夫子，隳三都，趋三桓。咱们不得不防啊！”
听完费无咎的话，费完嘴角翘起，冷傲一笑道：“咱们三家也不是纸老虎，他公孙卯更不是逍遥境的高手，他能用什么隳三都，用手挖吗？”
“哈哈，父亲说的也是。”费无咎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刚笑了几声，却听费完画风一转，语气严肃的问道：“今天是你让成乾去冲撞公子车架的吧。”
“父亲英明！”费无咎拱手说道。
“荒唐，今后好好约束我费氏子弟，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封邑，不要出来惹是生非！”费完厉声说道，随后见儿子脸上隐约有不忿之色，他不得不又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如今虽然公室暗弱，但毕竟是我们的君上，犯上作乱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这种名声不好的事情，倒不如让别人来做，南武不是还有两家呢吗？”
“儿子明白！”费无咎眼珠一转瞬间领会了父亲的意思，随后说道。
………
随着卫戈的一声令下，马车停了下来。坐在马上中正打着瞌睡的昭明也随即醒来，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对面的白胡子老者，发现他仍在紧闭着双眼，长剑架在双膝，和之前没有一丝变化。
心里暗暗一声赞叹，昭明便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幽静的山谷，山谷的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在东西方向各有一个狭窄的入口小径。
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深洞座落在山谷北面，山洞的面积十分巨大，和南武县城的城门相比也毫不逊色。在它的对面一侧则是三排用来居住简陋的木屋，每排大约十多户。这些木屋大多数低矮闭塞，前后漏风，周遭的环境更是肮脏不堪，蚊蝇环绕。
听到声音，木屋中的人走了出来，他们大多数面黄肌瘦，身上的衣物也是肮脏不堪，勉勉强强能够遮住****。
“公子不必介怀，这些都是矿奴，因为触犯了刑法所以才被贬来挖矿的。”公孙卯见昭明看向那些矿奴后脸色变得很奇怪，于是便紧忙解释道。
看着那些形似乞丐的矿奴，昭明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但他更知道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至少现在自己还无力改变。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的矿洞。
在上一世他是一个炼油厂的技术人员，平时也能接触到一些石油开采的内容，所以对于这些从地下挖出来的矿物很是好奇，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南武灵矿是玄级灵矿也是鲁国唯一的灵矿，虽然相比于韩魏的那些地级乃至天级大矿来说，南武的产量和质量都很不出色，但在齐鲁范围内，南武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大矿了！”公孙卯兴致勃勃为昭明介绍道，当初他极力想要收回灵矿，正是看重了这个灵矿的价值。“如今南武灵矿出产的灵石主要供给齐国，每年都能换取大量的海盐以及铁矿。”
“齐国没有灵矿吗？”昭明突然想起了他前一世的山东，虽然赶不上东北和山西，但也算是资源大省啊。胜利油田、渤海油田可都是年产量上千万吨的大油田。
“齐国虽然也有灵矿，但规模并不大，而且齐国穷兵黩武每年的消耗也很大，所以还需要从鲁国购买。”公孙卯解释道。
“哦……”听到公孙卯的话，昭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下意识的把上一世的石油和煤矿当成了如今的灵矿，所以才会有那么一问。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石油和灵石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嘛。”
(本章完)
这是费氏族长，费完费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这场宴会已经持续了三天，恰好和昭明公子受伤的日子重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宴会的真正意义是当地的氏族向昭明公子示威，但因为鲁国被三桓折腾了太长时间，鲁国公室对于普通士族早已经失去了威慑。所以无论是当地的普通官员还是乡绅士族都选择了来给费老爷子祝寿，而把那位曲阜来的公子给选择性遗忘了。
偌大的费氏大院中，处处张灯结彩。正对着东方的大堂里早已经人满为患，很多人因为没有座位而不得不站在院子里，但即使如此，所有人的脸上仍旧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堂上，一队来自宋国的绝美舞姬正在跳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而配乐居然是只有诸侯和天子才能享用的“金奏”。虽然此时早已礼乐崩坏，但在历来讲究礼法的鲁国，这种行为仍是极大的僭越。
看着堂前宋国佳丽们的婉约身姿，耳边是同乡旧党的热情祝福，但上大夫费完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喜色。他绷着脸、皱着眉头看着大堂中的景象，苍白的胡子使他更显威严。
突然，堂中的人们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纷纷交头接耳，随后轰然大笑。
费完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费无咎，一身白衣、腰挎美玉的费无咎紧忙站起，拱手道：“下人们禀告，昭明公子的车架向着城外去了，方向正是南武灵矿。”
“这有什么好笑的？”费完仍旧板着脸问道。
“可是他的车驾一共才五六个侍从，比小儿成乾的车驾还要不如。”说话的时候费无咎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低头扫了一眼身旁的宾客，又道：“简直不像是一个诸侯的公子。”
费无咎说完之后，宾客们又是轰然大笑。
“荒唐！”看着大儿子得意的摸样，费完终于忍耐不住，一挥衣袖，直接离开了座位。
“诸位，暂且失陪了。”无咎转头向着宾客们一拱手，随后也紧忙跟着老父亲离开了大堂。
大堂后面的内室中，费完正负着手在房间中转着圈子，苍老的脸上阴沉的似乎要滴下水来。
“父亲，您这是何故啊？”费无咎走进房中，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大家都是来给您祝寿的。”
“这是祝寿吗？他们这是想要把费氏架在火上烤！让咱们去和公子直接对立，他们好在背后得利！”费完人老成精，一眼便看出了这些宾客们的企图，一语道破玄机。随后责怪的看向费无咎，道：“你也过了不惑之年，脑子怎么还不好使了。”
“那个公子昭明实在是欺人太甚。”费完义愤填膺的说道。“南武灵矿，咱们三家辛苦经营了上百年才有如此规模，他来了说收回便收回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幼稚！灵矿历来都是诸侯私产，家臣只是负责管理，何时说变成了你家的私产了？”费完气的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道：“以后这种话切莫乱说！”
“可是他来者不善，他手下的谋主公孙卯也天天喊着要效仿孔夫子，隳三都，趋三桓。咱们不得不防啊！”
听完费无咎的话，费完嘴角翘起，冷傲一笑道：“咱们三家也不是纸老虎，他公孙卯更不是逍遥境的高手，他能用什么隳三都，用手挖吗？”
“哈哈，父亲说的也是。”费无咎哈哈笑了起来。不过刚笑了几声，却听费完画风一转，语气严肃的问道：“今天是你让成乾去冲撞公子车架的吧。”
“父亲英明！”费无咎拱手说道。
“荒唐，今后好好约束我费氏子弟，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封邑，不要出来惹是生非！”费完厉声说道，随后见儿子脸上隐约有不忿之色，他不得不又语重心长的解释道：“如今虽然公室暗弱，但毕竟是我们的君上，犯上作乱可是要被千夫所指的。这种名声不好的事情，倒不如让别人来做，南武不是还有两家呢吗？”
“儿子明白！”费无咎眼珠一转瞬间领会了父亲的意思，随后说道。
………
随着卫戈的一声令下，马车停了下来。坐在马上中正打着瞌睡的昭明也随即醒来，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对面的白胡子老者，发现他仍在紧闭着双眼，长剑架在双膝，和之前没有一丝变化。
心里暗暗一声赞叹，昭明便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幽静的山谷，山谷的两侧的山峰高耸入云，在东西方向各有一个狭窄的入口小径。
一个黑漆漆的巨大深洞座落在山谷北面，山洞的面积十分巨大，和南武县城的城门相比也毫不逊色。在它的对面一侧则是三排用来居住简陋的木屋，每排大约十多户。这些木屋大多数低矮闭塞，前后漏风，周遭的环境更是肮脏不堪，蚊蝇环绕。
听到声音，木屋中的人走了出来，他们大多数面黄肌瘦，身上的衣物也是肮脏不堪，勉勉强强能够遮住****。
“公子不必介怀，这些都是矿奴，因为触犯了刑法所以才被贬来挖矿的。”公孙卯见昭明看向那些矿奴后脸色变得很奇怪，于是便紧忙解释道。
看着那些形似乞丐的矿奴，昭明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忍，但他更知道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至少现在自己还无力改变。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更远处的矿洞。
在上一世他是一个炼油厂的技术人员，平时也能接触到一些石油开采的内容，所以对于这些从地下挖出来的矿物很是好奇，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南武灵矿是玄级灵矿也是鲁国唯一的灵矿，虽然相比于韩魏的那些地级乃至天级大矿来说，南武的产量和质量都很不出色，但在齐鲁范围内，南武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大矿了！”公孙卯兴致勃勃为昭明介绍道，当初他极力想要收回灵矿，正是看重了这个灵矿的价值。“如今南武灵矿出产的灵石主要供给齐国，每年都能换取大量的海盐以及铁矿。”
“齐国没有灵矿吗？”昭明突然想起了他前一世的山东，虽然赶不上东北和山西，但也算是资源大省啊。胜利油田、渤海油田可都是年产量上千万吨的大油田。
“齐国虽然也有灵矿，但规模并不大，而且齐国穷兵黩武每年的消耗也很大，所以还需要从鲁国购买。”公孙卯解释道。
“哦……”听到公孙卯的话，昭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下意识的把上一世的石油和煤矿当成了如今的灵矿，所以才会有那么一问。
“怎么可能会这么巧，石油和灵石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