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督察官心软获家仆
王二自授命以来，新立督察府，事必躬亲。不过月余，督察府内各项事务井井有条，议事制度开始施行，遍及郡县。郡县有识之人，皆拍手称赞，万民同安。
一日，苏知雪晨起来到凤鸣楼上。推门而入，开始审阅政务。缓步走到桌前，定睛一看，发现桌上竹简不过半米之高。平日，皆为一担左右。心中暗喜，“看来王二的方法生效了。”
苏知雪在心里，不禁对王二另眼相看，暗暗敬服。可一想到他眯眼而笑的神情，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王二自觉一切事务已然办妥，准备将调遣之权上交苏知雪，好落个清闲。半午时分，探听到大小姐的所待之处，便前往而去。
这凤鸣楼，本不是苏知雪的居住之地，乃是苏明城政务处理之所。由于，苏知雪接手这政务，为了省时节力，才将居住之所迁往。
遥相而望，乃是天龙堂，是议事之地，每有大事，皆在此探讨解决方法。
王二携印而入，刚到凤鸣楼，就看到几人伫立，皆家仆模样。王二举印相视，见几人静立不动，便往里面走。脚未迈开，就被几人伸手阻止。
“有事面见大小姐，务必相扰。”王二怒目相视，恭敬说道。
“大小姐有言在先，政务紧要，来人一一拒之门外。”
王二无言诉说，暗思，“人之固，犹如泰山压顶，固若金汤。”
先礼后兵，徘徊三下，清润喉咙，大喝三声，“苏知雪！苏知雪！苏知雪！”
声如响雷，回荡在凤鸣楼上。
苏知雪此时，已然阅完郡县上提的结果。刚张开双臂，稍作休息，就闻见三声呼唤，心中不知何事。
紫苑从外门进入屋内，“小姐，不知哪个人，厉声呼喊小姐名讳。”
苏知雪耸耸肩，嘴角露出微笑，“除了他，还有谁？”说完，便同紫苑携手而出。
王二听得楼上传来几声脚步声，停止来回走动，静立相待，眼睛看着楼内。突然，两双玲珑玉足映入眼帘。而后，慢慢浮现。
青衣裹身，玉带缠绕，白手轻含，拇指上翘。胸戴绣花紫巾，耳穿雕玉银环。双面携带娇红，两眼相拥银光。宛若流水，点点波动，真似画卷，笔笔生辉。
王二不禁呆了，口中水灾泛滥，六神逝去五主，七窍暗暗不通。
看到此情此景，王二心有感触，轻吟道，“暮春桃花三尺香，迟暮伊人万丈潭。遥立对看不生厌，近待相闻不知雪。”
吟完后，自我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却又带些伤感。毕竟，他和她之间还相隔着万丈深潭。
苏知雪挥手示意，仆从点头呼应。只见王二目瞪口呆，苏知雪并不知道此时王二正陷入自我幻想之中，轻声微笑，“王先生，请入楼相叙。”
王二未闻其声，只见其人，微笑相视，却丝毫未动，像个傻子一样，呆立着。
紫苑见王二如此模样，来到王二身旁，伸手狠狠在王二的手臂上揪了几下。面露黠笑，口中说道，“王先生，大小姐有请！”
王二感受手臂上传来的痛感，看到微笑的紫苑，便道，“请前面引路。”伸手轻轻抚摸痛苦处，嘴上不说，心中却想，“真个狠婆娘！”
王二进入凤鸣楼，见到苏知雪，告知来意，“今日，议事制度实效方显。督察之务运行一月有余，未察可见弊端。大小姐交办之事，皆以办妥。这府印也该上交了。”
苏知雪听到王二的话后，点头微笑，心中不禁感叹王二行事迅速，机灵鬼巧，有心相留。
“不过，这府内之职并无合适人物，还是由王先生暂代。望先生莫要推辞。”
王二心中暗暗沉思，如此新颖之位，实乃新立，还需等待时机，便道，“小二暂代之。待大小姐寻觅合适人选，替换不迟。不过，我只领个虚职，大小姐应该知道我到苏明的来意。”
“王先生答应即可！知雪定早觅得此职位的人。平时，王先生还是去做自己的事情，望早日得佳人倾心。”
王二看了一眼苏知雪，微笑不语。
苏知雪见王二不语，知他是同意了。“紫苑，吩咐下去，今个中午，我和王先生在此处就餐。”
紫苑闻言离去，只留下王二和苏知雪两人在凤鸣楼上，两人默默无言，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不知先生，所等之人，可有消息？”苏知雪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这女人啊，还真是八卦！看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王二，此时最为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苏知雪，不需言语，幻想些美妙的事情。不过，想到不回答，恐怕有些失礼，便说道，“小二，自有他法治之。”
“先生自有高见。知雪不复多言。”苏知雪听到王二话后，知道他未尝心愿，微笑而视，没有再说话。
时光总是在美好的时候溜之不及。三点言，两滴语，便可打发。
就餐完毕，各回各处，各办各事，不复多言。
……
闲居几日，王二决定去苏明城街上去逛逛，看看是否有奇趣怪事。
沿着城中大道，王二左看看，右瞟瞟，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玩意。
这苏明城街中，人流骆驿不绝，车水马龙，甚是繁华。沿街两边，贩卖小商，店面商铺，卖艺人群，无不叫嚷引客，变换新意。
“前面有卖仆人？”人群中不知哪个人高喊一声。
众人纹丝不动，并无大惊小怪。卖仆从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不过是个平常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王二明白这个时代，买卖仆从司空见惯。可到他自己，却不知怎的，过不过这道坎。迈着不悦的步伐，眼神庄重，前往卖仆从的地方。
只见人群围绕一圈，密不透风，王二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好生奇怪。
王二拨开人群，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只见一副担架上横卧一人，面目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干裂，一动不动，了无生气，恐怕早已死去两天。
再看旁边一人，披发拂面，脸上无光，眼光无神，泪光散落，似要将眼泪流尽。口中早已沙哑，腹中早已空干。双腿旁坐，双臂垂落，俨然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
“此人卖身葬父，哪个好人给买去。”人群中有个人走到尸体旁边，代替说话。王二定睛一看，却是那王大帅。
人群中人人摇头，表示很为难，“不是我们不买，乃是价格太高。需黄金十两！太贵了！”
“对啊！”又有人呼应，“问问，是否真心葬父。看着尸体横卧，于心不忍，可这价格实难接受啊！”
王大帅附耳相告，只见那人摇头不允。王大帅双手伸出，作出无可奈何状。
众人皆表示不能接受，有人开始离开，也有人静看，是否有哪个冤大头出此高价。
王二心里踌躇片刻，暗想，事出应有因，这人若不是真心葬父，必不会以身为仆。高价葬父，必是至孝之人。而这个时代，仆人并无财产，这钱定是为了父亲的厚葬。
“我愿意。”王二想了片刻，开口说道，缓步走到王大帅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王大帅呆立住看，久久不能平静。
众人双眼光芒四耀，紧紧盯住王二，看他华服在身，知道肯定是哪家纨绔子弟充当滥好人，可行善至此，也令人钦佩。
“王二，你怎么在这儿？”王大帅看到如今王二模样，大为惊奇。
“此事待闲时再叙，先办眼前事。”王二看着王大帅，谨言相告，王大帅点头会意。
王二看到卧地那人，便下蹬伸手，搀扶那人起来。那人却并未领情，反而双膝触地，扑地三拜。
待缓缓起立，王二定眼一看，此人肌肤素白，又望望颈部之处，并无凸出，才知原来是名女子。纤纤素手，却厚茧横生。
“我现在身无分文，待回府再作交代。”王二同情地看向那人，轻轻说道。
那人会意点了点头。
王二雇佣了辆马车，将尸体并人带走，到苏府上，结算马车银两。王二来到苏知雪处，告之详情，借得了黄金十两。
王二知她此处并无熟悉之人，乃亲自选棺，购买必须之品，选个好墓地，雇佣人员，花费三日，安身下葬。
在墓地时，只见墓碑上雕刻，‘飞马将军秦飞之墓。’
王二望此，心中复明。此人，定是名人之后，落难到此，不然怎敢在墓碑上刻上将军二字。
见父亲下葬，她俯身再拜谢。随后从衣服内，掏出自己卖身契，递交给王二。“主人在上，奴婢下拜。誓死护得主人安全，尽心伺候终生。如违誓言，当如此帛，一撕两处。”说完，身上佩戴的锦帛散落两处。
王二闻言，深受感动。看着手上这份卖身契，狠狠撕碎，大骂道，“这无知的社会！”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她，认真说道，“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秦姑娘看了他将自己的卖身契撕掉，泪如雨下，“主人，这是要奴婢死，奴婢并不会苟活到五更。”
王二面露疑惑，看到秦姑娘起身，哭着跑走，又听闻到刚才的言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喊，“秦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遂迈开步伐，起身追寻，不能白白误伤了一条性命。
跑了山一程，过了水一更，王二气喘吁吁，抬头四看，全无身影，心中暗暗焦急。朝着大山大声喊道，“秦姑娘！秦姑娘！秦姑娘！”
并无一人响应，除了群山，还是群山。王二继续前行，片刻不敢逗留，唯恐伤了那人性命。
“父亲，女儿并不是不尽心服侍，乃是女儿命薄，主人不喜。苍茫大地，寂寥清河，我就在此地与你们相伴。”
王二听见人声，心中一惊，回过身一看，却见一人。双臂垂落，双脚无力，缓步向前，可前面是万丈悬崖啊。
王二立刻喊道，“秦姑娘，驻足留步，你误会我心意了。”
那秦姑娘哪听得见王二的心意，依旧向前，双眼含泪，嘴里轻轻念道，“愿来生，不负卿。”
王二焦急，箭步如飞，可还是晚来一步，只见秦姑娘身似飘仙，落入崖下。王二看到秦姑娘落入悬崖，根本来不及思考，咬着牙也跳了下去，抓住了她的手，目看四周，身似雨落。王二另一手四处乱抓，终于将一条藤蔓握住，两人渐渐停止坠落，笔直垂立。
秦姑娘看到王二跳下悬崖，心中颤抖，哭着说道，“主人，这是何必！又要奴婢死，又要奴婢生！”
“我何时要你死了！我只是想要你自由！”王二喘息解释，奇怪之色显露如表。
“自由！这世界，人都是没有自由的！只有死，才有自由！这不是要奴婢死，是什么？”秦姑娘哽咽着说道，眼泪流的更狠了。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懂，自由就是死！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主人的话，是不是不要我死了？”秦姑娘听到王二的话后，心中欢喜，带泪微笑道，“主人不要我死，那我就不死了！”
王二听了秦姑娘话语后，不禁好笑，这万恶的社会，坑死人了。
“现在不死，也得死了。”王二想到自己正身处悬崖，即将一命呜呼，口中叹道。随即也便释然了，反正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一死也可百了，只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
“主人放心！奴婢自有解救之法！”秦姑娘眼神动人，知道王二担心之处，自信十足的说道。
王二摇了摇头，没去看她，心里有点难受。
……
正是：婉言辞却不拒受，巧语劝去要死活。
(本章完)
一日，苏知雪晨起来到凤鸣楼上。推门而入，开始审阅政务。缓步走到桌前，定睛一看，发现桌上竹简不过半米之高。平日，皆为一担左右。心中暗喜，“看来王二的方法生效了。”
苏知雪在心里，不禁对王二另眼相看，暗暗敬服。可一想到他眯眼而笑的神情，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王二自觉一切事务已然办妥，准备将调遣之权上交苏知雪，好落个清闲。半午时分，探听到大小姐的所待之处，便前往而去。
这凤鸣楼，本不是苏知雪的居住之地，乃是苏明城政务处理之所。由于，苏知雪接手这政务，为了省时节力，才将居住之所迁往。
遥相而望，乃是天龙堂，是议事之地，每有大事，皆在此探讨解决方法。
王二携印而入，刚到凤鸣楼，就看到几人伫立，皆家仆模样。王二举印相视，见几人静立不动，便往里面走。脚未迈开，就被几人伸手阻止。
“有事面见大小姐，务必相扰。”王二怒目相视，恭敬说道。
“大小姐有言在先，政务紧要，来人一一拒之门外。”
王二无言诉说，暗思，“人之固，犹如泰山压顶，固若金汤。”
先礼后兵，徘徊三下，清润喉咙，大喝三声，“苏知雪！苏知雪！苏知雪！”
声如响雷，回荡在凤鸣楼上。
苏知雪此时，已然阅完郡县上提的结果。刚张开双臂，稍作休息，就闻见三声呼唤，心中不知何事。
紫苑从外门进入屋内，“小姐，不知哪个人，厉声呼喊小姐名讳。”
苏知雪耸耸肩，嘴角露出微笑，“除了他，还有谁？”说完，便同紫苑携手而出。
王二听得楼上传来几声脚步声，停止来回走动，静立相待，眼睛看着楼内。突然，两双玲珑玉足映入眼帘。而后，慢慢浮现。
青衣裹身，玉带缠绕，白手轻含，拇指上翘。胸戴绣花紫巾，耳穿雕玉银环。双面携带娇红，两眼相拥银光。宛若流水，点点波动，真似画卷，笔笔生辉。
王二不禁呆了，口中水灾泛滥，六神逝去五主，七窍暗暗不通。
看到此情此景，王二心有感触，轻吟道，“暮春桃花三尺香，迟暮伊人万丈潭。遥立对看不生厌，近待相闻不知雪。”
吟完后，自我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却又带些伤感。毕竟，他和她之间还相隔着万丈深潭。
苏知雪挥手示意，仆从点头呼应。只见王二目瞪口呆，苏知雪并不知道此时王二正陷入自我幻想之中，轻声微笑，“王先生，请入楼相叙。”
王二未闻其声，只见其人，微笑相视，却丝毫未动，像个傻子一样，呆立着。
紫苑见王二如此模样，来到王二身旁，伸手狠狠在王二的手臂上揪了几下。面露黠笑，口中说道，“王先生，大小姐有请！”
王二感受手臂上传来的痛感，看到微笑的紫苑，便道，“请前面引路。”伸手轻轻抚摸痛苦处，嘴上不说，心中却想，“真个狠婆娘！”
王二进入凤鸣楼，见到苏知雪，告知来意，“今日，议事制度实效方显。督察之务运行一月有余，未察可见弊端。大小姐交办之事，皆以办妥。这府印也该上交了。”
苏知雪听到王二的话后，点头微笑，心中不禁感叹王二行事迅速，机灵鬼巧，有心相留。
“不过，这府内之职并无合适人物，还是由王先生暂代。望先生莫要推辞。”
王二心中暗暗沉思，如此新颖之位，实乃新立，还需等待时机，便道，“小二暂代之。待大小姐寻觅合适人选，替换不迟。不过，我只领个虚职，大小姐应该知道我到苏明的来意。”
“王先生答应即可！知雪定早觅得此职位的人。平时，王先生还是去做自己的事情，望早日得佳人倾心。”
王二看了一眼苏知雪，微笑不语。
苏知雪见王二不语，知他是同意了。“紫苑，吩咐下去，今个中午，我和王先生在此处就餐。”
紫苑闻言离去，只留下王二和苏知雪两人在凤鸣楼上，两人默默无言，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不知先生，所等之人，可有消息？”苏知雪首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这女人啊，还真是八卦！看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王二，此时最为高兴的事情，就是看着苏知雪，不需言语，幻想些美妙的事情。不过，想到不回答，恐怕有些失礼，便说道，“小二，自有他法治之。”
“先生自有高见。知雪不复多言。”苏知雪听到王二话后，知道他未尝心愿，微笑而视，没有再说话。
时光总是在美好的时候溜之不及。三点言，两滴语，便可打发。
就餐完毕，各回各处，各办各事，不复多言。
……
闲居几日，王二决定去苏明城街上去逛逛，看看是否有奇趣怪事。
沿着城中大道，王二左看看，右瞟瞟，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玩意。
这苏明城街中，人流骆驿不绝，车水马龙，甚是繁华。沿街两边，贩卖小商，店面商铺，卖艺人群，无不叫嚷引客，变换新意。
“前面有卖仆人？”人群中不知哪个人高喊一声。
众人纹丝不动，并无大惊小怪。卖仆从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不过是个平常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王二明白这个时代，买卖仆从司空见惯。可到他自己，却不知怎的，过不过这道坎。迈着不悦的步伐，眼神庄重，前往卖仆从的地方。
只见人群围绕一圈，密不透风，王二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好生奇怪。
王二拨开人群，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只见一副担架上横卧一人，面目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干裂，一动不动，了无生气，恐怕早已死去两天。
再看旁边一人，披发拂面，脸上无光，眼光无神，泪光散落，似要将眼泪流尽。口中早已沙哑，腹中早已空干。双腿旁坐，双臂垂落，俨然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
“此人卖身葬父，哪个好人给买去。”人群中有个人走到尸体旁边，代替说话。王二定睛一看，却是那王大帅。
人群中人人摇头，表示很为难，“不是我们不买，乃是价格太高。需黄金十两！太贵了！”
“对啊！”又有人呼应，“问问，是否真心葬父。看着尸体横卧，于心不忍，可这价格实难接受啊！”
王大帅附耳相告，只见那人摇头不允。王大帅双手伸出，作出无可奈何状。
众人皆表示不能接受，有人开始离开，也有人静看，是否有哪个冤大头出此高价。
王二心里踌躇片刻，暗想，事出应有因，这人若不是真心葬父，必不会以身为仆。高价葬父，必是至孝之人。而这个时代，仆人并无财产，这钱定是为了父亲的厚葬。
“我愿意。”王二想了片刻，开口说道，缓步走到王大帅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王大帅呆立住看，久久不能平静。
众人双眼光芒四耀，紧紧盯住王二，看他华服在身，知道肯定是哪家纨绔子弟充当滥好人，可行善至此，也令人钦佩。
“王二，你怎么在这儿？”王大帅看到如今王二模样，大为惊奇。
“此事待闲时再叙，先办眼前事。”王二看着王大帅，谨言相告，王大帅点头会意。
王二看到卧地那人，便下蹬伸手，搀扶那人起来。那人却并未领情，反而双膝触地，扑地三拜。
待缓缓起立，王二定眼一看，此人肌肤素白，又望望颈部之处，并无凸出，才知原来是名女子。纤纤素手，却厚茧横生。
“我现在身无分文，待回府再作交代。”王二同情地看向那人，轻轻说道。
那人会意点了点头。
王二雇佣了辆马车，将尸体并人带走，到苏府上，结算马车银两。王二来到苏知雪处，告之详情，借得了黄金十两。
王二知她此处并无熟悉之人，乃亲自选棺，购买必须之品，选个好墓地，雇佣人员，花费三日，安身下葬。
在墓地时，只见墓碑上雕刻，‘飞马将军秦飞之墓。’
王二望此，心中复明。此人，定是名人之后，落难到此，不然怎敢在墓碑上刻上将军二字。
见父亲下葬，她俯身再拜谢。随后从衣服内，掏出自己卖身契，递交给王二。“主人在上，奴婢下拜。誓死护得主人安全，尽心伺候终生。如违誓言，当如此帛，一撕两处。”说完，身上佩戴的锦帛散落两处。
王二闻言，深受感动。看着手上这份卖身契，狠狠撕碎，大骂道，“这无知的社会！”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她，认真说道，“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秦姑娘看了他将自己的卖身契撕掉，泪如雨下，“主人，这是要奴婢死，奴婢并不会苟活到五更。”
王二面露疑惑，看到秦姑娘起身，哭着跑走，又听闻到刚才的言语，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喊，“秦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遂迈开步伐，起身追寻，不能白白误伤了一条性命。
跑了山一程，过了水一更，王二气喘吁吁，抬头四看，全无身影，心中暗暗焦急。朝着大山大声喊道，“秦姑娘！秦姑娘！秦姑娘！”
并无一人响应，除了群山，还是群山。王二继续前行，片刻不敢逗留，唯恐伤了那人性命。
“父亲，女儿并不是不尽心服侍，乃是女儿命薄，主人不喜。苍茫大地，寂寥清河，我就在此地与你们相伴。”
王二听见人声，心中一惊，回过身一看，却见一人。双臂垂落，双脚无力，缓步向前，可前面是万丈悬崖啊。
王二立刻喊道，“秦姑娘，驻足留步，你误会我心意了。”
那秦姑娘哪听得见王二的心意，依旧向前，双眼含泪，嘴里轻轻念道，“愿来生，不负卿。”
王二焦急，箭步如飞，可还是晚来一步，只见秦姑娘身似飘仙，落入崖下。王二看到秦姑娘落入悬崖，根本来不及思考，咬着牙也跳了下去，抓住了她的手，目看四周，身似雨落。王二另一手四处乱抓，终于将一条藤蔓握住，两人渐渐停止坠落，笔直垂立。
秦姑娘看到王二跳下悬崖，心中颤抖，哭着说道，“主人，这是何必！又要奴婢死，又要奴婢生！”
“我何时要你死了！我只是想要你自由！”王二喘息解释，奇怪之色显露如表。
“自由！这世界，人都是没有自由的！只有死，才有自由！这不是要奴婢死，是什么？”秦姑娘哽咽着说道，眼泪流的更狠了。
“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懂，自由就是死！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主人的话，是不是不要我死了？”秦姑娘听到王二的话后，心中欢喜，带泪微笑道，“主人不要我死，那我就不死了！”
王二听了秦姑娘话语后，不禁好笑，这万恶的社会，坑死人了。
“现在不死，也得死了。”王二想到自己正身处悬崖，即将一命呜呼，口中叹道。随即也便释然了，反正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一死也可百了，只是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
“主人放心！奴婢自有解救之法！”秦姑娘眼神动人，知道王二担心之处，自信十足的说道。
王二摇了摇头，没去看她，心里有点难受。
……
正是：婉言辞却不拒受，巧语劝去要死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