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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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节

骗。

30分钟后我风尘仆仆回到寝室,一边叼着烟一边数着钱。

“夏木!我再问你一遍,这钱到底是借给谁?”

“问那么多干什么?钱是我的,欠钱还钱天经地义,我爱借谁借谁!”

“我是怕你被骗!”

“不就一万块钱吗,被骗又能怎么样?”他接过钱就朝楼下跑。

“操!你小子就他妈的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哥哥,6500元,你仔细数数”夏木

31、第三十一章...

跑到楼下抽出一叠钱递给强子。

强子接过钱贪婪的数着,一张一张数的仔仔细细,“嗯,是6500.”然后一丝狡黠的笑,“弟弟,钱我会尽快还的,你放心!”“你说什么呢?咱们俩还分你我?”

夏木要求强子带着他一起去还钱,强子推脱说路太远,怕夏木受累。临走时候在校门口紧紧的把夏木抱在怀里“弟弟,哥哥爱你!”夏木温柔的像个女孩,轻声回应到“哥,我也是。”

按分别时的约定,强子那头事情一经完事儿便上qq,夏木坐在电脑前,打开qq对话框,对着屏幕发呆、等候。

“弟弟!”

“哥哥,事情办妥没?”

“嗯,很顺利。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你想感谢我?”

“是啊!”

“好啊,那就下一次你做受,换我做攻啊!”

“你忍心让我做受?”

“忍心”一个流口水的表情。

“哥哥,我们俩视频吧!”夏木点开视频按钮,建立好视频联系后,信息提示,对方登陆的地址是苏州,夏木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但他又没把疑惑说出口。

两个人亲亲我我聊了很久,强子说他困了,夏木不舍的把qq关掉。

一万元钱去除借强子6500元之外夏木手中还剩3500元,第二天一早没有课,夏木跑到德基商场花了近2000元给强子买一件新款的t恤,偷偷的爬上强子家的楼梯,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南京过春天,东北的春天从未来的那么早,也从未那么热,从德基广场到玄武湖公园虽然短短的四站地,走起来还是汗流浃背。

“强子”夏木不停的敲着门,低头用力拽一下把手,发现门上着锁。

屋子里没有人,夏木掏出钥匙,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强子专程为夏木配的一把钥匙。钥匙在锁头里转了很久却总是打不开。

“开门!”夏木有点急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一连八通电话,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回复。他多少有点后怕,蜷缩在楼梯口傻等着,每隔10分钟准会给强子打一个电话,直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才善罢甘休。

夏木一夜未归。在强子门口傻等一个晚上。

昏昏沉沉之中他被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

“你找谁?”一个微胖的女人,手里攥着一把钥匙叮叮当当乱响一通。

“住在这里的强子”夏木扶着墙壁站起来,揉着眼睛。“强子?没有这个人!”胖女人的语气很冲,“他昨天还住在这里啊?”“你是说冯磊吧?”“冯磊?”“对!就是住在这的那个人,走了,昨天晚上走的!”女人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气味铺面而来,胖女人一只手捏着鼻子,

31、第三十一章...

一只手把被子扔到地上,裹在被子中的避孕套无意中抖落出来,里面的**缓缓向外流着。夏木记得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欢乐时,他亲手给强子带上去的。

“你跟进来干什么?”女胖子斜视着夏木。

“哦,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哪里知道他会什么地方?”“哦”夏木退出去,低着头。

大街上烈日当头,夏木却觉得有些冷。

回到寝室夏木倒床便哭,从下午两点多一直哭到下午六点多。枕头被子湿了整整一大片。

我跟小河北有说有笑的从大坑拎着打包的烧烤、混沌回到寝室,那小子几乎要哭的昏厥过去。我揪起他的衣领,“操!撞南墙了吧!你他妈不是不在乎吗?不在乎你还哭成这个熊样?”

夏木两眼通红,面对我的冷言冷语,他只是努力的低着头,努力的把眼泪收回去,越是这样越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我的心隐隐作痛。还是那句话既气愤又心疼。

这小子就这样让我又爱又恨的纠结了一辈子。

“用不着你管!”他言语含糊狠狠的丢开我的手,继续向床铺的里侧蜷缩。

“嘴皮子都磨薄了,让你别总见网友别总见网友,不让男人cao你能死啊!”我气得愤怒,口无遮拦。

“陈浩!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还没资格!”夏木把脸埋在被子里发出一阵阵听不清楚的声音。

“夏木,你没事吧!”小河北好心安慰。

“你看呢,看他哭成那熊样,他妈的,让人操了,又让人把钱给骗了!”“夏木,你他妈就是贱!”

“陈浩,你给我滚出去,别他妈在我们寝室放屁,赶紧给我滚!”他用脚不停的踢着我。

“我滚?该滚的人是你吧!别人都用什么眼光看你,你不知道吗?我要是你我早就死了!”“你他妈现在就一个贱货!比鸡还贱!哥找个鸡还得给人家钱,你呢?”

“浩子,行了!”小河北过来阻止我。“你问问小河北,你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住?马涛为什么不回来?牛涛为什么总出去?夏木你还有没有点脸了?”

“陈浩,你瞎说什么呢?”小河北把我拽出寝室。傍晚的楼道里,寒意阵阵。小河北陪着我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

夜里,寝室的气氛很尴尬,我仍旧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偶尔会有两个饭局的电话,在工地里卖铁、在楼盘卖房号认识不少人,隔三差五不是我约人家吃饭就是人家约我吃饭,那天所有的电话都以“没时间”为理由被我推了。

我心里告诉自己别他妈再去搭理夏木这个贱货,可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偷偷瞟着人家。

“操!真他妈没脸没皮!”夏木又在上qq。

31、第三十一章...

去年夏木跟张宠分别申请过一个521和520的qq号,目前夏木这个qq号里的网友不仅仅是张宠一人,他会把他喜欢过的人的qq号全部转到这个账号上来,我是在后来才知道,那个账号里居然有我!

那天晚上夏木本来只是想转移下一qq好友,他把那个发了近百条留言,却没有任何回复的“大兵强子”转移到520账号里。几秒钟后,系统提示,夏木已通过对方的验证,并且顺利成为夏木的好友。

“你好!”大兵强子

“你好!”小偷公司

“178、23、72、19.5、1”大兵强子

“175、19、63、0”小偷公司

“弟弟,能视频吗?”大兵强子

看见“弟弟”这两个字,夏木突然很反胃。

“我没有视频,发照片吧,你先发!”小偷公司

“等等....”大兵强子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一脸的硬气,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夏木仍是有想哭的冲动。

“你是gay?看着一点都不像!”小偷公司

“百分之百”“弟弟,喜欢我吗?”大兵强子

“那么爱叫人弟弟,你自己没有弟弟?”小偷公司

“没有!”大兵强子

“有过朋友吗?”小偷公司

“没有”大兵强子”你呢“

“你真的没有?”小偷公司

这句话看的夏木脸发冷、手发冰、心更发凉,两只手悬在键盘上半响。

“当然没有,骗你干什么?”“你有过吗?”大兵强子

两行热泪划过冰凉的脸蛋,模糊的视线里电脑屏幕上刷频似地闪动着“你有过吗?”“你有过吗?”“你有过吗?”

“强子,我是夏木!”他用力按一下回车键,把几个字发出去,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又是半响,眼睛睁开的时候,对方的头像变成灰色,他再去试探,等不来任何回应。

32、第三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爱的资格,好比我,尤其年龄大了,自身条件又不好,想找个伴儿比中彩票还难,挨一天是一天,总不能死吧!

不记得那天晚上夏木是几点睡的,又或者他根本就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被一首不断循环,难听的要死悲伤的要命的歌曲给吵醒,

“你消失的那天,晴朗无云,空气质量据说是一级,这个城市少有的天气,我以为你只是出去呼吸呼吸。你的抽屉,慌乱如昔,你的头发还缠绕在梳子里,你的推门声随时会响起,我等了又等还是一片空气。”

呻吟的让人牙疼的歌从夏木床铺传来,我探出头朝下看,妈的,夏木用帘子把自己的床铺围了起来,我真就纳闷了,用帘子围挡床铺这招在大学寝室里很流行很时髦吗?

“夏木,把你那破玩意小点声。”我飞过去一只袜子。见没有任何反应我跳下床铺,撤下帘子,“夏木,把你破玩意小点声!”他侧躺在**,手里抓着一把大头贴照片,每一张画面里夏木都笑容如花,他旁边那个男人看上去的确挺爷们,跟我还真有点相似。我夺过照片一把撕碎,夏木抬起头,妈的,眼睛肿的像个灯泡,“夏木,你他妈给我听明白了!你夏木是个男人,你长j8是操女人的,不是被别人操的!”“是男人就干点儿男人该干的事,别整天跟个娘们似的,左一句爱情右一句爱情的,爱情能当饭吃吗?”我承认我神经大条,一清早就对他吵吵闹闹。还是那句话,对于夏木我真是爱恨交加。“我的爱情能当饭吃!”他倔强的看着我,我从他眼中看到的不是倔强确实彻彻底底的绝望。

电脑里梅婷还在呓语一般唱着“我逆在街中无休止的倒叙,追逐背影,追逐相相思的步履,每一个晴朗的天气,都长满疼痛的标记。”

夏木的魂被偷走了。

有课没课的日子里,他都会跑去玄武湖公园,哪怕是酷热难当,哪怕是大雨瓢泼,他都风雨不误,好像是去赴一个很重要的约会。走到玄武湖公园门口,他总是能看到跟强子初次见面时他清爽的笑容,他能回忆起那条甬路上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路边走过的每一个陌生人,在夏木的眼睛里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强子的特征,或是身材、或是衣着、或是头型又或者仅仅是走路的速度。

“羊涛,这件t恤给你吧。”那个当初打算送给强子的礼物,如今倒显得很多余。小河北穿在身上试了试“我太瘦撑不起来!”他又脱掉外套,扔到我身上,“浩子,你比我壮,你穿可能合身!”“拿走!我不穿!”我一脚把t恤踢到地上,“你也不配穿!”夏木把1700元的t恤卷了两下就扔到洗漱间的垃圾桶里。他回来的时候我故意讽刺的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2000元的衣服说扔就扔一点都不心疼!”夏木站在地上晃着我的腿说“陈

32、第三十二章...

浩,你要是看我不顺眼,马上滚!我夏木就这么贱,你看不下去滚远点滚回吉林滚回松原去!”“操,跟你这种人多说一句话我他妈都恶心!”我套上小衫叼着烟跳下床铺起身就走,把寝室以及寝室里的夏木抛在身后。

渐渐地去玄武湖公园成为夏木的日常习惯。

一开始他因为失魂落魄而去寻找回忆,用回忆来麻痹自己,到了后来,他被公园里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所吸引。那些事物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吸引着他。

玄武湖公园门口经常会有人用手推车装着音响在正门前唱歌曲,那些音准错误节奏不合拍的歌曲,在夏木耳朵里好听的近乎迷人。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歌手唱歌时即兴的舞蹈着,挑眉、翘腿、兰花指忸怩的动作看的夏木忍不住哭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就是莫名,莫名的哭,莫名的感动。

玄武湖男厕所附近的小树林里也有一景,就是那里聚集着各种各样的同性恋。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年轻的、中年的、少年的不一而足。每次夏木从厕所附近经过的时候有明显的被偷窥感。偶尔几个胆大的会尾随在夏木身后,编织出各种各样搭讪的话“今天天气真好啊!”“你的耳机真时尚,多少钱啊?”“哥们,借个火。”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况夏木都躲的远远的。虽然他见过不少同志网友,但这些让他自己都觉得很别扭的人群,他始终是无法全部接受。

更多时候夏木会选择坐在椅子上观看。

他看着两个不相识的中年熊熊是如何使用暗号确认彼此身份的;他看着树林里一个男孩如何给另一个中年男人口蕉;他看着椅子上一对大学生情侣如何抱头痛哭;他看着对面林荫路下两个高中生同□人如何快乐的玩着石头剪子布。他看着,看着这个不被主流世界认同的群体,如何在见不得光的角落中抑或快乐抑或悲伤的活着,走出这个公园,人山人海的大潮中,他们穿好伪装继续上路。

“夏同学,你也来逛公园?”很温柔很妩媚的声音,夏木觉得有点耳熟,看了看对方的模样,突然认得这不是上次家教那个人吗?夏木下意识的退了退。

“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你没什么大事儿吧?”

“没有。”夏木有点局促,更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你来约会?”夏木朝树林子里那群人努了努嘴。“什么约会!哎,就是碰碰运气呗!”夏木说听完这句话他感觉很悲凉。“没碰到过合适的吗?”“碰到了谁还上这儿来?”

李先生看了看手表“不早了,你回不回去?”“好吧!”他突然觉得李先生并没那么可怕。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下班经

32、第三十二章...

过,就顺便来坐坐。你呢?”“瞎逛”

李先生对夏木很照顾,过马路他会为夏木挡着对面冲过来的汽车;公交车上拥挤时他用身子保护住夏木以防被挤压到;有空位子必定是让给夏木,自己却站一路;吃饭时全部点夏木爱吃的菜;为夏木一根一根挑着鱼刺。

夏木说他很喜欢跟李先生在一起,而又不敢跟他在一起呆的太久,因为他身上有太多自己的影子,有些不忍视怜悯在里头。

李先生邀请夏木去他家里做客,他没拒绝欣然接受。

那间面积不大的屋子里被李先生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卧室中李天航的照片摆在最显眼的位子上。李先生从冰箱里拿出冰镇饮料、冰镇水果还给夏木递过去一条毛巾。李先生这些举动让夏木觉得温暖。

李先生自己端着茶杯,像是自言自语说起他的一些经历。

2006年李先生34岁。也许跟出生环境和后天保养有关,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10岁。

李先生全名叫李玉岩是土生土长的南京人。

家里三个孩子二女一男,父亲老来得子一直将他视为掌中宝。或许家里阴盛阳衰的缘故,李先生从小言谈举止便有点女气,小时候模样漂亮,两个姐姐还会经常给他擦脂抹粉穿裙子,久而久之,难免有点性错位。

李先生8岁那年,认识了比自己大一个年级与二姐同班的男生——刘洋。李玉岩对刘洋一见如故,刘洋见到李玉岩也是一见倾心。两个小孩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写作业、一起游戏形影不离。可是好景不长,短短一个月后,刘洋家里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搬走。李玉岩就一直在刘洋的故居等候,一直等到现在,那个刘洋仍未出现。

“他可能就应该是我同志倾向的启蒙吧!”李先生轻轻呷口茶水。

上了初中,李玉岩只和女生在一起玩,本身自己的声音很尖说话很妩媚,自然而然会有不少男生嘲笑他“二椅子”,午休的操场上、放学的路上、甚至有些调皮的男生拿弹弓打碎李玉岩家里的玻璃,然后喊一句“李玉岩是二椅子”撒腿就跑。15岁正是少年心智养成的阶段,李先生备受着心里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闷闷不乐的成长着。

调皮的男生越加嚣张,从嘲笑李玉岩“二椅子”到最后干脆大张旗鼓的问“李玉岩你是同性恋吧?”每当有人喊完这句话班里所有人就跟着起哄,“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喊声此起彼伏震荡着李玉岩的耳膜。

实在无法忍受同学的欺凌,他便向老师求助,老师语重心长安慰李玉岩“放心老师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老师负责任的审问每一个同学,大家口径出人意料的一直”我们没说

32、第三十二章...

过!”,老师转而板着面孔的质问李玉岩,李先生无言以对,只好站在门外罚站。

李先生说他记的很清楚,那天细雨绵绵,调皮的男同学幸灾乐祸的趴在窗台上冲李玉岩做鬼脸,李先生在门外浑身被雨淋湿。那时候,刚巧有一个持着红伞的女孩去厕所方便,李玉岩尾随其后,跟进厕所里,女孩看见有男生进来吓的脸色发白,李玉岩流着眼泪掏出自己的家伙,不停的在女孩面前摆弄,密封并不好的厕所里,雨滴从棚顶一颗一颗落在李玉岩的脸上跟咸咸的泪水混杂在一起划花自己的脸。“流氓啊”声音传到教室里,校警领着一众人把李玉岩围起来乱棍的打着。“我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我赢了!我在女生面前耍流氓了!我不是同性恋了!”

厕所事件后,李玉岩被勒令退学。李先生的父亲被气倒瘫痪在床,没过半年就西去了。

李先生的大姐夫拖关系把他弄进电视机厂,做机床工人。当年住在集体宿舍,6人寝,李先生对床的尚喜春跟李先生特别谈得来,进厂一年俩人亲如兄弟,情到深处无怨尤,李先生偷偷塞在尚喜春枕头下面一封表白书,尚喜春看到信后吓的立刻把信交给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又把信传给部门领导,这封信就这样一级传到令一级的手上。当时正处于严打时期,工厂开大会对李玉岩进行批评处理,批斗大会结束李玉岩虽然没被开除,但“同性恋”的传闻也已闹得满城风雨。

原本跟母亲一起住的大姐提出分家,二姐夫要跟二姐离婚,母亲险些去找老父亲,事已至此,又能怎样?老母亲又托关系在乡下给李玉岩找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