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士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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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鲛人泪

    李空走到红衣女子面前,好奇的看向她手里那被她自己视如珍宝的珠子。那姑娘察觉到李空走近,转头瞥了他一眼,随后再度将目光集中在手上。



    那是一枚半个拳头大小,通体碧绿的珠子。珠子表面光滑明亮,看起来如水一般澄澈。从外表看来,李空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明白这姑娘何以对这枚珠子如此重视。



    李空道:“到底是姑娘家,对珍宝首饰情有独钟。我是没看出这破珠子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要不你给我讲讲?”



    那姑娘听完李空的话,抬头白了他一眼,冲着他轻蔑一笑:“你懂什么?瞅瞅你这一身肥膘,就知道你是个目不识丁的村夫,自是不可能对这赏玩宝物有任何见地。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当你的保镖,不要在这里献丑了吧。”



    李空呵呵一笑,也不生气。



    “姑娘说的是。在下的确不太懂得鉴赏宝物。看姑娘这优雅端庄的气质,就知道一定是位富有才学的千金小姐。在下不学无术,实在汗颜。”



    那姑娘听李空这般说辞,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副算你有点自知之明的神态。



    只不过随后就听李空道:“但是,姑娘如此博学才敏,为何会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做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你!”那姑娘听了后,瞬间脸色发青,杏眼含怒看向李空。不过她瞪了李空一眼后,发现李空神态轻松,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当即怒火攻心,嘴角抽动忍不住便要叱骂李空。可她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因为顾虑什么,忍住话没说出口。低头默默注视手里的宝珠。



    李空先是被这姑娘怒火翻腾的目光惊得心里一跳,丹田处的真力流立时浪潮翻涌水花飞扬。可他随后见到她的又低了下去,自然不好对一个女儿家的后背痛下狠手。顿时满身劲力无从发泄,只好压抑心火,强行平息行将喷薄而出的火力。这样短时间内强行收功的滋味是很难受的,李空脸色一白,感到有股逆血冲上喉头,他咬牙咽了下去,然后愤然盯住那姑娘。



    纵使李空百般作态,呲牙咧嘴,表情做的像是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般,凶狠可怖。可那姑娘却完全恬不为怪,看都不看他一眼。无奈之下,李空只好悻悻作罢,也跟着看起那珠子来。



    看了半晌,李空也没看出所以然来。倒是那姑娘,还是目不转睛,一心一意盯着那宝珠观察。



    “到底有啥好看的。”李空心里满腹怨气,索性不再执迷,转而将心思放在了屋内其他摆设上。这一转变后,反而发现这间屋子里不论家具、壁画或是其他盆碗之类的物件,都很有讲究。



    首先是墙上的壁画。这间屋子的墙壁上一共刻画了数幅壁画。有山水风景图、花鸟草木图、还有高贵美人图。这几幅壁画各具特色,都是漆画。漆画是壁画中较为高档的一类,因为它具有绘画和工艺的双重性。一方面它是高雅的艺术品,一方面又与生活密切相关。同时,它避免了一般壁画色彩单一的缺陷,更显缤纷艳丽。由于价格不菲、作画难度大,所以一般只有达官贵人家里才专门请画师上门作画。这间屋子里三幅壁画都精致典雅、形象生动,显是出自高明画师之手。也由此可见王爷家底之丰厚,权势之高贵。李空本对艺术风雅之事并无多少涉猎,但此刻确是也无他事可做,故而观赏一下墙上之物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第一幅是一幅山水图。画面是主体是一座修长挺拔的山峰,山峰四周云雾缭绕,飞鸟当空,走兽奔腾,山色青翠,郁郁葱葱。第二幅画着一丛清丽脱俗的花儿,颜色粉嫩娇艳,花·芯怒放。亦有某种鸟类天兽,垂首扬尾。看似低眉顺眼,实则趾高气昂。这鸟儿头上有几根彩色的羽毛,画面上这几根羽毛轻轻侧弯,像是被风吹动轻轻颤动的样子。它有一双凤眼,细长半眯。长着一只尖嘴,细长的脖子上,长着像鱼鳞花纹的羽毛,这些羽毛蓝里透绿,油光发亮的。最突出的是此鸟的尾巴,像是一屏撑开的纸扇,鲜艳夺目,五光十色,仿佛一颗颗珍珠散在上面,令人眼花缭乱。李空为这幅壁画深深折服,陶醉于画上的鸟儿,折服于画师的功力。他将视线转移到第三幅壁画。目光才刚刚放到那幅壁画上,忽然就感到那画上的美人仿佛活了。她的眼睛似乎散发出妖异的光,瞬间就将李空的目光牢牢吸引了。



    李空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跟随着那美人的目光,仿佛看到了一个迷离多彩变幻无穷的世界。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慢慢模糊,李空的心神逐渐不受控制,意识慢慢朝着那个仿佛真实出现在眼前的世界涌去。



    就在此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万分惊喜的大叫:“原来如此,这是鲛人泪,这是南海鱼人族的鲛人泪!”话刚说完,她的声音却又降低下去,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听三叔说鲛人泪分明是无色透明的,可这怎会是绿色的。满掬挥鲛泪,轻裘渍酒绵。无论大小,外观还是质感,都与三叔说的‘盈盈一握、光滑亮丽、清凉凝神’一般无二。唯独这颜色不大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高喊倒是让李空浑身一震,双目清明。他感到头脑昏昏沉沉,传来一阵阵晕眩感,手足也有些发麻无力。细细回忆却又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只记得刚才刚刚触及那幅画像就——



    等等,那幅画像有问题!



    意识到问题所在,李空正准备好好研究那副美人图,身边又传来一声尖叫:“我明白了,这是另一只天兽的灵力精华。有人把一只天兽的浑身灵力抽取,浓缩灌注在了这颗鲛人泪中。这人是谁,好高明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让人赞叹!”



    这声夸张而又刺耳的叫声,顿时打乱了李空的思绪,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那姑娘身上。



    他没好气道:“喊什么,一个姑娘家嗓门这么大,吵吵闹闹的,一看就是嫁不出去的野丫头。不就是一个珠子,干嘛动不动大惊小怪的。”



    那姑娘斜眼瞄了他一眼,用一副瞧叫花子的眼神,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李空道:“哼,你懂什么。乡下人就是乡下人。这是南海的鲛珠,在曦陆百大奇珍异宝谱榜上有名。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宝贝,市面上万金难求。鱼人一族是南海水族中的贵族,本就族人稀少。这鲛人泪更是只有最纯洁的少女鲛人为至爱留下的眼泪才能凝成。也不知这王爷是何来路,竟然把这样的宝贝随处存放,简直是不可理喻。奥对了,你这乡巴佬想必连鲛人一族都不知道吧。”这姑娘说着说着,又摆出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娥眉轻扬,红唇嘟着,数不出的可爱动人。



    “这珠子真有这般神奇?”李空一脸不信,半信半疑观向了那珠子。



    “嗯?”视线才放到那珠子上,脑海里登时像是劈过一道闪电,李空的意识复又变得模糊,不受控制的将手伸向那颗珠子。仿佛这颗珠子怀有莫大吸引力,对他非比寻常。而他的内心深处又有个声音不停催促他,要他将那珠子据为己有。



    “喂,你干什么,这是我先找到的!”李空出乎意料的突然出手,让她姑娘有些猝不及防。这般强行抢夺,也令她顿时大怒。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顿时怒火中烧。她那张娇美俏丽的脸蛋,漆黑一片,也显得有些阴沉了。只有那双亮晶晶的大眼,如同夜空中的明月般,依旧光辉照人。



    “你敢——”她一声娇叱,面上已有三分薄怒。李空如此作为,分明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这让从小备受疼爱的她如何受得了。



    “月之印记!”她口中轻嗔,将鲛人泪牢牢塞入怀里,雪白的右臂向前探出,一团白光在她手上莹莹亮起。一把细长的银色长刃随之被她抓在手里。



    “呵!”



    一声轻喝从她嘴里发出,长刃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夹杂着一束束白色的光带,以迅雷之势刺向李空。



    一轮模糊的皓月,隐隐浮现在姑娘上空。



    李空虽然意识消沉,但本能犹在。感受到前方传来的危险的气息,他的右手顿时握拳挥出,蓝色的拳芒如同夜里明灯,照耀四方。



    “混账,再接我一剑!”姑娘口中又是一声怒叱,雪白色的光华如丝带般向四周缠伸。那些光带又紧紧围绕着长刃本身,一环一环不住扩散。转眼就包裹数丈方圆。



    就像清凉的月光,均匀倾泄,流淌满地。令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一层朦胧的白霜。这光芒仿佛有情绪一般,甜蜜中又带着一丝铭心的苦涩。



    这一层层月光渐渐覆盖在李空身上,却让李空感受到一股轻柔却无处不在的力量,慢慢笼罩他,束紧他。他周围的空间似乎越来越狭小,被那无形之手慢慢挤压,变得逼仄难受。无比憋屈的感觉顿时充斥着李空全身和大脑,连呼吸也变得滞涩起来。



    “呀啊啊啊!”忍耐不住的李空一声大吼,爆炸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层层迸涌,一圈一圈辐射四周,不断冲击着那层月光屏障。



    刷!



    只见那姑娘手中长刃回收,仿佛拉紧了一张大网的扣绳,李空周围的空间荡起了一波波涟漪。空气仿佛实质化般被扭曲收束,李空的身体脸颊都被挤压的有些变形。



    这几乎是,某种域的力量。传说中的空间力量!



    就在李空体内真力被疯狂调动,用来抵抗和冲击这域的压制时,他胸口又亮起了温和的白光。



    那画像上的美人妙目,也跟着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