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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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开

    鸿蒙初开,盘古破开混沌一分为二,既是阴阳又是天地,盘古死后,左眼化日,右眼化月,毫毛成星。吐气成风,喘息为云,落泪变雨。其肉化作高山,其骨变为矿石,血液倾空流淌不息即为江河湖海。

    在苍穹之下有八荒,八荒之内有四海,四海之内有九州,九州即为:荆、兖、雍、青、冀、徐、豫、扬、梁。而九州又有八国,百年征战之后唯剩六国:北河、南洛、西沙、东汋、扶兰、峯都。

    国号:南洛。年号:景三十四年

    南洛皇宫外跪拜着满朝文武大臣,可大殿的门却紧紧闭合,天空一片墨色,雨虽不大却似毛如针,这千千万万的针似乎都扎在殿外大臣的心中,大臣们的朝服已经被墨色的天空晕染,他们不做声却可让四周路过的宫女、太监感到他们在哭泣,在哀求,哀求着他们的君王发召收回派出的兵,发召收回那支前往北河国,前往他们的盟国,前往那刚刚为了保住南洛而使自己将绝兵残的北河。

    天似墨染越来越浓,闪电似撕开天空劈向这大殿内的君王,雨越下越大,千万的针似慢慢变大更像是由天而降的箭雨让这些跪拜在大殿前,哭泣在大殿前的大臣们无法再抬起头,雨就这样下着,大臣们就这样跪着,大殿的门就这样闭着。

    铜锣声伴随着巡宫太监“未时,燃灯除祸,谨防火烛”

    一个年迈的大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起身拂了拂身上冰冷的雨水,将衣袖中的水倒空转身慢慢的离去,接着第二个,接着第三个……..渐渐地越来越多,最后大殿前仅剩一人。

    此人而立之年头发花白,原本红色的朝服也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染成了与天空一样的墨色,他始终低着头从未抬头,因为正是他,去北河国请求援助的,正是他,使得北河国倾国相助却未改变国君攻打北河的心意。他悔,他本不该去请求北河国君的援助,也许自己的国君从最一开始就已经想要借助北河国的援助而使北河国大伤元气,使得自己能给予北河最后一击。不是他,北河不会有今天,所以他从未抬头,可是这改变不了什么,他心里清楚,自己国君借着送军粮给北河,而让一只南洛国一直藏在都城保卫都城的最强的军队,一路风雨无阻的攻进北河都城的阴谋。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似乎已经听到了北河城内惨遭屠杀的哭喊声,他似乎听到了北河国君为了保住城内百姓下跪求饶,他似乎听到了城外不分昼夜赶回带着捷报的马蹄声。他知道北河国已不复存在,那个仁义双全的北河国君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大殿的门缓缓而开,传令兵像一支疾矢从宫门外一路奔向大殿内,在殿外的他听不清殿内传令兵禀报了什么,他想向着大殿挪步,可是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伸出手向前爬,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青砖地面,雨水中刺骨的寒从指间传到了他的体内,他在颤抖,似乎指责着自己的国君,似乎指责着这传令兵来得太快,似乎指责着……天!

    在这之后他未曾出门、未曾上朝,没有人再见过他,似乎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直到讨北大将军敲开他的宅门,宅内长满的杂草就像这里从未有人过一样,就像是杂草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一样。

    大将军走在正厅中看着那块国君御赐的木匾已如虫蛀般破碎的摊在地上,上面的字虽已看不清楚,可他脑海中依稀的记得那匾上写着“智绝南洛”四个大字,大将军比谁都清楚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只是他一世聪明却败在了他最信任的人身上。

    大将军已经走到了后院,在后院鱼池中央的平台上他看到了一个已经瘫在那里的人,这正是他,那个“智绝南洛”的他已经像一具尸体一样瘫在了那里,就像他不曾活过那样。

    “子让,你这又是何必”大将军坐在了他的身边,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的问候“你也知道,‘他’的想法是无法改变的,即使是你,即使是我,我们都无法改变他想要去做的事情,从最一开始就是这样。”

    他依旧躺在那里,他就是大将军口中的那个子让,那个不可一世的智绝南洛,那个无法改变国君想法的的萧子让。

    他眼睛不曾闭上,就像打一出生就未曾合过一样,眼睛中充满了血丝,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他眼睛中闪过了一道光,那道光就像是蜻蜓点水般一闪而逝。

    大将军并没有看着摊在身边的萧子让,反倒是看着院子里的杂草说道“子让,我知道你醒着,就像你从未糊涂过,正因为你从未糊涂过,所以你一直醒着,你比谁都清楚,甚至比我还清楚,我只是一介武人,你知道一个武人不管看多少书也都只是个武人,所以我不会讲太多道理,你看你的院子里这么多杂草,它们已经挡住了你要走的路,它们已经盖住了你亲手铺的青石,你不觉得你再这样躺下去它们会把你也淹没了吗?”

    “….它们,已经淹没了我,在这样的杂草从中,已无路可走”这是他这几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挨过这几个月的,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天他是被宫里的太监架回了自己的宅子的,他遣散了宅子里的所有人,最一开始下人们还不愿意走,而他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在自己的宅子里乱跑乱叫,用平时晾衣服的竹竿打掉了正厅的牌匾。

    下人们这才觉得他们的主子疯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疯,可是如果自己还在这里恐怕会被这个疯子传染成另一个疯子,于是他们一个个的也都离开了。

    大将军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无话反驳,他还是看着杂草,似乎这些杂草也是有生命也是会动的,就像是那天他带领的士兵刻意装作如同杂草一般混进北河都城那样。

    “元申,我们既已无法改变什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萧子让微弱的声音嘀囔着。

    讨北大将军徐元申,靠着带领的护国军打着送军粮的旗号攻下北河都城使得北河国一夜之间不复存在,同期其夫人在军营内产得一子便难产而亡。他心痛自己的夫人离去,他厌烦这种要靠阴谋而胜的战争,可是他无法拒绝,因为这是天子之令。在听到萧子让的话后他面无表情“既然无法改变已成事实,那我们只能选择继续,不管继续的是对的,亦或是错的,我们都要继续,因为我们的誓言”

    “誓言,对,哈哈哈,还有那个鬼誓言,那个令你我付出所有的誓言”萧子让语罢终于起身对着徐元申说“元申,我饿了,我们走吧。”

    “子让……”徐元申默默地看着萧子让起身走出了徐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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