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刀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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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最是长安夜

    指着吴王桌子上的地图,李青说:“如今的吐谷浑,与西突厥大军混在一处,其核心城市必然防守松懈。松赞干部没有担任赞普多久,想要让诸部臣服,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做出点功绩来。”

    比划数下,李青接着说:“你只需要让李靖大将军带着人马全力进攻突厥大军即可。”

    说罢,提起吴王桌子边上的笔,开始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吐蕃文字跃然纸上。

    “明日你将这封书信送到吐蕃,一日之后,在将计划说给李靖大将军,不提吐蕃,就说会有援军,令李靖大将军全力进攻。”

    久旱逢甘霖,吴王接过李青的书信,深深弯下了腰,郑重一拜。

    “本王就替长安百姓感谢李先生了。”

    吴王也是无趣,李青和他开一个玩笑,竟然都没有笑。百无聊赖,李青说:“不必客气,真要是让突厥大军南下了,我这不是也物价可归么?”

    一转身,吴王府的窗子就洞开,窗扇还不断摇晃,李青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他?究竟是何人?”

    心头大石落了地,吴王顿时觉得畅快,才说:“这人,就是本王和你说过的,荆朝北漠军统帅李青!”

    王妃不懂军事,也不好说什么,从吴王回来,就一直念叨着这个李青,早也听,晚也听的,自然而言就已经熟悉了。

    夜里长安,并没有安静下来,反而异常热闹,街道之上,依旧是比肩接踵。夜市开放,不得不说是太宗皇帝的明智之举,这么多人经商,国家税收水涨船高,对外发动几场扩张战争,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一路走着,竟然听到有说书人说书。铁都时候,李青最喜欢听这些稀奇故事,也就驻足,说书人敲了敲手里的铜锣,清清嗓子。

    “书接上回,华说那荆朝统帅李青,率领玄甲天军,与突厥大军对阵,那是临危不惧。马背上,李将军雄姿英发,手里两把横刀,早已经抽了出来,就横在胸前……”

    说的竟然是他自己的故事,一直等说书人将秦怡身死的故事说出来。旧事重提,李青的眼角也湿润了一些。边上听书的长安少女们,纷纷倾囊,将手里的碎银子丢在说书人的铜锣中。

    “天下竟还有如此痴情之人,比起唐三公子,我更喜欢他。”

    少女们听完故事,纷纷用手绢擦着眼泪,也知道说书人今夜的故事讲完了,想要听,也得等明天这个时候。有长安妇女带着七八岁的孩童前来听书,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孩子咿咿呀呀说着:“娘亲,长大了,我也要成为李青那样的大将军。”

    漫步在长安街头,李青都不知道,自己的故事竟然已经传到了繁华的都城之内。不过他走在路上,也没有人什么人能够认出他来。

    渐行渐远,不自觉已经听到了寺庙里的钟声。李青想起自己藏严法门,还没有修炼到大圆满的境界,又听到辩机说,在长安帮助玄奘法师翻译经文,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寺院门口。

    守门的僧人,有着一双慧眼,见到李青,便如是见到了自家人一般,恭恭敬敬迎着李青走入寺院之内。

    无数僧人正在埋头研究手上的梵文经文,遣词造句,用大唐大文字逐句翻译下来。

    两侧僧人都忙碌着,并没有在意李青的来临,反而是正中心坐着的以为老和尚,抬头看了一眼李青,放下了手中的笔墨,仔细打量。

    在他身边,果然有辩机的身影。见到是李青,辩机心头一紧,担心当着玄奘的面,将他的事情说出来。

    “你是……藏严金刚!”

    玄奘法师摘下带在双眼前的波斯眼镜,望着李青。

    “拜见法师!”

    李青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金刚不必拘礼,也是佛门姻缘,才让玄奘有生之年,见到护持佛法的金刚。你随我前来,老衲有话要说。”

    玄奘法师言辞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李青跟随玄奘步伐,一直走进了禅房。

    辩机不敢停下手里活计,任由李青随着玄奘前行。听到玄奘法师也亲口说李青便是护持佛法的金刚,也就稍微安心一些。佛门中人,从不会给僧人穿小鞋,辩机自然明白。

    玄奘盘腿坐下,手里依旧撵着一串菩提子,才说:“金刚深夜造访,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既然一脉相承,李青也就将铁质的《藏严法门》拿了出来,说:“我得到机缘,在黄沙中月牙泉得到这本法门,然而修炼过程之中有许多不解之处,还希望玄奘法师开释。”

    玄奘就看了一眼,笑呵呵说:“老衲恐怕也是爱莫能助,这藏严法门并不在佛经之列。你眼见的定然是法门上的梵文,而老僧眼里,只有一片空白。”

    听玄奘一说,李青也觉得诧异,难道说这本法门,只有护持佛法的金刚才能看见?

    “其实金刚不必烦扰,世上许多事情,总要有一个透彻的过程。老僧察觉到,金刚已经修炼到了修罗天后期,就要圆满了。”

    玄奘法师自然是替李青高兴,也看到了李青脸上的愁苦。

    “逝者已去,金刚不必介怀,当敞开胸襟,接纳身边之人。”

    李青还没有将自己的愁苦说出来,玄奘就已经能看破,也令他觉得惊讶。佛门高僧眼里,是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呢。

    照此一说,那么辩机和尚与高阳公主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么?

    诸多疑问,李青不能一一说出口。就如同当日被月牙寺的慧心禅师拯救,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对眼前的困惑茫然不知所措。

    “近日确实有一些烦恼之事,太宗皇帝的三个皇子,争相笼络于我,弟子不知该如何自处。”

    玄奘法师微微一笑,撵着珠子的手,停顿下来,按在心口之处。

    “随心而已,世上本没有至善,也没有大恶。金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怎么会因为此事困惑。”

    攀谈到了深夜十分,夜市都已经退散了。李青才离开了佛寺,临走时候,还不忘看了辩机一眼。

    和尚与公主厮混在一起,这事情,太宗皇帝知道了,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会不会连他的爱女也一并处死?

    皇宫内,太宗皇帝看着佛寺这边。

    “淳风啊,你说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来的真经,真的能够感化世人,导人向善么?”

    李淳风拿着手里的拂尘,与太宗并肩站立在皇宫之内。

    “佛经说,人生前无论又如何多的罪孽,死后都能往生极乐。至于极乐世界到底存不存在,如何模样,谁都说不清楚,就如贫道一般,也不知道三清到底什么样子,都是后人的想象罢了。”

    李世民眉目间一丝光华流转,说:“难道真的要将朝中所有武氏族人,都赶尽杀绝么?那朕岂不是成了隋炀帝第二?”

    李淳风立在一侧,坦言说:“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不诛杀武氏一族,皇上一时的仁慈,恐怕会让皇子们陷入困境。”

    九五之尊的皇帝,也不免叹息,说:“三个皇子之中,朕最疼爱的,就是承乾与泰儿,听说李青来到长安,两位皇子就开始争相笼络,朕也是忧心啊。”

    “可惜李青这人,确实没有什么弱点可循,既不爱财也不好色,怕是要让两位皇子吃苦头了。”

    太宗皇帝呵呵一笑,说:“当真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兜了一个大圈子,太宗皇帝才说:“不若明日朕下一道圣旨,在寿辰之上,让李青来到皇宫如何?”

    李淳风思虑一阵,说:“皇上是想让这李青摆平武氏的烦恼?”

    太宗皇帝摇摇头,似乎还没有因为李淳风的占卜而到达了忧心的地步,他说:“朕就是想见见这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买个面子给朕。”

    原来太宗皇帝担心的,是这件事情。李淳风长长舒了一口气,才说:“既然是皇上的圣旨,他自然不会不来。”听到李淳风这么说,太宗皇帝也确信自己不会那么失败,连一个荆朝统帅都请不到皇宫里。

    “朕这李唐江山,也实属不易啊。也就是在爱卿面前发发牢骚,李靖大将军在北漠,似乎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吴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应对,朕扶持的颉利可汗,在西突厥大军之下,也是羸弱不堪啊。”

    说起国事,李淳风没有什么见地,反而说:“臣观星象,李靖大将军这次北平突厥,定然不会落败。据臣所知,突厥最强悍的,是******,西突厥若不是和吐谷浑联合,必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话虽如此,也没有打消掉太宗皇帝的顾虑。

    “就盼着淳风你占卜的事情,能够成真,朕的寿辰,也才过得安心一些。原本朕并不打算办这寿辰,无奈朝中的大臣们啊,根本就不知道朕是怎么想的,唯一反对的,就魏征一人。”

    长安城内的斥候,带着吴王交代的书信,星夜前往吐蕃,一路风尘仆仆。

    李青府上,也都安静下来,本来人就不多,夜晚更显得冷清。铁宛如翻了一个身,吓得抓进被子,不知到什么时候,李青已经躺在了她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