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文钱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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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一文钱买你

李焱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父皇就这么去了。天还未亮他正要如往常一样去请安,却听到有养心殿那处的太监急急忙满来通传,说太医们都已经过去了,看着像是有些不好的样子——

结果等他赶去,只来得及见他父皇咽下最后一口气,有太医上来检视过,然后是太监尖利的嗓音:“皇上驾崩——”

他父皇最后望他的那一眼,里头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又俱又怕。

凶礼由礼部与内务府操持,择了吉时入殓下葬,一切依旧行进,李焱浑浑噩噩地如同木偶,却有两事突然惊醒了他。

第一件,国不可一日无君,他父皇去得突然,太子未立,如今这可怎么是好?

还有第二件,此刻正是需要礼部出面之际,礼部尚书杨靛却不见了。

这两件都离奇,皇后与一帮大臣商议,却突然有太监总管来报,说贴身伺候先皇的一名太监,亲耳听见昨夜皇上写了立太子的诏书,交给了杨靛。

众人惊讶,皇后令人查询记录却不见杨靛有出宫,此时在宫中却遍寻不到他,那诏书也跟他一起没了踪影。

有人奏称:“兹事体大,还请皇后裁夺。”

皇后细想之后,便令宫中侍卫继续找寻,至于宫外则由李焱带人出宫去找。

李焱得了这令,心如刀割一般,他猜不透这究竟是为何,杨靛是为了什么竟突然消失不见。

他带人去找,杨靛府上空无一人,再一路搜寻去,倒闹了个人仰马翻,人却没见着,只好令人依旧分头,城里城外地找去。

李焱带着一小队人马,又搜了一遍,有人进言:“王爷,若是知道杨尚书大人常跟什么人来往,查起来说不准还容易些。”

他方想起来,杨靛与杨衍书是熟识的;极有可能是杨衍书藏住了他,也只有这个人,有那等瞒天过海的神通。

杨衍书醒来的时候,天是灰蒙蒙的,周围都是血臭味,他大惊,凉水浇了脸便往外面查看,却瞧见小白倒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血,还有许仙,已经没了气息。

他忙将小白拍醒:“小白,怎么了?”

小白悠悠转醒,见是杨衍书,眼泪一下滚落,抓着他衣襟道:“杨衍书,小青——”说了这几个字,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杨衍书见此情景,心中已经猜到大半:“他都记起来了?你伤到哪里了么?”

小白用力摇头,眼泪还在流,他颤声道:“杨衍书,你救救许仙好不好?”

杨衍书为难:“我怎么能救得回来,他已经死了。”

小白却置若罔闻:“我知你无所不能,杨衍书,求求你——”

他抓着杨衍书的衣襟,用了十分的力气,勒得杨衍书都发痛,杨衍书怎么说他似乎都听不见。

杨衍书只好一巴掌挥过去,打得他清醒过来,捂住脸呜咽不停。

杨衍书见他这样,也不忍心,只得道:“小白,你去栖霞山,找魏贤嘉,问他要情花断情的那一叶,那一叶虽有剧毒,以血服下,却可生肌骨,起死回生。”

情花……

小白猛然醒起一事:“杨衍书,那时候你怎么同我说的?情花……你给小青吃的那不就是……”

杨衍书剜心才得情花两叶,断情的那一叶,丢进了琼浆玉露里,骗那人喝了大半,剩下的,给小青灌了下去。

那断情之毒,唯有另一奇珍才可解得,小青是怎么得来的?

杨衍书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解情花毒的碧玉霄,是放在青钧那里的,别人如何拿得到?

不,不对,有一个人拿得到。

杨衍书自袖中取出一只纸鹤,咬破指尖,在纸鹤的翅上一点,道:“小白,你去栖霞山。”

说着便要走。

小白道:“你去哪里?”

“找萤辰。”

只有萤辰能拿到碧玉霄的种子,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给了小青情花的解药……不,萤辰不会给小青,那么……是给了谁?

杨衍书站住脚,问小白:“小白,那和尚呢?”

“和尚……”小白恍然:“不知道……”之前隐约记得

杨衍书咬牙,自往萤辰那里去。

萤辰的酒肆,悄然无声,杨衍书直闯而入,只见萤辰气息奄奄地在**歪着,咳得袖上都沾满了血。

杨衍书在他床前站住脚:“你给了和尚那碧玉霄的药?”

萤辰又是一阵猛咳,他咳完了,勉强对杨衍书道:“你错了,不是我给了他药,是他给了我种子,烦我种出来给他……”

杨衍书不信,和尚虽有道行,却只是一个凡人,哪里有这么大的本领,拿得到那么珍贵的碧玉霄花种?

萤辰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杨衍书……你这毛病可是永远改不掉了,你永远把自己看得太高,却把别人看得太低……”

杨衍书默不作声。

萤辰道:“我知道你是气了,不过,我可不怕你。”

一个要死的人,的确是没什么好怕的。

“你这个——”杨衍书恨得咬牙,可萤辰却只是虚弱地看着他:“你以为……什么都能像你想的一样?如若可以……当年你……”

咳出来的是大口大口的血,他说的话越多,血就又将袖子染红了一层;杨衍书深觉有异,忙上前拉开他的衣襟。

心口上,蜿蜒狰狞的一道伤疤。

“你让情花开了?”

萤辰用颤抖的手,推开他,合上了衣襟,他道:“不用在意。”他的生命立刻就要消失了。

杨衍书道:“你把情花给了谁?那个你喜欢的人,究竟是不是李焱?”

萤辰的目光,淡然幽远:“我喜欢的那个,已经……”

他还未说完,就被喉咙里涌出来的血呛住,他攀住杨衍书的手臂,费力地道:“杨衍书……婆娑宝树……千年一结果……不是只得……你……我……最恨的……便是……”

他用最后的力气,凑在杨衍书的耳边,道出一个“你”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萤辰倒在杨衍书的怀中,杨衍书愣愣地抬起了一只手,摩挲过萤辰的发。

“萤辰,你为什么要恨我……”

没人应。

“萤辰啊……”

仍旧没人应。

杨衍书眼内干涩,却十分酸楚。

犹记得初初遇到,这难得成精的萤火虫妖,壮志豪言说要修炼成仙,转眼却跟一个凡人相恋,再后来……

他终究还是走了。

那时候何等悲伤,有过多少山盟海誓生死与共的誓言,那个人死了,他还死不了。

轮转过一世又一世,最后,萤辰是如愿死了,可那个人了?喝过不知道几碗孟婆汤,他还能记得起萤辰……还有那些爱么?

萤辰在他怀中化成荧光点点,在白日看不分明,就好像萤火虫原本的光,只有那么冰冷的一点,也似人与妖之间那点缘分,极易消散。

杨衍书转身离开。

他要找李焱,找到李焱带他离开。

他绝不要像这样凄苦。

杨衍书入宫找李焱,却不知道李焱到怡红别苑找他。

怡红别苑的画舫却行到了湖中心,李焱想了想,吩咐别人仍在岸上等着,自己令人撑了一支小舟过去,自己一人登了船。

偌大的怡红别苑似乎空无一人,地上还残留着血迹,空气中也都是血腥味与熏香味,李焱不禁皱了鼻。

一间一间推开门看,都没人在,最后他走到杨衍书的屋前,这一间厢房是最好最大的,他一眼便认了出来。

推门进去,他看见了杨靛。

杨靛拈着一只杯子,见他进来,也不奇怪,只说:“你比我想的,还要早一些。”

李焱见他冷淡的表情,一时无言以对,好半晌才道:“杨尚书,诏书在何处?”

杨靛却笑了,自怀中摸出诏书来,道:“为了这东西,只怕我会没命。”

李焱道:“我不会让人杀你。”

纵不能爱他眷顾他,毕竟是他曾喜欢过的,李焱怎么会让人伤他?

杨靛道:“你要想做皇帝,就把这拿去。”

李焱呆愣:“父皇……”

“究竟还是把这帝位给了你这……蠢人,”杨靛的眼神冷淡刻薄,彷如刀刃一般割过李焱的脸:“恭贺六王爷,千秋万岁,江山永固。”

他哪里有半点恭喜的意思?

李焱终究发觉,他道:“你为何恨我?”

杨靛又笑了:“我哪里有恨你呢?我也不恨杨衍书,我恨我自己,我只恨我命不好,这路是我选的,自当怨己不怨人。”

李焱的心一片慌乱,杨靛的眼神,笑意,都是如此冰冷,为何他竟到现在才发现?

杨靛道:“你喜欢我这么些年,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看得见,猜得着,可惜,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喜欢你。”说着说着,又看见李焱惊愕的眼神,他又笑了:“不过,何止是你,我这一生,什么都不曾喜欢。”人也好,物也好,都是如此。

唯有还没出卖自己七情六欲之时,虽过得清苦,儿时却有父母可依傍,春日花开,秋日叶落,每一样都可牵动情绪。

他为了荣华富贵,将这一切都卖给了杨衍书。

这是幸,还是不幸?

李焱问:“为什么?”

“为什么?”杨靛反复咀嚼这几个字,问:“你为何从来不问杨衍书呢?你该问他,我卖给他的那些情意,用在你身上,是否合适?”

李焱身躯一震:“你……”

杨靛道:“你喜欢他?是呢,其实我们是像……你第一眼看到他,可是想起我来了?”

这么尖锐恶毒的话,敲打在李焱的心扉,他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

他看杨靛,是个好看的影子,风花雪月,迷雾缭绕,总看不通透;唯有杨靛看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喜欢却又憎恶的心情,在内心如毒草一般迅速生长起来。

憎恨的滋味这么艰难,李焱想,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容易恨人?

他做不到。

拿起那诏书,打开来看,李焱看着那字迹,不知道是该要哭,还是要笑。

他要的,从来得不到。

不要的,偏偏都捡到。

“我不会登基,这诏书……”他见桌上有笔墨,便自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掷到杨靛面前,道道:“这字迹你必定临得出,只将这六皇子改为十四皇子便好。”

这祥云瑞鹤的绫锦,白玉轴柄,朱砂玺印,是何等的眼熟?

杨靛笑得欢畅。

是谁说六皇子是蠢人?他精明聪慧,这样的事都早有预备。

真真个聪明人,只怕有日想断了肠子。

他问:“若是我不写呢?”

李焱的佩刀架在他颈项上。

那利器贴在皮肤上,冰凉的感觉令人作呕,杨靛面上却未路出惧色,仍旧在笑:“你做得对,我最怕死。”

他悠悠然地提笔,写出来的字,果然同原来的诏书上是一般模样。

这字端庄秀丽,圆润飘逸,李焱却看得不是滋味,待杨靛写完,他道:“你同我回宫。”

杨靛抬起头:“回去?”他哂笑:“皇后娘娘有子如此,真教人……谁不恨我?我就算要死,也不要死在那腌臜地方。”

生在污泥里,活也活在污泥里,唯有死的地方,他希望可以挑拣。

李焱静默半晌,道:“那我放你走,我没在此处遇见你,诏书我会带回去,只说你死了。”

杨靛笑。

是不是快有十年了?这宫闱,这朝堂,时刻变迁,唯有李焱,偶尔还会让他想起那个,要追着他脚步,上前来说话的天真少年。

这是何等不易?

为什么,时光永远不能停留在最美好处?

杨靛执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道:“多谢你手下留情,既然我要走,那六王爷是否肯赏脸,陪我喝了一杯酒,权当告别?”

李焱接过那青瓷的酒盏,见杨靛喝了这杯酒,自己也便慢慢喝了。

这酒的滋味,他记得清楚明白,是杨衍书带他去喝过的,萤辰那里独一无二的上好女儿红。

“这……”

他才说出一个字,就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像是有人在用力撕扯他的心再用针尖来扎,五脏六腑都一起造反,他摔倒在地上,翻滚不停:“救……救命……杨……杨衍……”

这个名字还未完整说出,便觉得脑中是一片灰色,而眼前全是红艳夺目的血雾蒸腾。

啊啊……他是要叫谁呢……

杨……

色彩斑斓的记忆全部都变成了灰色……又变成了粉尘……再也拼凑不起来……

记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李焱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杨靛静静地坐在原处,方才那杯酒他用袖子掩住,全倒在了身上,李焱未曾察觉。

情花,那断情的一叶,原来也会让人这样疼痛。

他自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在酒杯里,然后杨靛慢慢地斟了一杯酒,这酒是好酒,真的极好。

他第一次到京城,偶然逛到那酒肆,那酒肆里坐着个年轻的男子,病恹恹的模样,可是见他掀开帘子进来,两只眼睛便有了神采。

那年轻的男子,叫萤辰,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如新月,款款地走过来问他,客官,要喝什么酒呢?

他也不知怎么的,随口回答说,女儿红。

有这最好的女儿红,含笑饮砒霜,也算不得难事。

杨靛笑着,将一杯酒饮尽。

杨衍书入宫却找不到李焱,四处乌烟瘴气,都是哀戚之声,他听了便厌;又听说李焱出宫找寻杨靛的踪影,他先去杨靛府中,没有人,再一想,立刻又回了怡红别苑。

果然见到侍卫站在湖边,他悄隐了身形上了画舫,唯有自己房中有烛光,他推门进去,只见李焱倒在地上,而杨靛……已没了呼吸。

杨衍书脑中空白,去将李焱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轻声唤:“李焱……李焱……”

李焱在他怀里“唔”了一声,慢慢将眼睛睁开。

“你没事——”

“你是谁?”

李焱迷茫地问他,杨衍书则愣愣地回望,拉着李焱的手,缓缓松开。

“那……你又是谁呢?”

这位公子美貌无比,语态谦和,眼角含笑,李焱觉得好生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他只能答道:“我是李焱,你又是谁?”

从那含笑的眼角里,突然滚出两滴眼泪来:“我?我是……杨衍书啊……”

他从来不曾哭过,这是第一次,这温热的**让他自己也惊讶了起来。

跟凡人一般,落下泪来。

令李焱始料未及的是,杨衍书突然以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挣扎起来,幸而杨衍书并未用力,他站起来逃到一边,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王不敬——”

杨衍书不说话,也不看他,走到杨靛的身边,手一挥,杨靛的尸首便消失不见了。

“呀——”李焱吓得转身就跑,这竟不是人,而是妖怪。

杨衍书冷眼看他仓惶逃离,忽然窗外有声音问:“公子?”

是青钧。

“回来做什么?”杨衍书淡淡地问。

“回公子的话,我找到了那颗婆娑宝树,但那果子,已经被人摘走,只怕还要等——”他还没说完,杨衍书便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了。”

青钧惊愕。

只听窗内杨衍书又道:“你去吧。”

青钧疑惑问:“去哪里呢?”

“天南水北,随便哪里……不必跟着我了……”

“公子……”

“你去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青钧无言以对,只好依言走了。

杨衍书静默无言,原来萤辰**是对的。

他终究是将自己看得太高,却把别人看得太低。

这世间,原没有什么人物,可以万事如意。

李焱忙忙地下了船,逃回到岸边,领头的侍卫见他平安归来,终于松了一口气,便问:“六爷,杨尚书可在船上?”

李焱想了想,头有些发晕,似乎什么事都只有个模糊的影子,隐约记得所谓的杨尚书是哪号人物。

他向怀里一摸,那密诏仍在,他便道:“先皇的诏书已得,那人已经畏罪自杀了。”

忽然又想起船上的那妖怪,见那画舫竟向岸边驶来,他心中一寒,吩咐道:“拿长弓来,令人在箭头上点上火,那船上有只妖怪,方才意欲对我不利,如今还是烧掉了事,以免留下后患。”

众人惊疑,但主子既然开口,莫敢不从,转眼准备齐当,这些侍卫都受过训练,臂力惊人,那火箭破空顶入甲板上,火渐渐燃了起来。

杨衍书立在船头,身后火势渐猛,他悠悠地叹了一声,烟尘四起,他咳个不停,干脆拿袖子掩住口鼻,方觉得好一点。

突然听到一声:“你竟还在?”

原来是那伪和尚,杨衍书冷笑:“你竟不走?”这和尚什么来历他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力气去管。

法海摇头,手上抄着个酒壶,又猛灌了一口,身形摇晃:“走?走了谁给银子?莫非白替你们洗了这么久的茅厕?”和尚也是要喝酒吃肉过日子的,白做了活不给工钱,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法海一身酒气,好似立刻也要跟着燃起来了一样,他叹气,又道:“杨公子,才隔了几百年罢了,竟然就已经不记得我了,真叫和尚伤心。”

杨衍书怔住,半晌才道:“原来真的是你。”

“闲话莫说了,这工钱究竟谁给?”

杨衍书一笑,指着对岸上那长身玉立的影子,道:“有钱人在那里,还是个王爷呢,我哪里有银子可给你?”他分明最穷,别人看他披金戴银,样事都讲究,不过花的是别人的黄白之物,自己当然不必心疼。

法海怒了,愤愤地道:“怎么不早说。””杨衍书自己要做烤小鸟也就罢了,竟然要连累旁人。他说完,便跃身立在水面上,转头又问杨衍书:“你不走?”

“我走到哪里去?”杨衍书似在自问。

于是他往湖中一跳,大步流星走在这被火焰照得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竟是如履平地,他走得飞快,半点留恋也无。

火势更汹,杨衍书却笑着转身步入了船舱。

那踏水而行的酒肉法海走上了岸,见李焱自在岸边,站得笔直,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他乐颠颠地走过去,无视诸多侍卫,对李焱道:“施主何必生气?这么大的火势,那妖怪必死无疑。”

李焱心头一惊,立刻斥道:“滚开。”

几个侍卫上千将法海撵走,法海一路小跑走了。

李焱转身,带着侍卫们离开。

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其实我有个小名叫不折腾不舒服斯基……如果你不知道的话看完本章大概你们就知道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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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虐到小鸟跟李子了挖鼻啊挖鼻笑,请大家期待无限温情的下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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