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文钱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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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啥都不穿最好看

你啥都不穿最好看

李焱喝了药睡得昏昏沉沉,又觉得有人在摸他的额头,然后说话,他想睁开眼可只觉得困得厉害,只能趴在床褥上,模模糊糊地听见是他母后在问小梁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才将六王爷打成这样,只听小梁子回答:“听说是为了什么人在皇上跟前说了闲话,说六爷时常偷偷摸摸出宫去,皇上说丢了脸面——”

又听皇后似乎是接了谁的茶,又将茶盏放下来问:“我怎么听说,是为了杨尚书的缘故……”

听到这,李焱就算再昏沉也醒了大半,他忙挣扎着从**撑起来,道:“母后,这可是没有的事。”

他这一动,牵扯到伤处,又“哎唷”一声继续趴下去,额头上都是汗,皇后忙过来叫他继续趴好,泪水噙在眼里,道:“你……你就是这么个不长进的样子,将来叫我指望谁?”

李焱道:“母后,我知道错了……”

皇后一听这话,强笑道:“你知道是知道,可你从来不改,从小就这个样儿……虽然说早该被你父皇教训一顿,可……”说着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她忙拿丝绢帕子擦去,嘱咐李焱:“你好好歇着吧。”

又吩咐小梁子:“回头吩咐御膳房,虽然是这样的天气,别给他做那些酸的凉的东西,吃了热都敛在心上倒不好。”

然后对李焱道:“你好好歇着,哀家回宫了。”

“母后,恕儿臣不能恭送。”

皇后道:“说你没礼,都打成这样了,倒还要讲起礼来。”说完领着人走了。

小梁子等人送皇后去了,回来又拧了帕子,帮李焱擦了汗,就听见人送了二和药来,小梁子服侍着李焱喝了,道:“六爷,这药安神,您继续歇着吧。”

李焱也觉得困:“你让这些人都出去,你也出去,我清清静静地睡一会。”

“是。”

杨衍书这日倒很清静,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舍得起床,刚洗漱好,小白就敲门进来了。

看小白一脸不怀好意幸灾乐祸的表情,杨衍书就奇怪了,一般来说只有天上掉下钱来砸死他仇人,小白才会有这种表情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小白道:“杨衍书,有八卦,大八卦啊。”

杨衍书打着呵欠,坐在桌边,很没什么参与感地叫:“良辰,我饿了。”

果然良辰端了清粥小菜进来,杨衍书慢慢地喝粥,看见小白支着下巴盯着他不放,只得问:“小白,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吃得下?”一边说,一边又喝了一口粥。

小白:“就你?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你吃午饭的手啊——”

“你到底有什么八卦?再不说的话我就不听了。”

小白咬牙切齿:“你求求我不行啊?”

“我求你,我求你,我求你……”连说了三遍,杨衍书粥喝了一半,捡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慢慢嚼,说话声含糊不清:“够了……没?”

小白哼了一声:“今天早上出去,听说你们李焱被打了。”京城人就是厉害,这样的事儿喝茶的时候也能说得眉飞色舞活像人人都亲眼瞧见了一般,至于缘由更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有说是李焱为了个什么名妓又离宫出走的,有说是被朝廷上谁谁谁谁牵连的……不一而足。

杨衍书手顿了顿,然后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又捡了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嗯,小白,这个好吃。”

小白狐疑,问:“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这什么人啊,半点良心也无。

杨衍书道:“什么?我很担心啊,他那么爱哭,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说着脸上就露出那么……一丁点忧郁的意味。

小白见他这样,心想李焱啊李焱,我早说过你是个倒霉催的,也早说过喜欢上这人的便没好下场,偏偏那也是个实心眼的,说了他也不信。

杨衍书见小白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在心中腹诽自个,放下了手里的糕点,然后颇严肃地问小白:“你真的不吃?”

小白掀碟子:“你没完了你!!!”

杨衍书:“啊……好可惜……”都掉了一地,真浪费呀,眼神比方才还要更忧郁。

小白戳他脑门:“杨、衍、书!!”

“我已经很担心他了……哎,大不了过会天再晚些我进宫里看看他,这会人这么多,天也没黑下来,我怎么好进去?”杨衍书的两只眼睛还是盯着地上的糕点,半晌了问:“干脆咱们别浪费,叫小青拿去吃吧,糟蹋了怪可惜的。”

小白:这人今天发烧了,比我还抠门。

见小白的眼神诡异,杨衍书又道:“你别这么看我,我是真的很担心李焱的,你看我的眼睛……”

小白默。

杨衍书:“怎么样,我很真诚吧?”

小白扶墙而出,结果看见许仙抱着一包东西回来:“你又买什么了?”

许仙隐约可见小白脑门上“抠门”二字渐渐浮现,只好道:“小青吃太撑了,又在地上滚,我说做点消食的丸药,结果差些东西,只能出去买。”

小白,面无表情:“他每天都是吃饱了撑的,你根本不用在意。”

小青最爱吃,身边时刻要有小点心,一伸出手就能拿到最好;从前吃起东西来就像个饿死鬼投胎的样,现在要好得多了。

记得两个人一起饿肚子的时候,他吃东西一天还是以五餐计,饿极了就烤老鼠跟田鸡,连老鼠跟田鸡都没有的日子就可怜巴巴地舔自己的爪子,睡在旁边能流他一手的口水……

许仙:“是……是么?”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没错,从来都见他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

小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勾了勾手指让许仙过去,许仙不明所以地走近,问:“怎么?”

“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得了人痴情的?”

许仙想了想:“从古至今,从来没听到有这样的药。”

小白:“哦,我前几天还听到说一副药,我还以为治这个呢。”

“什么药?”许仙倒很好奇,小白这样的人也会对药方子感兴趣,分明每次都打击他以后一辈子就跟那堆枯草过日子的说。

“我记得那名字好像是叫‘忘忧散’什么的……”小白当时听见,觉得这名字很有意思。

许仙:“噗——”

“怎么?”小白挑了挑眉毛。

许仙却是知道这药的,以往读过《辨证录》,里头有这药方子,也没什么特别,里头有白术、茯神 、远志、柴胡、郁金、白芍、当归、巴戟、陈皮、白芥子 、神曲、麦冬并丹皮,最常见不过,但——

“这药治什么的?”

许仙:“男子情志不遂,不能生育……”

小白:“噗——”

说话间,看见小青摸着肚子从船舱里出来,见到许仙跟小白站在一起,两颊一鼓,气冲冲地就要下船。

小白奇怪:“你去哪?”

“我我我——”小青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他:“我去散步促进消化!!!我我我我——我也捡男人去!!!”

小白靠在船边,挥挥手:“去吧,捡了可要好好养哦。”

小青瞪他一眼,跑了。

许仙叹气:“白买这么多东西。”

小白哼了两声:“你做吧,我猜他过会也会肚子滚圆的回来。”

小青下了船,沿着堤岸往前走,一路上都有人卖些吃食玩物,他想吃可是吃不下,只好来来回回地走了两三圈,终于觉得肚子终于有点空隙了,他大喜:“我要两个茯苓饼。”

吃完了以后肚子又胀鼓鼓的,恨不得扶着柳树吐,估计谁碰他一下他都得小青难得动脑子思考:是不是要干脆全部吐了再吃别的东西去呢?

他正为这天下第一的难题为难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你怎么了?”然后一只手就扶上了他的背,轻轻地拍了几下。

小青转过身,“哇——”一声吐了出来,要不是对方躲得快,只怕就被喷了一头一脸。

“你……”面对脚边的狼藉,对方扶着柳树也吐了。

待他吐完,发现小青呆呆地站在旁边,摸着肚子嘀咕:“好浪费……”

“喂,我说你!!”

小青这才转过脸看对方,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僧衣,头发才只到肩的长度,用一根绿色的丝带歪歪斜斜地绑了起来。

“干嘛?”

那人抹了抹嘴角,仔细打量他,道:“原来是你。”

小青:“啊?啊?!我跟你很熟吗?我不认识你啊……”

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小白坐在自己房里喝茶,突然有人踹了门进来:“小白小白小白——”

呛得他咳了个山崩地裂,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小青,我杀了你啊我!!”袖子边衣襟上都是茶水,绝世美男形象没了,过会接客还要换套衣服——娘希匹,这套月白衫子他喜欢得紧,要是脏了洗不掉,他就把小青给剁了算了!!!

小青冲进来抓着小白的手臂:“小白小白——”

小白用一根手指把他抵开:“好好说话。”

小青笑得很憨厚:“小白,我也捡了个人回来,一个钱也没花哟——”

小白,青筋暴:“立刻马上把那人给我丢出去!!!!”

小青:“咦?为什么?他很便宜的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转眼已经入夜时分,良辰给杨衍书端茶,非常奇怪这人为什么还不进宫去看李焱,反而穿着中衣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他忍不住问:“公子,你这是干嘛?”

杨衍书掏出绢帕,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揉了揉肩膀坐到桌边,喝了一杯茶,方指着满床的衣服问:“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到底哪件好看?”

良辰狐疑:“这是做什么?”

杨衍书奇奇怪怪地看他一眼:“出门不用穿衣服么?穿衣服不用穿好看么?我是要去进宫看李焱啊,难道不应该穿得好看些?”

良辰:“公子,穿这么好看做什么?你又不是进宫见他爹娘,再说……他又不能替你脱。”

杨衍书的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哎呀,你说什么我不懂的啦……”捂住脸扮完娇羞,又问:“别废话,快说这几件衣服哪件好看?”

良辰看过去,每件都是好的,便道:“公子,你穿什么都好看。”

杨衍书:“我知道啊,但是总要穿一件出去。”好忧郁啊,为了见李焱,他在这翻了很久了,累得腰酸背疼。

“哎,公子,其实你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杨衍书大惊失色:“什么?你看过啊?”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他都不知道?!

良辰,面无表情:“不,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