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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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深巷

    “住手。”一声喝叫传来。



    众人一看,喊喝之人正是赵过明,这一声吓了马公子一跳,马公子定了定心神,也瞧不清赵过明的模样,道:“哪个王八羔子敢管闲事,你敢站过来么?”赵过明暗想:今日定要保护芸儿姑娘。于是近前朗声喝道:“既是权贵之子,更当以身作则,怎能仗势欺人。”马公子被骂的恼了,把手中扇子往赵过明头上便砸,赵过明往左一拨,马公子连扇子带人都摔在了地上,喊了一声“哎呦”,旁边不少人心中都是暗暗叫好,还有不少人替赵过明担心,更多的人则是看热闹。



    正在马公子狼狈之时,旁边那虬须老者忽然跃起,一拳直奔赵过明而来,赵过明与秦堂飞都没有想到这老者会突然出手,因此毫无防备,这一拳正砸在赵过明右心,赵过明也是“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那位白衣公子笑道:“堂堂昆仑派萧鹤萧老前辈难道还要偷袭一个武林小辈吗?”这说的无疑是那虬须老者。



    萧鹤看了看那白衣公子,并不搭话,赵过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感觉身上似乎并无异样,心知方才眼前这老者并没用内力伤己,萧鹤看赵过明起来了,又近前一步,双拳齐发,赵过明不敢怠慢,使出太乙少阳功与萧鹤对招,萧鹤每一拳都打的虎虎生风,内劲极强,饶是赵过明内力修为已不浅,然而与萧鹤相比还是远甚。



    赵过明与萧鹤拆了有二十来招,没一招都是以内力相搏,已是渐渐不支,气喘吁吁。秦堂飞见势不好,从后发掌,萧鹤听风辩形,左手仍与赵过明相斗,右手向秦堂飞一砸,秦堂飞不敢迎接,侧身避开,以清虚道德掌的招数与萧鹤缠斗,秦堂飞与赵过明已得木灵子真传,以二敌一却仍然不占上风,萧鹤又与二人拆了三十招,发现赵过明虽然内力比秦堂飞稍强,可与自己缠斗良久,已渐渐不支,当下变拳为掌,连着猛攻了几下秦堂飞,秦堂飞使出全力堪堪支撑,此时萧鹤突然变招,双掌齐出 拍向赵过明,赵过明也是双掌齐出,四掌相对,一股极大的掌风刮来,赵过明不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连跌了两步,强撑着竟然没有倒下。白衣男子又道:“好厉害的开山掌,俊呐。”



    芸儿心知赵过明是为自己打抱不平,因此心中十分感激,见状赶忙搀了赵过明一把,关心道:“少侠没事吧。”赵过明此时受了内伤,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着摇头,调整内息。



    那边秦堂飞独自与萧鹤缠斗,仗着清虚道德掌招式玄妙,萧鹤摸不清规律,且战且退,不觉已退到死角,萧鹤看清破绽,一招饿虎擒狼打出,秦堂飞心下一凉,暗想:这一招打在身上恐怕非死即残。



    只见半空中飞过一个茶杯直勾勾奔着萧鹤面门而来,萧鹤赶忙收招避过,转身一看,正是那白衣男子打来,紧跟着白衣男子笑了一声:“萧老前辈,阁下也想跟老前辈对上一掌。”说罢,一掌已经发出,萧鹤也不客气一掌迎上,二人双掌相对,气浪震的旁边的人不由得退了数步,这白衣男子的内力实在高深莫测,饶是萧鹤这样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竟然一张青脸被憋的通红,大喝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才得以撤掌。



    萧鹤喘了一口大气,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啊?”这还是萧鹤第一次说话,声音显得十分厚重。



    白衣男子拱手道:“萧老前辈客气了,在下李凌寒,只不过是鲁王府中的侍卫,不比老前辈啊,都投靠马总督了。”萧鹤皱了皱眉道:“没想到鲁王府还有如此高手,在下受教了。”紧跟着便搀起马公子来,一步一步走出了妓院,那马公子见势不好,也不敢再多说,只得狼狈离去。



    赵过明秦堂飞见萧鹤远走,赶忙向李凌寒道谢,李凌寒微微一笑,拱手道:“我听二位口音不是南直隶人啊,若是无事便早些走吧,不然被马士英抓去可就没命了。”秦堂飞道:“我二人是从北直隶来投奔史可法大人的,这马总督岂能如此目无王法呢?”



    李凌寒摇摇头,道:“马总督和史大人素来不和,日后你们即使见到史大人也未必会有好果子吃啊。”说罢,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扭身便要走。秦堂飞见状,赶忙拦住道:“李兄今日救命之恩,我们兄弟实在感激不尽,不如再畅谈片刻如何?”李凌寒也不回头,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你们兄弟功夫也不错,日后有缘再见罢。”只是眨眼的功夫,李凌寒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如此轻功,世上实在少有,这份潇洒更是难得,秦堂飞心中暗暗敬佩。



    众人一见尘埃落定,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又忙起自己手中的快活事情,抱起美人花天酒地去了。



    老鸨子则是有喜有忧,喜的是麻烦解决了,忧的是恐怕马士英派人来报复,故而心生一计,转身对赵过明笑道:“赵公子今天救了我们春兰院的命了,实在感激不尽啊,这人太多,说话也不方便,咱们去房里一起喝两杯歇息会如何啊?”赵过明心中血气有些不畅,然而身边有芸儿搀扶,倒觉得好了很多,心下拿不定主意,秦堂飞见状,暗想:大哥这莫不是迷上这姑娘了,好好好,我这就帮帮大哥。上前忙道:“大...大娘,今天我与大哥有些累了,饮酒就不必了,如有客房,我们愿与您和芸姑娘一同谈谈家常也好。”



    老鸨子又是白了秦堂飞一眼道:“说了别叫我大娘,既然都累了,我让后厨多做几个菜,我请你们两吃个便饭吧。”随即又瞟了赵过明一眼,道:“就..就在芸儿房中吧。”赵过明心中不知为什么倒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当即也点头答应。



    秦堂飞与赵过明跟随老鸨子进了芸儿房中,芸儿随即跟上。春兰院的厨子在扬州花街柳巷中可谓都是一等一的师傅,因此这一桌花酒也免不了上百两银子,此番也是老鸨子高兴,摆下了一桌酒席,都是好酒好菜,赵过明与秦堂飞从前在山上极少喝酒,有时下山偷着喝过几次也只是觉得辛辣无比,所以从无饮酒的习惯。



    在老鸨子强劝之下,二人都强饮了一杯,老鸨子在一旁“咯咯”直笑,道:“哎呀,大男人怎么能不会饮酒呐,来来来,再来一杯。”赵秦二人没办法只好又喝了两杯,待连饮了三杯之后,老鸨子才道:“二位少侠武功高强,帮了芸儿的忙,可是如此却要害了我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