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别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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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病

    wed oct 05 09:59:43 cst 2016

    “老婆,老婆,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呀!”我早已慌得六神无主,儿子听到我声嘶力竭地喊声穿着大裤衩子也跑过来。看见妈妈似乎熟睡,可怎么叫也不醒,他使劲地掐人中。掐了十分钟吧,老婆幽幽醒转。捂着自己的人中大吼:“哪个该死的干的好事?痛死我了!”儿子和我听到中气十足的喊声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哪知道话音没落地,她头一歪又晕了。而且呼吸也逐渐消失。

    这次我俩赶紧把她抬上车,风驰电掣般跑到医院,也不管闯不闯红灯了。儿子披一件西服,腿上还穿着大裤衩子,要知道这可是冬天。在家暖暖和和的没觉得冷,出车子就冻得直颤抖。这时也顾不得他了,我赶紧和儿子把他妈抬下车,一路跑到急诊室。医生一看病人昏迷着,怎么也不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电击好几下,老婆被抽的起来、倒下,我看的心脏快跳起来。觉得医生跟屠夫似的。

    医生喊护士:“强心针5毫升,快!”护士出去找药迅速吸进针筒里,然后递给医生,医生连个眼神都没给护士直接扎进我老婆的屁股靠近腰的位置。同时继续电击。医生累得满头大汗,折腾了有快十分钟吧,我老婆终于幽幽醒转。我转身擦擦泪,赶紧凑到她眼前问她:“老婆,你醒了,吓死我了。”儿子也看着他妈直哭。这一早上把我俩折腾的似乎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老婆说不出话,指指儿子的腿,无声地流泪。

    我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多年的夫妻。我赶紧吩咐儿子:“你妈醒了,没事,你赶紧弄套衣服穿,省得你妈着急再晕!”儿子不想走,老婆又流泪,我使劲把他推出去命令他:“我看着你妈,放心,赶紧找衣服穿,以后可能要长期奋斗,你保护好自己,将来和我一起看护你妈。钥匙给你,顺便把商场门开开。”儿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栋楼的职工都在等着去开门,自己也确实受不了了。

    医生没让我多说话,飞快地写好药单,让我去缴费。我有点不放心老婆,可缴费也很重要,我立刻去排队交费、拿药。医院大概是这城市最挣钱的生意,看看那人流。走到哪里都得排半天的队。我五内俱焚。我觉得生平最难熬的时间,这一天经历两次。一次是抢救的时候。我那会儿真是体验了一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坐火炉上一秒钟真是如同一年。一次就是现在排队等拿药的现在。好容易临到我,领好药和交费单都交给医生。

    医生让我用轮椅推着老婆去胸透、脑ct,彩超、血检.....。我推着虚弱的老婆商量医生给早点检查,我态度极好,看见哪个医生都点头哈腰,生怕人家不尽心尽力。其它的都正常,就胸部彩超发现左胸有鸡蛋大的肿瘤。作了整整一上午的检查,我都快晕了,想起老婆还空腹至今。抽血检查也做完了。我先去餐厅和老婆吃饭。我喂她喝了一小碗粥,她摇摇头不吃了。我好歹扒拉两口,就拿着单子找医生了。医生下午还未上班,我在急诊室走来走去等着他来。

    好容易他来了,我把一系列单子给他看,他看了看把一堆资料塞给我,说:“拿着东西转去妇科吧,找那里的专家看看,别找普通医生,我看情况不太好!”我一听说情况不太好就着急了说:“医生你一定救救我老婆,没有我老婆,怎么过日子呀!”医生同情的看看我说:去妇科吧,这情况不是急诊室能处理的。”我只好听他的话去妇产科。儿子这时大概也处理好商场的事过来了。看看片子,他说:“爸,我妈可能得了乳腺肿瘤,不知道良性、恶性,快走去妇科问问。”

    我似乎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只好儿子推着老婆,我在后面走。又是排队,专家处的病人更多,我支持不住坐到椅子上,儿子推着他妈在排队。等到进去看见一个六十左右岁的女医生态度和蔼,拿过单子看看说:“情况挺紧急的,先挂吊瓶吧,养得稍微好点做个切除手术,最后作病理,如果是恶性的肿瘤,你们要做好准备。我一听直接瘫倒在医生桌子前。我儿子吓坏了,问医生:“我爸怎么了?”医生说:一般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吓得,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儿子同情地看着他妈,斜眼瞅着我,一副蔑视的样子。

    “臭小子气死我了,还看不起你爹!”我不服输地硬撑着起来。医生安排了妇科病房。我又重先去交费。一会儿的功夫,护士就打上吊瓶了。我也躺到旁边的空床休息一下,我太累了,不是身体的,是心累。这些年我一直跟在老婆后面实在没独立处理这种状况,我觉得天都塌了。儿子也坐下来,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难为他这么冷静地帮父母。我这一刻觉得儿子真得长大了。

    尽管他已经二十岁了,我一直拿他当孩子,没想到:他冷静、遇事不慌、有条不紊地处理家里家外的事情,我都受不了了,他还能正确对待。儿子问我:“爸呀,用不用通知我爷爷奶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应该通知一声。叮嘱他:别告诉你爷爷奶奶详细情况就说病了。他答应一声,出去给他爷爷奶奶打电话。他就在门外打电话,我听见他爷爷奶奶问他是什么病,他没告诉具体情况,就说问题不大,不用真着急之类的。我觉得他小子办事还可以,我父母老了,着急在路上出点事我就后悔了。他又通知他姥姥姥爷,同样的说辞。我点点头,老婆病了可能想看到自己的父母。

    孩子不论多大,不论多么能力超群,病了最喜欢依靠的依旧是父母。即是父母帮不上忙,他们呆在眼前,心理也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