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照着剧本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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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凤夕荣归

62凤夕荣归

凤夕觉得自己一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个时候救了荣归。

>对,是救了荣归,而不是离开她,导致她被辱。

>凤夕的身份让他很清楚,如何用最小的可能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希望。他喜欢荣归,这一点谁也无法否定,但是,他更爱的,是他自己。

>凤夕对修仙可以说近乎疯狂的执念。登上皇位又如何,多也不过百年的荣华,可是修成仙道,才是永世的荣耀!

>修仙,是比皇储之争更让他疯狂的事情。

>兵临城下的时候,虽然知道副官有多荒‘**’好‘色’,父皇给他的部下又有多残虐,如果进城之后,没有他的看管,会发生什么事情,凤夕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凤夕冷笑起来,当初会请命出战不过是听说了附近出现了风狸——

>南中有兽名风狸,如狙,眉长,好羞,见人辄低头。其溺能理风疾。最重要的是,凤夕听说服下风狸内丹,可寿五百。不管是不是真的,凤夕都不打算让这个机会和自己擦身而过。

>于是,凤夕义无反顾地抛下大军,转身寻找风狸的踪迹。当他在树上找到那小巧如貂的小东西时,凤夕心中的狂喜无法言说!

>他终于,可以踏出了第一步!

>而在他重新回到城中,看着士兵已然屠城,而荣归,已经被糟蹋了。

>凤夕的心头涌上愤怒,那是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占有的愤怒,他抱着眼中满是麻木绝望的荣归,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旭。”凤夕冷冷地喊了一句。

>副官腆着脸到了凤夕面前,身上满是杀戮和满足。

>拔刀,一剑封喉。凤夕看着他错愕的目光,心口的愤怒难平。他不认为这种局面和他有什么关系,错的……从来就不是他!

>凤夕将所有的士兵都炼成了鬼兵。

>不止是因为愤怒,也算是‘抽’取灵体的练习。既然他们伤害了荣归,那就让他们永世都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好了。

>他给荣归戴上了那块‘血石’,那是他偶然得来了,只是觉得血‘色’的石头中那黑‘色’翻滚的雾气有些诡异,权当是瞧瞧效果好了,凤夕这么对自己说。

>荣归成功地被救活了,凤夕有些欣喜,只是看着眼前的情形,他又有些犹豫。若是要作为皇子妃,荣归已经脏了,她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皇室不会允许,父皇不会允许,而凤夕,自己也慢慢地生出了一些奇特的反感。

>被‘弄’脏了的东西,不是完全属于自己了的,凤夕是不会去再去碰的,同样的,虽然他的确是很喜欢荣归,可是荣归已经不能完全属于他了。所以,凤夕没有再多考虑,将荣归抛在鬼庄,自己走了。

>这个鬼地方,让荣归和他们一起留下吧。

>凤夕是一个自‘私’的人,这一点,凤夕非常清楚。

>可是凤夕又觉得总是有哪里不对劲,当他忍不住重新回到鬼庄,看见朱雀和青龙站在鬼庄前头,商量着如何完全破毁荣归的灵体时,凤夕的心一紧,他也说不上这是什么心情,只是在翌日偷偷地将荣归封进鬼庄中,并将鬼庄重新封印了。

>凤夕觉得自己是病了。

>他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凤夕没有回宫,他在外头努力寻找着他所认为可以帮助他修仙的各种珍奇异兽,走遍千山万水。

>“公子,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店小二热心地问,大堂内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凤夕一个人独酌。

>“雪山。”凤夕抿了抿‘唇’,冷淡地说。

>店小二拿着布巾在柜台上蹭了蹭,闲着无事,又问:“雪山那可不好走,公子可是去寻雪莲来了?”

>凤夕摇摇头。

>“哟,既是如此,公子不妨先住下,找着能和您说道说道上雪山的人也不迟啊。”

>凤夕想了想,也在理,他一人对雪山也不了解,便同意了。

>“公子尊姓大名?”小二看见他猛地皱起的眉头,慌忙解释道:“这不是宫里一个皇子丢了么,官府说了,让我们这些客栈都得记了名儿。”

>凤夕没多问,也不打算和他纠缠:“凤……凤归。”

>“哎!”店小二也晓得这大约是化名,可不是么,都是出外游玩的,谁愿意将姓名上报了。店小二大约也是习惯了,没多问下去。

>凤夕,凤归,凤夕荣归。

>凤夕觉得自己定是病了,这么心烦意‘乱’,每每想起荣归都让他一阵焦躁不安。

>定是病了!凤夕皱着眉头,上了雪山。

>雪山的日子很平静。

>凤夕慢慢的不再去追寻那些珍奇异兽,安静的住在他的小木屋中,心中的那些烦躁都慢慢的沉淀了。

>果然是因为病了啊,休息下来就好了。凤夕松了口气,可是没等他欢喜多久,却发现——梦魇。

>荣归永远在他身边,不管是去了哪里,他都能看见荣归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紧紧盯着他,质问着他那时候为什么就不能跟着大军进城,为什么要任由他们屠城,又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

>凤夕无言以对。他被心里翻涌起的烦躁淹没了。

>凤夕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就是莫名其妙地烦躁不安,他总是会想起荣归,不管在什么时候。

>荣归,荣归!

>凤夕像是疯了,他不止一次地想重新来过一次,重新回到那个时候,看着大军,不,或许不是回到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应该向父皇请命的!根本就不应该!如果他没有请命出战攻城,这一切根本都不会发生!

>凤夕被心里涌出的一阵阵绝望搅得心烦意‘乱’。他获得了五百寿命,获得了容貌的延迟,却总是处在纠结之中。

>被荣归缠着,和忽然万籁俱静沉淀下的孤寂,‘交’缠着,共同侵袭着凤夕。

>或许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觉得孤单了。凤夕这么想着,虽然剑圣也跟着他搬到了雪山上,可是剑圣很少同他‘交’谈,所以凤夕认定,就是因为一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才会这样。

>于是凤夕下了一次雪山,偷了一个孩子。

>小小的,软绵绵的婴孩还在襁褓中,凤夕的心也随之变得柔软。

>真是不可思议,这比他寻找到修仙的方子更让他满足!凤夕觉得自己终于做对了一次,他抱着这个孩子,在屋子里头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小东西开始因为饥饿而啼哭。

>剑圣循着声音赶来,看着凤夕手中的孩子,一向冰冷的脸终于龟裂了。

>凤夕像是得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捧着那个小小的‘肉’团子,欣喜地望着剑圣:“你看!这是我去找来的!”

>剑圣厉声问:“你从哪里找到的?!”

>凤夕一皱眉,将孩子重新抱回怀中,“这是我的。”

>不用回答了,剑圣已经清楚这个孩子的来历。一向骄纵蛮横的凤夕,从来都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这个孩子,多半是他偷来或者抢来的。

>凤夕不顾剑圣反对,执意留下孩子,却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他,可是一整天不停的忙碌让他暂时忘记了荣归,忘记了那种糟糕的感觉。

>快乐的日子没有多久,那个小东西还是不适应雪山的环境,加上凤夕对照顾孩子一点都不在行,没多久就夭折了。

>孩子夭折的时候,凤夕心里空落落的,忽然有些心慌。为什么曾经是他的东西都会一点点的离开了?!荣归是,这个孩子也是!凤夕缓缓的做了一个决定。

>他可以‘抽’取灵体,将人炼成鬼兵,自然就可以将灵体安进已经无意识的身体中,糅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这是逆天,可是凤夕不在乎。

>天道于他又何哉!

>三界中,凤夕‘抽’取了一个和这个身体最为相近的灵体,强行将他‘抽’离身体,重新放回这个小小的婴孩身体中。

>冰凉的小身体一点点的重新变得温热,凤夕欣喜地蹲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襁褓。

>“你叫子墨。”当那个孩子重新睁开眼睛时,凤夕的目光流转间,竟是比琉璃更美的光彩。

>什么麒麟,什么天生带着灵力,凤夕都下意识地不去理会,这个孩子,是他填补了荣归给他带来的愧疚。

>是了,那是愧疚。

>可是没关系,那都是前程往事了,凤夕不再多想,他细心教导子墨,照顾子墨,陪着子墨说话,这就是他一整天的生活。虽然知道子墨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孩童,可是凤夕为了给他找个伴儿,还是再一次下山,背着剑圣偷了个小童,带到雪山上,那就是陈铿。

>剑圣深深地看着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

>或许,凤夕才是一个孩子,他胆大妄为,任‘性’骄横,他的世界中没有任何礼法规矩,剑圣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像从前做过无数遍的那样,将陈铿收下了。

>一点点照顾得子墨‘成’人,看着他下山,一直……到他让朱雀派人来找。

>荣归还在。

>荣归疯了。

>曾经被他刻意忘却了的故事,再一次翻腾着,让那份内疚入骨,整夜整夜刺得他生疼。

>凤夕靠坐在桌边,看着剑圣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这个他多年的好友,冷淡却温柔的男人,蹲□,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半晌,才说:“去解决了吧,凤夕。”

>凤夕的手握成拳。

>“凤夕,她本就是该死的人,你执意将她救回,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她是因为我才会经历那些事情的……”凤夕喃喃着,他第一次知道,有些愧疚,能够像锁链一般,束缚他百年。这是他的罪孽,他终于承认了。

>“可是你不应该救回她。”剑圣的声音很淡,“你害了她,却也救了她,凤夕,最后一步,还是要你自己来走。”

>凤夕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他似乎什么都抓不到。

>到绝情崖,见到子墨和刘小远,凤夕沉默着,心里却有些愤怒。

>子墨,这个小小的孩子,也应该是他的东西,现在眼看着却再一次要被别人占有了!

>凤夕盯着刘小远,一个腓腓,还是个抢占了别人身体的废物灵体,他冷笑着,去敲点了水云几句,便收到了预料中的效果。

>凤夕的东西,就应该一直是凤夕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找到荣归,将完全失去神智的荣归束缚,毁灭了她的灵体。

>“师傅。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师傅。刘小远是子墨的根,你明白吗。就像是荣归是凤夕的根一样,荣归死了,凤夕也就死了,剩下的是孤独悔恨一世的凤归老人;刘小远要是死了,子墨也就死了。”

>那个他细心看护的孩子这么说。凤夕的心像是被什么蛰到了,他想反驳子墨,荣归不是他的根,只是他一直的束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夕忽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他一直骄傲而任‘性’,到头来,却发现自己的人生是一场闹剧。

>没有灵力和根骨,却想着修仙;因为任‘性’让荣归遭受磨难,最终却只让自己背负了百年的愧疚;因为自己的冲动,收养了这个孩子,最后却要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自己。

>一场笑话一般的人生,他却一直洋洋得意,有什么意思呢?

>荣归不是他的根,可是荣归死了,凤夕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背负了百年的罪孽终于可以结束,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啊……

>凤夕觉得自己的头疼‘欲’裂,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乳’白的帷帐。他猛地坐起身,看见旁边的婢‘女’半跪:“三皇子?”

>梦一场?!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那些束缚是他的梦,还是如今才是真正步入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