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样帝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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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柳南山从未见过这般气势,吓了一跳,从大椅上爬起来就要逃走。那老人铁链叮当,身形一晃便来到柳南山近前,四老齐声惊呼,飞身起座四双手一起向那老人身后抓去。那老人并不在意,五指如爪抓住柳南山胸前,扯开衣衫,柳南山露出胸膛,右乳下面一块榆钱大的红色胎记赫然醒目。那老人看见胎记又一阵哈哈大笑,震得柳南山耳鼓生疼。他双手手抱住柳南山,喜极而泣:“孩子,你终究被他们找到了!”

    执法四老见他抱住柳南山,由抓变掌一起拍向那老人背后。那老人双目怒睁,运功抵挡,“嘭嘭”背后挨了四掌。他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怪声道:“好,好……”回身一脚踢向墨弓。墨弓跃身躲开,墨良上前便抢那老人怀中的柳南山。那老人顺着墨弓闪出的缝隙,脚底一滑出了包围圈。墨良怒喝道:“朱友裕,放下小门主,莫要再犯下大错!”

    朱友裕已经抱着柳南山朝大厅外跃去大厅,黄经略纵身迎住,幽风掌拍向朱友裕前胸,他怕伤着柳南山,并未全力,只是想阻挡一阵。朱友裕双手抱着柳南山,无法躲闪,直直迎上幽风掌,右脚飞起踢向黄经略腰眼穴。黄经略掌力未到腰间已经挨上一脚,登时动弹不得,心中大惊,这老人出招如神自己竟然一招都低挡不住,他若不是脚下留情自己早已毙命。

    朱友裕闪出大厅远远大笑应道:“我大梁仅存骨血何必做你这墨门门主……”话未落音已经出了大院。院里院外的墨门弟子只是呼喝追赶也不敢阻拦。柳南山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声,执法四老呼喊着在后面追赶。

    柳南山听得不明白:“我怎么成大梁的骨血了?他叫我梁儿,难道是我的小名么?”柳南山见他往谷中南边的山脚奔走,问道:“这老头你是谁,为什么要挟持于我?”

    朱友裕大步前行,每跨出一步便是数丈,身后追赶的人轻功远不及他。双手铁链叮叮当当边走边说:“我是你爷爷朱友裕。你娘和柳静杨都被墨门的人杀死了么?”

    柳南山答道:“我姓柳,你怎么会是我爷爷呢。我娘和我爹是被契丹人杀死的。”

    朱友裕悲声道:“耶律德光吗?他那皇帝还是咱朱家帮着做的。如此忘恩负义我倒是要会他一会。你娘是真的,你爹是假的。柳静杨是咱们朱家的臣子。”柳南山半信半疑,这一路变故频生,任他比常人聪明,如此年龄也梳理不清。

    来到山脚下,那山峰陡直已经无路可走,朱友裕放慢脚步四下查看。柳南山道:“老爷爷,你已经无路可走,还不放我下来。”朱友裕翻过一块凸起的大石,眼前山崖笔直,崖壁光滑,不生一根草木。好像人工开凿的。走近了柳南山发现那崖壁上有两扇紧闭的石门。上方刻着两个斗大的篆字:“墨者”。石门右边有一个大石球,足有七八尺高。朱友裕放下柳南山,手摸石球,口中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墨家四老已经追了上来,站在数丈之外不敢靠近。墨良手指朱友裕高声道:“这里是墨家禁地,外人不得进入,朱友裕你想和天下墨者为敌吗?”

    朱友裕呵呵冷笑道:“十二年前老夫已经和墨门为敌。你们囚禁老夫十二年!还想再利用我的孙儿,老夫万万不能答应。”

    墨弓道:“一日加入墨门终生是墨门子弟。你反叛墨门这十二年你在墨谷行动自由,哪里囚禁你了?”

    朱友裕晃晃手腕上锁着的铁链厉声问:“这就是自由么?老夫遵守诺言,给你们一子,可是我这孙儿却没答应加入你们墨门。”

    墨良上前一步,伸手招呼柳南山:“孩子,你过来,这老头失心疯,小心他伤害你。”

    朱友裕抓住柳南山把他藏在身后。柳南山挣脱朱友裕,闪到前面说:“你们都别动我,我要问个明白。”

    两边立刻都不做声,众人神情不一,都等柳南山发问。柳南山仰头看看朱友裕,又看看墨门四老,忽然觉得把自己争来争去的也都不是好人,尽管朱友裕说是自己的爷爷,他也觉得里面好像有些玄机。在他的心里稍微相信点的是黄经略,这一路黄经略对他照顾入微,相处之中也有了几分好感。

    柳南山看着刚刚赶到的黄经略,那眼睛里对柳南山尽是焦急和关心,虽然黄经略心机颇深,此时的神情如何是装不出来的。

    柳南山指着黄经略问道:“你说,我是谁?”

    黄经略一愣,随机道:“你自然是小门主。”

    柳南山加重语气:“我到底是谁!”

    黄经略看看四位执法长老,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时语塞。柳南山轻蔑一笑道:“你不敢回答吗?”他指着朱友裕问黄经略:“他是我什么人?”

    朱友裕双手铁链一晃,得意道:“我自然是你爷爷。”

    黄经略面露尴尬,眼睛直飘执法四老。墨良和墨张冷眼示意黄经略不要说。黄经略再看看柳南山,眼睛里忽然闪出些许柔情,横下心说道:“朱友裕是你大爷爷。你姓朱,你爹叫朱宇明,你娘叫江萍,就是抚养你到现在的母亲!你生下来就注定是墨门的门主。”

    朱友裕哈哈大笑:“墨良,执法使者可比你们四个执法长老良心好多了。所以老夫刚才没有杀他。我这孙儿你们如何是抢不去了……”

    柳南山一翻眼,冲朱友裕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黄经略的话?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就凭你们几句话说我是谁我就是谁了?你这老头儿铁链锁住太久是不是脑子也锁糊涂了?”

    他指着墨良等人继续道:“你们这四个老头,无非是让我做什么门主。我娘和我爹不想在你这墨门,你们就到处追杀。想必你们这墨门也不是什么好人。”

    朱友裕仰天狂笑,铁链晃得忽忽作响:“哈哈……好……好的很,孙儿有老夫的个性,不愧是我朱家的血脉!”

    墨良正欲辩解,只见朱友裕嗨地一声,双掌朝石门旁边的大石球拍去。一声巨响,震得山谷回响。那石球被拍得向后移动了几寸。两扇石门突然扎扎作响,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洞口。

    众人心中震惊,朱友裕十多年来竟然练成了劈山掌。此处是墨门禁地,平时墨家子弟离此处很远便躲着走,看也不敢看一眼。几百年来唯有历任门主在即将仙逝的时候才会选择一个月圆之夜,独自一人前来,打开石门。进入洞后再也不会出来。其实这就是墨家历任门主的葬身之处。就连执法四老也是平生第一次这么靠近。

    洞门敞开,众人还是忍不住朝洞中望去。里面漆黑一片,眼力再好也只能看到洞中两三丈远。数百年来这个洞衍生很多神秘传说,赶来的墨门弟子已经聚集一百多人,都神情激动,热血沸腾,睁大眼睛朝洞内仔细观看。

    石门已经打开,这是数百年来墨门的奇耻大辱,墨良再也顾不得禁忌,飞身跃起扑向石球,双掌全力拍向石球,想让石球复原。朱友裕反身挥舞双掌直取墨良头顶百汇穴。墨弓、墨难、墨张一起扑向朱友裕,墨弓挥掌如刀直劈朱友裕后脑,墨难双掌拍向朱友裕后心,墨张在右侧双掌横切,直取朱友裕双臂。三人都是拼尽全力,痛下杀手。任凭朱友裕如何应变也只能撤回双掌放过墨良。朱友裕双掌一沉,拍向石球,借力飞身腾起翻过石球,他双手锁着铁链只有三四尺长,双掌无法施展,只得用脚上功夫。落下之时右脚踢向墨弓面门,腰身忽然前扑双手铁链套向墨难,左脚一勾直取墨张前胸。他这套动作瞬间完成,干净利落。墨弓、墨难、墨张三老偷袭不成反而受制,一切似乎都在算计之中。

    墨弓错身右掌拍向朱友裕的脚底,借力跃开。这一掌虽然是阻挡,反而加速了朱友裕前倾的身子。墨难只觉眼前一花,铁链套住脖子。朱友裕同时左脚正中墨张前胸,墨张大叫一声身子向后飞去,黄经略急忙上前接住师父,一股巨大力量把他撞得向后退了数步才抱着墨张停住。看看墨张,面色苍白,神情萎顿已经说不出话来。

    朱友裕铁链套住墨难,双手交错转到墨难身后。墨难喉咙发紧,双手乱舞,纵有神功也难以施展。墨良推不动石球见墨难被朱友裕制住急忙上前扑救,墨家掌法威力无穷,墨良一招“板斧刨花”推向朱友裕。这时墨弓从前面扑来双手去抓朱友裕脉门。朱友裕松肩沉肘,拧旋走转铁链错开把墨难推向墨良。忽地双手变掌排山倒海般击向墨弓。墨良眼前一晃没有了朱友裕,双掌难以收回,脚下一沉定住不动,那墨难前胸正扑到掌上,闷哼一声跌跌撞撞奔出一丈多远,扑倒在地。墨弓双手刚刚粘住朱友裕脉门,没想到朱友裕解脱墨难,双手换掌,自己立刻陷入绝境之中。他眼睛一闭硬生生地抓住朱友裕双手脉门十指如铁箍一般把朱友裕的掌力阻了一阻,胸前还是中了七成掌力。他咬牙挺住,压住胸腔涌到喉咙的鲜血,抓着朱友裕的脉门依然不松手。朱友裕飞起一脚正中墨弓小腹,墨弓被踢得飞了起来,两个人四臂架起,墨弓双眼充血,咬牙瞪着朱友裕毫不松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