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女是个男儿身

“客官，要不把这位客官先送到房间里休息？”店小二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沐子熙说道。

墨澈沉吟片刻道：“也好”。店小二扶起“睡死”的沐子熙刚提脚转身，墨澈在后面悠悠的补了一句：“上去扔地上就行了”。

店小二嘴角抽了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架着沐子熙就上楼去了，嘴欠，完全是自找麻烦。把沐子熙带到房间不知道是送到**还是真的直接扔地上了事。店小二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把他放床榻上，如果是两兄弟怄气过段时间就会和好的，要不然倒霉的还是他。

给沐子熙盖好被褥，轻轻掩上房门出去了。待店小二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房梁上静悄悄的飘下来一人。

银发素衣，连瞳孔都是银灰色。好奇的看着沐子熙昏睡的侧脸，嘴角轻轻的往上勾了勾。他静静的欣赏着沐子熙静谧的睡脸，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沐子熙不舒服的咕噜一声，翻身躲开。看着他露出浅亚麻色的头发，手指停顿了下。

身后的门轻轻推开又关上。酒足饭饱的墨澈回到了房间，坐在旁边的圆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缓缓的饮。

银发男子转首眯缝着双眼看着饮茶的墨澈。指了指**睡得正香的沐子熙。“谁？”

“异世神女。”墨澈眼皮都懒得抬。

“噗”银发少年憋笑。把沐子熙扒拉过来，仔细端详一番。掀开被褥，解开腰带，把沐子熙上衣扒了个干净。看着沐子熙平坦无肉的两块胸肌，下爪，捏捏捏．．．．．．

墨澈噗出一口茶，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动作是多么猥琐，转头黑线．．．．．．

银发男子停下魔爪，顿了下，开始扒拉沐子熙的裤子了。

“月．．．．．．”银发男子转头看向艰难开口的墨澈。

“他是男的。”不用脱裤子了，墨澈汗颜。如果沐子熙是醒着的，估计又要哇啦哇啦大叫了。

银月不置可否的转身，手指隔空一挥，刚刚掀开的被褥重又盖上了沐子熙的身体。走到墨澈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轻尝浅酌着。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刚看到暗号的时候，还以为是别人冒充的。”银月轻轻搁下茶杯，

“把手伸出来。”

墨澈把手放在圆桌边，银月指尖轻点，闭目细切。微微皱起眉头。奇怪？

墨澈看着银月蹙眉，虽然担心却也开口道：“但说无妨。”

银月收回手，复又端起茶杯，斟酌该如何开口：“脉象看似平稳，真气虚空，你把真气都用尽了？”银月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墨澈。墨澈只轻轻点点头。银月接着说：“但是，有股奇异脉象在你体内游走，摸不实。刚刚想碰触看看，却在接近时突然消失了。”银月稍顿，“不是消失，而是消散开来，待我一撤又汇聚在了一起，很是奇怪。”

银月侧头看他，在询问，在考量。墨澈握着手，思量着。“有毒？”银月摇头。

“有害？”

银月蹙眉道：“说不好。在你体内游移，却又没有伤害的意思，像是有意识。”银月沉吟半天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你有孕了。”

墨澈黑脸，拳头就直冲银月的俊脸落下。银月手指一弹，三根金针插入飞来的拳头，优雅的一个转身坐到床边，一脸揶揄的看着他笑。

墨澈疼的嗷叫。拔出３根金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现在打不过银月。等真气恢复后，再报仇。记账！！

把金针扔到桌子上，跃出窗户，跳上了屋顶。秋夜的风凉意浓，仰头看着苍穹闪耀的星芒，仿若幽蓝的画卷上随意点撒的晶石。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现在真真的出现了。

那年，墨澈３岁。银月６岁。

圆圆的小人，颠颠的从一茅草房跑出来。怀里抱着一长卷轴，兴高采烈的冲向院子里晒着草药的中年男子。

“师傅，师傅！”墨澈双手举着长卷轴，高举过头顶，献宝似的的跳着叫着。

中年男子闻言，停下手中的活计，转头慈爱的看着墨澈。“澈儿，怎么了？这是什么啊？”

“师傅，看！”墨澈双手举的更高。

中年男子拍拍手上的浮土，接过墨澈高举着长卷轴打开看。“哟，这画轴你在哪找到的啊？”

墨澈举着双手摇晃着，奶声奶气的说：“我在大箱子里找到的～师傅师傅，这画里面的是谁啊？”

“这个啊～”中年男子拿着画轴慢踱到了一处光滑的矮石处。矮石围成一圈，里面种了些小菜。不仅是围栏也是石凳。墨澈看着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也颠颠的挨着师傅坐了下来。

“师傅，漂亮，喜欢～”墨澈圆圆的手指指着画卷上的女子。

“哈哈”，师傅爽朗的大笑“师傅不漂亮，是这画卷上的女子漂亮”。师傅把这画卷摊开，和墨澈一起看，“很久很久以前，上古时候，有个很厉害的大祭司。他有个预言，说在某个时期，会出现一位异世神女，会帮助一位君主夺得天下，一统芒原大地。”师傅慈祥的看着旁边一脸认真盯着画卷看的墨澈，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这个就是异世神女。”

墨澈小脸红扑扑的，越看这画卷上的女子越喜欢，仰头对着师傅说：“师傅，澈儿长大以后要让她做我的娘子～”

“哈哈～”师傅仰头大笑，“好好好～如果娶到了神女，你就能一统天下了。”

“澈儿不喜欢天下”，墨澈嘟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澈儿只喜欢娘子～”

“切～这就开始叫娘子了啊？”一银发拂过，银月在墨澈后面听见师傅跟墨澈的对话，看见了画卷上的女子，“这个传说都不知道传了多久了，说不定神女来的时候你都变老头了，人家神女才看不上你～”

“不会！”墨澈扭头对着银月大叫，脸气鼓鼓的，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这画像都是画匠凭空想出来的，谁都没见过异世神女，说不定是个丑八怪～老太婆～”银月在墨澈旁边不住的做着怪相。

“哇啊啊啊啊啊～～～”墨澈一撇嘴抱着画卷仰头大哭起来。补刀成功～

师傅一个爆栗子敲到银月头上，银月吃痛跑的比兔子还快，溜到林子里去了。

墨澈还在吭吭唧唧的哭着，抱着画卷吧嗒着眼睛，抽抽噎噎的问师傅：“娘子……不是丑八怪，娘子……漂亮！”肯定句。

“是的，澈儿的娘子怎么是丑八怪，澈儿的娘子最漂亮。”墨澈得到了师傅肯定得答复，破涕为笑，对着画卷上的女子看了又看。

那年，墨澈8岁，银月11岁。

无边的黑暗，狂奔的马蹄声，兵戎相见的铿锵声。墨澈藏在师傅怀里瑟瑟发抖，漆黑的眸子望向后面狂奔追来的战马。仿佛黑夜马上就要把自己撕得粉碎。

小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那是他娘的血，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娘被人杀死在眼前。

一群杀手夜袭，师傅让他们藏在箱子里，银月用金针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倒在血泊中。等到刺客走后，银月才解开了墨澈的穴道，他飞奔到娘亲身旁，抱着娘亲的手臂，哭的悲戚。

师傅返回来找他们，夹住墨澈朝密道跑去。娘亲的手从他的手中滑落，他抓不到抓不住，离娘亲越来越远，声嘶力竭的狂吼。

“娘亲！娘亲！！娘亲！！！啊啊啊啊啊啊！！！！”

狂奔了几天几夜，墨澈站在山顶上，望着瑟北的远山，流下了最后的眼泪，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流泪，他要报仇，为娘亲报仇，为自己报仇。他要找到异世神女，得神女者得天下！！

那一天，天真的墨澈死了，那一天，杀气腾腾的墨澈开始了他的征途。

墨澈吐了一口浊气，突然想回去看看师傅。他跟银月都出来大半年了，药丸也快吃完了。不知道他这副身子能撑到多久。秋风凉秋夜更甚，墨澈现在没有真气护体，在屋顶上打了一个哆嗦，沿着屋檐跳回了房间。

脚尖点地时他差点打滑。他差点忘了，银月的嗜好。看见一个活体就想试针。越稀有越兴奋。银月刚开始学针的时候，师傅在山里蹲了大半个月，才捕到一只四翅金足鸡。捕回来不出半个时辰，银月就已经给鸡身扎满了银针，开肠破肚了。师傅发现后一直沉默了整整一个月。

说是稀有，除了这异世神女恐怕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了吧。来自异世，而且还是男体。

墨澈看着满身被扎着金针的沐子熙，活像个刺猬。银月激动的手脚发抖，亢奋状态不言而喻，眼睛里铮铮冒光。看见墨澈从窗户上下来，一脸戏谑的说：“澈，你给你娘子开言了？”

墨澈银牙暗锉，直接走到旁边的榻上，双手枕头躺下休息。半晌闷闷的吐了一句话，“别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