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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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雨夜行

    承接上章,

    暴风雨如期而至,那夜,暴雨如注,大雨像倒了一盆水似的,哗哗的响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地上的小水坑里面出现了小泡泡,雨滴在地上,像极了鼓点。雨势越大,闪电和雷不停的给雨伴曲,花草树木不得安宁似的,摇摇摆摆,惊慌失措。只有宸妃也不顾身子,抬轿撵地侍女吃力地往前走,雷声震耳欲聋,心惊胆战,她正急着坐轿撵往德妃住处行,看守的禁军一看来人是宸妃,恐怕圣上怪罪下来不体谅宸妃的身子,好说歹说悄悄放了宸妃进去。

    一阵闪电狂袭,宸妃记得在申府那日,高高的红叶林荫下,十三个乐人绕城圆阵。碧痕伺候着申夫人和申姨妈正在听曲,嘹亮的笛身响彻云霄,美不可言。政宜随着川惜月来至申貌辨的书房,伏在地上“晨昏定省”,笛身和着松风之声,宛如深山中狂飙的咆哮。来的路上,红叶缤纷,美不可言。川惜月退下,书房门窗紧闭。申貌辨低低的声音正在和一个儒雅的声音争论不休,“这位小姐是你老挂在嘴边的宝贝女儿?”翩翩儒雅一问,申貌辨一句,“怎么?我有了宝贝女儿,你嫉妒啦?”政宜伏在地上,按照礼数不敢抬头。申貌辨也要学着儒雅起来,可话一出口,就不怎么儒雅了,“进紫宸后宫前,为父必须给你讲讲当今的易太后,她的心思不好琢磨,但总有蛛丝马迹可寻,一张旧船票两次登上龙船。先王姞轩王崩逝前夕,托孤于左宰相,制约母强子弱,防止来日太后改朝易帜。易太后联合静王爷突然发动宫廷政变,彻底扫除左宰相势力,把左宰相给宰了,把诰命的祖制摆脱掉掉,圣上年幼,易太后垂帘听政。成功后,易太后在回春暖阁的半道上,大约在西苑附近,她忽然下了轿子,要侍女回避,说,她要自己走一会儿。但过了好一阵子,还不见易太后回来,一个侍女便偷偷去瞧。她发现易太后正在草地上舞蹈,手舞之,足蹈之,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侍女吓了一跳,因为,这是从前温婉的王后从来没有的举动呀……”一句话插了进来,“你这不通文磨的申貌辨,宫闱之事的花边消息倒挺多,快赶上我紫抱冰府里的唱曲儿的了。”“诶,你会说,你倒是说啊!你就是怕掉脑袋,到底是文弱书生,比不得我军队里混大的,胆子大。”一声鄙夷连带瞧不起的“哼”儒雅的声音开始了,“这是易太后第一次实际掌握紫宸国的政权,‘名义’很重要,重要到她掌握的皇权是否“合法”。易太后从来不敢为所欲为到把当今已‘亲政’的圣上废掉,让她自己当上圣上,扶植自己的家族势力。秦宣太后把持秦国朝政四十一年,不断扶植家族势力,身边养了数不清的男宠。可易太后没有这么做,她是个不同寻常的女人,是天才般的女人。随着先王驾鹤西去,宫中争宠的刺激,夫妻的幸福感等等一一从她身边消失后,她渐渐对这一切居然都安之若素,只是全身心地燃烧着不灭的权欲火光,以至代替失去的一切。除了权利,在这个世上,恐怕很难有安慰她的任何东西。但到底易太后还是女人啊。满园寂静,悄无人息,各处都呈现出空荡荡的一派肃静气象,漫漫长夜当真难挨。易太后天不怕,地不怕,女中豪杰啊……“申貌辨实在听不下去这温吞吞的节奏,打断道:“有三样东西,易太后怕,她怕祖宗,她怕鬼神,怕历史评说。祖宗家法是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东西。她要制约当今圣上的权利,她要夺取圣上的权利,先王姞姓的祖宗家法都是她的靠山和理由。她迷信,怕在阴间遭报应。她怕后世史家让她遗臭百年。“一阵沉默,政宜的脑筋在飞速旋转。“你的宝贝女儿得出什么结论啊?”政宜想了想,道:“下放皇权,国有明君,百姓之福。”

    儒雅的声音一惊,“不是国有长君,社稷之福吗?”政宜对曰:“江山社稷的权利抵不过老百姓的福气。”申貌辨骄傲地笑了。政宜心里却生出一个疑问,这两个大臣效忠的到底是什么?

    申貌辨和紫抱冰给政宜制定的计划是:在紫宸后宫一定先要和易太后在政治态度上同步,甚至不惜巴结,后联系上插入宫中的德妃……最后归政于当今圣上姞辕王。

    计划赶不上变化,宸妃跨入德妃住处,德妃笑道:“你来就幽禁我们,这一步走对了。准备妥当,可以开始第一轮肃清。“不料宸妃问道:”牡丹纺的傀儡女子是怎么回事?那些弓箭手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些匕首又是怎么回事?“德妃只道:“这你得去问问良妃,她有眼线在上御铃廊上,我苦心经营那么多年,自有办法渗透进去。只不过我的傀儡女子是仿制。“德妃突然惊诧地看着宸妃:”你怎知晓牡丹纺的事儿?“宸妃苦笑道:”我就是那个去倒卖匕首的女子。“德妃身子软了,叹了口气,”这些匕首,是非常时期,非常之用!难怪都没了影儿了。“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宸妃忙道:”要扳倒良妃,你我恐怕不够,要把淑妃也联起来。“德妃纳闷儿了:”淑妃?她也是我们要扳倒的啊!且她翻脸比翻书还快,绝对不行。“宸妃悄悄耳语了德妃几句,两人相视一笑。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