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鬼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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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

    也怪不得段六甲如此震怒,这下丫头的言语着实是太过分。



    段六甲手持龙头杖朝着李灵溪扑杀而去,李灵溪却是不躲也不闪,段六甲见如此情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上劲道又重了几分。



    龙头杖带着劲风砸下,段六甲余光却是瞧见了这少女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龙头杖所带起的破空声便戛然而止,龙尾一段稳稳的停在少女头顶半寸之远。



    一只布满皱纹的硕大手掌紧紧抓住龙头杖半身处,段六甲身体向后倾斜,想要抽回武器,可龙头杖却好似与那手掌长在一起般纹丝不动。



    段六甲这才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一直保护着少女的白发老者,一袭麻袍从脖颈盖到脚踝,身上除了一双手和脑袋之外几乎没有一寸皮肤外露,细看下那手背暴起青筋隐隐透着些紫红之色,段六甲微微皱眉,脚掌踩地,身体腾空而起,一记鞭腿狠狠的踢在白发老者侧脸,白发老者吃痛,手上劲道弱了几分,段六甲趁机抽回龙头杖身体向后飘去,稳稳落地。



    “白家龟象功?”



    段六甲落在数丈之外,以杖拄地,一脸的疑惑。



    “白家不是在几十年前就被灭族了,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龟象功?”



    李灵溪踮起脚,拉住白发老者衣襟,给他揉了揉被段六甲踢了一脚的脸颊,说道。



    “白家是没了,可这龟象功却是从未丢失。”



    闻得此言,段六甲双眼圆睁,嘴里念叨。



    “不会,怎么会,我记得。”



    话说一半,段六甲抬起头,对着少女怒声道。



    “不可能!”



    李灵溪嗤笑道。



    “你真的以为几十年前的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当年你贪图白家龟象功,联合一十四人在水井下毒,将白家上下一百七十一口尽数毒死,可却未曾找到龟象功图谱,一怒之下便一把火烧了白家,伪装成门派寻仇的迹象,是也不是?”



    段六甲手掌紧紧握住龙头杖,关节咔咔作响,吼道。



    “你这丫头,胆敢信口雌黄!”



    李灵溪耸了耸肩,说道。



    “本来也没想让你承认,本小姐此行是来铸融山庄借点东西,没想到却遇见了你这老东西,我说你怎么消失的如此干净,原来是躲到了这里。”



    段六甲指着少女,咬牙切齿。



    “给我上,杀了这个丫头!”



    周围弟子听见段六甲下令,再次将二人团团围住,白发老者双手抱起少女放在肩头,生怕少女被伤了一根毫毛。



    “住手。”



    一道人影自远处楼阁中飘下,缓缓落在战圈之中。



    来人中年模样,眉目间却是英气勃发,暗红色长袍胸口处以金线绣着火焰图案,长发披散肩头,手上握着一柄黑色剑鞘长剑。



    众弟子见到来人皆是收起兵器,弯腰抱拳,齐声道。



    “拜见庄主!”



    中年人问道。



    “五长老,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段六甲往前一步,抱拳道。



    “庄主,这二人一路闯进我铸融山庄,出言不逊,我这才纠集弟子想将这二人请出庄去。”



    中年人哦了一声,对着众弟子摆摆手。



    “都下去吧,带着受伤弟子去疗伤上药。”



    众弟子抱拳领命,便开始收拾残局,抬起受伤同门退出练武场。



    “你们呢?”



    中年人转身看向那一老一少。



    李灵溪从白发老者肩头跳下,说道。



    “姑奶奶我想借铸融山庄斩天剑和七重极妙盒一用,你就是这的管事吧,快给我去拿。”



    中年人轻笑道。



    “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口齿伶俐的很嘛。”



    又被叫成小丫头的李灵溪心头不爽,撇嘴道。



    “借不借,不借就给你也打趴下。”



    “你!”



    段六甲怒吼着就要出手,被中年人拦住。



    “我也不好以大欺小,若是你能接住我一招,我便将这两件宝物双手奉上,如何?”



    “一言为定!”



    李灵溪满口答应,随即又补充道。



    “不过不是我跟你打,我怕给你打成残废,那铸融山庄以后可就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是他跟你打。”



    李灵溪指了指身后白发老者,白发老者向前一步,魁梧的身体将少女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



    “好。”



    中年人朗声道。



    “这一招,名为三更天,小心了。”



    话音落地,七尺长剑直刺而出,白发老者双手叠放胸口。



    咚!



    一声巨响,白发老者倒飞而出,撞在一侧山壁上,口吐鲜血,生死不知。



    中年人收起从未出鞘的长剑,缓步走到少女身前,笑呵呵的说道。



    “看来,这两样东西你是拿不走了。”



    少女嘴角抽搐,罕见的出现些许害怕神色,这一路上,靠着白发老者,她可谓是一路坦途,没想到在这踢到铁板上了,她想过铸融山庄庄主会很强,可却没想到竟强悍如斯。



    李灵溪咽了口口水,壮起胆子说道。



    “好...好吧,你...你...你厉害,我这就走。”



    说完便转身向着来时路走去,一掌手掌搭在少女肩头,在她听来宛如索命鬼一般的声音响起。



    “别急着走,你还没接我一招呢。”



    西岭城。



    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来来往往的都是整装待发的官兵,时不时有斥候骑着满是鲜血的战马由打城外跑进将军府。



    “报大将军,敌军已到达黄山口外三十里。”



    “再探。”



    “遵命。”



    “报大将军,敌军已在黄山口外十里安营扎寨。”



    “有多少敌军?”



    “禀大将军,看不清,军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尽头。”



    “再探,我要知道敌军人数。”



    “遵命。”



    随着雨息大军的临近,整个西岭城都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气息,就连以前整日狂吠的家犬近些日子也没了声响,马厩中战马一个个也都打着响鼻,显得烦躁而不安。



    李乐溪已经在将军府待了整整一天一夜,眼睛中满是血丝,听着一个个探子回报,下出一道道命令,眼睛却是始终盯在面前的堪舆图上。



    “乐溪,我回来了。”



    一道黑色的人影迈步进了大堂,李乐溪抬头看去,正是前些日子被他安排去大黄山埋伏的长孙小满。



    “怎么样?”



    李乐溪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问题了,两万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都埋伏好了,战马也都用树叶盖住藏到林子里了。”



    长孙小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回答道。



    “若是我再派一千死士趁夜色偷袭雨息军营,你觉得如何?”



    李乐溪问道。



    长孙小满摘下头盔捋了捋碎发,说道。



    “计策倒是好计策,可我们想到了,雨息也一定想到了。”



    李乐溪沉声道。



    “我就是赌他认为我想到了所以不会派兵去偷袭。”



    长孙小满问道。



    “将计就计?”



    李乐溪点了点头,随后叫来传令兵。



    “让许褚将军挑选一千死士,今晚趁夜色袭击敌军驻地。”



    传令兵领命而去。



    长孙小满说道。



    “我劝你还是省着点用,我们手里的将士每一个都不能白死。”



    李乐溪点点头。



    “我不会让任何一名将士白死。”



    长孙小满问道。



    “若是这第一战你输了,之后该如何?”



    李乐溪端起茶碗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长出一口气说道。



    “若是这第一战输了,之后这西域便再无我这大将军容身之处了,还有什么之后。”



    长孙小满哈哈一笑,说道。



    “你知道就好,若是输了,别说别人,我长孙小满第一个不服你。”



    李乐溪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拍了拍长孙小满的肩头,轻声道。



    “上了战场一定要加倍小心,我宁可这一战输了,也不愿你死在那。”



    长孙小满一巴掌拍掉他的手。



    “你晦不晦气,老子这还没上战场呢你就先咒我死了。”



    李乐溪收回手,说道。



    “你这性格,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这不是担心你杀红了眼,身陷重围。”



    长孙小满笑道。



    “这你放心,阎王爷一时半会还收不走我。”



    二人闲聊一阵,门外又走近一人,李乐溪起身问道。



    “赵将军,城墙上布置的如何了?”



    来人正是西岭城守将,赵彩瓷之父赵风伯。



    赵风伯哈哈一笑。



    “这你放心,城墙上每个垛口安排五名官兵,三名弓箭手,前边的死了后边的直接就能顶上,箭矢滚木也都已经运上了城墙,瓮城内火石也都已经埋好,城外也按照你安排的在地面之下埋好了诸多巨石以防雨息掘洞入城。”



    李乐溪点点头。



    “那便好,羽翎军那边怎么样了?”



    赵风伯回答道。



    “羽翎军新城墙那边也都已经安排妥当,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将士放哨,歇息的将士也都是睡在走马道上,百万箭矢也都已经运过去了,我还派了五千城内官兵给他们送粮草。”



    李乐溪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喃喃道。



    “接下来便是等着雨息大军跨入黄山口了。”



    长孙小满在一旁问道。



    “这第一战,你估算敌我损失应该会有多少?”



    李乐溪坐在椅子上,闭眼仰着头,嘴中说道。



    “若是顺利,我能留下雨息至少十万人,至于我军将士,五万吧。”



    赵风伯心中一惊。



    “布置如此妥当,我军为何会损失如此多的将士。”



    李乐溪脑袋摇摇晃晃,似是坚持不住睡意,口中声音微不可查。



    “兵者,诡道也。”



    长孙小满站起身,对着赵风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二人缓步向着堂外走去。



    堂外再次跑进一人,看样子却不是城中官兵,身着棉布衣衫,喊道。



    “报,少爷。”



    李乐溪口齿不清的问道。



    “何事?”



    那人看了看长孙小满赵风伯二人,似是有些为难。



    “没外人,快说。”



    李乐溪不耐烦的说道。



    那人一咬牙,张嘴说出一句话,原本昏昏欲睡的李乐溪如遭雷击般的坐直身体,眼睛瞪的滚圆。



    “二小姐在南诏遇袭,重伤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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