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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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再次发作的血毒

虽然成功的吞吃了紫芒纹,成功的化解了药力,但骆天的武道修为依然很弱,身体条件依然很差。毕竟骆天的身体已经被血毒残害了八年,也已经八年没有习练武道了。

    在行走途中,骆天的头脑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自己在极人之地中一直不断吞吃紫芒纹,自己被废了八年的身体会不会痊愈?血毒会不会最终解决?自己的武道修为有没有可能提升到巅峰阶段?

    那么,自己是不是应该尽量熟练一下风云一式?毕竟自己已经有八年没有运用了。

    想到这里,骆天再次伸出了食指。依然是风云一式,因为这是行走途中最简单的动作,也是最合适的招式了。

    可是,还没有走出十几步,骆天只能无奈的放弃。罡风实在是太烈了,在巨大的压力下,行走都是困难无比,又怎么有多余的精力练习招式呢。

    在这极人之地中,自己想要提高修为,到底还是要靠芒纹啊。

    这几个时辰里,骆天用上了所有的修为和力气,也只走了不到百步。紫芒纹区域,对骆天来说,仍然寸步难行。看了看帖子里的储物空间,骆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百步中就连一条紫芒纹都没有遇到。

    可是,骆天还是咬着牙再次跨出步子,他必须继续行走,他必须在前面抓到紫芒纹。因为,他要修复身体,他要提升早就荒废了的修为。经历过修为被废的八年后,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可以重新提高修为,骆天不得不珍惜。

    骆天用上了一切手段行走,如果实在走不动,那就在地上爬上一会儿。可是地上也有罡风,地上的罡风也很猛烈,骆天只能再次站起来接着走。走,原来也可以有很多姿势。弓着身子可以走,背过头来倒着也可以走,还可以在左右之间晃着身子,骆天都已经在地上打滚了。

    骆天根本就没休息过,他不能休息,更不愿休息,必须快点抓到下一条芒纹,他必须快速提高修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把雪儿治好,他要找到老头子,他还要弄清楚琉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次内视,身体果然被修复了,骆天能够感觉到自己早已被血毒破坏的身子已经修复了一些,虽然那是很小的一部分。自己真的可以再次习练武道了,骆天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老头子教的招式,只要将自己的身体治好,武道修为终究能提高上去。

    骆天的眼睛是眯着的,因为他要专注行走。但这并不代表骆天的精力放松,事实上,在之前提升了一点儿修为以后,骆天一直都在尝试着运用念力。自己的身体毕竟修复了一部分,这样也就能够更长时间的运用念力了。

    罡风朝着骆天卷了过来,骆天却没有躲避,反倒是嘴上露出一抹微笑。左手飞快闪出,果然是一条紫芒纹。

    这是骆天抓到的第三条紫芒纹。

    骆天很惊喜,但同时也很犹豫,到底吃还是不吃?

    吃了,就可以修复自己之前残破的身体,还可以提升自己早已荒废了的武道修为,但同时弊端也很大,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更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骆天最终还是吞进了口中,然后,骆天摸到地面上的石块,再次狠狠地撞去。

    如果天真的要亡我,即使死在这极人之地中,又有何不可?

    可是,这一次骆天只能失望了。

    额头上有一个红红的血印,骆天带着一种赌徒的心态撞向石头,最终却没有昏迷过去。感受着脸上留下来的血汁,骆天不禁在心中菲薄了老天爷一句:难道真要让我再次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吗?

    骆天只好闭上眼睛,想不到,连昏迷都成了一种奢望。

    就像上次一样,腹中一开始是暖暖的感觉,然后慢慢的变大,膨胀起来,一道道液体在自己的腹中不断滚动,仿佛在寻找着出口。

    骆天的手指破了,被自己咬破了。因为骆天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怎样熬过痛苦,他将手指放进了嘴里,他实在是什么都顾不了了。

    手指上的血滴在嘴里,让骆天的神智更加清明,同时那种吞服芒纹的疼痛也更加明显。骆天真的很想昏迷过去。

    感受着腹中不断流动着的涓涓细流,骆天很吃惊。骆天紧张的看向自己的肚子,发现自己并没有爆体而亡,本来膨胀的肚子竟然渐渐的干瘪下来。

    腹中依然疼痛,但要远远低于上一次。仿佛那些芒纹的药量细流在一瞬间减少了许多。骆天不解,他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骆天的脸上仿佛盖了一层薄霜,慢慢渗出滚动的汗珠。骆天在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将要承受怎样的后果。

    有时候,人们总会因为惊恐的原因,而觉得时间过得很长。但其实连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骆天腹中的疼痛居然在逐渐的减弱,然后一点一点消失了。

    这根本就是没有预测到的事情,甚至就连独孤春雨都没有想到,不然她不可能不提醒骆天。慢慢的感觉着身体各处的动静,当初因为血毒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势正在一点一点的康复,好像本来虚弱的身体再次增强了。

    骆天不解,但这并不妨碍骆天的兴奋。事实上,骆天根本就是很兴奋,非常兴奋。虽然,刚才那种膨胀的感觉依然很痛,但却还在骆天的最大承受范围之内。想不到,这一次自己居然这么轻易的就度过了。

    食指再次前伸,还是像上一次一样在低空中划出直线。直线根本就看不见,那纯粹是骆天的手指轨迹而已,但骆天却在自己划出的轨迹上发现了气流的波动,那分明是天地气息的变化。骆天只是单纯的运用手指而已,并没有拔剑练习,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自己根本就说不上来。

    但骆天却是明白,自己的武道修为确实提高了。

    骆天快要喜极而泣了,武道修为再次提高了,自己居然在短短几个时辰中达到了武道修为初期。

    骆天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自己在老头子的监督下日复一日的习练,直到自己身重血毒前还仅是微微摸到武道修为初期的门槛。而这种习练速度,即使在那位鸡头似的师叔看来,也已经是进步神速了。要知道,雪儿踏入武道修为初期的时候,可是已经十五岁了,比自己完了整整五年啊。

    不解,迷茫,兴奋种种情绪统统出现在骆天的脸上。

    不大一会儿功夫,骆天的脸上只剩下了一种表情,那就是痛苦。躺在地上,骆天的脸都绿了,双手反复的拍着自己的胸腔,最终一直咳个不停。

    腹中再次翻滚,骆天腾出一只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喉咙,手指配合着嘴中的咳喘渐歇用力。动作是那么的流畅,骆天早已经熟悉了这种动作,也早就熟悉了这种痛苦。

    血毒发作了。

    骆天不得不跪起身子,舌头一直向外伸着。

    喉咙涌动,最终咳出一口黑色的血。

    但骆天还没有歇下,因为腹部还在翻滚,紧接着再次在地面上吐了三次。

    黑色的血液流过,即使是极人之地中的石岩也伴随着冒出的一缕黑烟凹陷下去。

    骆天终于明白了,明白了整个过程。这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芒纹进入腹中,在外部罡风的压力下,一点一点的分解药量,但就在药量不断积累沸腾的时候,自己体内的血毒突然跳了出来,而那些药量也仿佛找到了出路,竟是有一部分渐渐的被血毒给吸收了。

    也正因为血毒吸收了一部分,自己身体刚好能接纳另一部分药量,从而使得自己的身体再次被修复,修为也增进了不少。

    看着地面上凹陷的小坑,骆天的神色很复杂。八年前,自己正是因为身重血毒,才导致身体羸弱不堪,武道修为尽数被废,让自己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废材。而这八年中,自己习不得半点武道招式,偏偏还要隔三差五的承受咳毒之苦。

    想不到,这一次就在自己遇到可能疼痛而死,爆体而亡的危险时,却是血毒再次出手,吸收了一部分药效。同时却也让自己避开了活吃芒纹所带来的危险。

    骆天想哭,却终是哭不出声来。

    但紧接着,骆天再次陷入一种深度的恐慌当中。随着自己吞吃更高质量的芒纹,血毒也就吸收的更多,那么血毒会不会推翻自己的压制,再次侵蚀自己的身体。

    紧张的闭上眼睛,骆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骆天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血毒确实在壮大,但却没有扩散。

    当初自己在九长老还有火金、火木的帮助下,将全身的血毒集中压制在自己的丹田部位,又根据自己悟得的水琉璃和火木的木字诀专门为血毒开通了一条通道,这样既能变废为宝充当杀器,又能更多的排出血毒。

    这一次却是怎么都没想到,丹田部位的血毒虽然壮大了不少,却还是紧紧的龟缩在原处,并没有扩散一丝。

    骆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再次感叹命运的不公。这到底是好还是坏?谁有说的准呢?

    在罡风中慢慢的起身,骆天感受着激烈的罡风,再次整理思路,向前踏出一步。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

    身体在慢慢的康复,修为在废了八年后再次提高,骆天完全有自己高兴的理由。但这一刻,立在罡风中,骆天却是很平静。自从进入秘境,这是自己第一次以一种平静的状态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无人之地中与金眼狼的生死搏斗,错入迷魂阵后的悲惨幻觉,长盒子的欣喜,时空裂缝的奇遇,极人之地当中的累累伤痕,以及活吃紫芒纹的无奈与其中夹杂着的疼痛和高超的回报。一幕一幕在骆天的眼里闪过,金眼狼的狼皮被扔进了储物空间,长盒子被扔进了储物空间,还有一条条青芒纹,还有一条闪亮的紫芒纹,最后,自己本来重创已久的身体得到了修复,武道修为再次恢复到初期阶段。这一切紧紧是发生在连三天都不到的时间里,如果搁在以前,自己肯定想不到会有这么复杂而离奇的经历。

    步子没有因为武道修为达到初期的缘故而刻意提升,也没有在更加猛烈的罡风中丝毫减慢,而是在一种平静的心态下均匀的迈着。

    罡风刮过自己的脸颊,渐渐地渗出了血,骆天没有用手去抹下,既然已经流血,动或者不动,又有什么区别呢。

    脚板落在一块突出的石岩上,身体向侧方大角度的倾斜,石岩上的脚掌滑开,另一只腿飞快的移到一旁。整个动作显得极为流畅,极为自然,即使是这样的扭歪都平静到了极点。

    渐渐的深入紫芒纹区域,罡风吹的更加猛烈。每一缕罡风都像是一把刀,而在这漫天的罡风中,压力自然也大了许多,每一次的抬腿都必须用上比刚才多一倍的力气。但是,力气正在体内反复的调节着,腿上的动作却仍然没有停下。

    骆天的脸庞,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眼里淌进了一道血水,朦胧中,骆天用手揉了揉眼睛,就像一个眯眼的孩子一样,只是单纯的动作,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因。

    不去在乎身上早已被罡风割出的鲜血淋漓的口子,不去在乎腿上千钧般沉重的压力,甚至丝毫不理血肉模糊的脸。骆天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在极人之地平静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