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少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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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委屈的踏雪

早上,骆天抓起一小撮泥土,在手里搓了搓,又放在嘴边闻了闻。

    龙浩和雷动站在一旁,“有什么情况?”

    骆天想了想,又沾了一点放在鼻尖,然后看向雷动说道:“踏雪的尿味儿没有了。”

    龙浩和雷动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终于,龙浩开口道:“经过一夜时间,这种马尿味儿挥发而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长老让我们护卫你,可不是让你在这儿为一团马尿消磨时间。”

    骆天摇了摇头,脸上罕有的凝重。

    “我昨天在踏雪的尿液上撒了一点药水,别说一个晚上,就算是十个晚上,我也能闻得出来。”

    “可是,现在确实什么都闻不到了。”

    听到骆天的话,雷动和龙浩亦是沉思不语。

    “昨天刚过来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对劲儿。”骆天摊了摊两手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的气味都能够被无声无息地消散或者也可能是被掩盖,当然也能够慢慢的干扰村民的活动。”骆天用手在地上划来划去,终究是放弃了这种无聊的举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找出源头只有一个办法了。”骆天朝雷动勾了勾手指,雷动俯下耳来,听着骆天的话,脸色很是难看。

    “你确定只有这一个办法?”

    骆天点了点头。

    “真确定?”

    骆天再次用力点了点头。

    雷动的脸上顿时滑稽到了极点,“那好,我只会小姐一声。”

    “停,等等,大个子。”骆天急忙拦住将要离去的雷动,大声说道,“如果你告送你们家小姐,那我们还查个屁啊!这件事情不就完全泡汤了吗?”

    雷动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越是这样就越是难以抉择。

    龙浩看了看骆天,又盯了一会儿雷动,说道:“很为难吗?不行就直接打一架算了。”说着就要拔剑。

    这一次雷动倒是没有摆出战斗狂人的架势来,一双眼睛盯着骆天一字一句的说道:“就这一次。”

    骆天第三次点了点头。

    龙浩还剑入鞘,嘴上却是露出一抹得逞的轻笑。

    整整一天,三个人都在忙活,准确的说是三个人,一匹马。

    骆天舒服地坐在踏雪背上,嘴里哼着鬼叫春似的儿歌,手上却是对着雷动指手画脚,大声嚷嚷。“大个子,快点儿,到那棵树下面。”“停停停,就是这儿,这儿正好。”“哎哎哎,等会儿等会儿,到那口井旁边。”“过了,过了,倒回去,倒回去,快点。”“那谁家的墙角啊?怎么还凸出来一块土坯啊。行,就那儿了。”“快点,磨蹭什么啊。”

    雷动在前面牵着踏雪,大黑脸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表情,有不忍,有无奈,更有厌恶。

    当然,后面的龙浩也没闲着,手里拿着几个瓶子,眼里满是厌恶之色,恨不得立即把瓶子捏碎,但终究是摇了摇头,俯身做事。

    踏雪喘着粗气,两眼无神,甚至腿脚都有些发软了,更可气的是身上还要驮着这么一个动来动去,一开始就极为讨厌的人,如若不是雷动还算自己的半个主人一直在前面约束着,估摸着自己早就暴起伤人了,真以为漂亮的白马就这么好欺负么?

    关键是,现在的自己是真没力气伤人了。

    一路上骆天遇到了不少天枢卫的人,很是热情得打着招呼,用骆天的话来说就是在马背上坐着的那个人永远是最寂寞的人,所以必须要多说点儿话才行。

    “啊,草兄弟,不是说了要注意风度的吗?要像我这样,即使坐在马上,依然要玉树临风。”

    草上飞放下手中的活计,看着骆天的背影想了想:要不,俺也去找匹马,那到底是黑马好呢?还是白马好呢?

    “啊,林大哥,上回在草兄弟那儿分得的药粉还留着吗?没有就和兄弟说一声哈,价格好商量。”

    “啊,八爷,药还不错?哈哈,那是,那是。”

    “啊,这位兄弟,好好好,我说怎么一大早就听见喜鹊叫啊,原来是遇到贵人了,兄弟我手里有不少小玩意儿,大家都是男人,有空看看哈。”

    总之,这一天,骆天很忙。

    夜半子时,九长老屋里却是一片明亮。

    九长老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腰上的酒葫芦,估摸了下时间,问道:“有消息了吗?”

    立在一旁的柴不古抱拳说道:“回禀长老,还不曾有线索。”然后稍微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长老,他,能行吗?”

    九长老靠近柴不古,盯了柴不古好一会儿,看着柴不古有些哆嗦的样子才没好气的说道:“他娘的,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柴不古赶忙退后一小步,心里却是想着九长老的这句话,有些纳闷,圣族长老不是挺自持身份的吗?

    一个时辰后,九长老终于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龙浩抱拳,在九长老耳边轻声说道:“长老,找到了。”

    九长老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步下台阶,突然又回头望了一眼龙浩,有些愠怒的说道:“袖子上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沾了这么多泥土?还有这是什么味道?”然后走出院门,“在外行走,要时时刻刻顾着护龙卫的脸面。换身衣裳再出来。”

    龙浩看了看脏兮兮的袖子,一脸黑线。

    九长老领着柴不古等人到了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另一份光景,刚才还因龙浩袖子而起的怒气竟是一扫而空。

    只见独孤春雨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骆天,满脸泪花,哭泣着说道:“你,你,我就知道,自从遇到你,准没好事。你看看,你看看,踏雪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儿了?”

    “停!”骆天大吼了一声,“什么叫我把踏雪糟蹋了?你说清楚好不好,我还是童男子呢?呸!再不济我会对一匹马有想法?”

    “哈哈,哈哈哈……”听完骆天的话,众人尤其是天枢卫皆是大笑了起来。

    九长老看了看跟上来的龙浩,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个,踏雪被骆天喂了泻药。”

    这一切都归咎于骆天想出得那个法子,那个唯一可以找出源头的法子。

    法子很简单,无非就是给踏雪喂上点儿泻药,然后在骆天的指挥下,让雷动牵着踏雪在村里来回晃悠,顺便时不时的择地排泄一下。而后面跟着的龙浩则是在每一团踏雪的排泄物上洒下骆天自配的药水来保持气味儿。入夜后,骆天又是一处一处的闻了个遍,最终确定这一处就是源头,或者说是离源头最近,因为越是靠近源头,落雪的马尿味儿被掩盖的就越是厉害,而这一处恰恰是闻不到丝毫尿味儿。

    法子很简单,只是苦了最为听话的踏雪。

    而踏雪此时还在一旁无精打采的趴着,看上去一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样子,耷拉着脑袋,眼睛里却是满含泪水。人家还是母马呢?居然让人家喝这么多水,还在这么多地方小解,这,这多羞马啊?

    雷动艰难的抬起头,低声下气地对着独孤春雨说道:“小姐,我……”

    “你闭嘴。”独孤春雨根本不给雷动解释的机会,“你们,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踏雪,你们都不是好人。”说完又抱着踏雪呜呜的哭了起来。

    骆天看着独孤春雨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让你们家踏雪自幼就吃香料长大,尿味儿自然也是最为特殊。再说这么多匹马里,也只有这匹母马最通人性,让它尿哪儿它就尿哪儿。”

    “你还说!”独孤春雨嚷道。

    然后只听“哇”的一声,骆天竟然也是直接哭了起来,还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我容易吗?我白白贡献了几个瓶子不说,入夜后还要像狗一样左闻右嗅,就是为了寻找哪里没有马尿味儿,直到现在我鼻子里还满是尿味儿呢?左右我都讨不了好,我找谁说理去。”

    龙浩鼻子一酸,接着打了个喷嚏,看了看新换上的衣裳,又摸了摸干干净净的袖子,想到:我可是大半天都在马尿上滴药水了,连袖子上都沾了一大片,我还想说理呢。

    雪儿有些心疼的拉了拉骆天的衣角,小声地说道:“骆天,你往眼里少放点辣椒,我还要烧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