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灭亡录
字体: 16 + -

第17章 灭赵(6)

    王翦第一次带领秦军主力,由上党东部高台地从发,拿下军事重镇阏与,被李牧赵军阻隔在漳水,难越雷池。再次王翦带秦军主力,为了与桓齕的部队呼应,避开李牧军团,从太原郡出发,拿下险要井陉关。李牧领王诏,商议发兵北方,再阻隔王翦大军与赵国大门之外。

    司马尚和桓齕的军队对峙与肥下和宜安,为李牧的军队解决了后顾之忧。并发井陉关,粮道漫长,粮草辎重的保障,是和秦军长期对抗的保障。秦国有三大粮仓,两处在巴蜀之地,一处在关中。当年韩王派间谍郑国去给秦国修渠。名为秦国谋福,实为消耗秦国民力,减缓攻打六国的步伐,没想到郑国渠修整了,关中成了沃土,为了秦军输送粮草,反而加速秦国的步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发兵是不成问题,可是赵国能够拖多久,这是李牧此刻最关心的问题,可是王命不可违,李牧只好尽快部署好,早日拔营出发。从武安到番吾,本是平原的开阔地带,利于行军,更何况赵国的骑兵是七国中最为厉害的,机动灵便。几日后,李牧大军就抵达了番吾,秦军还在休整之中。

    梦在不着边际的地方破灭。李牧勒住马上的缰绳驰骋在赵国的大地上,四处奔波,以最快的速度奔走前线,无一日空闲,无一日不全身心地对抗蝗虫般蚕食赵国的敌人,像一个修补自己深居王宫王上苟存幻想的工匠,身心俱备,可是不得不强撑,梦不能灭,国不能灭。

    王翦矗立在关城头眺望,李牧大军如席卷大地上的疾风来到自己眼线内,摸着城垛,自能看着赵军开始布防,长叹不已。李牧军团到达番吾后,立刻下令像往常一样,修筑工事,坚固城墙,派出小股骑兵对四周秦军动向进行探查,安排军需令按时发放军粮,节省用度,和部将们商量如何进行持久战的打算。

    部将先前面带忧色,拱手道:“要与秦军打持久战,军需供给是最重要的,我军长途奔袭至此,所带辎重甚少,如何供给军粮不得不慎重考虑啊!将军。”

    李牧深深地点头道:“我军和秦军不同,要是军粮出了问题,我军必不能久战。”

    白面小将微笑着,拱手道:“将军,走水路是最快的运输渠道,将靠近滏阳河支流鄗邑的作为中转站话,从邯郸往番吾运输军粮只需要几日的时间。”

    其他部将皆对李牧将军白面小将,面露钦佩之色,心中想这位白面小将安排真是巧妙利用河流分布,解决了军粮运输问题。

    李牧摸了摸自己胡须,紧锁眉头深思了一下,“这样安排虽是不错,可是这样我们意图一定会被秦军探查到,到时偷袭鄗邑,我们就不得不防,为了加固鄗邑,我军就会有分兵,这样我军实力就会削弱。你们说是握紧的拳头有力,还是摊开的手掌有力?”

    刚才部将们脸色喜气之色,也消失不见了。换上忧虑之色,到了番吾,都暗自嘀咕着,到了番吾,虽说堵住秦军,到也让我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白面小将捏嘴笑了笑,“将军所忧虑不无道理,但是驻守鄗邑,也有其妙处。”

    李牧脸色一喜,“此话怎讲?”

    白面小将淡淡道:“分兵鄗邑,即使为解决我军的军粮问题,也可以和番吾互为策应,使秦军更加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出兵进攻邯郸。”

    李牧拍案,起身严肃地看着诸位部下,“为了我军,也了我赵国,必须守住番吾,也必须保住鄗邑对番吾的补给,李将军听命,本将军命你带军驻守鄗邑,若鄗邑有失,提头来见。”

    白面小将收起笑颜,正色道:“末将领命。”

    李牧坐了下来,脸色已经紧绷着,目光坚定,“李将军出发去鄗邑,诸位与本将军誓死守住番吾,让井陉关的秦军难跃雷池。”

    众人拜道:“诺。”

    李牧的军需令顺水路到了邯郸,进入赵王宫,拜见赵王迁,将李将军要的军粮数目禀告给赵王迁,赵王迁脸色忧郁,没有正面答复军需令,挥手示意他下去等候消息。军需令走后,赵王迁脸色大变,大骂道:“这个李牧真是不体谅寡人的难处,一心只想着他的兵士,一开口就是几万石粮食,寡人到哪里给他凑粮食。”

    赵国这几年虽是小有丰收,但连连征战都充作军粮了,本来耕地面积都不大,国家储备的粮食真是不够了,寡人到哪里给他凑粮食去,心中犯着嘀咕,气息消了,又开始犯愁了,回到自己座位坐下,摸着额头,不住的叹着气。偌大宫殿空唠唠地,几个宫女和内侍都端庄的站着像是没有生气的木偶,怎么让自己碰上这个烂摊子。

    也骂完了,也嘀咕完了,也该办事情,谁让自己是这国家的王,伸手唤来内侍,“去给寡人传豫让和郭开进殿。”内侍道了声“诺,”就出殿去传唤大人们了。

    老迈的豫让和面带笑然的郭开都来了,免了宫廷的俗礼后,两位都入座了。赵王迁捏了捏嘴唇,“寡人这次找二位是为了和你们商量军粮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我赵国邯郸城仓库没有余粮了,前方将士又要粮食,你们说寡人该怎么办?”

    豫让眯着老迈的双目,沙哑地声音道:“为今之计只能到带重金到他国去换粟了。”

    赵王迁板着指头算着,有些不愿道,“要带重金去换粮食,这样划算吗?”

    豫让恳切道:“国家危亡之际,切莫因为一些小利而失了大利啊!”

    郭开坚定道:“豫让大人说的在理,若是用重金为王上换来粮食,保住大王的山河,这些到时可以收回来的。”

    豫让轻哼一声,郭开的话说得不中听,但是在理,自己也不好驳斥他,只是点头表示支持。

    赵王迁脸色显得有些无奈,“好吧!也只能如此了,郭爱卿就有劳你跑一趟了。”

    郭开跪拜道:“诺,”嘴角露出淡淡一笑。

    带着王上从府库里拨的几箱黄金,到魏、齐和韩各国奔走一番,靠着黄金和自己一张巧嘴,花了一半的黄金凑足了粮食,剩余的都中饱私囊了。大摇大摆很是风光地押送着粮草回到邯郸,赵王迁很是高兴,立刻给郭开加官晋爵,擢升为上卿。

    三分之二的军粮送往前线,三分之一留在邯郸的仓库以备后用。军粮由水路送抵鄗邑,再又军队押运至番吾,频繁的军队调度,出了探查的秦军有所察觉,立刻将消息传递到了井陉关。军帐内,王翦升帐,议论此事。赵雷先前道:“启禀上将军,末将以为此时可以攻打鄗邑,一探其究竟。”

    王翦望了望其他部将,“诸位以为意下如何?”张老将军上前拱手道:“末将以为此举有些冒进,攻打鄗邑,番吾援兵必至,到时候恐有两面夹击之险。”

    王翦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沉思一会儿,“此次我军伐赵出兵多少?”卫将军道:“禀告将军,此次我秦国出兵粗略有三十万,赵国粗略有二十万。”王翦微微笑了笑,表情还是很严肃,多少年的风霜剑雨,自己的表情依旧如钢铁般坚毅,“喔,我秦军主力有约十五万,一万军队驻守阏与以为策应,九万军队由桓齕统领。李牧率领的赵军,粗略不过十万,重兵驻守鄗邑,已经分兵,我军若是围攻鄗邑,不是什么难事。”

    王翦顿了顿,“但是本将军想知道是李牧如此做,是特意安排,还是迫不得已如此。若是有意如此,我军就要小心行事,若是迫不得已,拿下鄗邑,就会掐住李牧大军的脖子,使其动弹不得。所以赵将军方案可行,但是还要等待时机。”

    众位部下皆道:“诺。”

    “派人继续探查,一定要摸清李牧的意图。”

    “诺。”

    王翦生命中难遇的劲敌,部署行动比往日谨慎又谨慎,绝对不能贸然出兵,绝不能出现小小的失误,绝不能给李牧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这绝不是神经过敏,因为小小纰漏往往是致命的。

    在番吾赵军大营中,李牧和几个部将正在案几前看着地图,一名斥兵进入营帐报:“将军,军粮已经押送至鄗邑,如何安排请将军示下,”李牧离开案几,到了斥兵面前,微微一笑道:“好,你会告知李将军,说本将军的安排已经写在帛书,要其务必谨遵将令,不得有误,”斥兵接过帛书,拜道:“诺。”

    夜色早早落入安静的城池,郊外的护城河,平静流淌鱼儿的目光。银白色月光,磨亮了枪、刀、剑、矛、盾、斧各自兵器,寒光渗透了疲惫的目光,刺入骨头。

    斥兵带着帛书,快马回到了鄗邑,拜见白面小将,递上帛书,白面小将看后大喜道:“果然还是李牧将军想的周到,去传本将将令,让各旅乡良人到本将军帐中议事,”有些疲劳的斥兵拜道:“诺。”

    几个时辰后,几个旅的乡良人进入军帐,拱手道:“拜见李将军,”白面小将还礼道:“众位都来了,我们开始议事吧。”乡良人拜道:“诺。”

    白面小将回到案几前坐下,面色平静,微微一笑,带有几分媚态,“李牧将军特意嘱咐本将要小心行事,诸位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误,”乡良人皆点头称是,白面小将也就不绕弯子了,单刀直入地将李牧将军的安排转述了一遍,细腻光滑的脸蛋立刻严肃起来,也能了使人多几分敬畏之情,“李牧将军的话,你们可听明白了吗,”乡良人们齐声道:“属下明白。”

    “好了,你们下去安排吧!”诸位乡良人拜道:“诺。”白面小将摆了摆手势,示意他们下去。几位乡良人回到各自旅队,安排任务,往车上转载着军粮。还有人往麻布袋子装沙石,捆好后也放在车上,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运粮船在芦苇荡里被秘密拆毁,搅起的灰白色芦花在风中飞舞,轻盈像飘过的羽毛,飞往各处各地,祥和宁静地停泊在水面上,睡去,梦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