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灭亡录
字体: 16 + -

第14章 灭赵(3)

    渴望得到,却无法得到,是怎样一种滋味。

    怀中狭隘的信念一直,拼死到底的人,是值得敬佩,还是可悲。

    李牧率军有条不紊的撤退到太行山以东,驻扎于武安城下。

    副将率一路军队,埋伏于山隘险道,保护大军顺利撤退。

    王翦也率秦军有序的撤回阏与,沿途也设伏兵,保护大部队撤离。两位将领都心照不宣的留下后手,都顺利撤回到自己安全地区。

    王翦留一部分军队留守此处,一窥敌军动向,大部分军队有自己亲自率领撤回太原郡休养生息,以备再发。

    李牧出兵久战而无战功。赵王宫内殿上,赵王迁收到斥兵送来的前线的军情,手上攥着绢帛,拍案怒道:“李牧怯敌畏战,不战反退,无夺回寸土,如今住在武安城下,寡人欲下诏将其严办。”

    豫让躬身劝道:“大王不可,我赵国能战之将,已不多矣,若严办了李牧,恐无人领兵来对抗秦国。”

    郭开先前进言道:“豫让大人所言极是,李牧虽有小过,但无大错。李牧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王上可以下诏严斥于他,命其以后不可延误战机,应当主动出击夺回失地。”

    郭开的话让豫让听着有些不舒服,脸色不悦,心想道:“郭开果然投机的人才,在王上面前明则是为李牧说好话,实则是借王上的手打压李牧。这样既做了好人,又得了实利。”

    赵王迁瞧平素站在自己这边的郭开也开始为李牧开脱,心中很是不悦,但是把郭开的话细想了一遍,也有几分道理,气色平缓道:“就依照爱卿所言,下诏斥责李牧,让其戴罪立功。”

    豫让和郭开皆拱手道:“诺。”

    豫让走出内殿,无奈叹息着。郭开满脸春风,一脸微笑。

    赵王迁使者,快马加鞭到武安城下,进入李牧军帐中,以赵王迁的口气严斥了李牧。

    使者走后,帐中部将和副将皆是愤愤不平。

    白面小将,向前不平道:“以为赵国与秦国对战,赵国的将领皆是溃败而逃,割地赔款。将军此次作战,坚守不出,使秦军不战而退,此是无寸功吗?末将为将军不平。”

    两列部将都面面相觑,低语着,“是啊,大王怎么能如此不明是非,”“将军不战退敌之功,大王丝毫未见,只知道派人来斥责,”“是啊,说的对。”

    李牧将军,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大家不要议论了,守土安国,本是我等将士的职责,是否有功,这全赖王上定夺。我们作为王上的臣下,忠君报国就是,不可有怨愤之意。”

    副将和部将皆躬身道:“诺。”

    李牧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白面小将还有话说,也被李牧自制了,“好了,你也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白面小将随着属下都退了出去。

    李牧手放在案几上,一手撑着额头,无助地叹息着。

    王翦退守到太原郡后,在案几铺好绢帛,拿起毛笔,写着秦国小篆,“臣王翦,自率军来到赵境后,与李牧对战多日,未建寸功,空耗粮饷,请王上下诏责罚,王翦上。”

    写好帛书后,命斥兵快马送回咸阳。自己穿戴好盔甲,带好佩剑,到军营中视察将士们的训练。

    王翦的帛书送到咸阳宫后,秦王嬴政拿着帛书,看完后,笑道:“这王翦这么也开始与寡人开起玩笑了。”

    李斯躬身道:“不知道王翦将军在帛书上说什么?”

    秦王嬴政道:“你自己拿去看吧!”

    李斯躬身道:“诺,”双手恭敬地接过帛书,打开看后,也笑道:“王翦将军这是提前给自己留后手啊!害怕王上您会下诏责罚,提前就开始来请罪了,这让王上您不好办了。”

    秦王嬴政背着双手,轻哼道:“这王翦精明啊!”

    李斯拱手道:“大王所言极是,王上是不是应该派长史去安抚一下王翦将军?”

    秦王嬴政,挥了挥衣袖道:“就依爱卿所言,随便也把粮草辎重安排好,解除王翦的后顾之忧。”

    李斯道:“诺。”

    秦王嬴政身边的长史,带着王上诏书,快马送到太原郡,王翦府中。

    长史轻言细语地宣读了完诏书后,长史带着王翦去了郡守府,拜见郡守,安排粮草事宜后,就离开会都城了。

    王翦撤军后,攻打赵国的秦军只剩了桓齕一路了,接连胜仗,如一柄锋利的秦剑,直插赵国腹地,直逼都城邯郸。拿下南阳、安阳后,开始挥军北上,隔漳水,分南北,和扈辄的赵军对峙。扈辄驻守在平阳,漳水湍急阻击了秦军前进的步伐,滞留于此,扈辄不急,桓齕倒是着急了。

    在军帐中,桓齕和部将商议着,如何展开攻势,渡过漳水,拿下平阳。

    桓齕率领随从,亲自视察漳水的水势,上游山石阻塞河道,河水蓄势而发,难免湍急难渡。顿时心生一计,回到军帐后,命几名部将率领士卒,白天在赵军眼皮下疏通河道。

    前线斥兵将秦军的情况禀告给了扈辄,扈辄拍案大笑道:“本将军还以为,秦国派来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一个蠢货,妄想疏通河道,渡过漳水。”

    帐下其他部将听闻也是哈哈大笑,扈辄脸色一变,“既然秦军想要去疏通河道,那我们就去帮帮忙。”

    扈辄起身,正色道:“准备弓弩手,对河对岸的秦军修筑工事,发起攻击。”

    部将道:“诺。”

    面对着赵军射来的箭雨,又要疏通河道,秦军死伤惨重,带领他们的部将看不下去了。

    部将进了军帐中向桓齕禀报情况,桓齕此刻在看地图,听到汇报,哈哈大笑道:“赵军果然中计了,来人升帐。”

    部将们齐聚军帐中,桓齕安排了坐在计划后,皆给自退下了。

    夜色开始降临了,在漳水上游疏通河道的士兵依旧工作着,赵军箭雨依旧射着。

    乘着夜色,秦军大部队从下游渡过漳水,直扑平阳,平阳空虚,大军围攻下,顷刻便拿下了,以逸待劳,全灭扈辄军队,斩首十万,扈辄阵亡。

    赵王宫,内殿里,赵王迁秉烛看着奏书,脸上一直显得不悦,李牧的事情一直是自己心病,用也不是,撤了也不是。奏书看了一半,也无心看下去了,放在案几上,揉了揉自己眼眶。

    一个盔甲染血的斥兵急冲冲,跑到内殿,跪拜道:“扈辄将军战死了,平阳失手了。”

    赵王迁脸色大变道:“扈辄战死了,邯郸袒露在秦军见下,寡人该派何人啊,寡人干怎么办?”

    赵王迁软瘫在座位上,慢慢冷静下来,撑着扶手,把自己慢慢撑了起来,“来人快去叫豫让和郭开来见寡人。”

    内侍道:“诺。”

    等了几盏茶的功夫,内侍带豫让和郭开来见赵王迁,行完礼后,赵王迁挥手道:“赐坐。”

    郭开和豫让坐在软垫上,赵王迁脸色忧虑道:“前方的军情,两位爱卿应该知道了吧!”

    郭开和豫让道:“臣下知道了。”

    赵王迁道:“两位爱卿有何对策?”

    豫让躬身恳切道:“王上,派李牧将军前去御敌吧!

    赵王迁望望郭开道:“爱卿意下如何?”

    郭开忧色道:“为今之计,只能如此,王翦大军已经撤退,现在在我赵国的只有桓齕一路大军了,用李牧将军,前去可行。”

    赵王迁立刻道:“快去给李牧下诏,让其带兵去击溃桓齕大军。”

    郭开和豫让拜道:“诺。”

    给李牧移兵的诏书,很快就到了军中,李牧领诏后,带着白面小将和几个部下,快速向邯郸南部行军。剩下的军队留守武安。

    李牧军队到平阳附近,迅速对桓龁的军队展开进攻,秦军还沉浸在大胜仗的喜悦之中,面对突如其来的赵军,队列阵型一下就被赵国骑兵冲散。随后,赵国步兵掩杀而来,秦军被赵军分割而围住。和部将在一起巡查桓龁立刻觉察到危险,镇定地上马,冲到阵前,指挥秦军英勇厮杀,突破赵军包围。

    李牧见如此仓储之下,被冲散秦军,又整齐有序地冲杀着,内心感到敬佩。秦军主将带着残兵败将,重出了赵军包围,李牧勒住缰绳,拔出宝剑,声音洪亮饱满,喊道:“杀。”

    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赵国将士见主将如此英勇,皆热血沸腾,随主将追击着,败退的秦军。桓齕带着残军,迅速向漳水奔去,渡过漳水直奔安阳城。

    当秦军渡过漳水后,李牧挥手示意停止追击。调转马头,率军回到平阳驻扎下来,安排属下去处理城中事宜。

    自己和白面小将待在军帐之中,白面小将很是疑惑地看着主将,李牧推下盔甲,微笑地看了看,面容白皙的人铠甲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心中感到了安慰,“你是不是想问,本将军为何会停止追击,败退的秦军。”

    白面小将躬身拜道:“是的,将军。”

    李牧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此次,我军能大败秦军,完全是因为我军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所致。这是我军的优势。”

    白面小将点头道:“末将知道。”

    李牧脸色严肃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急行军的弊病是兵疲马乏,和敌军拼杀靠得全是士气,士气不可松懈。一旦泄气,我们就成了疲惫之师了,渡过漳水是一个泄气的时刻,还有漳水后面的安阳是秦军大本营。渡过漳水,败退的秦军便能与城中的秦军汇合,以逸待劳,我军渡河就危险了。”

    白面小将嫣然一笑,“不愧是将军,难怪您很少打败仗了。”

    李牧微微一笑道:“为将必须有清醒的头脑,不然只会让自己的士卒陷于险境。”双手放在扶手,双目闭了起来,“你下去休息吧!你夜几日没有合眼了。”

    白面小将道:“诺。”

    桓齕率着残兵,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安阳城,城内守将将桓齕迎入城中,残兵被安排下去,让军中郎中医治。桓齕回府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洗漱一下,而是立刻写好帛书,派快马送往咸阳。大政殿上,秦王嬴政看完帛书后脸色阴沉,“赵国不过只有弹丸之地,还垂死挣扎。”

    李斯拜道:“赵国却是一块硬骨头,赵王启用的将领也不好对付,先是阻挡了王翦将军的进攻,又大败桓齕。此人不除,灭掉赵国,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秦王嬴政起身背负着双手,脸色显得有些忧虑,“如今是六国国力微弱,是一统天下,最好时机。要是给他们喘息之机,必然会卷土重来。”

    李斯肯定道:“大王所言极是。”

    秦王嬴政瞧着李斯,“那你有何良策,除掉李牧这个心头大患。”

    李斯双手插在衣袖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李斯不着急,秦王嬴政到着急了:“是什么良策,你就快说吧!”

    李斯拜道:“臣也没什么良策,故技重施罢了。”

    秦王嬴政来回跺了几步,摆袖坐了下来,“喔,寡人明白了,寡人就耐心地陪他们在玩玩。”

    李斯道:“诺。”

    (本章完)